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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154節(jié)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剛剛,她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長久困著她的黑暗不見了。

    “太夫人?!?/br>
    靜樂撲到了她的懷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著,不知不覺,就是放聲大哭。

    自從鎮(zhèn)北王楚慎戰(zhàn)死后,楚元辰遠(yuǎn)在北疆,生死難料,靜樂從來不敢哭,也不敢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必須扛起鎮(zhèn)北王府,讓楚元辰?jīng)]有后顧之憂,再難她也得咬牙。

    可事實(shí)上,她也想能有一個(gè)長輩,在偶爾脆弱無助的時(shí)候,能讓她依靠一下。

    就如同這一刻一樣。

    “小阿嫵……不哭……”

    太夫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完整的說過話,她聲音沙啞,又有些斷斷續(xù)續(xù)。

    她蒼老的手輕輕拍打著靜樂的后背,輕聲地哄著她。

    驕陽幾乎看傻了眼,她側(cè)了側(cè)頭喚道:“jiejie?”

    盛兮顏也呆住了,這會兒才回過神,她輕聲道:“驕陽,去把你大哥叫來?!?/br>
    驕陽的無措是因?yàn)樗恢雷约耗茏鍪裁矗①忸佭@么一吩咐,她立刻就來了勁,飛奔著跑了出去。

    靜樂宣泄著內(nèi)心的喜悅和不安,哭了一會兒后,才慢慢地收斂住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太夫人笑著,就跟太夫人記憶中那個(gè)小姑娘一樣。

    愛跑愛鬧,做錯(cuò)了事就裝哭裝可憐,一旦有人心軟,又會貼上去撒嬌,從來沒人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

    “阿嫵?!?/br>
    太夫人摸了摸她的頭,跟從前一樣。

    靜樂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有些緊張地回頭喚道:“顏姐兒,你過來瞧瞧?!?/br>
    盛兮顏正在她身邊站著,聞言走過去,輕聲道:“太夫人?”

    太夫人扭頭看著她,過了數(shù)息,她輕輕笑道:“我好像記得你……”

    身處黑暗,快要守不住最后那點(diǎn)光的時(shí)候,曾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呼喚她,自從這個(gè)聲音出現(xiàn)后,她的頭就沒有那么痛了,那一點(diǎn)快要熄滅的光也越來越明亮。

    她記得這個(gè)聲音。

    盛兮顏怔了一下,微微啟唇,說道:“我給您診脈。”

    太夫人把手伸了過去。

    盛兮顏給她搭了脈。

    不多時(shí),楚元辰就匆匆趕了過來,和驕陽一塊兒進(jìn)了屋里,他們看到盛兮顏在診脈,就安靜地站在一旁。

    盛兮顏收回了手,暗暗沉吟。

    “太夫人?!?/br>
    楚元辰笑吟吟地過來,問道,“您醒了,覺得怎么樣?”

    楚元辰出生晚,太夫人沒有見過他,她的目光在楚元辰和驕陽的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什么,笑著說道:“小阿嫵……也當(dāng)娘了……”

    靜樂才想起忘記介紹了,忙道:“這是阿辰和驕陽,還有顏姐兒,顏姐兒是阿辰定了親的媳婦?!?/br>
    太夫人還有些虛弱了,反應(yīng)不是太快,等靜樂說完后,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

    她笑了,笑容有些吃力:“過去多久了?”

    靜樂強(qiáng)忍住嘆息,含笑道:“二十年?!?/br>
    二十年了……太夫人沉默的時(shí)間更久了,原來都二十年了。

    恍若前世今生。

    難怪小阿嫵都當(dāng)娘了。

    “玉鐲呢?”

    太夫人在一團(tuán)理不清的記憶里,想起了玉鐲。

    “玉鐲里的信已經(jīng)拿到了?!背秸f道。

    太夫人臉上露出了欣慰,仿佛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楚元辰見狀,就把自己的安排簡單地告訴了她。

    太夫人理解的很慢,楚元辰就耐下心來,一句一句慢慢說。

    “學(xué)子……”

    她聽懂了,楚元辰是想煽動(dòng)學(xué)子,從士林和民間來對皇帝施壓。

    楚元辰需要的是,占盡大義。

    等到楚元辰說完,盛兮顏?zhàn)⒁獾教蛉四樕系钠B(tài),就打斷了他們,問道:“太夫人,您餓不餓?”

    從高燒開始,她就一直暈迷不醒,已經(jīng)有快兩天沒有進(jìn)過食。

    靜樂也跟著道:“廚房里有粥,您要不要用一些?”

