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臨天下[基建] 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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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微涼的雨滴從天而降,恰好擦過他的臉頰,陸返有些茫然地摸到臉頰的濕痕,抬頭看天,喃喃自語:“汛期……終于來了……” 第125章 收獲獎勵 長寧河頸口道的攔河修堤工程成功合攏, 南岸河道徹底封鎖,奔流不息的大河終于在荊州河段改道,流向北岸新挖的河道。 為了讓水流更加平穩(wěn)順暢, 江明秋命人將鳥翅島前段的“翅尖”全部炸掉,最后與新筑的堤壩形成一段平滑的曲線, 引導河流流向北岸。 比起曾經(jīng)狹窄曲折的頸口道,新河道平直而寬闊,河床寬度翻了三倍不止。 常年生活在河水兩岸的漁民, 出河捕魚時能明顯感覺到水流流速放緩,對兩岸的沖擊力顯著減小,漁船靠岸時, 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經(jīng)常容易在急流下翻船。 自那日下過一場雨, 幾個月來干旱的天氣立刻為之一變。太陽像是消失在云層后面,幾乎日日都是陰天, 陰云之中隨時都可能傳出沉悶的雷聲。 小雨下個不停, 上游的水面漸漸開始漲水。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筑堤施工官兵和民夫們的熱情,臨近漲水期,大量的工程兵們依然新筑堤壩上繼續(xù)加固, 迎接即將來臨的夏汛。 約莫十日以后, 隨著連續(xù)三場大暴雨接連撲向大地河流,長寧河的水終于漲起來了。 蕭青冥和一眾重臣們披著蓑衣立在河堤外的高地上, 無數(shù)水師官兵們在長堤附近嚴陣以待。 在他們身后,堆滿了高高壘起的沙包土石, 一旦新堤出現(xiàn)潰堤, 隨時準備著封堵決口。 兩岸所有的漁民都不再下水, 船只都被繩索牢牢鎖死在岸邊, 荊庭城兩岸的百姓, 都緊張地等待著第一波大水的到來。 奔涌的大河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自上游猛漲,怒吼的波濤聲如同戰(zhàn)地擂鼓,不斷敲打著河床兩岸。 十日前尚且平緩的流水突然變得湍急起來,渾濁的河水卷著無數(shù)泥沙,和上游帶來的大量枝葉雜草,奔騰澎湃地撲向新開辟的河道。 倒梯形的河床眼看著水面越漲越高,短短一日內(nèi),北岸河面寬度就拓寬了五成有余,且還在不斷朝兩岸擴張。 灰白色的浪花高高拍打著北岸河堤,迸濺的水花幾乎能撲上駐守堤岸官兵們的臉頰。 一日后,北岸兩側(cè)的斜坡沙堤完全被淹沒,不少漁船早已被沖走,剩下的還飄在岸邊與急流掙扎。 江明秋穿著蓑衣,舉著一柄油紙傘,依然擋不住瓢潑般的大雨。 他隨手抹去臉頰沾染的雨水,喟然一嘆:“沒想到今年的水勢漲得這么急,幸好之前已經(jīng)加高過一輪堤壩,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花漸遇緊握著手里的竹骨扇,也沒了悠哉打扇的心情,蹙眉道:“我有點開始擔心下游的寧州和惠寧城了,這水這么漲下去,遲早會淹水啊……” 眾人都皺眉不語,反而是最開始一直秉持著悲觀態(tài)度的陳知府,一改憂愁之色,舒展眉宇笑道:“諸位大人都不是荊州人士,有所不知?!?/br> “這里的夏汛最危險的就是前三日,只要這三日水勢沒有漫出堤壩,就會后繼無力,流速會逐漸減緩?!?/br> 陳知府望著遠方怒濤滾滾的長河,長嘆一聲:“若是放在往年,這樣大的雨和水勢,只怕第一天就要決口了,可現(xiàn)在,那水面高度距離河堤還差著老大一截呢?!?/br> 眾人順著陳知府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如此,河水雖然漲得兇猛,卻始終被兩岸河堤鉗制在河床里,并未出現(xiàn)哪一側(cè)的浪沖過堤壩的情況。 漲水的第一日終于有驚無險的過去,兩岸駐守的水師官兵不斷交替輪換,沒有一刻下過大堤。 