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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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四滿懷憤怒和絕望,顫巍巍伸出手,一只手在冰冷的沙地上爬行,一只手抓向監(jiān)丞的衣擺:“還……還給我……” 監(jiān)丞一腳踹開他,手里惦著幾片金葉子,與幾個監(jiān)工說笑:“走,咱們?nèi)テ渌四抢?,哎呀,那位喻公子真是個肥羊啊,一出手就是二百多兩銀子,不都是咱們的嘛?” “監(jiān)丞大人英明,這寫工匠哪里配得這么多錢?” 幾人邊說笑邊離開,留下滿身是血的陳老四獨(dú)自趴在地上。 “救命錢……還給……我……” 他口中喃喃,無聲流淚,絕望淹沒了他,如一塊墜入深海的石頭。 ※※※ 此時此刻,離文興鐵廠二里開外的一處樹林邊,蕭青冥一行的馬車隊(duì)正停留在這里。 片刻,入夜后折返回去打探情況的莫摧眉去而復(fù)返,他難得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一臉嚴(yán)肅地將所見所聞一一告知。 蕭青冥沉默地頷首,仿佛早有所料,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白術(shù)率先跳了起來: “陛下,臣要回去給那位姓陳的匠戶診治,原來那個可惡的監(jiān)丞根本沒有讓他找大夫,若是再耽誤下去,說不定會死人的!” 花漸遇合攏折扇,在他即將離去時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白太醫(yī)不可魯莽,陛下既做此安排,必定有陛下的理由?!?/br> 白術(shù)素來是個從不跟人爭辯置氣的老好人,這會兒卻意外的梗起了脾氣:“不行,我一定要去,天大地大,也沒有人命重要,若是我看不著的也就罷了,就在我眼前,明明能救,卻見死不救,身為萬藥谷弟子,我做不到!” 莫摧眉一夾眉頭:“別胡說,什么見死不救,陛下自有安排,我等身為臣子,自然凡是要以陛下為先?!?/br> 白術(shù)立刻扭過頭去看蕭青冥,咬著下唇,頗有非去不可的意味。 蕭青冥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不過你千萬要注意,不要留下痕跡,也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你回去過?!?/br> 白術(shù)大喜,提起藥箱二話不說就沖了出去,蕭青冥無奈看向莫摧眉,吩咐:“白術(shù)不懂武藝,你護(hù)送他去?!?/br> 莫摧眉低頭應(yīng)聲,轉(zhuǎn)眼連同白術(shù)二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一時間,其他人各有心思,無人說話。 半晌,反而是秋朗率先打破沉默:“屬下不明白,為何陛下不直接出手將那兩個貪官污吏拿下,何必費(fèi)這許多波折?” 蕭青冥深深看他一眼:“你只盼一個青天大老爺,站出來揭露黑暗,為民請命,然后就能天下太平了?” 秋朗疑惑道:“難道不是嗎?” 蕭青冥搖了搖頭:“這兩人,不過是兩條小魚,根本無足輕重,各地的冶煉廠從為國家煉鐵,到逐漸被各級官吏、宗親貴人插手,成了半私產(chǎn),不斷侵奪國家公產(chǎn),剝削礦工和匠戶的血汗?!?/br> “變成今天這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絕不是除掉他二人就能完事的?!?/br> “就算沒了他們,將來還會有下一個梁督監(jiān)和黑心監(jiān)丞,留著他們,才能順藤摸瓜,把背后的靠山揪出來。” “更何況……” 蕭青冥頓了頓,目光透過重重樹影,望向天邊的月亮,雙眼流露出某種既似悲憫,又似無情之色:“這里不是京城,所謂天高皇帝遠(yuǎn)?!?/br> “若那些工人匠戶,無法自己站出來反抗,就算今天朕幫了他們一次,也幫不了他們一世?!?/br> “白術(shù)可以醫(yī)治他們的外傷,他們心中自認(rèn)為是低人一等的‘賤籍’,永遠(yuǎn)卑微和逆來順受,又該如何醫(yī)治?” ※※※ 秋夜月涼。 