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修仙app 第152節(jié)
他血液從傷口流出,身體逐漸僵硬冰冷,魂魄飄出身體,來到了黑暗的冥河畔。 過往都是鬼魅的幽靈,貪婪的擺渡人站在船上,索要金幣。 無法繳納過路費的窮鬼,會被丟到黑暗冰冷的河流里,永遠在冥河中徘徊。 而艾爾希維身無分文,翻遍全身,只找出臨死前攥在掌心的,一個帶血的酒瓶碎片。 他把閃閃發(fā)亮的啤酒碎片拋到空中,朝著那位死亡擺渡人露出了賭徒的笑容,“先生,愿意和我打個賭嗎?” 死亡之神也無法抵擋賭博的誘惑。 這位窮鄉(xiāng)僻壤的小混混從臭水溝中消失,當他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變成一位優(yōu)雅、高貴,在上流社會間游走的紳士。他再也沒有輸過,每次賭博前,都會神秘地攤開一張白紙,在紙上寫下一句話,然后將白紙折疊起來,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他將自己的筆叫做“奇跡”。 而白紙上的那句話叫:“幸運永不眠”。 他離開了骯臟的、臭氣熏天的賭坊,不再為了一根面包或是一條項鏈,貪婪地和別人嘶吼叫罵,開始進入高檔的酒店,在鎏金雕花的實木桌上,和幾個貴族優(yōu)雅地拿古董、寶物作賭注,到后來,甚至開始與君主對賭,收獲官爵、權力、貴族的身份。 賭得越大,收獲就越大。 而他永遠不會輸。 他幾乎創(chuàng)造了一個神話,無數(shù)貧窮的青年想要效仿他,通過賭博逆轉人生,街頭上的賭館越來越多,大家都在向命運女神祈求幸運。 賭館整夜燈火不熄,大家都在祈愿,幸運永不眠。 后來的發(fā)展,就有點龍傲天的意思了。 艾爾希維一路走上人生巔峰,成為宮廷首席法師、偉大的魔術師,國王之下權力最大的人,也重新贏得了美人的歡心。 老尤金他們說起艾爾希維的故事,表情充滿了向往。誰不唾罵龍傲天,誰不想成為龍傲天? 秦奚丹轉動鋼筆,垂下眉眼,想到,看來新得到的那一張紙,是艾爾希維留下的。溢錦工程挖出來的古墓,埋葬的會不會是這位著名的欺詐師呢? 她這次來到南洲,除了沈承安、明夷的詛咒,還有考慮到自己身上邪神凝視的狀態(tài)。她是在接觸到艾爾希維之筆,才被某位不太正經(jīng)的神祇盯上,才獲得了【歡愉】的buff。 【歡愉】:你滑稽的表演取悅了祂,祂感到了歡愉。 在此狀態(tài)下,遇到黑暗事件的概率提升至百分之百。 想要解掉身上buff,也必須來南洲一趟。 以后黑暗越來越頻發(fā),帶著這種狀態(tài),走一步惹一只惡鬼,走兩步惹個邪神,幾條命也不夠啊。 當然,她沒有指望第一次來就把問題解決,主要還是想先了解一下南洲那些遺落的歷史,最好弄清楚身后那位樂子人邪神到底是誰。 對面人還在向往地追憶艾爾希維·龍傲天的爽文事跡。 秦奚丹微微笑了笑,說道:“那些寫著幸運的白紙呢?” 老尤金:“他每次賭完都會把紙燒掉,沒有什么遺落下來,不過有人說,如果能獲得一張幸運紙張,就能擁有和艾爾希維一樣的幸運,成為一個賭桌上永遠不會輸?shù)馁€神。”說著,他似乎想到什么,不由看了眼眼前的小姐,心想,這位來自蘆國的美麗女士,不會也擁有一張幸運紙張吧。 秦奚丹問:“那支鋼筆有什么用呢?” 阿普大聲說:“它能創(chuàng)造奇跡!” 秦奚丹摩挲著下巴,好像除了拿鋼筆捅鬼眼球,她還沒拿筆干過正經(jīng)事。 “有人說,那支筆根本不存在?!崩嫌冉饑@了口氣,“如果真的有奇跡,南洲就不該是現(xiàn)在的樣子?!?/br> 話題被拉回來。 秦奚丹抬起臉,說道:“我最多只會旁觀和提醒,不會出手?!彼龔娬{道:“無論是命運墓林,還是你們其他反叛組織,我都不想扯上太多關系?!?/br> 她抿了抿粉紅的嘴角,雙手握了握,“我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她又復述了一遍,“也不想搭上自己去幫忙?!?