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傾主動選擇赴了他的約，席間的許晟春風(fēng)得意，但程傾就明顯沒有這種他的這種好心情。

    不得不說，許晟在某些時候還是格外敏銳的。

    可能是為他的情緒所影響，許晟的開心稍稍收斂，邊給程傾涮rou，邊半怨怪半關(guān)心地嘟囔著問：“和我吃飯，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沒有?！背虄A將盤子迎上去接他的筷子，隔著層霧氣，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對方的眼睛，笑瞇瞇地盯著他說，“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有點走神，不會再這樣啦?！?/br>
    許晟正想回些什么，上菜的服務(wù)生卻突然進門，帶起的一陣風(fēng)令蒸騰的霧氣打散，程傾的面龐頓時在許晟眼底清晰。他和程傾猝不及防地對視，突然的陷入一汪春水，感官好似全部定格在了這一秒里。

    許晟知道，這是心動。

    他已經(jīng)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為程傾心動過許多次，可還是總會再次被對方不經(jīng)意間吸引。

    等他遲鈍地回神，慌忙垂頭躲避對視，水霧便已重新從鍋中撲起，很快覆蓋住他臉頰逐漸升上的紅意。鬼使神差地，許晟問出了一個既沖動卻又是所想數(shù)次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

    他的臉更熱，燙得簡直心燒。得到的回應(yīng)也很快，卻是一筷子剛煮好的貢菜正在這時被放進了他的盤子里。

    “你吃?！?/br>
    程傾還半站著，似乎是意識到對方等待他開口的姿態(tài)，眼神略有些茫態(tài)地問：“抱歉，你剛剛有說什么嗎？”

    雖然許晟沒談過戀愛，但他也知道，不過一個月的接觸就急于同對方確認關(guān)系實在有些像在刷流氓，也實在很不負責(zé)任。

    他并不希望程傾將他的喜歡看輕。

    沉默片刻，許晟的凝重突然消退，變得開心起來。既是說給程傾，又在講給自己地道：“沒事?！?/br>
    總之程傾默許了他的觸碰，上次并沒有躲開他的手，就算自己的問題被程傾所聽清，他也知道他們此刻的關(guān)系叫曖昧。

    至于更多的......

    也不急于一時。

    都說兩個人呆在一起久了，會變得越來越為相像。這點程傾無從證實，他也從不認為自己會被別人所改變，但他在某些細節(jié)上的動作，的確無意識和岑遠學(xué)習(xí)變得一樣。

    比如在感到煩躁時，岑遠常會蜷起手指，用骨節(jié)緩緩輕叩著桌面，下下頻率相同。

    此刻的他也正是如此，觀察到許晟的面色好轉(zhuǎn)，并沒有繼續(xù)追問，程傾處于對方視覺盲區(qū)叩擊的手才戛然而止。

    ——畢竟，他現(xiàn)在可沒有找理由拒絕許晟后，應(yīng)付對方胡攪蠻纏的心情。

    一頓飯快至尾聲，程傾拿出手機給楚知鈺發(fā)去了消息，又以容易被拍為由，打消了許晟想要和他散步回不過數(shù)百米距離的酒店的想法。

    他還刻意為楚知鈺留晚了二十分鐘的空余，以防止這兩位碰上。當(dāng)然，最主要還是防止許晟與楚知鈺在火鍋店門口相遇，以免多生事端。

    “你先走吧?！眲偨Y(jié)賬回來的許晟雖然不太樂意，也向來覺得很沒有必要避這個嫌，但還是尊重了他的想法，“我在這里等會再出去。”

    “我助理的車還有十幾分鐘才到，你先走吧?！?/br>
    “那我再陪你等會?！痹S晟一屁股重新坐下。

    “不用?！?/br>
    程傾抬手替他整理了下口罩，迅速用動作封死了對方再次張開的嘴，語氣柔和地說：“聽話?！?/br>
    他輕輕一推許晟的后背，許晟便被哄得暈暈乎乎地從包廂內(nèi)離開了。

    程傾戴好口罩按鈴，示意服務(wù)生來收拾桌上殘局，又讓她換了壺好劣都談不上的菊花茶，楚知鈺便剛好推門進來。

    等服務(wù)員出去，他們才雙雙卸下遮掩。

    隨著一個文件夾被從桌對面推過來，程傾微微垂下眸，問：“這是什么？”

    “給你的。”楚知鈺說，“看看?！?/br>
    在他翻閱的時候，楚知鈺解說道：“是我們公司新申辦的旅行綜藝，第一季準備做六期，嘉賓每期十人，常駐六人，已經(jīng)定下了三人?！?/br>
    “算下來第一期的播出時間應(yīng)該會和《念浮笙》預(yù)熱時間重合，我認為對劇宣和未來發(fā)展都有幫助，所以上面問我是否想來常駐，我就托留了兩個空位，拿給你看看。”

    影片走向國際的初代港星李緗，拿遍內(nèi)地獎項退休的三金影后趙以蕎，還有長紅內(nèi)地數(shù)十年手握多部爆劇的一線女星齊倪兒。

    指尖滑過三位已定常駐的名字，程傾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音量，很低很緩地念了一遍：“幫......助......”

    他可不認為這個幫助指的是他和楚知鈺共贏。

    這個資源的確是非常好，但如果楚知鈺參加，那這個綜藝所能提供給他的話題和熱度，與他所帶來的相比卻是寥寥。以楚知鈺如今的位置，又哪里還需要靠這種方式賺取熱度。并且程傾還記得，楚知鈺先前是從不上綜藝的。

    但這個資源對程傾來說，就非常不一樣了。

    雖然岑遠同樣能給他等高的資源，但岑遠卻給不了他楚知鈺和他的同框，給不了他所需要的徹底撥散迷霧的契機。

    程傾自己會抓住。

    “如果你來，第一期應(yīng)該還會邀請張靖妍和許晟——”

    “我想去?！?/br>
    沒有聽完楚知鈺的補充便打斷，他抬起眼笑，先前從未在他面前沒做偽裝的真摯的笑，說：“我想去，和你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