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1.2
熱風(fēng)呼呼吹在臉上,明明該是永夜的冷,卻熱的像是末日前的永日那般,無法想象要是沒有永夜,白天該會多么熱,黑夜就像是老天給人類的最后的生機,給人們茍延殘喘的機會。 周森舞氣息平穩(wěn),懷里橫抱著一個脫力的少年朝前極速奔跑著。 少年雪膚金發(fā),蒼白至極的唇色顯示了他并不健康的身體狀態(tài)。也許是抱著自己的人太穩(wěn)了,金發(fā)少年竟眼睛緊閉似乎睡著了。周森舞低頭看了一眼,他褐色的眉毛幾不可見的微蹙,看起來頭很疼,周森舞鼻子深嗅了幾下,聞到什么后心道不妙—— 這人身上的生命的氣息越來越弱了!她著急的往后看,只見一個大塊頭肩上坐著一個身形嬌小的看著未成年的男孩子。男孩子的小手掌緊緊抓住大塊頭的衣襟,大塊頭的大手掌穩(wěn)穩(wěn)地扶在男孩子細瘦的大腿上,白色的大腿肌膚跟黝黑的粗糲大掌對比鮮明,泰其人長得高大,手也不小,僅僅搭在海輪大腿的那部分就已完全遮蓋住了他的整個大腿。 這姿勢讓周森舞思緒不自覺地飄了一下,然后才把目光放在追著他們四人的人身上。車子已在被他們連續(xù)地奔跑甩開了,以她的超強視力也僅僅只看得到一點點車子行駛過程中帶出的塵煙??雌饋硪呀?jīng)甩出了一大截的樣子,但是周森舞知道,這群掌握了最高新技術(shù)的人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能用最先進的工具悄悄跟上他們。 必須得徹底甩掉他們才可以!周森舞回頭,稍稍放緩了速度等泰追上來。 泰很快就帶著海輪趕了上來,不明所以地問:“怎么啦?” 周森舞一轉(zhuǎn)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海輪精致白嫩的小腳——他習(xí)慣了不穿鞋,因此這次出逃他并沒有多此一舉的找一雙合適的鞋子。 那可麻煩了,她還得給這小娃娃找一雙鞋子。 思緒只是晃了一瞬間,周森舞很快把目光向上聚焦。 晃了晃腦袋,示意泰看自己懷里的人,斟酌著語句開口,“明快要不行了,他的傷情不容耽擱。所以我就先不等你們了,你們一直往前跑,等我?guī)兔髡业侥芰繅K之后我再去跟你們會合?!?/br> 話音一落,不僅是泰驚訝,就連悠哉游哉地用元素力給大馬路制造路障的海輪也看向了周森舞懷里的人。 只一眼他們就知道周森舞沒夸張,她懷里的明氣息奄奄感覺下一秒就要歸西了,于是泰連忙點頭,喘著氣回答:“去吧去吧,我們會藏好等你們回來的?!?/br> 得到回答的周森舞也不墨跡了,全身元力催發(fā),卯足了勁往右邊跑去,通過她的耳朵,她聽到了右前方傳來的刺猬鼠痛苦的哀嚎,還伴隨著一陣陣嘈雜不清的啃噬木頭聲。如果她沒猜錯,那是刺猬母鼠在產(chǎn)仔,而且聲音持續(xù)且愈演愈烈,應(yīng)該是難產(chǎn)了,啃噬木頭聲應(yīng)該是刺猬鼠因為難產(chǎn)消耗了太多能量,此刻正在通過啃噬巢xue的方式補充能量。至于刺猬公鼠,暫時沒聽到他的聲音,應(yīng)該是為了給母鼠補充能量而出去找吃的了。 只要能得到母鼠的幼崽,明就能回復(fù)生機,她才有閑心逗逗后面的狗皮膏藥。周森舞眼里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被貓追老鼠一樣追了這么久,她的狂躁早就壓不住了。 陰暗潮濕的地下洞xue里,一只身體龐大且四肢壯碩的巨大怪物在艱難的產(chǎn)子,四周黑洞洞的只能看得清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形,它凄厲的叫聲回蕩盤旋著。 藍月移到正中,洞xue里恰好照射進一束光,公獸不見其影。在母獸的腹乳間,已經(jīng)有一只渾身被毛的幼崽在吃著奶了。幼崽長得很奇怪,周身的被毛不是柔軟細嫩的,反倒是直直的豎著,像是一個個軟刺一樣。 月光上移,漸漸照出了母獸的全貌。只見母獸生有四爪,爪子鈍而粗,四肢細短,后背乃至前胸和股溝都豎著尖銳的棱狀的刺!刺的顏色呈現(xiàn)虛弱的蒼白,母獸的臉部遮掩在勾刺之間,豎起的勾刺顯示著母獸正狠狠發(fā)著力。 它的下體處虛虛掛著一只還包裹在包衣以內(nèi)的rou團,rou團的頭部已經(jīng)伸出產(chǎn)道,四肢還在產(chǎn)道內(nèi),腦袋奮力掙扎著要擺脫令其窒息的胞衣。 小刺猬鼠身上的尖刺蠕動著狠狠扎著母獸,母獸痛苦之余分神感受了一下,有一股陌生的氣流和著它的感應(yīng)標記提醒著它,有敵入侵! 于是陷入絕境的母獸迫不得已,將綣縮的身體打開,露出了血紅色的豆子眼,鼠臉覆著密密麻麻的鋸齒狀的鱗片。它張開嘴巴,露出整整齊齊、異常尖銳的利齒,毫不留情的咬向那只只露了個頭出來的小刺猬鼠,尖齒輕而易舉破開了小鼠身上的胞衣、咬斷了小鼠的脖頸,小鼠只來得及尖叫一聲,身體就軟軟的耷拉了下來。 死去的小鼠腦袋倏爾動了動,一道粉紅色的微光從內(nèi)部穿透了小鼠毫無生命體征的身體射進鼠mama猩紅的眼睛,此刻,親口咬死孩子的鼠mama顧不得悲傷,馬上把小鼠的身體從自己的產(chǎn)道中叼出來,熟練的咬開它的腦袋,鮮血涌出,但是因為小鼠體型小,所以血流的很少,眨眼間就被鼠mama毫不在意的舔舐干凈,就像它的微弱生命一樣不起眼。 從鼠尸里面掉出了一個晶瑩的白色晶石,鼠媽正要吃下去,卻只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定睛一看,哪里還有小鼠的能量塊?甚至連它已經(jīng)生出來的幼崽都不見了蹤影,刺猬鼠媽氣得豆子眼更加通紅,仰天長嘯,久久不息。 血,從身下漸漸蔓延開來,但呼喚配偶的刺猬鼠對此視而不見,很快,它的肢體漸漸軟化了,它的眸色漸漸灰白了,它流光溢彩的尖刺也失去了所有光澤——它死了,死在了這個冰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