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兒玉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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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事。是爹娘從前的故事, 我沒聽過,也沒人對我講過?!?/br> 那些往事,以前沒人會和孩子說這些,后來傅家敗落,也無處可聽了。 因此對于勝玉而言, 那些雖然都是她家里的事, 是她親人的事, 她卻是聞所未聞的,看著新鮮,仿佛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母一般。 “你看,這里寫的是我娘。西川好打葉子牌,我娘不會,嫁進傅家后,傅家上上下下的女眷全都出動來教她,教了整整一個白天她也沒有學會。第二天公爹小叔子要上場教她,她坐在桌前打哈欠,困得流眼淚?!?/br> 勝玉忍不住地笑。 “娘以前還數(shù)落我不勤學,一坐在書桌前就犯困流淚。我看她比我也沒好到哪去?!?/br> “還有這里。寫的是我爹?!眲儆裰噶酥福俺苫榍?,我爹已經(jīng)對我娘一見鐘情,趁著上門串門時刻意表現(xiàn)。有人起哄叫他唱幾句歌兒,他還真唱,唱那賣油翁從門前經(jīng)過時拖得長長的調(diào),據(jù)說還唱得很好呢。但我娘沒夸,嫌他吵鬧關(guān)了窗,爹立刻噤聲,從那之后再不提自己會唱歌兒的事?!?/br> 勝玉笑了會兒,不怎么出聲了。 李檣抵在勝玉下頜上的拇指微微施力,將她的面頰往自己這邊推了推。 勝玉脖頸的弧度順著揚起。 她睜著眼睛,從下至上地將目光投過來,視線最終卻不知道落在了哪里,雙眸之中像下過一場細細的霧一樣的雨。 眼睫好似莫名被淋濕的花葉,在雨水中卷曲伸展,托著一雙眸子,水光濕潤,倒映著刻骨的思念。 李檣靠近了,用力地吻在勝玉唇上。 他抵開勝玉的唇齒,柔軟的舌頭安慰著她。 勝玉有些癡癡的,沒有閉上眼,李檣便也一直看著她。 看她眼里的水霧,目光中的思念,眸底隱隱暗藏的孤獨。 李檣把她抱得很緊,偶爾很低聲地在她唇上說話。 有時候他說“別哭”。 有時候他說“哭出來吧”。 勝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樣。 她恍惚地聽著他講話,腦海中并沒有在具體地想些什么事情,因為呼吸被掠奪,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但是在這令人不自覺緊張的窒息感中,那種最親密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的陪伴感也是真實存在的。 綿密的親吻,恰到好處的力度,引人沉溺的眼神。 李檣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好像在表達很喜愛她,他的喜愛總是熱烈直接,毫不遮掩。 以前勝玉會因為感受到這種喜愛而覺得心腔惴惴的,像是揣著一份沉甸甸的禮盒,她覺得珍貴,總想千方百計地回饋,生怕怠慢了半分。 現(xiàn)在,她卻止不住地想,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演出來的。 最后唇瓣分開的時候,李檣稍微推開了一點點。 從衣襟里摸出一張請?zhí)?,放進勝玉手里。 上面的落款是谷家。 李檣摸了摸勝玉的臉,在她耳邊說。 “勝玉,一起去?!?/br> 勝玉攥緊了那張?zhí)?,點了點頭。 最后的關(guān)頭,她要親眼看著。 比鄭元更先來金吾郡的,另有其人。 因參與了陶將軍的事情,勝玉與郡守府時不時又有走動,也算半個謀士。 只是,她再也沒走過小路,回回都是走的大門。 那日她恰巧正在,只聽府外馬車轆轆,有人來了。 這也不稀奇,郡守府整日有人來來往往,但隨即有小廝進來報信,是點名道姓找李檣的。 勝玉一開始也沒在意,但李檣聽完小廝附耳稟報后,很快地看了勝玉一眼。 