到了第二日下午,眾人雖還緊張著,荊庭城兩岸的百姓卻已經(jīng)開始出門,頻頻到大堤附近張望。 這些祖祖輩輩生活在水邊的百姓和漁民們,比陳知府更加有經(jīng)驗,他們光是數(shù)過岸邊被沖走了多少漁船,河面漲到距堤壩多少距離,就能大約判斷水勢。 最危險的三日終于過去,陰雨放晴,天空密布的烏云漸漸消散,炙熱的太陽重新開始炙烤大地。 眼看著大河停止?jié)q水,河流流速果然放緩,自蕭青冥以下,所有人可算松了口氣。 “大水走啦!河堤保住了——” 荊庭城兩岸,無數(shù)百姓奔走相告,相互分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沿河附近的村民們,自發(fā)拆掉了原本用來拜祭河神的祭臺。 將那些要供奉給河神的豬、羊、瓜果等貢品,用籃子裝著,用小車推著,不約而同涌向河堤,獻給一直駐扎在堤岸上的水師官兵們。 “快嘗嘗我們村的烤乳豬!特別香!” “這是咱們腌制的一些腌rou,可以保存好久時間呢!” “來一口甜瓜吧,剛剛從地里摘的,新鮮得很!” 河堤上的水師官兵們上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還是在儒城,臨行前被百姓送行的時候。 軍中早有明文規(guī)定不允許私下接受百姓的禮物,他們不好意思地鬧了個大紅臉,忙不迭的擺手推拒。 江明秋等人坐在馬背上,遠遠看著這一幕,都忍不住會心一笑,唯獨陳知府等當?shù)毓賳T,哪里見過這種盛況,驚得目瞪口呆,差點說不出話來。 蕭青冥淡淡笑道:“與其求神拜佛,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神祇保佑,近在眼前幫助大家的人,自然會被百姓們銘記在心?!?/br> ※※※ 入夜。 天空中一輪明月靜靜倒映在和緩下來的河面上。 待蕭青冥回到營帳之中,卻見陸知陸返兩兄弟早早便跪在帳內(nèi)等候。 蕭青冥單手負背,玩味看著兩人:“怎么,你的那些水賊弟兄已經(jīng)行刑,朕對你網(wǎng)開一面,饒你性命,你莫非還有不滿嗎?” 陸返撅著屁股跪趴在地上,深深埋著頭,也不敢抬,悶聲悶氣道:“小人不敢!陛下,小人知錯,多謝陛下寬宥之恩?!?/br> 陸知半跪在他旁邊,誠懇道:“陛下,末將這兄弟雖憨傻,心眼并不壞,末將斗膽,還請陛下看在他迷途知返的份上,允許他戴罪立功,荊湖剩下那些水寨還剩不少寨眾,需要一個熟悉的人引路?!?/br> 喻行舟看了看蕭青冥不置可否的神色,笑道:“看來陸指揮使是希望自己的弟弟,也能進入軍中為陛下效力?” 陸知被喻行舟戳穿小九九,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反而陸返這個缺根筋的,恬不知恥地點點頭。 自他小時候,兄長就在幽云府當兵,陸返看著二哥威風凜凜的樣子,羨慕不已。 后來幽云府破城,陸返落難荊州,再也不羨慕二哥,只覺二哥一片忠心喂了狗,還不如自己當個水匪逍遙自在。 萬萬沒想到,造化弄人,重逢后的二哥,比從前更加威武厲害,更別說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不光能讓官兵把荊湖水匪殺得哭爹喊娘,就連偌大一條長寧河,也被治得服服帖帖,說改道就改道,說治水就治水。 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一直到處傳言說龍椅上的皇帝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昏君? 到底哪里像了? 別的地方他不知道,放在荊州,妥妥是要被百姓建廟供起來日日祭拜香火的。 陸返偷眼瞅著皇帝,雖然幽云府破城的陰影還在,但這些時日來親眼目睹這條堤壩從無到有,直至最后千鈞一發(fā)完成合攏,那奇跡般的一幕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陸返內(nèi)心拜服得五體投地,便百般央求二哥,想加入軍中,將來一起殺回幽州,奪回他們失去的家園。 蕭青冥晾了他二人一會,慢條斯理道:“陸返,你從賊在前,咒罵朕在后,雖然上次剿匪你立了一點小功,但在朕眼里,也比不上那些日夜不辭辛勞筑堤的官兵?!?