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乙游后我渣了四個墮神 第322節(jié)
屬于怠惰之神露西婭的神宮被她親手以神術(shù)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什么都沒剩下。 很久之后,赫爾墨斯才緩慢地站起身。 在他身前,除了零星火星噼啪炸裂的聲響,一切歸為一片死寂。 可在他身后的另一座神宮里,依舊觥籌交錯,空氣中蘊滿了愉悅的笑聲。 露西婭死去了,在這樣一個對于勞倫斯來說非常特別的夜晚。 沒有任何人關(guān)心。 赫爾墨斯腦海中忍不住閃回露西婭最后那些瘋魔的詛咒。 色谷欠是災(zāi)禍,是令她如此痛苦的根源。 而他是色谷欠的源頭。 寒風(fēng)嗚咽著呼嘯而過,卷起赫爾墨斯被烈焰啃噬得不規(guī)則的衣擺。 溫黎跟在赫爾墨斯身邊,他沉默地踏著滿地殘骸向前走,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所以只能沉默。 原來這就是神宮失火的真相。 “其實,我覺得露西婭說得不對。”金發(fā)少女小聲道,“渣男的鍋,怎么能往您身上甩呢?您說是不是?!?/br> 勞倫斯竟然主動對露西婭透露過那些算計。 可他卻說對她的迷戀都源自于谷欠望…… 簡直就像是針對著赫爾墨斯而說的。 溫黎安靜地瞥一眼赫爾墨斯。 他對露西婭有多么在意,不需要言明。 被最疼愛的meimei厭惡——而他甚至是為了她才放棄了魔淵之主的位置。 這是一種怎樣的折磨,溫黎不敢去想。 真是殺人誅心。 赫爾墨斯神袍上盡是被烈火焚燒之后的痕跡。 一個個不規(guī)則的灼斑像是一個又一個刻在身體上的傷疤,如影隨形地粘附在他身上。 他周身或鋒銳或散漫的氣息在這一刻褪盡了。 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孤敗的沉郁之中。 “或許露西婭說得對。”赫爾墨斯垂眼,沒什么情緒。 “不對哦,不對?!苯鸢l(fā)少女不贊同地搖搖頭。 “而且,您剛才應(yīng)該并沒有答應(yīng)她的要求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不然,我對您來說算什么?” 赫爾墨斯卻像是聽見什么有趣的事情,倏地笑了下。 “是啊,算什么呢?!?/br> 赫爾墨斯撩起眼皮直視她。 他很了解自己。 這世間令他感興趣的事物原本就不多,其中恰巧沒有愛谷欠這一項。 經(jīng)過今晚發(fā)生的這一切,他更不認為自己會真的如此心無芥蒂地深愛著一位所謂的未婚妻。 金發(fā)少女也凝視著他。 她難得地安靜下來,然后緩慢地牽起唇角,露出一個與往常沒有什么區(qū)別的微笑。 但是配上她稍微有點澀然的聲線,這笑容卻仿佛比哭還難看。 “……終于還是被您發(fā)現(xiàn)啦。” 金發(fā)少女聳了聳肩,神情似乎有點無奈,“但我真的是您未來的未婚妻,這一點沒有騙您哦。只是……” 話音微頓,她抿起唇角,“或許,您并沒有我描述中的那樣喜歡我?!?/br> “至于我為什么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這里……” 金發(fā)少女指了指自己半透明的身體,用一種談?wù)摻裉斐允裁匆粯訜o所謂的語氣說,“可能是因為,在現(xiàn)實中,其實我已經(jīng)死掉了。” 赫爾墨斯眸光微滯。 他的確有所懷疑,但是卻想不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麻木的心臟仿佛再次被什么用力揪了一下,短暫從空虛中回到現(xiàn)實。 他皺眉抿了下唇角:“你——” “沒事啦,我已經(jīng)接受了?!苯鸢l(fā)少女的反應(yīng)卻比他輕快得多。 她笑瞇瞇地用一種很輕松的甚至愉悅的語氣說,“臨死前,我許愿能夠再見您一面,再看您一眼?!?