/br> 說話的時候,秦奚丹雙手攥了下,無意識咬了下嘴唇。 她說出這句話后,其他幾個人都松了口氣,這樣反而讓他們更放心。按照這位小姐表現(xiàn)出來的兇殘程度,如果她真要強硬地插手進來,他們是真的有點怕了。 而且,欺詐師的提醒已經(jīng)足夠珍貴。 秦奚丹借這個機會,向老尤金提出自己的要求。她需要幾個市面上難搞到的東西,一是一把適合她使用的手.槍,二是需要一瓶毒藥,最好接觸到皮膚就能毒死人,三是想要他除了修院修女后,再幫忙留意艾爾希維和其他欺詐師的信息。 老尤金很快就同意了。 希蒂娜拿出一把槍,問:“小姐,你試試這個喜歡嗎?” 這是把銀色的手·槍,一共十發(fā)子彈,扳機護圈比常規(guī)手.槍要大,方便按下扳機。整把手·槍很適合新手使用,秦奚丹在聽她解說后,大概知道了一些裝彈和射擊技巧。 把手·槍小心翼翼地收起后,幾個人面面相覷,有點尷尬。 秦奚丹輕咳一聲,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老尤金笑了笑,邀請她一起吃晚飯,“小姐,剛烤好的小羊羔鮮嫩多汁,等待您的享用?!?/br> 長餐桌上放著一只烤得金黃的小羊羔,烤rou噴香撲鼻,但沒有人先動餐具。 命運墓林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小伙子,最開始門口那幾個紅發(fā)壯漢,也是命運墓林的人。 他們直勾勾地看著烤rou,咽了口口水。 秦奚丹發(fā)現(xiàn)他們在等自己先用餐后,微笑道:“大家直接吃吧?!?/br> 老尤金拿起一把銀質小刀,割下幾塊最細嫩的rou,放到盤子里給她??丝瞥堑膫鹘y(tǒng),嫩羊羔rou配啤酒,再加上一盤烤土豆和燒豆面,就是人間極樂了。 他們的菜里都放了很多的香料,一口咬下去,什么味道都出來了。 秦奚丹面帶微笑,心情復雜地吃下一口香料,開始懷念絕扈市的紅油火鍋和烤rou。 有一說一,她學生的廚藝還是有一手的,課堂上火鍋涮得賊香。 秦奚丹吃不太慣濃厚的香辛料,但rou汁拌在香甜的米飯里,還是很香的。她倒了杯茶解膩,專心干飯,突然,她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解鎖【銳利視線】后,她會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很多細節(jié)。 秦奚丹抬起眸,正好對上阿普的目光。 阿普對這位死而復生的欺詐師很好奇,看她快樂地干飯,心中的恐懼逐漸減少,好奇心逐漸占據(jù)上風。他躲閃地避開秦奚丹的視線,但沒多久,又重新抬起頭,朝她樸實地笑了笑,“欺詐師小姐,你是怎么做到讓巴茲爾他們瘋狂的呀?” 老尤金瞪他一眼,這顯然是秘密,小伙子怎么什么都敢問? 秦奚丹莞爾:“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表演了一出魔法。” 酒壯慫人膽,阿普喝了幾杯啤酒,臉漲得通紅,朝她舉起酒杯,“謝謝你愿意加入我們,欺詐師小姐!等安曼回來,我讓他拉杜斯給你聽,他的杜斯琴拉得可好聽了,到時候他拉杜斯,我吹口哨,我們一起給你唱《勝利屬于黑頌》,或者是《春風拂過的河面》,我們還會《紅頭發(fā)的美麗姑娘》?!?/br> 其他人哄笑起來,還吹了好幾聲口哨。 阿普臉更紅了,“你們起哄什么,我尊敬欺詐師小姐!” 這一天晚上,秦奚丹在黑色郁金香借住。 明月皎潔,潔白的月光灑向大地,所有的一切都被圣潔的月光籠罩。 她坐在酒館中隱秘的地下室里,轉動剛拿到手的槍支。老尤金他們拿著啤酒坐在電視機前,黑白雪花電視上正播放巷子中發(fā)現(xiàn)大量尸體,疑似□□內(nèi)斗,畫面非常兇殘。 雖說克科城里死人是常事,但一次性死這么多人,還是挺少見的。 尤其是,死的人都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兇徒。 