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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劣真心 第44節(jié)

    穿著黑色襯衫的男生閉著眼睛平躺在床上,襯衫紐扣正一顆顆被解開。

    cpp挪了下鏡頭,不滿地催促道:“你快點,脫個衣服動作那么慢?!?/br>
    房卡刷開房門發(fā)出“嘀”的響聲,異樣的響動驚動了房間里的人。程元均氣勢洶洶地沖進來,一眼看見房間里的場景,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真正在上流圈子長大的鮮少有良善之輩,程元均反應極快,隨手拿起擺放在桌上的電熱水壺,砸向那個正在對陶心樂動手動腳的男人。

    合金材質(zhì)的水壺有些許重量,一下下砸在腦袋上,擊打時能聽見沉悶的聲響。

    絲絲縷縷的鮮血從這個陌生男人的額頭滑落下來,滴在潔白的床單上。程元均跟男人拉扯了幾下,輕松化解他的反抗,揪著他的衣領把人丟開。

    對方顯然承受不住這種眩暈般的疼痛,脫力倒在了地板上。水壺一起被丟掉,程元均故意朝人的腦袋上丟,聽到了一聲意料之中的悶聲痛呼。

    拉扯間程元均的睡衣領口變得皺皺巴巴,腎上腺素飆升導致心跳飛快。程元均取代剛才男人的位置,很沒有素質(zhì)地罵了一句臟話。

    半掩的房門再次被推開,程元均正準備給陶心樂系紐扣,聽見腳步聲愣了一下。

    “你怎么來得這么快?”程元均看向傅紹南,這時才真正松了口氣,“沒事了,還好我跑得快?!?/br>
    無論是程元均還是傅紹南,看見cpp手上的相機,瞬間就能意識到他想做什么。

    ——以前陶心樂拍的照片都是不露臉的,這一次讓陶心樂露臉出鏡。不管是拍攝照片還是視頻,一旦曝光到網(wǎng)上,后果不堪設想。

    相機被揮落,脆弱的喉管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住,窒息的感覺隨之而來。

    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身形高大,神情漠然。那個長相張揚漂亮、被眾星捧月的男生驚恐地看著他,漲紅著臉掙扎起來。

    傅紹南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張扭曲驚嚇的面容,像是很認真在觀察他的痛苦。似乎覺得不夠,男人的手指不斷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能聽見骨頭錯位的咔咔聲。

    紐扣被一顆顆系好,程元均甚至抓起被子給陶心樂蓋上,把他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下意識地回頭,竟然撞上了這樣的景象——傅紹南狠狠掐著cpp的脖子,而他手里那個不停掙扎的男生翻著白眼,明顯已經(jīng)進氣多出氣少了。

    程元均背脊一涼,自己一口氣差點也沒上來。

    “我靠!”

    程元均一腳踹開蜷縮在地板上的男人,急忙跑過去阻止傅紹南。

    “阿南,你冷靜點!”程元均腦子轉(zhuǎn)得也快,緊緊攥著傅紹南的手腕提醒道,“你先問問他給心心吃了什么,我感覺心心體溫有點高?!?/br>
    果然聽到這句話男人冷冰冰的臉有一瞬間的松動,程元均趁機去掰傅紹南的手指。

    “咳咳咳……”

    冰冷的空氣進入鼻腔,缺氧已久的男生狼狽地摔到地上,發(fā)出急促的咳嗽聲。

    傅紹南偏過頭去看程元均,即使認識了那么多年,此刻程元均仍然被好友冷漠到極致的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

    相機被摔壞,腳邊cpp咳得滿臉都是眼淚,脖子上一圈青紫的掐痕。

    ——程元均的判斷并沒有出錯,假如剛才自己沒有阻止,傅紹南是真的沒有想放過他。

    陶心樂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他看著天花板愣愣地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回到了海灣園。

    根據(jù)cpp的說法酒里只添加了一點快速入睡的安眠藥物,段瀟倩也被找到了,躺在隔壁的房間。

    毛巾上放了迷藥,張姨卻覺得味道有點熟悉,推斷是七氟醚。

    不論是安眠藥物還是七氟醚都是通過非正規(guī)渠道獲取的,程元均提議了報警。

    兩人最后商量了一下,決定采用匿名舉報的方式。只舉報藥物,把其中跟陶心樂有關的內(nèi)容統(tǒng)統(tǒng)省略掉了。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之后程元均會在適當時間讓公司寫一篇通稿,把這棵搖錢樹推上風口浪尖。

    臥室門被打開,外面安安靜靜的。已經(jīng)很晚了,陶心樂光著腳走過衣帽間,卻聽到客廳傳來的說話聲。

    陶心樂的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張姨打算等陶心樂醒來再看看他的情況。傅紹南坐在沙發(fā)上跟張姨說話,余光里正好捕捉到陶心樂的身影。

    “心心?”

