穿進乙游后我渣了四個墮神 第95節(jié)
溫黎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睛,視線在落款處那行漂亮的花體字上略微停頓了一下。 這名伯爵,姓氏正巧是加西亞。 在這個年代,女性可以結婚的年齡很早,十二三歲的少女被獻給權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身為伯爵家唯一的女兒,她現在這個身份之所以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到現在,甚至獨身一人來到密林之中居住采藥,都是因為她和伯爵的一個約定。 在十七歲之后,她必須要聽從父親的安排。 無論和什么樣的人聯姻,她都不可以拒絕和反抗。 在此之前,伯爵愿意縱容她的愛好。 不過,溫黎反反復復地看了很多遍,都沒有在日記中尋找到有關卡修斯的只言片語,連和他相似的人都沒有。 看起來,她和卡修斯還沒有相遇。 這并不是什么好兆頭。 溫黎原本以為她可以回到已經和卡修斯建立聯結的過去。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要靠她自力更生,從零開始。 溫黎盯著羊皮紙上最新的那行字。 上面寫著,今天是她的十六歲生日。 距離她遵從父親的命令和不知道是誰的人聯姻,只剩下一年的時間。 溫黎沉思了一會,將羊皮紙筆記本小心地整理好,放回抽屜里。 她必須要快一點找到卡修斯。 她的生命蠟燭依舊在燃燒,如今生活在“過去”,她能夠仰仗的只有卡修斯一個人。 否則,根本用不了一年,她不到十天就會嗝屁在這里。 房間里的柴火噼啪燃燒著,火星爆響聲在這片寂靜的密林中簡直是最好的白噪音。 溫黎冷不丁回想起什么,飛快地點開游戲背包欄。 一本似曾相識的古樸書籍圖標孤零零地被她扔在角落里。 [r:一本無人問津的古籍] 剛剛穿越進游戲的時候,她使用了這個道具,并且選擇了閱讀卡修斯分線。 在她的印象里,這里記載了許多和卡修斯相關的往事。 但她當時急于和他建立淺顯的肢體親密度關系保命,只關注到了他愛吃甜食這一點。 溫黎拿出古籍從頭到尾重新翻看了一遍,視線最后定格在一段文字上。 她盯著那行字一點點望過去,突然想到什么,猛然間抬起頭。 古籍中記載,卡修斯身為眾神之主身邊最強大的六翼熾天使時,曾經與當時的魔淵之主進行了一場九死一生的廝殺。 魔淵之主遁逃,卻也從此重傷落下了隱疾,不過百年便隕落了。 而卡修斯則重傷墜落在了人間。 他墜落在了一片四季朦朧的土地,陽光溫涼。 一邊是潮濕溫暖的密林,另一邊卻是冰封萬里的雪原。 溫黎似有所感地抬起頭,朝著窗外望去。 在枝繁葉茂的樹木枝丫間隙之中,依稀可見遠方一片空茫的白色。 ——不就是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嗎? 溫黎猛地站起身,連外套都顧不上穿,便拉開門跑了出去。 果然,運氣是守恒的。 雖然點背覺醒了一個來者不善的npc,但是使用[哆啦b夢の時光機]之后,她竟然直接來到了卡修斯墜落人間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時間點對不對。 賭一把。 溫黎朝著剛才意識清醒過來的方向走去。 空氣中的溫度一點點冷下來,灰綠色的莖干上逐漸裹上銀霜。 溫黎往掌心呵了口氣,繞著泥土和冰雪的分界走了好幾圈。 然而視野中,卻只有一片白得甚至有些刺目的單調色彩。 溫黎瞇起眼睛,雪地反射的陽光讓她的雙目酸澀刺痛。 她凝神向前望去,在一望無垠的銀白之中,枯樹披滿了純白色的雪。 然而在前方的空地上,卻突兀地立著一棵粗壯高聳的梨樹。 這時大雪已停,迷霧中連綿的遠山盡頭,太陽被蒙上一層曖昧的薄紗。 四周安靜下來,除了輕柔掠過的風聲,靜得只能聽見溫黎輕緩的心跳。 一陣風起,吹過溫黎臉側的碎發(fā)。 她微微一怔。 現在她兩只腳都站在冰冷的雪原之中,可掠過她臉頰的風卻是柔軟的,像是她在密林中感受過的春風。 這怎么可能? 溫黎意識到什么,正打算靠近那棵古怪的梨樹,耳邊卻突然聽見一道微弱的聲音。 像是新芽破土,花瓣綻放,那樣輕柔卻清晰的聲音。 幾乎是同時,漫山霜雪仿佛感受到她的靠近,冰雪消融。 