陳老四在地上趴了一陣,漸漸恢復(fù)了一點(diǎn)力氣,默默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往回走。 他用力揉了把臉,擦去嘴角的血跡,勉強(qiáng)擠出一點(diǎn)笑容——他不能嚇到屋里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他顫抖的手腳,和悲憤到極點(diǎn)的心情,就連推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忽然,屋頂上跳下來兩個男子,把陳老四嚇了一跳,差點(diǎn)驚呼出聲。 莫摧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聲道:“陳師傅,是我們,你白日見過的,我們是喻公子的人。特地過來給你和家人治病的?!?/br> 陳老四驚呆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倆,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你們……沒有蒙騙我吧?你們還會治???”他顫聲問,像是溺水之人緊抓著最后一根稻草。 白術(shù)拍了拍自己的藥箱,道:“放心,我是太……京城的大夫?!?/br> 陳老四心想,都這時候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也就罷了。 他一咬牙:“你們快進(jìn)屋來?!?/br> 陳家媳婦本來正在抱著生病的兒子垂淚,一見兩個陌生男子,也嚇了夠嗆:“這二位是……?” 陳老四看著白術(shù)熟練的打開醫(yī)箱,為兒子看診,心里松了口氣:“這是大夫。” 陳家媳婦一臉驚喜:“你真的請來大夫了?你臉上怎么有傷???” 莫摧眉淺淺彎起桃花眼笑道:“是的,我們是你丈夫請來的大夫,他跑的太急,路上摔了一跤?!?/br> 陳老四感激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喉頭滑動:“對,是我摔了一跤……” 白術(shù)道:“放心,不是大問題,是受了風(fēng)寒,又吃了有毒東西,我給他先催吐,把毒物吐出來,再吃治風(fēng)寒的藥,過幾天就沒事了?!?/br> 說著,他又利索地為陳家媳婦切脈看診,叮囑了幾句,從藥箱里拿出隨身帶的一些配好的藥,這些都是從太醫(yī)院帶出來的上等藥材。 陳老四光看著那幾個精致的小藥瓶子,就知道此物極為昂貴,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他半是高興,半是憂慮道:“這要多少銀兩?我……” 白術(shù)搖了搖頭:“是我家公子命我來的,不收錢?!?/br> 陳老四一愣,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來,前一刻他還在絕望欲死的邊緣,這一刻又柳暗花明,大起大落之下,竟有種不切實(shí)的恍惚感。 在被監(jiān)丞搶走錢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同歸于盡的念頭,索性想著家中妻兒,才打消了想法。 這時他悲喜交集,噗通一下,竟給兩人跪下來,不??念^:“感謝兩位,和喻大人大恩大德,小的無以為報(bào)……來世給兩位當(dāng)牛做馬,做豬做狗,報(bào)答恩情!” “你快起來?!蹦菝己桶仔g(shù)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流露出感慨之色。 回去的路上,莫摧眉面上神色凝肅,引得白術(shù)頻頻好奇地看他,又不好意思問。 他看著白術(shù)忽閃忽閃地好奇大眼睛,忽而一笑:“看著那位匠人,我只是想起小時候一些往事?!?/br> “我父親也曾是個寒門讀書人,可惜家道中落,他心高氣傲,極有骨氣,看不得窮人受難?!?/br> “有一次他幫一個同鄉(xiāng)的匠人寫訴狀,告發(fā)一個貪官,然而對方勢力太強(qiáng),將我父親打斷了腿,還伙同書院祭酒,剝奪了他的秀才功名。