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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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金紅色的晚霞映照著皇宮禁苑的紅墻綠瓦,沁透著一層瑰麗的顏色。 處理完皇家禁衛(wèi)軍的事,蕭青冥一行人剛剛回宮, 寧德宮的宮女便匆匆尋來,口稱太后召見。 蕭青冥腳步一頓, 漫不經(jīng)心與身旁的喻行舟對視一眼,略笑了笑:“太后看來是真的很心疼這位本家的親外甥呢?!?/br> 喻行舟見他羽睫撲朔,一雙深黑的眼瞳閃了閃, 忍不住笑道:“陛下仿佛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蕭青冥環(huán)臂,兩只手揣在寬大的袖口里,有些懶散地拖長了語調(diào):“老師怎能這般揣測朕呢……” 他轉頭向等在一旁的宮女道:“既然母后召見, 朕就順便去請個安吧?!?/br> 宮女太監(jiān)們都知道皇帝是個路盲, 習以為常地走在前面帶路。 喻行舟的目光追逐蕭青冥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口,他在原地靜立片刻, 忽然抬腿往寧德宮方向去了。 身邊的小太監(jiān)嚇了一跳:“攝政大人……那不是出宮的方向……太后沒有召見您, 天快黑了,您不能隨意在宮中亂走啊……” “攝政大人——” ※※※ 寧德宮。 宮中陳設一如既往高雅奢華,紫檀木矮桌上擺著一只自淮州而來的牡丹琉璃瓶, 瓶內(nèi)插著一束新鮮的狐尾百合。 陳太后倚坐在軟榻上, 臉上妝容精致秀媚,此刻的神情卻是極為不悅, 兩條柳葉眉眉尾斜斜挑起,唇線抿緊, 以一種興師問罪的態(tài)度, 俯視躬身請安的蕭青冥。 她的下首, 坐著好幾個年長的宗室, 恰恰沒有瑾親王, 打定了主意用長輩的身份壓制皇帝的氣焰。 懷王蕭青宇這時侍立在太后身邊奉茶,他一臉為難地看看陳太后,又忍不住瞟到皇兄身上,頻頻給他使眼色。 其他伺候的宮女們不敢多言,上了茶都紛紛離開。 見太后遲遲沒有叫他起身,蕭青冥也沒有乖乖呆在地上。 他一抖龍袍衣擺,輕飄飄自顧自起身,順便坐在了一旁的檀木椅上,隨手端起白瓷茶盞,嗅了嗅碧螺春淡淡的清香。 陳太后眼角狠狠跳動了一下,就是眼前的皇帝渾不把她眼里的態(tài)度,最是氣人。 陳太后從鼻子里呼出一聲輕哼:“皇帝真是做得越來越威風了,籠絡了一幫子武夫,哀家的親外甥竟也敢隨意打殺?” “你眼里,是越來越?jīng)]有哀家這個母后了!” 蕭青冥張了張嘴正要反駁,沒想到陳太后竟然嚶嚶哭了起來,手里一方絲帕連連抹眼淚。 “哀家多年寡居深宮,皇帝整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是忙著想法子整治自己的叔伯長輩,就是成天在武人堆里廝混。” “哀家跟前除了青宇,就只有玉安一個能盡孝膝前的?;实燮饺绽锊辉趺磥砜赐Ъ乙簿土T了,怎么連這一個孩子,也要從哀家身邊奪走呢?” 見到陳太后情緒激動,幾個宗室長輩也紛紛開始安慰,紛紛拿責備的眼神看向皇帝。 “陛下看看,都把太后逼到什么地步了?” “陛下還不肯讓步嗎?” 蕭青冥面無表情,心中冷笑,沒想到他這位“母后”學習能力竟不差,把他上次的表演都學去了。 哭慘誰不會?可惜今日太后聰明得沒有叫上瑾親王,沒人給他幫腔…… “太后此言差矣!”寧德殿外突然傳來一道沉穩(wěn)溫潤的嗓音。 眾人下意識轉頭,蕭青冥詫異的視線中,一身棗紅色的官服的喻行舟緩步踏入殿中,他面如一如既往的俊美儒雅,修長的身段被一條玄色綢緞腰帶于腰間收窄。 他渾身上下無一多余雜色修飾,每一縷發(fā)絲都妥帖地垂在肩頭,唯有一條簡單的流蘇玉飾隨著他的步履輕輕搖曳,流轉著一點柔和的光芒,顯出幾分端莊又恣意的味道。 