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太醫(yī)求生指南 第37節(jié)
“您快不要見外,”文清辭慌忙將蘇夫人扶起,“這些都是我分內(nèi)之事,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替蘭妃診療。”他的語氣無比認真。 針灸和芙旋花丹逐漸起了效果,陣痛慢慢止住。 蘭妃終于重新坐直了身。 “麻煩文太醫(yī)了……”蘭妃深吸一口氣,將母親扶了過來,接著對文清辭說,“我暫無大礙,您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彼蓻]忘記,文清辭的傷也還未養(yǎng)好。 “不急?!蔽那遛o笑了一下,從藥箱里取出紙筆,寫了起了診籍與藥方。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遠看如畫中人一般優(yōu)雅。 重傷的根基,不是這么點時間能夠養(yǎng)回來的。 此時文清辭的嘴唇,依舊沒有幾分血色。 只有額間的朱砂痣,鮮紅到有些刺眼的地步。 方才整個蕙心宮的人,都圍在了蘭妃的身邊,只有年歲尚輕且?guī)筒簧鲜裁疵Φ弥x不逢和蘇雨箏站在人群之外。 好巧不巧的,此時兩人的視線,都越過人群落在了文清辭的身上。 午后的陽光,透過蕙心宮的花窗,灑在了文清辭的身上。 月白色的衣衫,被照得泛起了柔柔光亮。 文清辭垂眸執(zhí)筆,時間在他身邊,好像都靜止了下來。 謝不逢不由屏住呼吸。 “好了蘭妃娘娘,”文清辭起身對蘭妃和蘇夫人行禮說,“藥大概一個時辰后煎好送來?!?/br> 蘭妃忙向他點頭。 想到文清辭的身體,她也不愿再耽誤對方的時間:“明柳,快把文太醫(yī)送回去吧?!?/br> 文清辭收拾好藥箱趕忙拒絕:“不必麻煩,蘭妃娘娘的身體還未好,明柳姑娘還是留在這里照顧娘娘吧?!?/br> 說完,便帶著藥箱準備離開。 他越過人群,向正殿外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蘇雨箏緊攥在手中的絲帕,忽然墜在了地上。 微風越過花窗,好巧不巧的將絲帕輕輕拖到了文清辭的身前。 文清辭腳步一頓,下意識彎腰將那張絲帕撿了起來。 他的身體還未恢復,彎腰起身的動作稍顯緩慢,同時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起身時,文清辭將所有的不適都強壓了下去,轉(zhuǎn)而和平時一樣,笑著將手中的絲帕還給了她。 “您的絲帕。” “謝……謝謝。”蘇雨箏不由一愣,呆呆地將絲帕接了過來。 說完方才的話,文清辭便輕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帶著藥箱緩步離開了蕙心宮的正殿。 直到那抹背影徹徹底底地消失在她眼前,蘇雨箏這才戀戀不舍地將視線收了回來。 此時蘭妃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好了很多。 她正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蘇雨箏。 而蘇夫人則笑了一下問她:“怎么了?看丟魂了?!?/br> “我……”蘇雨箏還想說些什么,但剛一開口,紅了的耳根便將她的心思,全都透了出來。 不知什么時候,前殿角落里的謝不逢,也將視線落了過來。 那雙眼眸異常冰冷,看得蘇雨箏都下意識的背后發(fā)涼。 “雨箏?”蘇夫人叫了她一聲。 “???” 下一刻,一直緊攥著手帕的女孩,終于忍不住鼓起勇氣,看向蘭妃問:“不知……不知剛才那位太醫(yī),可有婚配?” 謝不逢的目光,隨之一晦。 手也緊緊地攥了起來。 文清辭回太醫(yī)署后,便去給蘭妃煎藥。 他剛將砂壺放上小爐,謝不逢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殿下?”文清辭略微吃驚地起身,朝他問,“您怎么到這里來了?” 謝不逢沒有說話,他瞥了砂壺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我以為文先生一心向醫(yī)、心無旁騖,沒料到竟然也會有兒女情長的一面。” 兒女情長? 文清辭被謝不逢這句話給整懵了。 在他的印象中,謝不逢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更不會沒事找人聊天。 