他不得已變賣家產(chǎn),帶著我們?nèi)宜目诒艿??!?/br> 白術(shù):“四口?你還有一個兄弟?” 莫摧眉眼神有些恍惚,道:“是個meimei……” “可惜禍不單行,父親帶我們回到老家,卻遇上當(dāng)?shù)匾粋€頗有身份的世家公子,看上了我meimei,非要強(qiáng)娶她做妾,我和父親自然不肯屈服,這一次,就不僅僅是打斷腿這么簡單了?!?/br> “我的父親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meimei也沒有保住,她做了幾年的妾,那個公子就失去了興趣,被他的大婦不知賣去了哪里……” 時隔二十年,他經(jīng)歷過生死間的大恐怖,依然抹不去眼底的哀痛。 “后來母親也離世了,我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為了尋找meimei的下落,我四處流浪,在三教九流中摸爬滾打,也漸漸練就了一套本事?!?/br> “那時我就在想,明知對方是個權(quán)貴,為何要強(qiáng)出這個頭?為什么要反抗呢?忍一忍,不也就過去了?至少還能活下去?!?/br> “那個世道,吃人不吐骨頭,與其站著死,不如跪著活。不對嗎?” 白術(shù)沉默地聽著,他知道,對方并不需要回答。 他淡淡道:“于是我便發(fā)誓,將來只要能出人頭地,手握權(quán)勢,不受人欺凌,縱使屈膝逢迎,做一條鷹犬,都沒有關(guān)系。” “只可惜了……”莫摧眉眸間隱藏著一點(diǎn)自嘲,“父親給我取的名字?!?/br> 兩人邊走邊說,不遠(yuǎn)處,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那里,抱著腰間佩劍,默默望著二人。 正是秋朗。 作者有話說: 莫:但是陛下是不同的?。ㄍπ?jpg) 其他卡牌:呵呵→_→ 第70章 反抗的工人 莫摧眉一愣, 眉頭微微挑起來,嘴角習(xí)慣性勾起:“秋統(tǒng)領(lǐng)不跟在陛下身邊,怎么等在這里?莫不是以為憑我還護(hù)不住白太醫(yī)嗎?” 秋朗瞥他一眼, 淡淡道:“你二人太慢,再磨蹭些, 天都要亮了?!?/br> 莫摧眉“哈”的一聲,正要嗆聲回嘴,白術(shù)卻嘻嘻一笑:“放心吧秋大人, 我們此行很順利。” 秋朗抿了抿嘴,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了。 莫摧眉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笑道:“這廝莫非是在擔(dān)心我們?真是鋸嘴葫蘆一個?!?/br> 白術(shù)撓撓頭:“秋大人人很好啊?!?/br> 莫摧眉拍一拍他的腦袋:“你看誰不好啊?” 雖是鋸嘴葫蘆, 同時也傲氣十足,非是目空一切的自負(fù), 而是在明確判斷敵我后, 依然對自己有極高的自信,既不卑躬屈膝,又不曲意逢迎, 我行我素還能得到重用。 那不正是他最渴望的活法嗎?而自己的活法, 大概也是對方最不屑的那種吧。 莫摧眉心中一哂,不愧是第一次見面就兩看相厭的家伙。 他帶著白術(shù)加快腳步, 跟上秋朗的背影。 ※※※ 第二天早上。 梁督監(jiān)在堂中安坐,悠閑品茶, 有人小跑進(jìn)來回報(bào)說, 親眼看見那位“喻公子“的馬車離開了文興縣。 梁督監(jiān)這才冷哼兩聲:“總算送走了, 看來確實(shí)不是找我們麻煩的?!?/br> 這時監(jiān)丞匆匆跑來稟報(bào):“大人, 那個姓喻也忒不地道, 他臨走前,竟然叫人把河邊新造的爐子全都拆了,只留了一堆土坑給我們!” 竟然能大批量冶煉鐵和精鐵,這樣的秘方誰不想掌握在手里?若是他們也能掌握其中奧妙,這得是多龐大的利益? 就算要跟永寧王府分潤,也足夠他倆賺得盆滿缽滿,富甲一方了。 就在監(jiān)丞氣憤填膺時,門外忽而傳來一道笑聲。 “無妨,姓喻的走了,總有那些工匠還在,就算是撬,也要把他們的嘴撬開!” 來人一身深色綢緞褂子,頭上一頂小帽,蓄著兩撇胡須,旁若無人地走進(jìn)門來,一對笑瞇瞇的小眼睛倒吊,話說的口氣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