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乙游后我渣了四個墮神 第336節(jié)
“您怎么這樣?!”在昏暗的夜色中,金發(fā)少女通透瑩白的臉頰依稀爬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緋紅。 她語氣崩潰地大聲埋怨:“您怎么可以裝作看不見我?” 赫爾墨斯抬了下單邊眉梢,看起來有點驚訝,眉眼間卻蘊著濃郁的戲謔:“我怎么裝作看不見你了?” “……” 金發(fā)少女微微一哽,但很快她就再次不依不饒地抱怨:“那好吧,既然沒有裝作看不見我,那您就是故意不理我。” “為什么?為什么!您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的,您一直都是那么溫柔體貼……” 赫爾墨斯眉目間的笑意淡了一點。 他冷不丁開口打斷她:“是啊。” 夜風將他輕啞的聲音揉碎:“為什么?!?/br> 赫爾墨斯也說不清,在察覺到少女消失的那一瞬間,他心里涌上的情緒究竟是什么。 但它就像是一種沉靜卻兇狠的浪潮,將他一點點溫柔地淹沒。 赫爾墨斯記不清究竟過去了多少年。 每一個月,在勞倫斯按照約定將未婚妻送往他神宮的那一夜,他很難用言語形容那種心情。 但每一次推開門時,看見漂亮卻陌生的臉,好像一切都落了空。 赫爾墨斯不是不知道,這一場阿比蓋爾的死亡,不過是勞倫斯再一次自導自演的獨角戲。 但他卻不得不順著勞倫斯的意,陪著他上演這場荒誕的鬧劇,做那個一早就被安排好身份的“劊子手”。 ——他不怕違抗神誓,只怕勞倫斯食了言。 那他要如何才能再遇到她。 等待的時間漫長,有時候赫爾墨斯也會想,她究竟去了哪。 如果按照她所說的,她的身體已經(jīng)死去,那么靈魂也消散的這一刻,他是不是會永恒地失去。 她真的還會以另一種更鮮活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他身邊嗎。 赫爾墨斯喉結(jié)微滾,竭力克制著聲音里的情緒。 “想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真的很瀟灑?!?/br> 他薄唇微抿,向來低沉磁性的聲線破天荒有點干澀,“這么多年,你有想過我哪怕一瞬間嗎?” 金發(fā)少女臉上的神情空白了一秒鐘,那些嬌蠻的情緒緩緩收斂了。 她似乎意識到他這一刻是認真的,瞬間從張牙舞爪的樣子變得乖巧起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金發(fā)少女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當時,就像現(xiàn)在這樣,我們在露臺上!” “我本來想跟您說點什么,但是突然間就像是觸犯了什么禁忌,一下子就動不了了……” 赫爾墨斯眸光微動,眉目間壓抑的戾意登時散了。 “你受傷了嗎?” “然后,我——” 金發(fā)少女話音一頓,“嗯?” 赫爾墨斯眼睛緊鎖著她,臉上反常的沒有什么表情。 眉間的金墜緩緩蕩漾了一下,神罰咒印的紋路若隱若現(xiàn),附著在他那張平時便格外蠱惑人心的五官上,更顯出幾分動人心魄的美感。 他重復了一遍:“受傷了嗎?” 溫黎不由得怔了一下。 赫爾墨斯對她做過的比這更親近的事情不要太多,但她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 從前,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時,并不迫人,風輕云淡的。 盡管帶著深情笑意,她卻很清晰地意識到,她對他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而不像今天。 赫爾墨斯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 沒有禮節(jié)性的紳士風度,沒有甜蜜動聽的情話,眼底也沒有鋪陳開令人無法拒絕的情意。 但莫名的,溫黎看著他眸底倒映出來的那個小小的她,有一種她此刻就是他全部、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人的錯覺。 “……沒有?!