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熱戀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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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枝點點頭:“我爸媽昨晚旅游回來了,我想先去看看他們?!?/br> 謝承禮拿著湯匙的手一緊,指尖冰涼:“那你還回來嗎?”他問。 尤枝沉默了下,看了眼自己的行李:“……嗯?!?/br> 片刻后,一陣開門關(guān)門聲響起,屬于尤枝的馨香消失不見,明明是在炎熱的七月,可這個不大的房間好像頃刻間變得嚴寒起來。 謝承禮坐在餐桌前,看著面前的早餐。 她說她還會回來。 那么他等她。 可是,從早上到夜幕降臨,面前的早餐早就涼透了,房門卻再沒有打開過。 直到時針指向八,窗外除了其他居民樓的燈火,一片漆黑。 謝承禮坐在漆黑里,撥通了尤枝的電話。 他想,他該問問她,就像許許多多等著妻子回家的丈夫一樣,問問她在哪兒,需不需要他去接她。 鈴聲響了很久才接通,尤枝那邊有音樂聲、笑鬧聲和碰杯的聲音,顯然他們的同學聚會還沒結(jié)束。 尤枝的聲音在一片嘈雜里顯得格外悅耳且安靜:“怎么了?”她問。 謝承禮唇微動:“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彼p聲說。 尤枝默了默:“聚會的地點離我爸媽這邊挺近的,我今晚去他們那邊住?!?/br> 謝承禮勉強扯了扯唇角:“喝酒了嗎?需不需要我去接……” “不用了,”尤枝輕聲說,頓了幾秒,補充道,“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她將通話掛斷了。 謝承禮仍緊攥著手機,目光怔忡,直到聽筒傳來一聲熟悉的男聲:“尤枝男朋友我昨天見了,超級帥,比明星還帥!” 謝承禮眸光微動,此時才發(fā)覺,也許是尤枝點錯了,通話仍在繼續(xù)著。 “真這么帥嗎?”有人詫異,“尤枝,你怎么不帶你男朋友來?” “對啊尤枝,下次一定要帶來……” 一片笑鬧里,一人突然開玩笑地說:“那什么時候傳出好事???尤枝,到時候一定和大家說?。 ?/br> 尤枝的聲音在眾人的調(diào)侃后響起,她說:“我們之間還沒穩(wěn)定,看情況吧?!?/br> 她的語氣很淺淡,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其余人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又鬧成一團。 謝承禮將通話掛斷,心臟顫栗著,皺巴巴的疼。 他以為他們已經(jīng)很親近了,他以為用不了多久,她便會接受他,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可是現(xiàn)在……好像一切再次回到了原點。 謝承禮死死抿著唇,手緊攥著,良久拿過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接通的瞬間冰冷地問:“許冰在哪兒?” 對方似乎被驚到,好一會兒才說:“昨天是許冰父親的忌日,他去了趟秦市,不過今天已經(jīng)回到云城了。” 昨天,秦市。 謝承禮神情死寂地聽著,神情沒有絲毫意外。 在他猜測尤枝對他冷淡的眾多猜想里,包括這一個最大的“威脅”。 可是,他依舊止不住的惶然。 尤枝知道了他曾經(jīng)為了拆散她和許冰,有多么不擇手段。 也知道了他的所有不堪。 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謝承禮緊攥著拳,連呼吸似乎都變得格外冷,冷得他眼睛發(fā)酸,卻又干澀一片,直到雙眼變得通紅。 他恍惚中覺得,尤枝在漸行漸遠。 他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不知多久,謝承禮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眼底漆黑混亂,藏著要將一切毀滅的瘋狂。 他無法想象沒有尤枝的未來。 將這件事告訴尤枝的許冰,還有做出這些事情的他自己。 都不可饒恕。 謝承禮拿著手機朝門外走,坐上車的瞬間,手機響了起來。 謝承禮的眸動了下,心底升起微弱的希冀,卻在看見屏幕上的“蘇頌”時,徹底陷于一片黑暗。 