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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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落, 所有的腐鬼鳥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結(jié)冰,慘叫著紛紛從空中掉落。 等一切塵埃落定后,幾百米內(nèi)全部都是堆積如山的腐鬼鳥的冰凍尸體。 雪蠟燭也燃燒到了盡頭, 燭光一滅, 眾人就感覺到了森森冷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下過雨的天氣更加寒冷, 幾個人哆哆嗦嗦地收起傘,往周圍一看, 深刻理解了什么才叫千里冰封。 腐鬼鳥一只一只疊在一起,堆起的高度都有他們整個人高了。 “我去……”路好修臉色蒼白,一邊捂住肚子一邊震驚, “樓哥好厲害?!?/br> 短短三分鐘而已, 成千上萬的腐鬼鳥竟然都被解決了! “多虧這里是在北極, ”樓延呼吸了一口冷空氣, 大腦更加清醒,他看了一眼背后的傅雪舟,又皺眉看向路好修的舊傷處, “路好修,你的傷怎么樣?還能堅(jiān)持住嗎?” “我還好!”路好修齜牙咧嘴地道,“估計(jì)就是舊傷崩裂了, 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不用管我,我很堅(jiān)強(qiáng)!” “先回去吧?!崩钊戮璧氐溃骸安恢涝幃愔鬟€有沒有其他手段, 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br> 幾個人從滿是腐鬼鳥尸體的尸堆里爬了出來, 找到了一處地勢比較空曠且沒有降雪的地方后, 樓延燃起了信號彈。 直升機(jī)來得挺快, 飛行員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人, 但很聰明地什么都沒問,駕駛著飛機(jī)就帶著他們返航了。 回到船上,眾人來不及整理自己,先把傅雪舟給送到了一間干凈的房間里,仔細(xì)檢查傅雪舟的身體情況。 船上有專門配備的醫(yī)生,但因?yàn)楦笛┲凵砩系膫麆萏厥?,身份也太重要,他們并沒有讓醫(yī)生過來幫忙檢查傅雪舟,只讓醫(yī)生幫著路好修重新包扎了傷口,檢查傅雪舟的事情全程交給了李三新和段澤歌負(fù)責(zé)。 李三新還是摸不到傅雪舟的脈搏和心跳,他慌得一批,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能故作淡定地先給傅雪舟清理傷口。段澤歌嫻熟地給他遞上各種工具,也幫忙清理傷口,李三新這才發(fā)現(xiàn)段澤歌竟然也懂醫(yī)療知識。 不光懂,看起來手法還比李三新干脆利落點(diǎn)。李三新為了緩解緊張,沒話找話道:“段澤歌,你竟然還藏著這一手!” 段澤歌給傅雪舟腹部的傷口縫了一個漂亮的縫合線,拿著剪刀剪斷尾部后,他輕聲道:“在外流浪嘛,多多少少要會點(diǎn)技術(shù)?!?/br> “你這技術(shù)都可以去當(dāng)醫(yī)生了,”李三新咋舌又狐疑,“現(xiàn)在的流浪漢要求都這么高了嗎?說真的,就算延子沒撿到你你都可以來我寵物醫(yī)院應(yīng)聘,你太適合做我助手了,給我遞工具的時機(jī)簡直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樣……” “是嗎?”段澤歌笑了笑,“那我們真是天生默契?!?/br> 李三新被rou麻得不想要說話,繼續(xù)低頭處理傅雪舟身上的傷勢。 樓延也站在床邊,他來回踱步走了好幾圈,低頭看了一眼毫無生氣的傅雪舟后,樓延腳步一頓,去一旁倒了一杯熱水,拿著棉簽沾濕熱水滋潤著傅雪舟早已干裂破皮的雙唇。 等傅雪舟的雙唇濕潤后,樓延又拿了一條毛巾沾水輕輕擦著傅雪舟的臉和發(fā)絲。 銀發(fā)失去了光澤,即便有了溫水的擦拭也沒有恢復(fù)生機(jī)。傅雪舟一動不動,體溫仍然如死尸一樣的冰冷。 擦著擦著,樓延手背上的青筋漸漸突起,他忽然升起一團(tuán)錐心的怒火。樓延猛地將毛巾扔進(jìn)水盆里,大步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冰天雪地。 這股怒火來得莫名其妙,卻燒得樓延五臟六腑火辣辣地難受,燒得他雙眼發(fā)紅。樓延死死攥著雙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憤怒,因?yàn)閼嵟桨l(fā)煩躁,越煩躁又越憤怒,完全是個死循環(huán)。 外面的風(fēng)景并不能消減他的怒火,樓延聽著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狠狠咬著牙,牙齒都他媽快被他咬碎了。 他閉上眼試圖平息自己的心情,但最終心煩意亂地睜開了眼,抬頭盯著灰蒙蒙的天。 