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乙游后我渣了四個墮神 第202節(jié)
澤維爾的腳步停住了。 天幕上卷集著仿佛永遠不會散去的濃云,云層遮蔽月色,灰白色的云被染上一層淡淡的不詳?shù)难t色。 風吹起澤維爾額前的黑發(fā),還有殘破不堪的衣擺。 他回過頭。 “這一次不一樣?!?/br> 這一次,有人陪著他。 有人在另一條路上等他。 有個明明很狡猾很嬌氣的女人。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讓他看不懂的女人,現(xiàn)在正在不知生死地等著他。 等他帶她離開這片充斥著罪惡的虛無之地。 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隨著這句話的尾音落地,蕭瑟風中暗沉得不見光的角落里,黑發(fā)黑衣的少年倏地消散。 濃云散去,露出猩紅月光。 澤維爾單手提著巨鐮,下頜囂張地輕抬。 “喂?!?/br> 他唇角勾著不屑的笑意,朝著不遠處正尋找著他的魔使道,“往哪看?我在這?!?/br> 無數(shù)道裹挾著陰冷殺意的視線瞬間鎖定在他身上。 澤維爾卻像是沒有感受到,吊兒郎當?shù)啬艘话杨~角滴落下來的血痕,單手攥緊了鋒利的冷刃。 “一起來吧?!彼闷鹧劢?,“我趕時間?!?/br> 被傳送陣帶來的慣性向外推了一把,溫黎踉蹌了一步,勉強撐著膝蓋站穩(wěn)。 身后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這陣腳步聲早已沒有起初那樣訓(xùn)練有素的沉穩(wěn),倒像是陷入了一種極端憤怒的情緒。 每一個碾過草葉的細小聲音都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暴躁,瀕臨爆發(fā)。 溫黎順勢蹲下。 她小幅度地挪動了幾步,將整個身體都隱蔽在陰影里。 不暴躁也很難啊。 她默默地想道。 換作是她,如果被一個人來回來去地像貓捉老鼠一樣戲耍,每次都在即將抓到的臨門一腳發(fā)現(xiàn)對方失去蹤跡,恐怕早就氣得昏過去了。 溫黎點開游戲面板。 傳送陣圖標后的(66)已經(jīng)變成了(36)。 溫黎心痛地閉上眼睛。 【后悔了吧?你一早就不該自投羅網(wǎng)進入這個水鏡世界。】 系統(tǒng)語氣古怪地說。 【那就做好準備陪我一直留在這個游戲世界里吧,有你作伴似乎也不是很孤單呢?!?/br> 溫黎笑瞇瞇地回應(yīng)。 【只不過,黑化的可攻略男主可怎么辦呢?劇情戀愛感一直不夠的話,游戲公司會不會入不敷出???】 系統(tǒng):【……你說得也有點道理。】 溫黎臉上的笑意淡了點。 她伸手摸了一下臉頰,不出意外地感覺一陣刺痛。 她垂下眼,看見指腹上的血跡。 為了等待大部分魔使被她吸引回來,她剛才使用傳送陣時可以說是千鈞一發(fā),森冷的巨鐮幾乎下一瞬就要刺穿她的動脈。 好在,她還是成功了。 溫黎用力攥緊拳頭。 不會再有比這一次更容易走進澤維爾心里的機會了。 就像之前她毫不猶豫地使用[哆啦b夢の時光機]回到卡修斯的過去。 為了改造度,為了早日回家,她必須要賭。 見溫黎久久沒有回應(yīng),系統(tǒng)以為她生氣了,有點不自在地主動找話題:【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在你成功收集升級材料之前,傳送陣只剩下三次可以使用的機會了?!?/br> 溫黎聽著身后腳步聲不斷靠近,休息了一會感覺體力恢復(fù)了一點。 【這次先不用傳送陣了?!?/br> 她一直在暗中觀察計算。 每一次引誘魔使靠近,使用傳送陣逃離,等待他們搜索一圈后再次循環(huán)之前的cao作,大概需要五分鐘左右。 也就是說,距離她和澤維爾分開,已經(jīng)過去了十五分鐘以上。 對于澤維爾來說,是死是活應(yīng)該已經(jīng)差不多要見分曉了。 對于他趕到她身邊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她還有別的計劃。 空氣像是凝結(jié)成了一層薄霜,氣氛緊繃著,仿佛下一秒便會碎裂。 一道聲音從溫黎身后飄過。 “我們追殺的那位真的是澤維爾殿下嗎?” 溫黎身體一僵,半側(cè)過頭留神著不遠處經(jīng)過的魔使。 那邊的對話仍在繼續(xù)。 “如果是的話,他明明可以用空間神術(shù)離開這個地形極其不利的岔路,何必要局限在這里反復(fù)變換位置?” “簡直就像是有意拖延時間,把我們困在這里。” 系統(tǒng)驚呼一聲:【完蛋了,你的冒牌身份快要遮不住了?!?/br> 下一瞬,溫黎便聽見魔使的聲音前所未有地陰沉下來。 ——“我們都被騙了個徹底?!?/br> “‘他’根本就不是澤維爾!真正的澤維爾一定在左邊那條岔路上!” 腳步聲猛然一頓。 緊接著,便朝著路口處以一種狂風過境一般的速度掠去。 “等等?!?/br>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卻冷不丁響起,落在空氣里。 魔使們腳步下意識凝滯了一下。 然而等他們回想起誅殺澤維爾的任務(wù),想要忽略那道突兀的聲音重新朝著路口處飛掠時,卻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生了根扎在原處,動彈不得。 云層涌動著散去,猩紅的月光照亮遠處一道纖細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黑色連帽外套,兜帽輕輕搭在發(fā)頂。 寬大的帽檐拓下一片淺淺的陰翳,沒有人能夠看得清“他”的神情。 是那個冒充澤維爾的、戲耍了他們好幾次的幫手! 魔使們眼底染上嗜血的殺意。 然而他們的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任憑他們?nèi)绾斡昧?、青筋暴起,都無法從原地挪動分毫。 于是,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身影開口說了露面以來的第二句話。 “你們都……” 像是在斟酌著措辭,“他”停頓了一下,半晌才像是想到什么,慢悠悠地補完了后半句話。 “永遠留在這里吧?!?/br> 說什么鬼話呢? 這道聲音被夜風吹散,聽起來極其柔和,就像是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的孩子吵鬧著要玩耍一般的語氣。 魔使們眼底掠過譏嘲的神色,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反駁嘲諷的話,異變突生。 譏誚的神色還未從眼底褪盡,更加濃郁的錯愕和恐懼便席卷而來。 幾名魔使身體開始rou眼可見的風化,肌rou僵硬麻木變得沒有知覺,就像是被冰凍住一般,就連飛揚的衣袂都靜止了。 黯淡而冰冷的石塊沿著他們的身體迅速攀爬而上。 “啊——這是怎么回——”事。 沒有說完的話被封緘在他風化成石塊的唇邊。 “啊——!我、我的腳?。∥业难劬Α?!” 一切都發(fā)生在一瞬間,這邊的慘叫聲剛落,另一邊便接力般響起。 幾名魔使凄厲地尖叫著跪在地上。 他們的腳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粗壯的根莖,深深扎于土地里。 骷髏面具的雙眼、鼻子、口腔位置都迅速生長出枝葉。 尖叫聲很快便停了下來。 他們已經(jīng)無法再開口,身體像是不知名種子的沃土,瞬息間便被吸干了養(yǎng)料,取而代之。 就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便成了與這密林中任何一棵樹都一般無二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