喻行舟怎么來了? 蕭青冥注視著對方走近,先向自己,再向太后施禮。 彎腰低頭時,兩鬢的發(fā)絲在他眼前調(diào)皮地輕輕晃動著,又順直地貼回胸膛。 蕭青冥把目光自對方兩縷青絲上收回,放松身體,悠哉哉低頭喝茶。 陳太后昔年因為懷王,被喻行舟陰陽怪氣懟過一頓,也不喜歡他,這時皺了皺眉頭:“喻攝政怎么來了?哀家似乎沒有派人傳召你?!?/br> 喻行舟直接略過了她這句廢話。 “第一,您的外甥在禁軍中挑撥生事,還打架斗毆,犯了軍規(guī),陛下只是按軍規(guī)處置,并非‘隨意’?!?/br> “其二,陳玉安他皮糙rou厚,一百軍棍也沒打死他,現(xiàn)在還在詔獄里。而且陛下看在太后面上,特地派了白術太醫(yī)給他傷處上藥?!?/br> 喻行舟在皇帝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笑道:“太后放心,您的外甥還有一口氣,暫時還死不了?!?/br> 蕭青冥端著茶杯,側過臉看他,喻行舟的目光也隨之與他對上,漆黑的眸子如星子般閃動一下。 他的老師壞起來的時候,還真是壞啊。 蕭青冥忍俊不禁勾了勾嘴角,又努力抿直,以免叫其他人瞧去。 “暫時?”陳太后氣不打一處來,一下子坐直身子,怒視喻行舟,見后者連眼都不眨一下,又只好瞪向蕭青冥。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莫非陛下還要置他于死地?” “玉安是哀家在膝前看著長大的,哀家視如半子,陛下若要執(zhí)意處置他,不如先處置了哀家!” 蕭青冥目不斜視地迎上太后怒氣沖沖的眼神,倏爾一笑:“本來嘛,按照軍法,以他犯的事,處以極刑完全是罪有應得?!?/br> “不過……” 陳太后心里七上八下,雖然此事在她眼里是可大可小,大事化小的,皇帝如果真的以這個理由強行處置他,她也沒辦法,畢竟人都在詔獄里蹲著了。 若是從前,皇帝也沒那么多幫手,她以太后至尊親自前往詔獄將外甥帶出來,誰敢說個不字? 但是現(xiàn)在詔獄內(nèi)外都是皇帝的人,先是那個冷冰冰、武功高的嚇人的秋朗,又是現(xiàn)在這個有笑面玉狐稱號的莫摧眉,都是皇帝手下鷹犬,哪里會聽她的話。 “不過怎樣?”陳太后手里捏著一方絲帕,不斷被扭出折痕。 蕭青冥低頭啜飲一口溫熱的茶水,慢吞吞道:“陳玉安這事吧,總的有個人出來負上全責,否則朕如何向三萬皇家禁衛(wèi)軍交代呢?” “據(jù)他招認,是受了安延郡王的挑唆和慫恿,因而他也是受害者,而不是挑撥禁衛(wèi)軍的主謀。” 他笑吟吟看向太后:“太后以為呢?” 陳太后再蠢,也明白皇帝拋出這句是什么意思,她恍然大悟,難怪那天郡王妃會突然進宮,說是陪她進香,太后也沒有多想,正好有個人能陪她聊天。 言談間,郡王妃說起禁軍里很多幽州兵都是燕然人的奴隸,恐怕有jian細混在里面。 而且皇帝十分偏心這些人,甚至赦免了他們逃兵降兵的大罪,明明沒有功勞,還將勛貴軍官們的位置霸占了。 就連太后的親外甥都要看這些外來丘八的臉色行事,將來還不知要被如何欺負呢。 最重要的是,皇帝就是因為手里握著這群武夫,才不將太后和宗室們放在眼里,以后恐怕還要越發(fā)變本加厲。 陳太后昔日為了宮中削減用度,來供給禁軍的事,沒少跟皇帝慪氣,而這些話可謂是說到了陳玉安心尖上,于是就有了后面那些小動作。 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皇帝一眼戳穿,還徹底收攏了人心,軍中威望更上一層樓。 一想到自己和外甥,竟然被區(qū)區(qū)一個晚輩郡王利用,當了槍使,陳太后面如火燒,胸口憋了一口悶氣。 皇帝不敬她也就罷了,一個宗室,而且還是淮州陳家的晚輩,竟敢拿堂堂太后當筏子! 