他忽然提這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是看出了文清辭的疑惑,謝不逢淡淡地說:“你離開蕙心宮后,蘇雨箏便魂不守舍?!?/br> ……雖然不認識什么“蘇雨箏”,但文清辭頓了一下還是猜到,她應(yīng)該就是剛才不小心掉了絲帕的姑娘。 自己只是給她撿了一下絲帕嗎,怎么又和“兒女情長”扯上了關(guān)系? 文清辭:“……” 見文清辭不說話,謝不逢那雙琥珀色的眼瞳,突然朝他眼底看去,像是要將他看穿似的。 話音落下,少年又向前走了一步。 此時的文清辭,就像是荒原上被鷹鷲盯上的羔羊。 他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腰重重地撞上藥柜,這才退無可退地停在原地。 落入了謝不逢那雙冰冷的眸底。 第26章 少年的目光, 使文清辭本能地感覺到恐懼。 謝不逢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自己? 想到這個問題,文清辭下意識攥緊了手腕上的藥玉。 指尖的一點冰涼,終于慢慢地讓他冷靜了下來。 ……難不成自己剛才幫蘇雨箏撿手帕, 在謝不逢看來有些ooc了? 思來想去,答案似乎只能是這個。 文清辭一點點松開手里的東西, 抬眸輕輕地朝謝不逢笑了一下。 他假裝不懂地問:“殿下為何這樣說?” 沒等謝不逢回答,文清辭便移開視線:“我對所謂‘兒女情長’并無興趣,此生一心向醫(yī)。此時沒有, 未來也不會有其他的念頭。” 他的語氣平靜,但是字字都具有斬釘截鐵之力。 文清辭的眼瞳,還是那樣的墨黑。 但是在陽光的淺照下, 卻顯得清澈、干凈得不像話。 太殊宮的滔天權(quán)勢, 還有雍都貴女的青睞,對他而言大概還比不上醫(yī)書一本。 “你不成家?” 和現(xiàn)代不一樣, 在衛(wèi)朝大概只有出家人能才免去這些“俗事”。 文清辭的話, 讓任何一個衛(wèi)朝人聽到,都會感到不可思議。 “自然。”文清辭淺淺一笑,語氣既溫和又篤定。 開玩笑, 暫且先不說自己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單自己未來要跑路這一條……文清辭都不可能拖家?guī)Э? 和任何人有超乎尋常的情感糾葛。 聽到文清辭的回答,謝不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但同時, 心中卻隱約生出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與不甘來。 …… 那天的宮宴過后,皇帝特為文清辭批了整整三個月的病休。 按理來說, 蘭妃的“主治醫(yī)生”已經(jīng)暫時換人, 病中的文清辭暫時不管蘭妃也可以。 但是后面幾天, 他依舊像往常一樣, 親自將藥熬好, 遣人送到蕙心宮去。 病癥既已確定,日常請脈的事,仍由從前的太醫(yī)做。 不過文清辭還是托送藥的那個小太監(jiān)告訴明柳,往后蘭妃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第一時間去叫他。 皇帝特許蘇夫人和蘇雨箏留在宮中陪蘭妃住幾日。 小太監(jiān)前腳剛走,后腳蘇雨箏便輕輕拉住明柳,猶豫著小聲問她:“明柳姑娘,這幾日文太醫(yī)都不會再來了嗎?” 話說出口,她便覺得有些不太妥當……自己這話說的,怎么像是盼著蘭妃如何似的。 這對一名大家閨秀來說,實在是很不應(yīng)該。 沒想明柳只是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小太監(jiān)消失的方向,對蘇雨箏說:“文太醫(yī)上次受傷還未養(yǎng)好,陛下特為他批了長假,如果沒什么大事的話,他是連太醫(yī)署都不用去的,只管好好休息?!?/br> “原來如此……”蘇雨箏的語氣,稍有些失落。 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絲帕。 看來自己這幾日,是見不到文清辭了。 但是下一秒,明柳便又說:“文太醫(yī)最近極受陛下器重,不但被封為翰林學士,陛下甚至還將宮外一座府邸賜給了他。我聽說啊,他今日一早便出了宮,也不知道是去休養(yǎng),還是處理府宅的事。” “文太醫(yī)出宮了?”蘇雨箏下意識問。 “是,”明柳點頭,“方才太醫(yī)署那個小太監(jiān),是這樣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