平時只有他們拐賣暗殺別人,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囂張的惡人們橫尸野外。也因為巴茲爾他們特殊的身份,沒有人把事情想得太復雜,治安官下意識就把案件歸結于□□火拼或者內(nèi)斗。 老尤金接了電話,掛斷后,說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治安官他們聽附近的流浪漢說,只有巴茲爾走出了巷子,還朝他們亮槍。現(xiàn)在,治安局把巴茲爾列為通緝對象?!?/br> 秦奚丹笑笑,把一個死人當成通緝對象,是肯定無法通緝到的。 她挑了下眉,問:“賞金是多少?” 老尤金:“還挺多的,二十萬特索爾吧?!?/br> 希蒂娜冷哼一聲,“巴茲爾這個垃圾,身價都快比得上我了?!?/br> 秦奚丹苦笑,心里吐槽,原來罪犯之間還會比較自己的賞金啊!到底為什么要較勁這種東西?!這就是罪犯的日常嗎? 她一個多么敬業(yè)守法的好市民,突然就要和一群拿槍搞刺殺的□□搞在一起,感覺還是有點緊張。 不過,為了維持自己大惡人的形象,秦奚丹臉上保持著變態(tài)一樣的微笑,低頭擦了擦銀色槍支。 她想到什么,問道:“咦,現(xiàn)在克科城治安官辦事還挺有效率的嘛?!?/br> 老尤金:“哼,那群只配吃狗屎的東西,怎么會干活,肯定是主人發(fā)命令了?!?/br> 秦奚丹轉動著手.槍,露出一抹笑容。她感到口袋手機震動,拿出來,走到角落接通。 來電的人是沈承安。 “老師,”少年的聲音有些疑惑,“你看新聞了嗎?有一個□□死了,好像是因為內(nèi)斗?!?/br> 秦奚丹“嗯”了一聲,“看過了?!?/br> “小伊迪說,那個通緝犯,就是過去虐待他的壞人,死者里有白天和我們起沖突的那幾個人?!鄙虺邪驳穆曇敉赋鰮?,“老師,你現(xiàn)在在哪里,什么時候回來呀?” 秦奚丹彎了彎嘴角,“我這幾天都有事,不會再回公司?!?/br> “可是……”少年語氣隱隱有些委屈,“你答應過我的。” 秦奚丹怔了幾秒,輕嘆口氣,頓時感到有些慚愧。身為老師,對學生失信,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她真誠地道歉:“對不起?!?/br> 沈承安一愣,連忙說:“老師你別這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很擔心你?!?/br> 秦奚丹笑了笑,放軟聲音,“謝謝你的關心,今天發(fā)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回去,有些事情,如果靠近你們,可能會對你們不好?!?/br> 沈承安問:“是一些危險的事情嗎?” 秦奚丹:“還好吧。” 沈承安輕聲問:“因為危險,老師只想自己承擔嗎?我可以和老師一起嗎?” 秦奚丹直接拒絕了他,“不行,你別摻和這些事,談完生意……要不別談了,帶著你的人回國吧?!?/br> 那邊沉默了很久。 就在秦奚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語氣過于嚴厲時,沈承安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口。 月色朦朧,少年的聲音聽上去關切而真摯:“是因為我現(xiàn)在太弱小了嗎?如果以后我變厲害,就能和老師一起行動了嗎?” 沈承安站在皎潔的月光里,夜霧迷濛,晚風徐徐。 石榴樹的樹葉在溫柔夜風里搖動,葉子染上層銀白,如披輕紗。 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問:“未來我能和老師一起嗎?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