/br> “現(xiàn)在,愿望實現(xiàn)了?!?/br> “而且不只是一面,不只是一眼。我能夠用這種方式長長久久地陪伴在您身邊,就算什么都碰不到也不在乎了。” “我真的更了解了您一點。” 金發(fā)少女輕聲說,“了解到了我從前觸碰不到的地方?!?/br> “也正是這樣,我才更不希望您在痛苦中沉淪。尤其這種痛苦本應(yīng)與您無關(guān)。” 金發(fā)少女轉(zhuǎn)過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來到一片陡峭的斷崖旁。 嶙峋的斷崖向前延伸著,在最盡頭狹窄的邊緣處,正對著那輪血月。 今夜是滿月,猩紅的月高高掛在天空,像是悲憫俯瞰魔淵的眼睛。 【這里是深淵?!?/br> 系統(tǒng)非常貼心地解釋,【你可以理解為之前你和珀金一起去的混沌之巔?!?/br> 【魔淵的初代邪神降生于混沌深淵,神國的初代神明降生于混沌之巔。】 【深淵和斷崖貫通聯(lián)結(jié),塵封著這個世界上最強悍的力量?!?/br> 混沌之巔…… 當初珀金眸底的掙扎和他與混沌之巔的交易在溫黎腦海中閃回。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赫爾墨斯。 他來這里做什么? 赫爾墨斯站在斷崖邊,金墜在風(fēng)中狂亂地搖曳著。 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然而還沒等溫黎開口問點什么,下一刻她便感覺眼前一花。 整個人都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這個懷抱沒有她熟悉的好聞的木質(zhì)暗香,反而蘊著一些很淡的被烈火焚燒過的灰燼味道。 但卻莫名比曾經(jīng)的每一次都要更令人安心。 也更貼近。 赫爾墨斯的力道很大,大到按在她后心的掌心都在微微發(fā)顫。 “抱歉?!彼吡κ諗恐榫w,“我不該說這些?!?/br> “知道錯就好?!?/br> 金發(fā)少女安安靜靜地乖巧縮在他懷中,輕輕哼了一聲,“所以,您要怎么補償我?” 赫爾墨斯一怔,忍不住笑一聲:“你想怎么補償?” “那您什么都得聽我的?!?/br> 像是絲毫不覺得這個要求有多么過分,金發(fā)少女歪了歪頭,將臉頰靠在近在咫尺寬闊的肩膀上。 “您答應(yīng)嗎?” “當然答應(yīng)。” 少女又哼了一聲,用一種刻意的語氣陰陽怪氣道:“您可沒有像我說的那么在乎我哦,反正已經(jīng)被拆穿了,您不需要再繼續(xù)裝模作樣?!?/br> “不想就拒絕好了,反正我也拿您沒什么辦法,想打又打不到……” 說到這里,她冷不丁一頓。 “等等?!?/br> 金發(fā)少女愕然抬眸,然后又低下頭看著他們緊貼的身體,又抬頭。 就這樣循環(huán)幾次,她仿佛終于認清了這是事實而不是幻想,用一種極其不敢相信的語氣說:“這是怎么回事?!” “在深淵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會褪去表象的虛妄,回歸真實?!?/br> 赫爾墨斯感覺頸側(cè)有點癢。 是少女卷翹的發(fā)絲勾纏著他的衣領(lǐng),若有似無地刺著他的皮膚。 少女的呼吸掃在鎖骨處,溫溫?zé)釤?,一種似曾相識的淡香鉆入他鼻尖。 有點像那一夜在那棵心形樹旁,被夜風(fēng)送入他身側(cè)聞到的馨香。 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到她。 原來屬于她的身體那么小,那么軟,仿佛一觸碰就要破碎一般脆弱,和他一點也不一樣。 起初是陌生感。 緊接著,是一種類似于真實感一般的情緒涌上心頭。 仿佛他們一同經(jīng)歷過的一切終于在這一刻落在了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