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靄靄「四」 y ehu a5.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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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謝昀并未先去衙門里報道,下了朝就由武德帝親自領(lǐng)著往東宮去。 衛(wèi)朔告了假說自己不舒服,要在宮里歇著,而衛(wèi)毅則是一早就聽說,昨夜太子轟轟烈烈提審整個尚食局,還讓禁衛(wèi)軍帶走了幾個關(guān)押。此番稱病大概還是在為符衡的案子置氣,擺出一幅不查清楚誓不罷休的樣子來給他看。 “京城已經(jīng)連了好幾日陰雨,沒想到謝太傅一來,天氣就開始轉(zhuǎn)好?!毙l(wèi)毅雙手背在身后,信步往前走著,此刻堆的是笑容滿面,“要說還是太傅這名字取得好,昀者,光也?!?/br> 謝昀則是謙虛著推辭:“陛下謬贊了,這雨露風(fēng)霜皆是天恩,與臣并無關(guān)系?!滨`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y uwang she.i n 兩人一路閑聊著,竟然很快就到了。 衛(wèi)毅先是止住了就要入內(nèi)通報的太監(jiān),而后轉(zhuǎn)身對謝昀嘆道:“貞婉皇后在時,將太子托付于前工部侍郎呂正明,奈何工部事務(wù)繁忙,且呂老年事已高,只能于學(xué)問上略加傳授,對于太子日常言行舉止,則無力管教?!?/br> 原來,陛下是給自己先打招呼來了。 謝昀眉宇間隱約透著些笑意:“殿下年少,尚未及冠,就如同一塊璞玉,正待細(xì)細(xì)雕琢。” 衛(wèi)毅聞言則搖了搖頭:“是頑石還是璞玉,謝太傅很快就知曉,朕今日可將丑話說在前頭,這太子太傅一職,斷不能隨意辭去?!?/br> “頑石堅毅,璞玉純真,在臣看來并無高下拙劣之分,不過是看用在何處了?!敝x昀見陛下言辭真摯,倒也是真心勸慰著,“辭官自然不會,臣只求一事。若將來管得狠了,太子御前訴狀,陛下饒臣死罪,便是了。” 衛(wèi)毅哈哈大笑起來,心情頗好,手一揮吩咐那打頭的太監(jiān):“去里頭通傳,就說朕帶著新任太傅親自來給太子探病?!?/br> 說罷,徑自邁著大步朝里頭走去。 王公公神色慌忙地迎了上來,想阻止,卻沒攔得住。 微微抬頭用余光去瞥陛下難看的臉色,心中則無奈嘆息,陛下與殿下,想來真是有些犯沖的。 太子殿下出去了,陛下卻來了,偏偏今日太子殿下起身時心情似乎不好,不許任何人碰他昨夜睡過的床榻。 這才沒收拾。 屋里沒有衛(wèi)朔的影子,只有凌亂的床榻和淡淡的腥咸,那上頭凝固著的斑駁痕跡是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好在謝昀并未察覺出什么問題,不動聲色地站在衛(wèi)毅身后。 衛(wèi)毅的臉上青一色,白一色,此刻礙于謝昀還在身旁,只得強忍著怒氣:“如今這東宮,竟是這般烏煙瘴氣!昨晚是誰在這里留宿?” 王公公忽而眼神一亮,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口氣上前,正待稟報:“回陛下,昨夜是……” 身后傳來女子清洌洌嗓音:“陛下,太子命奴婢前來傳訊,說是昨晚連夜審訊,已查出了符大人遇害一事的真兇?!?/br> “哦?是嗎?”衛(wèi)毅得了這臺階,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轉(zhuǎn)身往外走去,離這尷尬之地遠(yuǎn)遠(yuǎn)的才好,一路走一路順勢問道:“那太子現(xiàn)在何處?” “查了大半宿,今晨疑犯已經(jīng)歸案?!遍苡晷⌒囊硪淼劁侁?,“太子殿下這會兒正與刑部尚書同在一處,等著向陛下稟明案情經(jīng)過?!?/br> 衛(wèi)毅眸光一轉(zhuǎn),對身后謝昀說道:“謝太傅,此事涉及東宮及儲君,你既為太子太傅,便與朕一道前去聽審吧!” “是。”謝昀雙手作揖恭敬地從命。 他聽出了那聲音是來自昨晚遇見的檐雨姑娘,只是打她身前經(jīng)過時,依舊只見著頭頂發(fā)髻,加之他亦是步履匆匆地跟在陛下身后,目光只來得及瞥及她輪廓,未曾謀面。 不知為何,謝昀的心中竟生出些許遺憾的感覺來。 他似有些不甘心,遙遙地回望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始終低著頭沒抬起來過,便回過神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來日方長,總有碰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