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嬌藏以后、故意純情、重回九零她靠科研暴富了、社恐只想退圈[穿書]、穿成亂世里的大美人、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沙雕替嫁,天天暴富、重回年代:小甜包她撕了炮灰劇本、好男人他有神豪系統(tǒng)[快穿]、金殿藏嬌
“大嫂,您不必在母親面前搭臺唱戲,要怎樣您才滿意,便直說吧?!?/br> 老太太這時也抬眼看了過去。 大夫人鬧了一早晨,自然是有目的的,她瞥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的寧氏, “說到出身家世,才識本事,闔府沒有幾個能趕得上太師府寧家的姑娘,二弟妹與老二媳婦這么些年勞苦功勞我很感佩,只是我們到底是謝家長房,大老爺還擔著國公的爵,家里的事我們長房責無旁貸?!?/br> “母親,兒媳的意思是今后由寧氏協(xié)同二弟妹持家,您看如何?” 不得不說大夫人很是聰明,她自個兒不攙和,卻是把嫡長媳寧氏推出去,誰也說不出個錯處,嫡長媳持中饋,本就是順理成章,若非大夫人與老太太不太相合,怕是早早就是寧氏在掌家了。 大奶奶寧氏捏著繡帕神色凝了幾分。 二夫人臉色一青,她早料到大夫人要摻和一腳,卻沒想到她獅子大開口,竟是要奪中饋之權,她沒立即接話,而是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陰沉地瞇了瞇眼。 大夫人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只是一旦應下,大夫人幫著寧氏得了中饋之權,而寧氏必定會將女兒謝京的婚事許給大夫人娘家,老太太咽不下這口氣。 老人家撐著小案緩緩坐直了身。 目光在屋子里諸人掃了一圈,漆灰的眼閃爍幾分精芒, “老二媳婦著實欠妥,可見必須得有個公正公允的人在一旁協(xié)助?!?/br> 二夫人倒是從善如流起身,“媳婦知錯了,任您懲罰?!?/br> 大奶奶寧氏出身京城閥門寧家,是京城唯二能與謝家比肩的門第,寧氏的祖父曾是當今圣上的老師,寧太師門生故吏遍天下,就連謝欽少時也在老太師門下受教過幾年,謝欽對這位恩師推崇備至。 寧家家風嚴謹,寧氏自小受世家閨范教養(yǎng)長大,說她是個公允人,也不會有人駁。 大家聽了老太太的話,以為就要定寧氏了。 不料老人家忽然笑瞇瞇抬起沈瑤的手, “瑤兒今后是要當家的人,這樣吧,從今往后由她協(xié)助她二嫂執(zhí)掌謝家?!?/br> 沈瑤仿佛被雷擊中,連著舌頭都僵住了。 當個閑散的太太不好嘛,為什么非要把她推出來。 “母親...”她扭頭過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 “不怕。”老太太和顏悅色安撫她,“待我過世后,你們必定是要分家的,屆時你與欽兒獨立門戶,整個侯府都要交在你手里,此時不歷練更待何時?” 沈瑤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看來是推脫不過去了。 細細一想,她坐在一旁吃吃瓜子看看熱鬧,總歸做個沒心沒肺的活菩薩,再不濟幫著二夫人算算賬目,她今后要經(jīng)營莊子,尋二夫人學學本事也未嘗不可。 老太太這句話不僅是說給沈瑤聽,也是說給所有謝家媳婦聽。 聰明人很快領悟了老太太的意思。 眼下因為老太太尚在,大家一屋子人窩里斗,無傷大雅,待將來她老人家過世,謝欽與沈瑤必定分府出去,屆時謝家其他幾房境遇便大為不同。 沈瑤是首輔夫人,將來大家都要看她臉色過活。 