    失去意識前陶心樂是有感覺的,所以他也能發(fā)現(xiàn)自己喝的那杯酒有問題。

    張姨隨即轉(zhuǎn)過身,陶心樂站在不遠處,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們。

    大概是傅紹南和張姨的目光太尖銳,陶心樂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傅紹南注視著陶心樂有些蒼白的小臉,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剛剛下床陶心樂就覺得一陣頭重腳輕,現(xiàn)在也是如此。陶心樂跟傅紹南講沒有不舒服,就是頭暈。

    緊接著又小聲說道:“……那我回臥室了,我回去繼續(xù)睡覺。”

    說完也不等這兩人的回應,轉(zhuǎn)頭迅速跑回了臥室。

    張姨在紙上寫可能是因為藥物殘留,部分安眠藥物的確會造成這樣的效果,等人體自身代謝掉應該就沒事了。

    傅紹南頷首,讓張姨回去休息,然后起身朝臥室走去。

    被窩是自己睡暖的,陶心樂把被子團在身上蓋過頭頂,把自己裹在了里面。

    臥室里沒亮燈,剛才起來的時候陶心樂拉開了遮光窗簾。傅紹南推門進來,憑借窗外的月色走到了床邊。

    陶心樂聽到了腳步聲但并沒有從被窩里鉆出來,傅紹南喊了聲寶寶。

    被子被掀開,傅紹南躺在床的另一側(cè),把陶心樂抱進了懷里。男人的嗓音十分低沉,詢問陶心樂是不是害怕了。

    心里的想法被揭穿,陶心樂手摸到傅紹南堅硬的胸膛,好半晌才輕聲回應:“就一點點……過會兒睡著就不害怕了?!?/br>
    也是因為害怕陶心樂才把自己裹成一團,傅紹南自然知道陶心樂是在撒謊,沒有自己陪著陶心樂估計又要折騰好久才能睡著。

    白霧似的月光流淌進來,陶心樂抬起眼,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悄聲開口。

    “哥哥,我是不是很笨?”陶心樂嘟囔著反省自己,“我好像又被騙了?!?/br>
    雖然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可剛才客廳短暫的對話,陶心樂能察覺到傅紹南對自己的關心。

    今晚分別前程元均跟傅紹南開了個玩笑,說傅紹南像個冷靜的瘋子,正常人都要被他嚇到。

    傅紹南抬起手,指腹摩挲陶心樂有些冰涼的臉頰rou,也回復說就一點點,就一點點笨。

    “真的嗎?”

    “嗯?!?/br>
    得到肯定的回復,陶心樂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下來。陶心樂又笨又膽小,卻也好哄,他沒必要知道這段空白的時間里發(fā)生的一切。

    傅紹南身上的氣息十分有安全感,令人心安。陶心樂沒說幾句話就開始頭暈犯困,他捉住傅紹南在自己臉上亂動的手指,跟他道晚安。

    月亮偏移,房間里慢慢陷入寂靜。

    傅紹南望著陶心樂毫無防備的睡容,沉默地靠近。像猛獸一般聞嗅著陶心樂的頸側(cè),去聞他身上的味道。

    男人不自覺地用力,攬在陶心樂腰側(cè)的手隔著薄薄的睡衣緊緊貼著柔軟的皮rou。等意識到什么,傅紹南立刻松開手。

    背脊的肌rou緊緊繃著,傅紹南小心翼翼地用鼻尖去蹭陶心樂溫熱的頸窩。

    ——在血液里躁動了一整晚的恐慌終于沉寂了下去。

    第50章 “仍舊對你死心塌地。”

