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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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著親昵的姿勢,摟進(jìn)動彈不得的許嬌河的腰肢,剝開大氅的半邊,呈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全場無聲。 遺世獨(dú)立、格格不入于人群的游聞羽亦轉(zhuǎn)過頭,注視得雙眼癡迷。 他知曉許嬌河嫌棄麻煩,平日至多不過是淡妝輕描。 卻不成想,施以整套妝面的她,會展現(xiàn)出如此令人屏住呼吸的驚艷。 殿內(nèi)萬籟俱寂良久,忽然有人囁嚅著說道:“尊主的這位心上人,似乎和小洞天通緝令上的無衍道君的道侶,長得一模一樣……” 他的話音出口,幾位深知扶雪卿個性的城主長老臉上均映出驚恐的神色。 誰人不知由于老魔尊的緣故,扶雪卿生平最恨的人便是鼎鼎大名的無衍道君——紀(jì)若曇。 如今,這個沒有眼色的東西,居然堂而皇之地說出扶雪卿的心上人,和紀(jì)若曇道侶相似的話…… 他一個人不想活了,可別把他們都拉下水?。?/br> 出人意料的是,扶雪卿沒有生氣。 他捏著許嬌河的下巴,在她白皙的臉頰邊落下一吻,坦然道:“是,她就是紀(jì)若曇的道侶。” “……” “……??” 平生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們瞪大雙眼,活似見了鬼。 “紀(jì)若曇死后,我們因緣際會在九州遇見。” “嬌嬌不知本座的身份,對本座一見傾心,又暗中與本座相會數(shù)次。” 扶雪卿的唇畔維持著奇異而輕柔的微笑,睜眼說瞎話道,“后在針對神風(fēng)空行舫的襲擊中,嬌嬌認(rèn)出了本座的身份,卻愿意假扮人質(zhì),不僅在欲海之上助本座分身脫/險,還親自盜取云銜宗藏寶庫中的媧皇像,只為了獻(xiàn)給本座,輔佐本座完成一統(tǒng)九州的大業(yè)?!?/br> ……平素只知打打殺殺、權(quán)力陰謀的魔界尊主,編寫話本故事的天賦倒是格外出眾。 眾魔的心緒在扶雪卿平聲的敘述中時緊時松,提及真情流露處某種隱約可見感動的光澤。 而在場唯二知曉真相的兩個人,卻是另一番態(tài)度。 面無表情的游聞羽一杯接著一杯喝酒。 無法動彈的許嬌河,活活生吃扶雪卿的心都有。 他怎么能,怎么敢這樣污蔑自己? 為了伙同云銜宗的內(nèi)應(yīng),坐實(shí)自己背叛人族的罪名,就這般不惜代價地將一場陰謀,歪曲成了偉大動人、突破桎梏的愛情故事? 人在做,天在看。 ……等有朝一日紀(jì)若曇回來解救自己,一定會將他們通通斬于劍下!! 扶雪卿扭過許嬌河的臉,同她扮出含情對望的假象。 一人眼中清冷似冰雪,一人眼中怒意勝火焰。 他話音未落,為了使得口中的故事增加幾絲可信度,又垂眸俯身,意欲親吻許嬌河艷麗的唇瓣。 卻被一道用力擱置在宴桌上的酒杯撞擊聲響打斷。 游聞羽站起身,皮笑rou不笑地提示道:“尊主同心上人的故事,等會兒可以慢慢坐下來說給我們聽,眼下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尊主向在座的各位宣布。” 扶雪卿半瞇著眼,哦了一聲,道:“觀渺君提醒得正是時候,本座差點(diǎn)忘了告訴大家,嬌嬌絕世容光,率真可愛,又待本座真心一片,本座決意在繼位大典的同時,將她立為妖魔二族的尊后。” “紀(jì)若曇給得了她的,本座給得了?!?/br> “紀(jì)若曇給不了她的,本座同樣給得了?!?/br> 第79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七十九天 “不許進(jìn)來, 都給我出去!” “滾呀?。 ?/br> 踏入結(jié)界想要服侍許嬌河安寢的聽鳶,差點(diǎn)被丟出來的銅鏡砸中腦袋。 她站在殿外好聲好氣勸了幾句,又被捂著耳朵不愿聽到任何聲音的許嬌河罵了回來。 萬般無奈之下, 聽鳶只好漏夜來到魔族處理政務(wù)的大殿, 打擾坐在昏暗燈火中獨(dú)自飲酒的扶雪卿。 “怎么,她不讓你們進(jìn)去?” 扶雪卿聽完沒什么表情, 語氣散漫的程度, 仿佛聽到的內(nèi)容僅是豢養(yǎng)的心愛貓咪正在撒潑發(fā)脾氣。 “回稟尊主, 奴婢等實(shí)在無用, 尊后萬般抗拒我們?nèi)氲钍谭??!?/br> 聽鳶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薄薄的一層冷汗, 本就俯低的頭顱恨不得直接鉆入地面。 “折騰了一日, 她也真是不嫌累。” 扶雪卿曲起修長指骨,抵住線條雋美的臉頰一側(cè),迎著光線注視著金杯中的琥珀色液體。 