她嫁過來這數(shù)月,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待分了府,與各房自然也沒多少情義可言,與其等將來上桿子討好,還不如眼下讓沈瑤參與謝家家務,與各房來往密切些,也好攢些人情體面。 姜還是老的辣。 這句話一出,無一人敢置喙什么。 二夫人飛快權衡一番,第一個附和,“甚好,有六弟妹幫襯我,是我之幸,還是母親想的周到,媳婦自愧不如?!?/br> 三夫人也緊接著起身施禮,“兒媳也看好六弟妹?!?/br> 大夫人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忍了半日,也勉強露出笑容, “有六弟妹這個公道人,我也就放心了?!?/br> 老太太很滿意,她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沈瑤,自然也要替她鋪路,與二夫人道, “老二媳婦,瑤兒年紀輕,諸務不熟,萬事還是你拿主意,你管內,她管外,小事你多盯著,大事讓她參詳參詳?!?/br> 二夫人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沈瑤是首輔夫人,外面的事多讓沈瑤出面,家里閑雜小事便別叫她費心,不得不說老太太終究是偏著小兒媳婦的。 老太太隨后又交待沈瑤,“黎嬤嬤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家里各路門道沒有她不清楚的,讓她協(xié)助你,你不必擔心?!?/br> 沈瑤大大方方點了頭。 一樁大事落定,老太太吩咐下人將綢緞悉數(shù)抬上來。 二十多個箱子,琳瑯滿目擺著各色綾羅綢緞, 老太太讓熟悉她喜好的嬤嬤象征性挑了幾匹,隨后讓大夫人先挑,大夫人謙讓,二夫人也謙讓,三夫人不好當出頭鳥,最后把沈瑤給推了出來。 十多條長案擺在敞亮的明間,各色布料分門別類陳列,先挑的人反而有些束手束腳,不敢多挑,也不敢挑太好的,顯得沒有謙讓之心,沈瑤挑了幾匹素凈的提花綾,兩匹銀紅秋香的軟煙羅,又替謝欽挑了幾匹湛色或蒼青的提花緞。 老太太嫌她挑的過于素凈,親自上陣給她選了幾匹湘妃色和海棠紅的織錦, “新媳婦不給自己裝扮的漂漂亮亮,打扮老氣橫秋作甚?” 最后塞了一匹極其柔軟舒適的云霧綃紗給她,“這料子金貴,滿京城也沒幾匹,你拿一匹去?!?/br> 沈瑤捏在手里果然軟得不可思議,就仿佛是有水浪在掌心拂過似的。 她從未用過這么好的料子,想必價值不菲。 老太太悄悄告訴她,“這東西只有三匹,我留一匹,給你一匹,余下的隨他們去挑?!?/br> 拉著她回來時又道,“我那匹回頭也留給你們夫妻兩個,等將來有了孩子,給他做小衣裳最是柔軟不過?!?/br> 平心而論,老太太對她沒話說,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偏愛。 老太太惱火媳婦們爭強好勝,午膳獨獨留了沈瑤一人。 宴后指著那匹云霧綃紗吩咐沈瑤, “這料子做內里的小衣最好,黎嬤嬤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欽兒那些行頭都合該你來置辦,再說,你也不好意思讓旁的丫鬟給你夫君做胯褲吧?” “胯褲可不比旁的,得枕邊人親自縫制的方合適。” 老太太那眼神只差沒說,欽兒什么尺寸你是曉得的吧。 沈瑤耳根都紅透了,扶額道,“兒媳明白。” 第25章 午后歇了一會兒, 二夫人領著沈瑤到了議事廳,見了總管房,銀庫, 采辦, 廚房等各處管事, 當日家務事,二夫人均問過沈瑤主意,一來試探她的根底, 二來瞧瞧沈瑤有無爭權奪利之心, 沈瑤大部分時候坐在一旁喝茶。 “二嫂有什么事自個兒做主便是,我先在一旁學著,慢慢上手了再說。” 沈瑤恨不得明說,萬事別來煩她。 二夫人心里想, 這位六弟妹年紀輕, 卻頗有城府, 也曉得以靜制動的道理。 