仗著背后有蜀王撐腰,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陳太后壓著眉頭:“陛下要懲罰那安延郡王,只管懲罰便是,哀家不管?!?/br> 蕭青冥眨眨眼:“???朕沒打算懲罰他啊,畢竟陳玉安說的只是一面之詞,算不得數(shù)。” “不過若是由您這位同為淮州陳家出身,身份無比尊貴的太后出面,那安延郡王的罪名就坐實了。” “你——”陳太后捏著絲帕的手顫巍巍指著他半晌,幾乎哽出一口老血。 這該死的皇帝,竟然要她出頭,幫他對付自家親戚! 喻行舟在一旁適時地開口:“說到底,安延郡王不過是個遠房親戚,哪比得上視作半子的外甥呢?” 蕭青冥搖搖頭:“可是朕也沒有辦法,唉,看來陳玉安這次是在劫難逃?!?/br>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那一唱一和,陳太后只覺得自己血壓都要升高了。 懷王蕭青宇忍不住道:“母后,那個蜀王好像勢力很大很難對付的樣子,我看,您不如未雨綢繆,給陳玉安找個好點的風水寶地也就是了?!?/br> 蕭青冥差點沒笑出聲,他觀察了蕭青宇半天,都沒法分辨對方究竟是真心實意,還是陰陽怪氣。 陳太后差點被自己的親兒子一句話氣得厥過去。 “你胡說什么!哀家難道還怕了蜀王不成?”她咬牙切齒,“來人,召安延郡王進宮來見哀家!” ※※※ 安延郡王姍姍來到寧德宮時,他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隱約聽說今日禁軍又出了sao亂。 殿內(nèi)皇帝攝政,太后宗室,坐了一圈,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看的安延心里直發(fā)怵。 他小心翼翼給皇帝和太后行禮:“不知太后喚臣過來,是有何要事要吩咐的?” 陳太后剛才早就被蕭青冥伙同喻行舟二人拿話擠兌,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泄,她一見到安延這張臉,憋足了的怒火瞬間有了傾瀉的對象。 “跪下!你還有臉來問哀家是何要事?!”陳太后鳳眼圓睜,猛地一拍桌子,嚇得安延郡王渾身一顫。 安延郡王有些發(fā)懵,他從未見過太后如此疾言厲色,尤其這份疾言厲色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這個同樣留著淮州陳家血脈的親眷。 太后今日是怎么了?吃嗆藥了嗎? 他越發(fā)小心地問:“不知臣是哪里做的不對,還請?zhí)竺魇荆@其中是否有什么誤會?” 陳太后冷笑一聲,總算在對方身上找回了幾分身為太后的尊嚴。 “安延啊安延,你是不是以為背后有個蜀王,還有淮州陳家這份姻親關系,哀家就要一直護著你?” 安延郡王一愣,正要張口,又被陳太后厲聲打斷: “哀家堂堂一國之母,你家族中長輩,而你,區(qū)區(qū)一個晚輩外姓人,你父蜀王當年要不是攀上了我淮州陳氏的姻緣,他哪里有本事封去蜀州,有今日的身份地位?!” “你倒好,一個皮毛都沒長開的庶子,不過區(qū)區(qū)一個連世子之位都沒有的郡王?!?/br> “為你心里那點小算盤,竟敢在背后算計哀家,利用哀家,差點害得哀家背上一個干涉朝政的罪名!” “你甚至還害了哀家的親外甥!” 陳太后越罵越生氣,又越罵越舒暢,仿佛在蕭青冥和喻行舟那里受的氣,都一股腦轉移到了一臉懵逼的安延郡王身上。 安延大驚失色:“太后,臣冤枉啊!” 他被傳召進宮見太后時,還以為太后要對他表示親近之意,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親戚,同為宗室,還有共同的敵人。 他萬萬沒想到,一進入大殿,劈頭蓋臉就是太后一頓大罵,而且還是當著皇帝,攝政和一眾宗室長輩的面,半分臉面都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