不遠處,高大的梨樹深褐色的枝頭上,潔白的霜雪漸次隱沒。 空氣中飛揚的細雪之中,在溫黎不可置信的眸光下,純白色的梨花一朵朵綻放,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綿延覆蓋整條枝干,宛若天邊輕盈的云霧落在枝頭,墜入人間。 在這樣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竟然就這樣開了滿樹的梨花。 雪色漸退,顯露出深色的樹干。 溫黎這時才察覺,梨樹旁靠著一道雪白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神袍,寬闊的肩線一路沿著胸口向下,在腰身處收窄。 三指寬的腰帶滾著燙金刺繡,腰間佩著一柄若隱若現的長劍,劍柄上鑲嵌的紅寶石折射著耀眼奪目的光澤。 溫黎視線向上,看見一張熟悉的,卻更加肅冷俊美的面孔。 他半低垂著頭,在她的角度,只望見他高挺的鼻梁和立體的眉骨,微微抿起的薄唇,色澤淺淡,透著一絲冷漠高潔的氣息。 白銀般的碎發(fā)順著重力落在眉間,掩住那雙弧度漂亮的眼眸,淡銀色的睫毛安靜地垂落,和眼尾眉梢連成一條狹長的流線,看上去迷人卻凜冽。 他的膚色很白,但和在魔淵中的蒼白相比,更傾向于一種精致的冷白。 像是久居高位、養(yǎng)尊處優(yōu)已久,周身縈繞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孤冷感和銳利。 溫黎一時間沒有靠近。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卡修斯。 一身純白色神袍,和他平日里裹在厚重黑袍中冷倦的模樣截然不同,氣質里多了幾分鋒利寒涼的攻擊性。 只看一眼,便知道很難接近。 溫黎放輕了腳步,緩步靠近。 她在他身側蹲下,沒有貿然動作。 卡修斯輕輕閉著雙眼,對她的靠近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身上并沒有血污,就連神袍也是整潔齊整的,溫柔的風撫動他眉間的銀發(fā),那雙寂冷的眉眼若隱若現。 看上去不像是重傷,倒像是在小憩。 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她第一次潛入卡修斯房中掙肢體親密度的時候,似乎也是類似的狀況。 溫黎垂眸觀察他片刻,小心地伸出手。 “交朋友”的第一步,當然是先拉拉手啦。 可還沒等她的指尖觸碰到卡修斯的手背,眼前便飄落一瓣梨花。 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緩慢地睜開。 熟悉的冰藍色瞳眸中泛著深沉無瀾的冷光,沒有絲毫情緒,像是包圍著他們漫山未化盡的雪。 溫黎手中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被這樣的眼神望著,她脊背瞬間爬上一抹涼意。 那是一種面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好像她這樣肆無忌憚地觸碰他之后,卡修斯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這時候,溫黎才恍然意識到。 平時她對他做出的那些小動作,其實都是他在縱容。 四周又起了一陣風,卷起一陣細雪飛揚在空氣中。 溫黎毫不猶豫地收回手。 現在的卡修斯并不認識她,她可不想挑戰(zhàn)他的耐心。 她表情十分自然地牽起一抹善意的微笑,關切地開口:“你還好嗎?” 金發(fā)的少女逆著光,在明亮的雪地之中專注地凝視著他,發(fā)間似乎落了幾朵純白色的花瓣。 她的話輕柔地落在他耳邊,又被一陣輕風掠走。 聽不真切。 卡修斯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銀色的睫羽輕輕顫了下,重新垂落下來。 望不見盡頭的雪原里,他安靜地半側著臉靠在盛放的梨樹旁,簡直像是一幅優(yōu)美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