他按下接聽,沒有說話,蘇頌的聲音比起平時帶著些嚴肅:“在哪兒?” 謝承禮安靜了幾秒鐘才沙啞地問:“有事?” “你在秦市,”蘇頌直白地說,“我有話要當面問你。” “電話里也一樣。” “……”蘇頌沉默了幾秒鐘,“我又找到一些尤枝以往的草稿和書本?!?/br> 謝承禮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半晌掛斷電話,猛地打了下方向盤,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銳聲響后,跑車已經(jīng)轉(zhuǎn)變了方向。 到蘇頌家時,是二十分鐘后。 門半開著,謝承禮直接走了進去,蘇頌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如果不是我問了程意,你還要瞞我多久?” 謝承禮的目光掃了眼空蕩蕩的茶幾:“你沒有找到尤枝的東西。” “不這么說你會來嗎?”蘇頌盯著他,“你和尤枝在一起了?” “是。” “拆散了她和她男朋友?” 謝承禮沉默下來。 蘇頌皺了皺眉,站起身在原地徘徊了幾步,少見的連名帶姓地喚他:“謝承禮,你現(xiàn)在做的,和你父親做的有什么區(qū)別!” “也許他才是對的呢!” 謝承禮驀地開口。 他只是想和尤枝永遠在一起而已,他明明已經(jīng)離幸福這么近了,她也在接受他了,幾天后,她就要帶著他去見她的同事們。 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他得而復失。 蘇頌似乎也被他驚到,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聲音逐漸冷靜下來:“你知道你母親最后為什么要做出那樣的選擇嗎?” 謝承禮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頌說:“因為,她愛上了你父親?!?/br> 謝承禮愣住,直直地盯著蘇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身后蘇頌喚他“承禮”的聲音被緊閉的房門關(guān)在門內(nèi)。 他重新回到車里,直到手握上方向盤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顫抖。 對那對夫妻的親情,早在那場刻意的車禍之后最痛苦的幾年里,消耗光了。 他怕的是,他如此渴望著尤枝的愛,有一天如果她真的如他所愿愛上了他,會不會也像他的母親一樣,因為所謂的愛選擇傷害她自己。 他希望她好好的。 夜色深了,遠處的海風刮了過來。 謝承禮逐漸冷靜,發(fā)動車子,茫然地行駛在秦市寂寥的夜里。 過了許久,他將車停在城區(qū)的一處小區(qū)前,看著里面一棟棟樓,打開車門走了進去,停在中間的一棟樓前,看向五樓。 窗戶漆黑一片,尤枝大概已經(jīng)休息了。 就像是橫沖直撞的野獸找到了屬于他的鎖鏈,謝承禮原本幽暗的雙眸逐漸清明,眼底漾起絲絲縷縷的溫柔。 他無所謂自己變成謝寅一樣的爛人,可是,他不要尤枝變成第二個他的母親。 她應(yīng)該是自由且快樂的。 * 今晚是尤枝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一個人睡,沒有那股若有似無的冽香,也沒人總緊攬著自己,本以為自己會輕松些,卻莫名失眠了。 睜著眼睛始終無法沉睡,尤枝干脆坐起身出神地看向窗外。 小城市沒有那么多的夜生活,萬籟俱寂。 尤枝不由在想,自己和謝承禮這種不知道算不算“冷戰(zhàn)”的狀態(tài),到底是因為什么。 因為他拆散了她和許冰? 好像不只是這樣。 更多的是,對他cao縱自己的感情、人生的一種惱怒。 她希望能夠自由地選擇自己的感情,不論這個感情對象是誰。 尤枝煩躁地嘆了口氣,正要躺下,床頭柜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尤枝拿過手機,看見上面的名字時手指微頓,許久按下接聽,沒有開口。 謝承禮也沉默著,過了好久他才輕聲說:“尤枝?!?/br> 尤枝抿了抿唇:“……嗯。” “我……” “什么?” 謝承禮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艱澀:“我……”余下的話停滯在喉嚨里,粗澀得發(fā)不出音。 尤枝再沒有作聲。 直到最后,他低低地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