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格也太惡劣了?！被粞詫λ钢更c點, “方級對你也算不錯吧……”

    “他對我怎么是‘不錯’？”嚴(yán)亦誠挑眉, “是‘非常好’?！?/br>
    “你也知道啊？”霍言倒吸一口涼氣，“那你讓他當(dāng)小狗，那么羞辱他？總不能這是你的個人興趣吧？”

    “胡說八道！”嚴(yán)亦誠有些氣急敗壞, “誰讓他當(dāng)小狗了！那是你們自己挑的角色！我還給他改了呢，這整個小鎮(zhèn), 誰還有第二次機會改的？”

    霍言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哦——”

    “怪不得那些人突然說不要小狗，要哥哥了, 是你改的哥哥？”

    “那當(dāng)然。”嚴(yán)亦誠嗤笑一聲, “我要羞辱也只會折騰你的江策, 怎么可能故意羞辱阿級。”

    “哎呀?！被粞源炅舜晔? 有些扭捏, “什么‘我的江策’, 你怎么也來這套，嘿嘿……”

    嚴(yán)亦誠：“……”

    他無言看著對方，直接轉(zhuǎn)身, “那我走了?！?/br>
    “等等！”霍言趕緊叫住他，“我看起來有那么傻嗎？這都會被你騙到？”

    他瞇起眼指他, “你小子，故意把他們困在這里，是怕我們給陸美馨通風(fēng)報信吧！”

    嚴(yán)亦誠挑了挑眉，也沒否認(rèn)：“也是其中一個原因?！?/br>
    “這不是你們來得巧？要不是正好現(xiàn)在第一基地守備虛弱，你們也正好來這，兩件事我都能慢慢籌備?！?/br>
    “現(xiàn)在好了，湊在一起，我也只能……”

    “我管你呢?！被粞蕴鹗种福車纳暗[蠢蠢欲動就要發(fā)動攻擊，“你不準(zhǔn)走，把他們的心理暗示都解了！”

    “你有本事就現(xiàn)在殺了我?！眹?yán)亦誠翹了翹嘴角，“反正人類的大腦脆弱又復(fù)雜，我也是研究了好久，才能在讓他們能夠復(fù)原，又不會變成傻子的范圍內(nèi)，隨意cao縱他們的想法?！?/br>
    “你殺了我，我留下的影響也不會消失，你只能手動恢復(fù)……”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霍言，“這樣也不錯?！?/br>
    “你要是一不小心親手把江策變成個傻子，到時候發(fā)瘋，會不會讓整個世界給你陪葬？”

    “你才變傻子！”霍言瞪他，“我們還有邱醫(yī)生呢，到時候肯定能把他們治好！”

    “呵，看不起誰呢？”嚴(yán)亦誠翻了個白眼，“之前是我根本就沒想為難他們，那種三腳貓的心理治療才能起作用，這回你試試?！?/br>
    他冷笑一聲，“就看你舍不舍得拿他們的命試了?！?/br>
    霍言一瞬間慌了神，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他好歹也跟著六水、學(xué)姐他們混了那么久，腦子就算沒長出來，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至少知道，談判的時候，先慌的先吃虧。

    他清了清嗓子：“你難得就舍得用方級的命來解氣嗎？”

    嚴(yán)亦誠瞇起眼，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一聲：“可以啊，看來那些異種不僅僅是讓你的力量成長，你多少也有點腦子了？”

    “那這下怎么辦，我們互相捏著對方的軟肋，不如……”

    他抬手戳了戳氣勢洶洶的砂礫，笑了一聲，“暫時合作？”

    霍言抽了抽嘴角：“不太想?！?/br>
    “你讓我去找陸美馨的麻煩，不通風(fēng)報信?！眹?yán)亦誠挑了下眉，“我就告訴你讓他們原封不動醒來的辦法，而且……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當(dāng)是一次心理治療，這可不是你們那兒的三腳貓的心理治療?！?/br>
    霍言想了想，搖搖頭。

    嚴(yán)亦誠嘆了口氣：“那再加一碼?！?/br>
    “我只找陸美馨一個人的麻煩，第一基地的其他人，我不動他們?！?/br>
    霍言瞇起眼，上下打量他：“你……就非找她的麻煩不可？”

    “那當(dāng)然?！眹?yán)亦誠咬牙切齒，“我本來也打算找個機會殺掉她，但沒想到她比我還狠，借力打力，先下手為強?！?/br>
    “你也說了，我性格惡劣，睚眥必報，我不可能放過她。”

    他冷哼一聲，“你也不用同情她，她當(dāng)年是東區(qū)安插進(jìn)中央?yún)^(qū)的眼線，為了擺脫被cao控的命運，殺了自己的上線，成了斷了線的風(fēng)箏，就只能拼命在中央?yún)^(qū)扎根往上爬。”

    “我當(dāng)初假借河洛的名義和她聯(lián)手，她也只是假裝信了，反而利用我坐到了現(xiàn)在臨時執(zhí)行長的位置……哦不對，她已經(jīng)是正式的執(zhí)行長了?！?/br>
    嚴(yán)亦誠嘆了口氣，“那個姓謝的蠢貨，也算是你座下鷹犬，當(dāng)初派去殺他的人也是陸美馨派的，那差點要了他命的一槍，也是她放的?！?/br>
    “她打了你的狗，你總也得給她點顏色瞧瞧?！?/br>
    “你都說你當(dāng)初跟她合謀了。”霍言不為所動，“那欺負(fù)老謝也有你的一份力，要教訓(xùn)也得跟你一起教訓(xùn)啊?！?/br>
    嚴(yán)亦誠：“……”