他思忖片刻,正要傳下話去, 殿外駐守的般若忽然叩門來報:“魔尊, 觀渺君求見。” 聞聽他的稟告,扶雪卿的唇畔浮出了然的笑意。 他改變了主意,只對聽鳶道:“你先在旁邊候著。” “是, 尊主。” 扶雪卿令般若傳游聞羽入殿。 逆光之中, 兩手交疊呈覲見禮的青年仍穿著參加宴會的冠服, 全無半點(diǎn)收拾洗漱的心思, 他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聽鳶身旁, 而后對著尊座上的扶雪卿長揖到底:“見過魔尊。” 整座雪月巔上, 梆子已敲過四聲。 四更天的時辰, 一彎冷月高懸夜幕之中。 境界高深的人與魔雖不用休憩,但彼此心知肚明, 眼下絕非是個適合商討事務(wù)的時機(jī)。 扶雪卿挑著一雙剔透的綠瞳,緊緊凝視殿下行罷禮起身的游聞羽。 幾瞬后,若無其事道:“觀渺君深夜求見,所為何事?” 游聞羽瞥一眼聽鳶:“此事不宜令第三人知曉?!?/br> 扶雪卿眉宇一挑,故意道:“好吧,那就先讓第三人說完前頭的事情——聽鳶,你剛才說到哪里了,是尊后待在本座的寢殿中,到現(xiàn)在還不愿意就寢,是嗎?” 扶雪卿說得倒也不假。 可似乎整件事的重點(diǎn),并不是這個。 聽鳶用余光打量著聽到自家魔尊曲解的事實(shí),俊面黑下半分的游聞羽,轉(zhuǎn)瞬便做出了選擇。 “是?!?/br> 她恭順地垂落眼簾,決定和扶雪卿同流合污,“尊后一定要等到您歸來,再行安寢?!?/br> 扶雪卿笑了一聲:“嬌嬌當(dāng)真對本座情重——罷了,你去守在殿外,本座回去時會自行處理?!?/br> “謹(jǐn)遵尊主御令?!?/br> 利用聽鳶膈應(yīng)完游聞羽,正殿內(nèi)終于只剩下君臣二人。 扶雪卿瞧著他眸光深處淡淡的不虞,才收了三分玩味神色,道:“觀渺君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這件事,尊主沒有知會過臣下?!?/br> 游聞羽亦隱去音色間天然的溫和,頗有幾分長劍出鞘般的凌厲。 扶雪卿裝傻道:“何事?” “要把許嬌河立為魔后的事!” 游聞羽拔高的話聲出口,又意識到自己的沉不住氣,轉(zhuǎn)而平復(fù)幾息心緒,方接著說道,“尊主前些日子不是同臣下商議,要令接壤叛族的幾位城主裝出繼續(xù)討伐的架勢,好借此掩蓋欲海調(diào)兵的實(shí)情?” 怎么到了大殿之上,調(diào)兵的要事不提,反倒變成了宣告尊主與尊后的“大婚之喜”? 后半截話游聞羽磨著牙尖咽下,他沒有同扶雪卿對視,姿態(tài)恭敬卻又透出幾分迫人之意。 扶雪卿換了個坐姿,放下酒杯斜靠在座背之上,輕描淡寫道:“噢,關(guān)于那件事,本座又連著思考了幾日,認(rèn)為還是不妥,打算想出個萬全的計(jì)謀再擇日頒令?!?/br> “——尊主應(yīng)該清楚,臣下想知曉的并不是此事的真相?!?/br> 游聞羽借著寬大的衣袖,將貼在衣衫兩側(cè)的手掌緊攥成拳。 卻換來扶雪卿一聲嗤道:“嬌嬌未嫁,本座未娶,立她為魔后有何不可?” “……” 游聞羽猛地抬起頭,面上已然維持不住畢恭畢敬之色。 扶雪卿亦不甘示弱,沉沉與他對視。 無形的目光在空氣中廝殺,猶如廝殺激烈的千軍萬馬。 扶雪卿興致盎然地欣賞方才滑過游聞羽眸間,比邪魔還要酷烈陰鷙的暗光,緩緩疊起一條長腿道:“……開個玩笑而已,觀渺君這副要把本座生吞活剝了的表情,又是何必?” 見對方退了一步,游聞羽勉力彎起唇角道:“關(guān)心則亂,請尊主恕罪。早在欲海之上,尊主便知曉了臣下對于師母的感情……還望您能夠體諒于臣。” “觀渺君如此情深義重,本座也不免動容。” 扶雪卿配合地虛虛揩了揩眼角,解釋道,“其實(shí)本座此番舉動,也正是為了你們的未來著想。” “只有徹底斬?cái)鄫蓩煞祷匦《刺斓目赡?,使她今后無枝可依,她才會收起多余的心思,轉(zhuǎn)過頭來,好好看看你這個一直陪在她身邊、默默無聞奉獻(xiàn)的好徒弟。” 扶雪卿理直氣壯地講述著他的歪理,又陡然話鋒一轉(zhuǎn),“況且,你不是懷疑紀(jì)若曇并未完全死去嗎?倘若紀(jì)若曇真的活在世上,我們也正好借助這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逼他現(xiàn)身?!?/br> “……師尊和師母結(jié)契多年,一直以來都是相敬如‘冰’?!?/br> 游聞羽回憶起晚宴上扶雪卿落在許嬌河面上的眼神,以及宣告迎娶她時不容他人染指的占有欲,心緒越發(fā)墜入谷底,他將指尖重重嵌入掌心,勉強(qiáng)道,“尊主的這招,在臣下看來,似乎并不好使?!?/br> 扶雪卿卻模棱兩可道:“試試便知曉?!?/br> 試試。 是試試看能不能借助許嬌河把紀(jì)若曇引出來? 亦或試試看能不能憑依魔后尊位,打動許嬌河向來搖擺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