勝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李檣當時正同一屋子人交代事情,立刻暫停了,走出門去接人。 過了好一會兒,李檣才回來,后面的話都說得很短促且迅速,像是迫不及待要把公務(wù)處理完。 勝玉是跟他來的,本來理所應(yīng)當要跟他一同離開。 等人散盡,勝玉習慣性地看著李檣。 結(jié)果李檣有些支支吾吾。 好半天才說出口:“勝玉,你先回去?!?/br> 勝玉點點頭,也沒什么意見,轉(zhuǎn)頭出門了。 走到前院,就見一堆的家丁婆子在忙上忙下地搬東西,箱子匣子擺了一地,旁邊候著的馬車也很是豪華,即便在京城,也是少見的。 熙熙攘攘的聲音之中,有一個藍裙姑娘坐在不遠處竹林里的大石頭上嚶嚶哭泣。 粉腮帶露,受了委屈的樣子。 一個郡守府里的侍從急匆匆地找過來,見了她就立刻上去恭恭敬敬地請。 “徐小姐,您怎么又跑出來了?大人吩咐過了,請您在偏殿等一等,您看,小的剛給您買了新鮮果子……” 勝玉頓了頓,原來這便是來找李檣的人。 看起來才十五六歲,身邊也沒個長輩。 只有一個嬤嬤伴著,一雙眼睛時不時警惕地打量周圍。 看一眼便能猜到,大約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姑娘,偷跑出來的。 但即便是偷跑,也帶著這樣多侍候的奴仆,不可謂排場不小。 勝玉只看了一眼,就沒再停頓,回了院子。 李檣當日回來得很晚,對那個“徐小姐”沒有提半句。 勝玉想了一下午,到最后,還是沒問,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勝玉醒得很早,李檣出門的衣裳是她挑的她配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選衣服的時候,勝玉想到昨天那個藍裙子的徐小姐。 于是挑出來的全是黛色、藍青色。 看得出來李檣很喜歡,彎腰摟著勝玉親昵了好一會兒,才一件件穿上。 勝玉看著他,試圖弄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但最后也沒弄明白。 大約,就像是拆開一個禮盒,又親手給它包好,并努力地試圖包成比之前更好看的樣子。 免得下一個打開的人跟她一樣失望。 配好衣裳勝玉去洗漱,換了衣服再經(jīng)過花廳,發(fā)現(xiàn)李檣坐在那里吃早飯。 他很少在家里吃,勝玉當然覺得奇怪。 李檣倒是沒說什么,吃得很認真。 等到勝玉都快吃完了,李檣才放下筷子。 蔣喜德在旁邊候著,李檣讓他擦了擦手,起身跟勝玉說:“我出門了?!?/br> 這句話倒是與平常一樣,勝玉便也跟平常一般回應(yīng)他,“嗯?!?/br> 李檣往院外走。 差不多要走到門口了,李檣又折身回來,似乎忘了什么東西。 他招呼人給他從屜子里翻出一個許久沒用過的扳指戴上,舉著手看了一會兒,才又往外走。 這回又是走了幾步停下來,返回。 將那扳指摘下來,扔在桌上打了幾個圈,嘀咕說:“不舒服,不戴了?!?/br> 下人當然不敢有異議,又仔仔細細地幫他收好。 李檣莫名其妙的糾結(jié)當然不在于扳指。 他目視著重新進屋的下人,有些大聲地嘆了口氣。 這樣明顯,勝玉再不過問就顯得奇怪了。 她張口,問了一句。 “怎么了?” 李檣沉默了一會兒,嘟噥道:“討厭公務(wù)。” 對于公務(wù)的厭煩情緒,倒也是一直有的。 但是今天的這些異常,真的也是因為公務(wù)么? 勝玉心如明鏡,但沒再多說。 李檣最后還是走了。 徐稚柳從沒出過遠門,這次同家里鬧了矛盾跑出來,已經(jīng)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即便身邊帶著那么多熟悉的奴仆,但從沒歷練的大小姐還是有些惶恐。 見到李檣時,所有的惶恐就都轉(zhuǎn)成了纏人的興奮。 她看到李檣便雙眼一亮,愛嬌地撲上去,只是記得李檣的忌諱,沒有碰到他。 站在他面前撒嬌道:“檣哥哥,你怎么忍心把我一個人放在這里?!?/br> 小姑娘在家里同誰都是這樣講話,因為誰都寵著她。 李檣嘴角輕扯,沒有回應(yīng)。 眼眸一低,瞥見徐稚柳身上繡著藍紫蝴蝶的群裳,再看自己身上的墨藍衣衫,便有些抵觸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