樓延倏地想起來了自己和路好修看見流星后許愿的那晚。 樓延這輩子一共虔誠地許了三次愿望,一次是希望他媽能回來;一次是希望他爸能不要死;一次是希望他能殺了傅雪舟。 說來好笑,前兩個愿望都沒有實(shí)現(xiàn),最后一個快實(shí)現(xiàn)了,但他又不想實(shí)現(xiàn)了。 樓延自嘲一笑,卻有些笑不出來。 真是好笑的人生際遇。 “樓延!??!” 突然,李三新驚聲叫了樓延一聲。 樓延心里莫名跳快了一拍,突如其來的緊張感突生。他轉(zhuǎn)頭看向李三新,入眼的就是李三新又驚又喜的表情。 李三新高喊道:“傅雪舟的傷勢在自愈?。?!” 嘭的一下,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炸開。樓延呼吸都停了一瞬,隨即大步走到了床邊,緊緊盯著傅雪舟身上的傷口。 只見那些凍傷以緩慢的速度漸漸變輕,傅雪舟破洞的傷口邊緣也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長出新鮮的皮rou。 傷口在恢復(fù)……傅雪舟……活了? “傅雪舟活了!傅雪舟肯定活了!”李三新肯定地道,狂喜非常,“cao!他真沒死!延子,他沒死!媽的,我還以為他死得透透的了!傅雪舟現(xiàn)在還沒有呼吸和心跳,他竟然沒死!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這特么太神奇了!” 段澤歌也瞬間松了一口氣,雙手都有些卸力后的微微發(fā)抖,“傅雪舟可不是普通人……還好,挺過來就好。他既然能開始自愈,那就證明不會死了,我們也不用繼續(xù)給他清理傷口了,讓他自己自愈吧?!?/br> 李三新一邊驚嘆一邊摘掉手上的手套,“他生命力也太強(qiáng)了吧,那種環(huán)境下被冰封成那樣都沒死!我深刻懷疑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以殺死他了。” 段澤歌微微一笑,側(cè)頭看向盯著傅雪舟不說話的樓延,直接拽著李三新離開了房間,讓樓延獨(dú)自在這里陪著傅雪舟。 樓延聽到關(guān)門聲后才從忡愣的狀態(tài)中回過了神,他默默地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傅雪舟的左手。 左手?jǐn)嗟舻哪歉持刚従彽亻L出新的rou,速度很慢,不仔細(xì)看幾乎看不出來傅雪舟正在自愈。樓延靜靜地看著這根手指慢吞吞地長出骨節(jié),長出指甲,最后長成一根完美的沒有任何傷痕的完整手指。 樓延抬起手碰了碰這根手指,手指沒有斷掉,還完好地待在傅雪舟的手上。 直到這個時候,樓延才有了“傅雪舟真的沒死”的真實(shí)感。 他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疲憊又困倦地癱在了椅子上。樓延抬手捏了捏眉心,輕輕合上了眼。 他竟然就這么睡過去了。 困意來得突兀又迅速,將樓延徹底淹沒。但樓延睡得很不安穩(wěn),時不時就會醒來睜開看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事之后連地方都懶得換,又閉上眼睛匆匆睡去。 樓延這么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了幾個小時,突然被李三新拍醒,他猛地坐直清醒過來,抬眼看著李三新。 李三新?lián)Q了一身衣服,頭發(fā)還帶著濕潤潤的水汽,聲音輕柔地道:“我來看著他,延子,你去休息休息吧?!?/br> 樓延緩了一會兒,啞聲問:“幾點(diǎn)了?” 李三新道:“半夜三點(diǎn),還早。” 確實(shí)還早。樓延揉了揉眉心,往床上一看,傅雪舟的斷臂已經(jīng)長出來一大截了,破洞的傷口也只剩下嬰兒拳頭大的大小。 李三新催促道:“去洗個澡吃個飯睡覺吧?!?/br> 樓延沒拒絕,他扶著床站起身,手不經(jīng)意地碰到了傅雪舟的手,傅雪舟的手竟然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 樓延一僵,立刻回頭看去,傅雪舟雙眼緊閉,嘴唇微微動了動,好像在念道:“樓延……” 傅雪舟沒醒,他是在說夢話,但他攥著樓延的手卻那么用力,用力到樓延的皮膚已經(jīng)充血發(fā)紫,被勒出一道道手指印。 李三新倒吸一口氣,連忙上前想要將傅雪舟的手指給掰開。但傅雪舟握得特別緊,比被凍起來時握著那個背包的背帶時還要緊。李三新幾乎要把傅雪舟的手指第二次掰斷了,都沒把傅雪舟的手給掰下來。 樓延抿了抿唇,他也試著從傅雪舟的手里抽出手但同樣失敗了。又試了兩次之后,樓延索性重新坐了下來:“你去睡吧,我繼續(xù)看著他?!?/br> 李三新皺了皺眉,蹲下身在傅雪舟耳邊道:“傅雪舟,樓延的手都快被你握斷了,你快放開他?!?/br> 這么說完也不知道傅雪舟聽沒聽見,但傅雪舟握得反而更用力了,跟用出了拼死的力氣拽著樓延一樣。 樓延的手轉(zhuǎn)瞬變得青紫交加,看著就嚇人。