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遇野熊
周森舞扛著一頭大角鹿回來的時候,泰鯤他們?nèi)艘呀?jīng)乖乖坐在火堆前面烤火了,幾人有說有笑,泰鯤手拿木條正在鼓搗著什么,時不時抬頭說句什么,看起來相處的很愉快。 周森舞斜斜挑起一邊眉,有些意外,看來她不在這段時間這些人還挺自在?只除了——一看到她就害怕的江河,明明前一秒還笑得很燦爛,娃娃臉奶乎乎的,但是看見了她之后立刻收住了笑,低低的垂著腦袋顯得格格不入。 這副雙標(biāo)的樣子看得周森舞腳步微頓,圓溜的貓眼瞇起,忽然覺得手癢癢。 安和明看見周森舞之后率先站起身,頂著帥臉笑得很招搖的跑過去迎接。 江河有點(diǎn)看不慣他這諂媚樣,偷偷瞪了眼安和明小狗撒歡似的背影,順便踢了踢地上穩(wěn)坐不動的泰鯤,示意他有點(diǎn)眼色,趕緊接過獵物。 泰鯤癟癟嘴,不情不愿地放下手里鼓搗的小木條,屁顛屁顛的去了。 這點(diǎn)小動靜瞞不過周森舞的耳朵,但她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圓潤乖巧的黑發(fā)腦袋,嘿,這小子反應(yīng)挺快。 而察覺到周森舞那幾乎是立刻投射過來的視線,江河慌亂的假裝低頭整理柴火,心里不禁為她敏銳的感知捏了一把汗,他害怕周森舞,但不是因?yàn)樗齼椿蛘邉e的什么,存粹就是因?yàn)樗幌敫愋越涣?,有一些往事不堪回首,即使不再能傷害到現(xiàn)在的他,他也終身擺脫不了那種影響。 周森舞一把將大角鹿甩給迎面而來的泰鯤,身長一米八的大角鹿在身高兩米多的泰鯤面前像一條中型犬,被他單手一舉,輕輕松松就扛到了肩膀。周森舞一屁股坐下,憋了一路的話匣子總算是可以打開了。 “媽呀,你們都不知道我剛碰到了什么!超級驚險的!要不是這只大角鹿正在分娩我肯定抓不住它!差點(diǎn)就翹辮子了!”周森舞眉飛色舞的腹誹著,神情興奮,像一個年輕女孩兒去街上遇到了怪事回來跟同伴講述,哪有半點(diǎn)“驚險”的樣子,她可是獨(dú)自狩獵了一只比她人要大得多的大角鹿啊。 一貫會捧場的安和明順勢接過話頭,只聽他像是好奇的問:“舞jiejie,這只大角鹿比你都大好多欸。你是怎么抓到它的?就算是分娩的大角鹿也好兇猛的,更何況現(xiàn)在的動物大都有靈,起碼會有一只公大角鹿護(hù)著它保證安全分娩的吧?” 這一問算是問到了周森舞的興奮點(diǎn)了,她興致勃勃拉著安和明坐在自己旁邊,一張小臉快要笑出花了:“這你肯定想不到!我慢慢說……” 原來是這樣的,周森舞本打算去找吃的,但她一開始只打算掏個兔子窩、老鼠窩啥的對付對付來烤著吃,所以她特意留意著帶著點(diǎn)稀疏的綠植的高土坡和全是野草的松軟泥地,但是也不知道是地方不對還是咋的她走了一路都沒看到一個疑似巢xue的小土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再往前看看的時候,她路過了一個灌叢茂盛的小樹林,她耳尖,清晰的聽到了細(xì)細(xì)的、弱弱的咀嚼聲,沙沙的聲響像是在嚼草。 一路都沒看到什么活物的她以為終于遇到了一只正在覓食的小兔子,她呼吸都放輕了、小心翼翼地貼上一個小灌木,借著碎葉的掩映,她悄悄探出半個頭來看那只小兔子在哪。因?yàn)樗缭缇烷_了火眼,所以世界在她眼里就跟開了白熾燈一樣、根本不受藍(lán)月的弱光蒙蔽。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對巨大的鹿角,鹿角彎曲但是粗壯尖銳,看起來能一下子貫穿獵食者的脖子。兩只大角鹿間隔很開,但是神情肅穆一動不動,像是一個刻板忠誠的守衛(wèi),灌叢很高周森舞看不到它們隱藏在灌叢中的身影,但是能清晰地看到它們圍著的那塊灌木……正有規(guī)律的抖動。 周森舞嗅了嗅空氣,只在濃烈的花草味中聞到了超級淡的腥臊氣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如果沒猜錯,它們中間是一只正在分娩的母鹿,按照她聞到的氣味判斷,它們仨應(yīng)該剛到不久。 周森舞脖子微縮,打算悄悄溜走。畢竟大角鹿雖然是食草動物,但是它們性情兇猛,戰(zhàn)力極高,而且極度團(tuán)結(jié),干一只還好,一下來三只她對付不了。 但是正在她步子都已經(jīng)挪開之時,一聲沉悶的怒吼傳來,樹林子里登時亂作一團(tuán)! 周森舞腦子一嗡,一瞬間只覺得手腳僵硬,好像全身都無法動彈。 有熊來了! 清醒過后,周森舞沒敢磨蹭,無縫銜接的朝著熊吼的反方向跑去。然而那只分娩的母大角鹿更快,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已經(jīng)如風(fēng)般竄走了。 以周森舞的眼力,還能看到掛在大角鹿屁股后的粉嫩的幼崽,只露出一個頭,正隨著母親的動作劇烈晃蕩,眼睛緊閉著生死不明,它母親卻沒有絲毫停留的打算,四蹄要踏冒煙了,只留下一連串汽車尾氣般的黃沙和寥寥幾片飛揚(yáng)的葉子,與它同行的公鹿沒跟來,似乎想為這只大角鹿?fàn)幦√优軙r間。 眼看母大角鹿暫時落單,周森舞于是趕緊跟了上去,逃跑的間隙還不忘感慨:不愧是純野生動物,分娩期間,實(shí)力大打折扣,居然一點(diǎn)也不受熊吼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