彼铺旎臎]有再說什么,很簡潔地回答。 對她來說只是一瞬間,可是對于夢境中的赫爾墨斯來說,她應該消失了很久很久吧。 這些年他是怎么過的呢? 溫黎突然意識到,這只是夢境。 現(xiàn)實中的赫爾墨斯身邊,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個總是笑瞇瞇說著些俏皮話的金發(fā)少女。 他永遠都是孑然一身。 ——那些歲月,他又是怎么度過的呢? 溫黎不由得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她觸碰不到他,就繃緊了腹部朝著他的手臂上歪倒身體,假裝靠在他肩膀上。 “那您還生我的氣嗎?” 赫爾墨斯余光望見她扭曲著身體卻還是笑意盈盈望著他的那張臉,心底的情緒倏地散了。 該生氣的。 但是好像是出于一種本能。 在看見她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那一瞬間,什么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根本沒有辦法對她生氣。 一股似曾相識的馨香若有似無地鉆入赫爾墨斯鼻腔,他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在嶙峋陡峭的斷崖間,那個擁抱。 只短短的一瞬間,卻如此刻骨銘心。 在他心里生了根,讓他記了這么多年。 赫爾墨斯垂落在身側(cè)的指尖不自覺蜷了蜷。 指尖上,仿佛還殘存著幾百年前屬于少女的余溫。 誘惑著他再一次伸出手臂攬住她,將那些幾乎潰散的觸感重新填滿。 可他們即便如此的相近,近到只要他想,上前一步貼近她的身體,他們就可以毫無保留地融為一體。 他卻依舊觸碰不到她。 空氣里一片安靜,只有夜風淡淡掠過的聲響。 良久,溫黎聽見赫爾墨斯的聲音。 “不要再離開了?!彼吐曊f,“我唯一的未婚妻。” 第111章 save 111 至高無上的權(quán)柄留不住流逝的生命。 在成為魔淵之主的不知道第幾個千年, 經(jīng)歷了一系列與神國的明爭和與赫爾墨斯的暗斗之后,勞倫斯終究也無力抵抗消亡的命運。 整個魔淵都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 沒有神明膽敢妄議魔淵之主注定到來的死亡,在這種敏感的時間點, 他們什么都不敢多說。 壓抑的低氣壓籠罩了整片神土。 魔淵之主最后一個點名要見的神明,是色谷欠之神赫爾墨斯。 “啊, 畢竟他們是魔淵中僅剩的兩位初代神明了?!?/br> “親兄弟,總是比起旁人親近許多的。” “勞倫斯大人還真是關(guān)愛赫爾墨斯大人啊……” “……” 暗黑色的哥特式宮殿佇立在幽暗的云層之間。 血月當空籠罩下一層淡淡的緋色紅光,將整個神宮包裹起來,深灰色的墻面反射著光芒, 流露出幾分凄艷的不詳感。 魔淵之主的神宮中一片安靜。 與他曾經(jīng)高規(guī)格的排場截然不同,這里沒有點燃人魚膏, 只有淡淡的月色照亮偌大的空間。 而這里竟然連一名魔使女仆都沒有留下,巨大的空間在夜色中更顯得寂寥。 或許是生命即將走到終點, 而富貴榮華和權(quán)利也如過眼云煙。 對于一個習慣了被追捧卻戴著虛假面具了卻一生的神明來說, 這種時候勞倫斯反而更想見到那個他暗暗爭斗了一生的人。 窗簾沒有拉緊, 月色大片大片地從寬大的落地玻璃窗中涌進來,在地面上暗紅色的地毯上拖拽出一片淡淡的明亮色塊。 周遭的地毯被襯得顏色愈發(fā)沉暗。 寬大的床上躺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勞倫斯已經(jīng)快要死去了。 傷勢和這么多年飼養(yǎng)赫爾墨斯的食物已經(jīng)耗光了他大半的神力,所以此刻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一點憔悴,金色的眼眸也黯淡了許多。 但與他幾乎無力遮掩的衰弱截然不同的是, 那張俊美卻陰冷的臉上卻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就像是一盤很大的棋下了這么多年,也終于下到了結(jié)局。 而他是最終的那個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