李三新頓時心疼上了,“cao”了一聲沒好氣地道:“傅雪舟,你趕緊放手,樓延手疼,都特么要腫了!” “其實(shí)……”其實(shí)我還好。 樓延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傅雪舟握著他的手僵硬地緩緩松開,最后摔落在了床上。 他竟然真的放開了,在還沒有清醒的情況下。 李三新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特么……這特么也……” 樓延握著手,神色一瞬變得復(fù)雜極了。他猛地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br> 椅子被他的動作帶倒摔在了地上,但樓延卻跟沒注意到一樣,急匆匆地如一陣風(fēng)般離開了房間。 段澤歌靠在門邊看到了整個過程,他回頭看了看樓延的背影,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床上的傅雪舟,突然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深淵里的月亮……樓延,你想錯了。你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月亮了啊?!?/br> 第208章 樓延匆匆回到了房間, 又匆匆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后翻來覆去了半個小時怎么也睡不著。 最后終于迷迷糊糊地有了點(diǎn)困意,卻在即將進(jìn)入睡眠的時候, 耳邊忽然想起來了傅雪舟的聲音。 “樓延?!?/br> 樓延一下子從困意中清醒, 他沒有睜開眼, 在黑暗的房間中抬起手蓋住自己的眼睛,整個人的氣息浮躁又沉悶。 樓延。 樓延, 樓延。 樓延樓延樓延。 “別吵了!” 樓延暴怒地低吼一聲,胸口起伏劇烈地喘著氣。 耳邊的聲音終于安靜了下來。樓延嘴角拉直,強(qiáng)迫自己重新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天, 傅雪舟都沒醒。樓延奇異地也沒有再去看望傅雪舟, 每天悠悠閑閑地不是在看書就是在釣魚, 像是先前急著想救傅雪舟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一天, 樓延又在甲板上拿著一根魚竿在釣魚。 路好修陪著他一起海釣,但年輕人受不住一直坐在這里,沒堅(jiān)持兩個小時又跑回房間玩游戲去了。樓延慢悠悠地握著魚鉤, 魚線一沉,有魚上鉤了。 他把魚扯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水桶里,又給魚鉤搞上魚餌。段澤歌從身后走過來坐在路好修的凳子上, 把玩著路好修的魚竿。樓延余光一瞥,把自己調(diào)的魚餌推給了他。 兩個人像兩個老朋友一樣肩并肩坐著, 釣魚的姿勢都差不多。段澤歌帶著笑意地問道:“你這兩天怎么都沒去看傅雪舟?” 樓延拋魚鉤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就自然地將魚鉤拋進(jìn)大海里, 淡淡地道:“我去看他有什么用?難道我去看他他就能立刻醒過來了?” “說不定可以呢, ”段澤歌懶洋洋地道, “前兩天晚上的事, 就證明他能聽到外界的聲音?!?/br> 樓延目不斜視地看著海面, “那你們就多喊他幾聲看看。他有你和李三新照顧,照樣能很快醒過來?!?/br> 段澤歌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在躲傅雪舟?” 樓延一下子握緊了魚竿。 他確實(shí)在躲著不想見到傅雪舟。明明在救傅雪舟之前,樓延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付傅雪舟的對策。他也想過傅雪舟的反應(yīng),傅雪舟或是更恨他,或是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但唯獨(dú),樓延唯獨(dú)沒有想到傅雪舟會是那樣的反應(yīng)。 傅雪舟在恨他和不愛他之間選擇了第三條路,他似乎……還在眷戀他。 這樣的感情讓樓延下意識想要躲避,原本對傅雪舟的計(jì)劃也被打亂。 段澤歌太了解樓延了,哪怕樓延不說話他也知道樓延在想什么。兩個世界里的樓延身世都是一樣的,被母親所拋棄,與父親所決裂,他知道樓延其實(shí)一直都很缺愛。 樓延不缺人愛,但旁人對他的愛糅雜了太多的東西。有對他容貌的追求,有對他財(cái)富的熱愛。桀驁自由的樓延輕易就能得到別人的仰慕,所以他不屑愛情這個東西,也從來不給別人一個深入接近他的機(jī)會。 但傅雪舟不一樣,傅雪舟對樓延的這份感情無關(guān)乎其他附加條件,單純的足夠讓樓延感覺到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