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陳妄雖然比之前瘦了不少,但畢竟是個一百多斤重的成年男性,縱然從五米多高的二樓窗口跳下來,懷璟手臂力量再大也支撐不住。 但他依然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 在看到陳妄從樓上跳下來的那一瞬間,懷璟的心跳幾乎停止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副糟了大難的形象,衣衫不整,身上還有血漬,看著尤為凄慘。 “唔……你沒事吧?”懷璟哼了一聲,忍著痛問。 他的肋骨被壓得有點疼,胳膊也痛得發(fā)麻,但是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陳妄,懷璟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身上的疼痛。 陳妄喘著粗氣,微抬起腦袋,面色有些異樣的潮紅,臉頰和脖子上好幾道被玻璃碎片劃開的小傷口,正滲著細(xì)小的血珠。 “你他媽……呼……”他有些難耐地喘了口氣,“你他媽怎么會在這里?” “你手機(jī)里,我裝了定位?!?/br> 陳妄先是一錯愕,然后表情轉(zhuǎn)為兇狠,他拿頭朝懷璟的下巴恨恨一撞,因為沒有力氣力度有限,只在懷璟光潔的下巴處留道紅痕。 “你敢跟蹤我?混賬東西!”他不無惱怒地說。 懷璟此時已經(jīng)對陳妄時不時掛在嘴里的,“混賬”、“狗東西”之類的詞匯已經(jīng)免疫了,他慶幸自己的趕來的及時,本來陳妄就一身的傷,沒有他的身體做緩沖,只怕后果更不敢想象。 “你沒事就好,先起來,我?guī)闳メt(yī)院?!?/br> 懷璟咳嗽了一下,坐起身,想將懷里的陳妄也扶起來,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體是出乎意料的綿軟,還帶著一股莫名的潮熱。 他的瞳孔頓時微縮。 陳妄甩甩頭,為了專注抑制體內(nèi)的燥熱,他剛才沒聽清懷璟的話,將左臉側(cè)過去,又問一遍,“你剛才在說什么?” 懷璟沒說話,伸手想將陳妄的身體帶起,但陳妄卻一把推開了他。 “你給老子滾,我不……呃,不想看見你!” 說著,陳妄將手撐在地上,喘著粗氣,踉踉蹌蹌?wù)酒鹬绷松眢w,哆嗦著手指想將敞開的衣襟合攏。 但他的衣服被撕碎得差不多,簡直跟破爛沒什么區(qū)別,懷璟見狀,直接將自己的大衣脫下,緊緊地裹住了他身體。 “陳妄,我先帶你去醫(yī)院,別逞強(qiáng)了?!?/br> 懷璟剛把手觸碰到陳妄的肩膀,被陳妄狠狠一巴掌拍開,“別碰我!” 他剛慢吞吞挪開沒幾步,就被懷璟抓住了胳膊。 “你想死在外面嗎?老實跟我走?!睉循Z語氣也冷了,抓著陳妄的那只手如同鋼鐵般難以撼動,不讓后者有絲毫掙脫的可能。 陳妄回過頭,閉上眼深吸口氣,極力遏制著語氣的顫抖,但他過于濕潤的眼眸,異常泛紅的臉頰,無一不出賣著他恥辱的現(xiàn)狀。 “鄭業(yè)那孫子……唔……給我下了藥,所以,你他媽最好離我遠(yuǎn)點!” 他的眼神明明是凌厲兇狠的,但說話時聲音卻抖得厲害,加上一副隨時就要昏昏欲墜的脆弱表象,因此沒有半點威懾力。 懷璟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面色頓時變了,這時,他一抬頭,就看見站在二樓窗口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鄭業(yè)。 他漂亮如同寒星的眸子愈發(fā)冰涼,望著鄭業(yè)的時候,后者不由感覺到背脊處傳來一陣穿透骨髓的涼意。 鄭業(yè)捏緊了拳,低罵了一句,”草!” 懷璟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本來只是想先讓手下幾人給陳妄來點教訓(xùn),然后匿名發(fā)段視頻給懷璟來著。 算作是警告,可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陳妄點子這么硬,盡管被下了藥,還是能抗揍能打得很,硬是剛得四個保鏢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凡陳妄再沒用點,或是懷璟沒找到這里,計劃依舊能照常進(jìn)行,看來今天,只能就此作罷了。 “懷總這么看著我干嘛,我不過是請妄哥來做客,敘舊而已,用不著這么緊張。”鄭業(yè)露出一個陰森的笑臉,笑意不達(dá)眼底。 懷璟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接話茬,當(dāng)下比起找鄭業(yè)算賬,顯然還是陳妄要重要些。 “鄭業(yè),我會讓你后悔?!?/br> 說完,他就去上前去扶陳妄了,陳妄卻不聽他使喚,一直在掙扎,嘴里罵罵咧咧個不停。 但藥效終究還是徹底上來,陳妄感覺自己就快扛不住了,體內(nèi)的熱氣不斷升騰,在四肢百骸瘋狂流竄的炙熱火焰,燒得他腿腳酥麻,尤其是當(dāng)懷璟微涼的手抓著他時,他簡直控制不住地就想把臉貼過去。 “你他媽離我遠(yuǎn)點,滾啊……” 嘴上說著拒絕抵觸的話,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朝著對方靠近,陳妄痛恨極了這樣無能可恥的自己。 他心一狠,抬起手,想朝自己的虎口處咬上去,對于現(xiàn)在的陳妄來說,只有疼痛,才能讓他保持清醒。 然而牙齒還沒接觸到皮膚,他的下顎就被一只漂亮潔白的手頂住了,卡在肌膚無法寸進(jìn)。 “陳妄,用這種方式對你來說只會顯得軟弱,不如來求我,如何?”懷璟語氣平靜地說。 “放屁,老子……唔,老子求你,懷璟,你他媽腦門被夾壞了?”陳妄怒不可遏。 他揮開懷璟的手掌,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燒得連身上的外套是誰的都不知道了,只覺得這衣服上裹挾著令他安心的冷香,能他的燥熱能緩解些許。 陳妄只想趕緊離開這里,然后回到他那個小破屋躲著,誰也看不見他,誰也找不到他,這種恥辱到令人想去死的模樣,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