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有人會不被這種答復打動。

    程傾整理好表情，氣定神閑地抬起眼，正準備驗收自己的成果。

    可他僅是看見了許晟攀上紅暈的臉頰，還未來得及對上對方躲閃的眼神，就先一步撞進了另個目光平靜卻深的眼底。

    楚知鈺正站在許晟身后，視線似乎只是不經(jīng)意地在此停留，同他對視一瞬便不疾不徐地移開。

    可能是不久前這套話術才剛同楚知鈺用過，也可能是對方的眼神太干凈，干凈到一切在其中都顯得無從遁形。

    在這一刻，只這一刻。

    程傾竟萌生出了種做賊心虛的心情。

    作者有話說:

    小楚：你還要對除了我以外的幾個人這么說

    第十三章 13 他是我的

    許晟整張臉的溫度都在更進一步地逐漸攀升，促使著他的沉默沒有持續(xù)太久。

    “怎么？”

    組織好語言嗤笑了聲，再開口時卻仍是嘴硬：“上網(wǎng)查的？為了唬我還特意做攻略？你真以為我會蠢到相信？”

    程傾輕微的跑神被一連串的逼問拉了回來，他的眼神很快裹挾上落寞，輕聲地說：“那你要怎么才會相信？”

    “別光說，唱一段聽聽?！痹S晟沒底氣地挑眉。

    許晟當然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可他卻并不知道自己的歪打正著——他的歌，程傾是一首、一個片段都沒聽過。

    但程傾一點都不心虛，他只是別開頭，平靜地說：“我不需要向你證明什么?！?/br>
    接著頓了頓，用攀放在腿上的指尖扽了頓褲料，才繼續(xù)道：“我只是想跟你為那天的事道歉。我怕你討厭我，也怕你因為太討厭我而耽誤工作。”

    “我知道，大家好像都很討厭我?！?/br>
    “討厭一個人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事情，當被討厭的時候，不管他做什么，都會被惡意解讀。”

    說最后這句時，程傾的語氣仍舊平淡和緩，只是難以控制地哽咽了一瞬：“沒關系，我習慣了?！?/br>
    而這一晃而過的難過，被許晟捕捉到了。

    其實許晟在聽到自己的專輯《許諾》從程傾口中脫出時，他就已經(jīng)大抵相信了對方是喜歡他的，先前也可能的確是存在誤會。

    再聽完這么一大段話，他方才犯沖的話就好像是在一遍遍地扇自己巴掌，愧疚澎湃地從頭頂澆灌而下，壓的他根本喘不上氣。

    許晟磕巴了一下，想要安慰，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能說些什么，只是不知所措地僵住。

    程傾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有著網(wǎng)上關于程傾的風評，再加之經(jīng)紀人先前對他關于離程傾遠點的警告，自己明明從未和對方有過接觸，就已經(jīng)先一步為他安了一個極差的形象，潛意識就帶著厭惡。

    ——他就是惡人。

    許晟沒有來得及整理好思路，和程傾說點什么，陳樅便恰時從內(nèi)室出來，張羅著著眾人聚集落座，準備開始走流程進入劇本圍讀階段。

    見楚知鈺在右側坐下，程傾無視掉左側烘烤般灼熱的視線，神色淡淡地伸手去拿身前桌面擺放好的各自劇本，打開翻閱起來。

    既不知道說什么，又有正事要干，許晟也不得不先作罷。

    前期程傾的戲份不多，女主和男二也是同樣，再加之幼時同楚靖宣的劇情需要鋪墊也有小演員飾演，他便主要聽著導演陳樅同楚知鈺和老戲骨們講戲。

    楚知鈺今天穿了件極普通的襯衫短袖，扣子被一絲不茍地系到了頂頭，身上散發(fā)著股清淡的香味，但不是雅致的香水，而是洗衣露或洗發(fā)水的味道。

    拋卻他腕間名貴大氣的限定款手表不看，這應該就是褪去明星身份，回歸校園的楚知鈺。

    完全就是青春文學中白月光的樣子。

    且短短三面，他就見到了三種截然不同的楚知鈺。

    從出入名利場所時矜貴淡漠的富家公子，到飾演角色時堅硬卻柔軟的未來鐵血帝王，專業(yè)實力過硬的青年影帝，再到今天的清冷少年。

    ——可塑性真的很強。

    而且身材也是絕頂?shù)摹?/br>
    雖然被穿著襯得清瘦出塵，但曾被堅實的肌rou包裹的程傾知道，楚知鈺的身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單薄。

    程傾略帶欣賞地審視著，視線卻在下滑時，不自覺地停滯留落在了楚知鈺的褲子隱約鼓囊的一大團上。

    反應過來自己盯著何處后，才緩緩收回了視線。緊接著，一個難以避開的疑惑悄然在腦海間萌生。

    ——嘖。

    ——岑遠和楚知鈺兩個條件都這么優(yōu)越，是怎么在床上解決體位的？下面那個實在是暴殄天物。

    反正他想象不到，楚知鈺會屈居下位。

    而岑遠是絕不可能。

    程傾對于這兩人的發(fā)展實在是萬分的拭目以待，就是不知道......

    “叩叩?！?/br>
    “楚笙。”有人敲了兩下桌子喊他。

    程傾抬起眼，發(fā)現(xiàn)陳樅正以極其不滿的目光看著他，其他人的視線也向他聚集過來。站在陳樅一旁的kelly神情有些擔憂，但最終只是欲語還休的向他眨了眨眼。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他短暫的跑神，陳樅拿劇本在桌面上撣了撣，問：“你對角色理解透徹了？”

    現(xiàn)在根本還沒到他的部分。程傾知道陳樅是看不慣自己，也是在借著向他發(fā)難順帶敲打別的演員——理解角色本就不是單一從自身角度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