    “不過，讓你們兩個壞蛋，自己打自己，好像也不壞。”霍言摸了摸下巴，瞥了嚴(yán)亦誠一眼。

    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霍言使用了能力，查看著他的未來可能性。

    嚴(yán)亦誠瞇起眼，不太樂意：“我討厭你這家伙作弊的能力，能看見別人的未來走向，實在是非常無聊?！?/br>
    “你的能力難道不作弊嗎？”霍言眨了下眼，“我們幾個誰也別說誰，都是母巢想要制造的極致的力量，都作弊。”

    他有點猶豫，“你真的要去？”

    “嗯?！眹?yán)亦誠應(yīng)了一聲，“這座小鎮(zhèn)里的人，都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么多人，明明只要各司其職就能讓一座小鎮(zhèn)運轉(zhuǎn)，但他們卻只會倉皇逃命，互相爭奪?！?/br>
    “我就費了點功夫，讓他們組成一個個家庭，當(dāng)然了，第一次當(dāng)家人總是要互相磨合，我也給他們互換的機會?！?/br>
    “想讓他們從新身份里解脫出來，也很簡單，只要給他們制造巨大的感情沖擊，喜悅、憎恨、恐懼，都可以?！?/br>
    “比如……”他露出壞心眼的笑，“你在江策面前殺了他的女兒，他一下子就會清醒了。”

    霍言翻了個巨大的白眼：“謝謝你的餿主意?！?/br>
    嚴(yán)亦誠笑著拍了拍手：“我知道你還想要我身上的異種，要給你也不是不行，不過得等我報完仇?！?/br>
    “搞定陸美馨對你們來說，也算大功一件吧？到時候我戴罪立功，也好去見方家人……”

    “你說謊?！被粞远⒅澳愀揪筒幌朐僖娝麄兞?，否則方級就在這里，你也不會故意躲在他見不到的地方?！?/br>
    “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只是提醒你。我已經(jīng)看見了，兩條路，在你眼前?！?/br>
    “留下來，解開他們的精神cao控，跟我們走，老實交出異種，面對你自己做過的一切，面對方家，你還能活?！?/br>
    嚴(yán)亦誠笑了一聲。

    “還有一條路。”霍言盯著他的表情，“你去找陸美馨報仇，然后你會死?！?/br>
    嚴(yán)亦誠挑眉：“第二條?！?/br>
    霍言嘆了口氣：“我不是在威脅你，我真的看見你……”

    “我知道。”嚴(yán)亦誠漫不經(jīng)心，“那你看見，我報仇成功了嗎？”

    霍言如實回答：“有很大概率成功?！?/br>
    “你就問這個？”

    “我只想知道這個?！眹?yán)亦誠嘆了口氣，像是雞同鴨講得有些無奈，“小傻子，你真的是個異類，居然覺得我們會怕死。”

    “除了你以外，我們這個種族，還有誰會畏懼犧牲和流血？”

    霍言眨了下眼：“辟谷？”

    嚴(yán)亦誠擰起眉頭：“誰？”

    “002，我們給起的名字。”霍言想了想，“不過現(xiàn)在多半已經(jīng)有新道號，叫什么居士了，應(yīng)該不會叫辟谷居士。”

    嚴(yán)亦誠：“……那他就是大傻子，你就是二傻子?！?/br>
    “你倆正好能一伙，但我不行，我沒辦法這么窩囊地活著?！?/br>
    “就算你和薇妮都不怕死，那我們?nèi)藬?shù)也就二對二了。”霍言理直氣壯地說，“我也不算稀奇，一半一半?！?/br>
    “哦，你還不知道法涅斯跟我們也不是同族。”

    “聽起來有點意思，但我不關(guān)心?！眹?yán)亦誠擺了擺手，“我現(xiàn)在滿心只想反捅陸美馨一刀?！?/br>
    “哪怕死也想咬她一塊rou下來。”

    他看著霍言不理解的眼神，嘆了口氣，“你猜，我當(dāng)時為什么要殺孤兒院里那個煩人的小孩?！?/br>
    霍言勉為其難回答：“為了頂替一個身份？”

    “那是湊巧，我編得像我神機妙算一樣，你還真信了。”嚴(yán)亦誠哈哈大笑，他沉下臉，“因為他搶我的東西?！?/br>
    “一個破布娃娃，別人給我的，我的東西，他搶了，我就殺了他。”

    “哪怕知道如果暴露了，我肯定會引起人類的注意，但我還是殺了他，因為我咽不下這口氣?！?/br>
    他像是撕下了偽裝的人皮，露出兇狠的獸性，直勾勾看著霍言。

    霍言被他不加掩飾的惡意糊了一臉，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嚴(yán)亦誠盯著霍言，哼笑一聲：“好傻一張臉?！?/br>
    “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跟我不是同路人?！?/br>
    “就像我見陸美馨第一眼，就知道我們才是同路人。”

    “對我們而言，恨比愛可靠。你愛的人不一定會讓你高興，但殺了你恨的人，一定會很開心?！?/br>
    “你已經(jīng)選了自己的路，我也選好了我的路。”

    霍言嘆了口氣：“明明只要現(xiàn)在回頭，你還能有機會彌補，跟他們一起生活？”

    嚴(yán)亦誠笑起來：“陸美馨都說了，我是天生壞種，怎么可能變成你完美大結(jié)局里的背景板？”

    “我會自己選我的結(jié)局。”

    第138章

    一聲鯨吼響徹整個小鎮(zhèn), 嚴(yán)亦誠騎鯨遠(yuǎn)去，霍言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的背影。

    他正有些惆悵，剛剛遠(yuǎn)離海岸線的鯨魚忽然噴水, 巨大的水柱直接連接天地, 霍言沒來得及躲, 被澆了滿頭。

    霍言：“……”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他面無表情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告訴自己要忍耐，擼起袖子轉(zhuǎn)身回了小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