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十)
紀氏和李氏的豪門聯(lián)姻,是一場商業(yè)利益的結合產(chǎn)物,不論孩子怎么想法都得履行的所謂豪門義務。 冰冷絕情的一場婚宴,卻有無數(shù)名受邀而至的賓客,全是同個圈子的熟人,還有一些混入的生面孔,那都是聞訊而來的媒體記者。 新娘的準備室里,化妝師仔細調整了李雅芝的頭飾,面帶喜色:“可真是恭喜小姐,能夠嫁得如意新郎?!?/br> 可不是嗎,紀氏豪門加上紀子睿的成就,任何女人都會想盡辦法攀上,一遇到有任何機會決不放過,可不巧的卻是事實總是殘酷的,能和童話王子結婚的一定不會是普通的女人,只能是生活在同個階層的公主,灰姑娘的故事始終只是童話的幻想。 坐著的漂亮新娘摸了摸臉,臉上帶著笑,“我漂亮嗎?” “整個會場沒人奪得了這等風光,你是艷冠群芳!” 身邊的化妝師和助理的恭維讓新娘子開心萬分,她等這一天很久了。 全身的細胞都在瘋狂跳躍,直到進到禮堂進入儀式階段,原本的投影片全變成了李雅芝的犯罪現(xiàn)場直播,她是如何唆使十年前的那場校園霸凌,網(wǎng)絡暴力,而受害者已死去多年,令人震驚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只因有權有勢。 在場的媒體記者全程進入狀態(tài),原本的高級禮堂變成了犯罪證據(jù)現(xiàn)場,一輛接一輛的警車聲響于門外,新郎始終面無表情,看都不看身邊的她一眼,理了理衣服走遠,李雅芝紅了眼眶,追上他。 走廊這處離大堂還有段距離,距離警方到達的還能多些時間。 李雅芝:“??你籌謀得可真夠久的。” 男人還是背著身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喂,我不漂亮嗎?”她摸了一下今天的妝容,明明是如此美艷,他卻看都不看一眼,“我們才是最相配的!為什么你會做出這種事?現(xiàn)在這樣根本毫無意義???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如果我沒被抓,紀氏能得到的利益應該更多才對!” “我從來就不靠利益這種東西?!彼穆曇舯鶝觯骸澳氵€不懂嗎?從頭到尾我根本一點都不想結婚,從沒有這種念頭?!?/br> 回答他的只剩下李雅芝瘋癲了的狂笑,腳步聲隨即而至,她被警方戴上了手銬,掙扎:“我就不懂了!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十年念念不忘?她根本就和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啊?!?/br> 不論是生前還是生后,關言言都和他們不屬于在同個圈子。 李雅芝覺得可笑又憤怒,為什么她會輸給那種全身上下除了臉,一無事處的女人。 許久得不到男人的回話,她的掙扎抵不過警方的力量,只能看著紀子睿的背影漸漸縮小,恍然覺悟,啊,原來她不是輸給了他,也不是輸給了那個女人,而是輸給了他對那女人的愛。 不由得好笑的顫抖肩膀,坐在警車里面,她仔細回想,這些年紀子睿的行蹤,她終于知道了,他這一刻謀劃了好久吧,可能這幾年去監(jiān)獄常拜訪死去的故人地,那個被他因一場監(jiān)控而入獄的少年,他是愧疚的。 就在不久前,拖了十年的刑期已到,高澤死亡了。 原來是這樣啊。 紀子??烧鎵虔偟模皇謱⑿值芩瓦M牢里,一手將他自己的婚姻染上犯罪的味道。 可真夠委屈他的。 墓園地佇立了一像墓碑,上頭的少女笑得溫溫柔柔,一如他初見的模樣,全身上下該是名牌身著的男人卻全是地攤便宜貨。 若是有心人經(jīng)過留意就能發(fā)覺這個男人和紀氏集團近幾年??堑膶と藛⑹律系纳俟娱L得一樣,他頭戴鴨舌帽,壓低帽檐,全黑的低調穿著,將一束百合花放到那座墓碑旁,目光深情又溫柔。 他今生最后悔的是沒接過那幾通電話,年少的輕狂總會付出代價,他愿意用今生的全部生命來徹底折磨失去摯愛的痛苦。 她死在了他最愛她的時間。 同一時刻,S市高樓群立,上頭的大屏幕播報商業(yè)訪談,坐在那兒的男人五官俊朗,鋒利的線條,全身成功人士的模樣,他是近幾年新起的企業(yè)家,新秀之輩,厲承安。 記者在現(xiàn)場拍攝,訪談主持人一臉恭敬:“大家都知道,近年來厲氏集團發(fā)展的蓬勃飛揚,請問厲少可是有不為人知的辛酸史?” 沙發(fā)上的男人揮去年少的沖勁,嚴謹而端正:“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成長,我想那是上帝對于生命的磨練歷程,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在他人看來成功的背后都有屬于自己的辛酸?!?/br> 他想到什么,隨即無奈一笑:“何況其實我在商業(yè)圈,年輕時是最不被看好的,只是有很多強者紛紛都中途退出,假如今日他們都安好,沒有我在這里的余地?!?/br> 訪談人也是有所知道,是季家植物人的繼承人和行蹤不明的紀小少吧,兩位在當年可似流星般的天才人物,然而只能笑道:“您太謙虛了。冒昧詢問,您的廣大粉絲可是很多呢,其中就有人好奇一問,您至今單身已久,可是有過喜歡的人嗎?為何至今都未結婚?” 厲承安斂下眉眼,轉動起手腕的名表:“有啊。有喜歡的人,初戀。” 回憶在青春的時光,那個陽光散滿整個球場的下午,落紅映照整個地板,女孩的笑臉在他面前,蹲著身子替他冰敷。 多年后只能存于心底的最深處懷戀,她是很多人的思念,他一直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