/br> “朕饒你性命已是法外開恩,這樣就想加入軍中,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br> 陸返心頭重重一沉,張了張嘴,像只抓耳搔腮的猴子,想辯解又無從開口。 偏偏蕭青冥每一句話都戳中了他的痛腳,根本沒法反駁,陸返臉色漲紅,絞盡腦汁想說點自己的好處。 可他忽然一想,論武藝,他比陛下身邊那些高手差遠了,更沒念過書,自己除了當過賊之外好當二五仔之外,竟然沒有一點能拿得出手的。 陸返急得不得了,最后情急之下,竟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大耳瓜子,都怪這張破嘴,罵誰不好非要罵到皇帝身上,早知道把嘴巴縫起來,免得壞事。 陸知無奈,抱拳道:“陛下,當真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陸返突然急中生智,忙不迭道:“三日,哦不,一日!請陛下給小人一日時間,必定掃蕩荊湖所有水寨,除去荊湖水匪,替陛下分憂!” “一日?”蕭青冥總算有了點興趣,挑了挑眉,“你有這本事?便是你兄長也做不到吧?!?/br> 陸知挺起胸膛,拍了拍結(jié)實的胸?。骸瓣懙厣闲∪俗匀徊蝗缧珠L,但在這荊湖,絕不會有人比小人更合適?!?/br> 蕭青冥與喻行舟對視一眼,他慢悠悠道:“你既然夸下???,朕就當你立下軍令狀,若你果真能在一日之內(nèi)攻破所有荊湖水寨,朕就許你加入你兄長麾下?!?/br> 他微微一頓,帶著幾分惡劣的笑容道:“若是你未能實現(xiàn),朕非但不會開恩,還要治你欺君之罪?!?/br> “?。俊标懛点铝?,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二哥。 陸知恨鐵不成鋼地狠狠對著他的后腦勺來了一巴掌:“快點謝恩!” 陸返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趴在地上謝恩,跟著兄長告退。 待陸家兄弟離開,帳中只剩蕭青冥和喻行舟兩人。 喻行舟手里剝了一顆碩大的紫葡萄,晶瑩的果rou送到對方嘴邊,被蕭青冥張嘴吃掉。 “陛下既然并不斷算治那陸返的罪,為何還如此嚇唬他?” 蕭青冥拉著他的手腕,伸出舌尖卷走對方手指沾染的一點酸甜汁液,挑起眼尾,哼哼道:“誰讓他哥對朕不敬,他也對朕不敬,朕是那么好欺負的嗎?” “最好嚇死他哥倆,讓他們罵朕!” 喻行舟強忍著笑意,啼笑皆非地望著他:“陛下如此小心眼,將來做個明君?” 蕭青冥一本正經(jīng)道:“老師休要胡說,若非朕寬宏大量,早把他丟進河里喂王八了。” 他頓了頓,又扣著字眼強調(diào)道:“什么將來?朕明明現(xiàn)在就是明君!” 喻行舟順從地點點頭:“陛下說的是,是臣失言了。所以,還要吃嗎?” 蕭青冥瞥他一眼,依然把玩著對方的手指,矜持地點點下巴:“老師盛情,朕怎好拒絕?” 喻行舟低低一笑,銜了一顆葡萄在嘴里,喂了過去。 蕭青冥剛囫圇咽下果rou,喻行舟一雙柔潤的唇便追著貼上來。 他捧著蕭青冥英俊的臉,在眉心印下一吻,又銜住對方下唇輕輕摩挲,嗓音低沉含笑:“陛下就算小心眼,臣也喜歡?!?/br> 蕭青冥攬著他膩膩地親吻一會,突然醒悟:“你是不是在變著法偷偷貶損朕呢?” 喻行舟輕笑:“臣哪里敢……” 片刻,帳中便隱約響起若有若無的喘息聲。 ※※※ 翌日清晨。晴空朗朗。 自從攔河改道成功以后,荊庭城南岸舊河道的水位就略略下降了些許,連帶影響了荊湖的水位也略有降低。 水路出入口被堵,荊湖水寨寨眾徹底成了甕中之鱉,只能龜縮在湖中各個湖島里,跟官兵們玩捉迷藏。 陸返在蕭青冥帳中立下軍令狀后,馬不停蹄尋到了關(guān)押在牢里的梁家寨寨眾。 雖然梁渠被當眾行刑,但一幫子手下并沒有馬上問斬,其中也有不少像陸返這樣,只想過安穩(wěn)日子被迫成了水匪的普通漁民。 陸返點了幾個最得力的手下:“聽著,現(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活路,另一條是死路,想活,就跟著我去招降其他水寨的人,想死,就繼續(xù)在牢里呆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