在議事廳坐了半日,腚都給坐麻了, 原來這掌家也跟衙門當差似的,不到點兒沒法兒離開, 不過坐在這兒也聽得謝家不少八卦, 譬如哪房小妾懷了孕,哪房姑娘要嫁人。 就說這二夫人還有個幺女,也就是四姑娘謝文敏,今年十八,少時定了一門親, 原本早該要出嫁,因對方祖父去世, 守喪耽擱了一年,依著婚期下半年也該出嫁了,只是侄女卻不想嫁。 “那文家長房只一子一女,家里的產(chǎn)業(yè)不該都留給兒子么,偏生我那未來婆婆將家業(yè)分了一半給小姑子,嫁妝本來夠豐厚了,還額外給了一個莊子,那莊子可大著呢,連著老家宅基,奴仆成群。我這還是頭一回聽說將祖宅分給女兒的,娘,我可是不想嫁了?!?/br> 二夫人自顧自看賬目沒搭理她。 沈瑤卻聽得明白,婚事是幼年定下的,現(xiàn)在謝家蒸蒸日上,謝文敏嫌棄對方家世不顯,覺著在謝家女兒里頭抬不起頭來,一心想退掉婚事,另擇高門。 打聽過謝欽不回來用晚膳,沈瑤便在議事廳吃個便飯,聽了一耳朵瑣碎在日落時分回了房,隨后將那幾匹時新的料子擺在東次間。 黎嬤嬤,碧云和杏兒三人,興高采烈拿著布料比對,琢磨著給她做什么樣式的衣裳好,沈瑤卻看著那匹云霧綃紗犯愁,老太太既然交待了,做肯定得做,原先她沒跟謝欽圓房,黎嬤嬤會替她遮掩,如今怕是難了,沈瑤也不想在黎嬤嬤面前露餡,一面交待黎嬤嬤收拾幾匹用不上的料子去庫房,又悄悄支使碧云去一趟書房, “去尋平陵,將爺舊衣裳拿幾身過來,”特意吩咐,“包括內里的小衣。” 碧云明白了,蹭蹭往書房跑。 過了一會兒,抱了幾身謝欽的舊衣回來,沈瑤拿了擱在內室,碧云與杏兒在東次間內幫著她裁剪布料,沈瑤自個兒在內室給謝欽做小衣。 心里沒拿謝欽當丈夫看,看見他的貼身衣物自然是臉紅的。 沒有嫁為人妻的心境,卻是什么事都給做了。 沈瑤無比后悔當初一時沖動答應謝欽求婚,原先還動過嫁人的念頭,到了謝家,冷眼旁觀那一家子雜七雜八的家務事,她忽然覺得將來還不如與碧云守著一個莊子終老。 誰說嫁人才是女人的出路。 給人相夫教子,打點后宅家務事,好不容易將孩子拉扯大,熬成了黃臉婆,這一生就這么過去了。 沈瑤亂糟糟想著,渾然不覺身后靠近一道身影。 謝欽換了身鴉青直裰,瞧見沈瑤剪裁了一塊雪青的面料,正比對著他的胯褲在縫制,稍稍有些意外,他退到窗下炕床上坐下,順手便執(zhí)起擱在旁邊一本書冊,隨口問道, “忙什么呢?!?/br> 沈瑤嚇了一跳,扭身來便見那俊逸的男人頗為閑適地盤著腿在看書,他頭也未抬,輪廓分明的五官浸在燈芒里,也不知是不是沈瑤的錯覺,竟是覺得今日的謝欽眉目間頗有些清秀,一貫鋒芒畢露的人,驟然收斂光華,變得溫潤如玉。 沈瑤握著手中的衣褲,是扔也不是握著也不是,“您什么時候回來的?用晚膳了嗎?” “用過了。”謝欽淡聲回她,隨后掀起薄薄的眼瞼,他面部線條極為凌厲,偏生被光暈所覆,一雙清幽的眼隱隱浮動暗芒,像是一幅浸潤在時光里的畫。 這男人哪,長得可真俊。 她隨意將衣料往旁邊羅漢床上一扔,起身道,“我給您倒茶。” 謝欽目光往那小衣上落了落,還不至于為這點小事去打趣她,而是溫聲道, “府上有嬤嬤,怎么自個兒動起針線來。” 他記得她那日的話,盼望著家里事事由她做主,不必看人眼色之類。 尷尬久了也就變得尋常,沈瑤面不紅心不跳道, “沒什么,老太太吩咐我,我便做,受了您這么多恩惠,不過一點小事而已,再說,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總這么別別扭扭不是辦法?!?/br> 霽藍色的茶盞已遞到他眼前,茶水是青棕色的,她的身影由著在水波中浮動。 她這般磊落大方,反倒叫謝欽無話可說。 “辛苦你了?!?/br> 他接過茶盞,深幽的眼盯著面前的虛空,默了片刻將茶水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