    不知道是因為藥物還是其他原因,凌晨五點左右陶心樂醒了起來。他難受地翻過身,起床跌跌撞撞地朝浴室走去。

    胃里一陣翻涌,頭暈的癥狀完全沒有緩解。明亮的燈光照在瓷磚地板上,陶心樂扶著門,眼中那一塊塊白色的瓷磚地板紛紛有了重影。

    陶心樂一醒傅紹南也跟著醒了過來,倦意明顯,傅紹南醒了會兒神,發(fā)覺陶心樂還沒有回來。

    外面天色是灰蒙蒙的亮,走廊上沒亮燈。浴室的門敞開著,里面?zhèn)鱽磔p微的動靜。

    陶心樂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止不住惡心,可是肚子里沒東西吐起來更難受。

    雖然嬌氣,怕疼,但以前又不是沒有挨過打,痛幾天就好了。哪像現(xiàn)在這樣脆弱,一杯酒就把自己喝倒了。

    陶心樂抱著馬桶只覺得頭暈眼花,嘴巴也泛苦。他轉(zhuǎn)過頭,失焦的眼神緩慢地聚焦。

    “很難受么?”

    聽到男人的聲音陶心樂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傅紹南看著陶心樂慘白的小臉,抽了紙巾蹲在他身邊,給陶心樂擦臉上的眼淚。

    現(xiàn)在比剛才好了一點,傅紹南來之前陶心樂大半個腦袋都快掉進馬桶里了,吐得嗓子發(fā)疼。

    “寶寶?”

    男人的手指溫暖干燥,傅紹南碰了碰陶心樂的手背、臉頰,發(fā)現(xiàn)他似乎有發(fā)燒的跡象。

    “我們?nèi)メt(yī)院。”

    陶心樂看不見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嚇人,傅紹南低聲詢問陶心樂哪里難受,還想不想吐。

    在陶心樂眼里傅紹南的臉也有了重影,他遲鈍地抬起手,晃動手腕揮了揮手,好像是想揮開面前層層疊疊的重影。

    結(jié)果一巴掌揮到了男人臉上,不過陶心樂渾身上下都沒力氣,這一巴掌也軟綿綿的。

    傅紹南自然也不會在意,伸手來抱陶心樂。

    接觸到男人的體溫陶心樂終于慢慢反應過來,傅紹南的手臂結(jié)實有力。陶心樂干脆把傅紹南的胸膛當成了墻壁,撲在他身上,冰冷的小臉貼著傅紹南的脖頸。

    “……胃好疼?!碧招臉访蛄嗣虼?,小臉皺成一團,難受地跟傅紹南抱怨,“頭也好疼?!?/br>
    傅紹南跟陶心樂說話,不過看陶心樂那個狀態(tài)估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兩人匆忙換好衣服,出門前陶心樂還喝了一點溫水。

    私人醫(yī)院離商圈并不遠,清晨道路上車輛稀少。傅紹南把車開得又快又穩(wěn),然而陶心樂一坐上車又控制不住地反胃,不久前喝的那點水全吐了出來。

    趁著紅燈傅紹南拿濕紙巾給陶心樂擦臉,吐完陶心樂反倒覺得舒服了一點。

    濕紙巾涼涼的,陶心樂任由傅紹南在自己臉上搗鼓。他抬起眼去看男人,很小聲地說哥哥把你的車弄臟了。

    又說自己難受地要裂開了,但是他又不是雞蛋,怎么會裂開呢。

    傅紹南聽著陶心樂的胡言亂語,回答說不要緊。耳邊是男人低緩沉穩(wěn)的腔調(diào),陶心樂皺了皺鼻子,無意識地攥住了傅紹南的手指。

    “不舒服?!?/br>
    “嗯,我知道。寶寶,不是你的問題?!?/br>
    也不知道這句話里哪個字說中了陶心樂的心思,他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不自覺地點頭附和。

    這個時間點急診科室沒什么人,檢查的結(jié)果是陶心樂有一點細菌感染,醫(yī)生詢問病人昨晚吃了什么。

    在喝那杯酒之前陶心樂還喝了一杯西瓜汁,從急診室出來傅紹南把化驗單發(fā)給了張姨。

    和醫(yī)生說的話類似,從檢查結(jié)果看陶心樂并不是受到了安眠藥物的影響,看起來更像是吃壞了肚子。

    私人醫(yī)院除了價格昂貴,服務環(huán)境都是一流的。單人病房寬敞安靜,本來昨晚就睡得晚,如今陶心樂輸著液,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