    小廚房里一直都煨著粥,就等著太夫人醒來后,隨時(shí)可以吃點(diǎn)。

    太夫人心知他們是不想自己過于傷神,就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靜樂立刻喜滋滋地吩咐蘭嬤嬤去傳粥。

    長久的灰暗和壓抑因?yàn)樘蛉说那逍岩粧叨?,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喜悅和希望?/br>
    盛兮顏悄悄拉了拉楚元辰的衣袖,楚元辰立刻心領(lǐng)神會,跟著她一塊兒出去了。

    盛兮顏直言道:“……可能和高燒有關(guān)系?!比说拇竽X實(shí)在太復(fù)雜了。

    這些日子來,盛兮顏一直在給太夫人用針,就是為了慢慢消除她腦中的淤血。太夫人的神智不清主要還是因?yàn)橛傺獕浩纫鸬摹?/br>
    “太夫人在撞傷后,其實(shí)并沒有立刻意志不清,是積年累月,才慢慢嚴(yán)重起來的。”

    “我估摸著,那塊淤血應(yīng)該不太大,這些日子用銀針治療是有點(diǎn)效果的,太夫人本身又意志堅(jiān)定?!?/br>
    正是因?yàn)橐庵緢?jiān)定,所以,她再如何艱難也能始終讓自己保持著一絲清明,熬到了現(xiàn)在。

    盛兮顏不太確定地說道:“所以,興許是這次的高燒,刺激過后,突然就清醒了?!?/br>
    “太夫人如今是好了?”楚元辰問道。

    “不知道?!笔①忸亾u搖頭,“脈象上還是有淤血阻滯。”

    能清醒就像奇跡一樣。

    她根本說不清為什么能醒。

    她有些沮喪,要是能跟外祖父一樣厲害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知道原因了。

    “沒事。”楚元辰摸摸她的烏發(fā),“二十年都過來了,怕什么?!”

    哪怕只有短暫的清醒,也至少也讓他們看到希望了。

    “總不可能比現(xiàn)在更糟糕?!?/br>
    楚元辰一向樂觀,三言兩句就把盛兮顏哄得釋了懷,嘴角愉悅的彎了起來。

    也對,再壞的情況也遇到了過,現(xiàn)在好多了呢!

    “走吧?!?/br>
    兩人又一同進(jìn)去了。

    他們倆出去的時(shí)候,靜樂是注意到的,現(xiàn)在見他們有說有笑地進(jìn)來,一看就知太夫人沒什么大礙,就徹底放下心來,也沒有多問。

    盛兮顏也不再糾結(jié)太夫人為什么會突然清醒,反正她按著脈象繼續(xù)治就是了!

    阿辰也說了,她的醫(yī)術(shù)很厲害的呢!這么一想,她不禁有些驕傲,整個(gè)人也輕松了起來。

    太夫人的精神還不太好,用過粥后,沒說上幾句話,就又沉沉地睡去。

    盛兮顏給她換了手上敷的漿糊,又小小聲地叮囑了靜樂,陳芥菜鹵要繼續(xù)服。

    原本他們多少有些擔(dān)心,說不定太夫人再睡著后,又會變得癡傻,不過,很幸運(yùn)的是,并沒有。

    她醒來后依然記得他們,而且情況一天比一天好,也漸漸想起了更多的事。

    等到了正月十五,她手臂上那條潰爛已久的傷口也終于開始愈和了。

    本來她的高燒就是因?yàn)檫@傷口遲遲未愈而引起,傷口的愈和就代表了,她徹底好了,而且從正月初八起,她也沒有再發(fā)燒了。

    靜樂盯著這薄薄的一層痂,左看右看,滿眼都是笑,仿佛那不是痂,而是一朵花。

    “好了,我都已經(jīng)好了,你們也別總盯著我不放,”太夫人含笑地看著他們,語氣慈詳?shù)卣f道,“這年過的,你們一個(gè)個(gè)瞧著比我還憔悴。”

    “還有你。”她盯著楚元辰說道,“正月十五了也不知道帶你未來的媳婦出去玩,怎就這么木訥呢,小心顏姐兒嫌你傻?!?/br>
    盛兮顏掩嘴輕笑,斜了他一眼。

    靜樂也是深以為然,她兒子她知道,除了臉長得好看些,都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簡直讓她cao碎了心。

    太夫人故作撫額道:“出去玩吧,別總在我眼前晃,被你們晃得我頭都痛了。”

    楚元辰很自然地說道:“那我先帶阿顏出去玩,晚上再來接您去看花燈?!?/br>
    他們一早就答應(yīng)了太夫人,只要她病好了,正月十五就帶她出去看花燈,再一塊兒吃元宵。

    “不用你們來接?!碧蛉藬[了擺手,說道,“我跟你娘還有驕陽一起,我們直接去酒樓,在酒樓等你們?!?/br>
    楚元辰早早就在酒樓訂好了雅座。

    這樣也好!

    楚元辰欣然應(yīng)是。

    太夫人也不裝頭痛了,含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快去吧,好好玩。”

    等他們兩人走后,她又打發(fā)了靜樂去休息,驕陽這會兒還在上課,從初八開始,驕陽的休假就結(jié)束了。

    把他們都打發(fā)了,太夫人回了屋里,借口午睡,又把伺候的嬤嬤打發(fā)了。

    她靠在榻上,抬手撫過手腕,那是帶鐲子的位置。

    這幾天來,過去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尤其是半夢半醒間,那些點(diǎn)點(diǎn)滴滴,已經(jīng)可以串起來了。

    太夫人撩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那條剛剛結(jié)痂的疤,她思忖了片刻,用指甲拉開了上面剛剛結(jié)的薄茄,然后猛地一掀。

    剛剛愈和的傷口被硬生生地剝開,滲出了些許的血絲,沒多久,傷口處就又變得血rou模糊起來。

    她放下衣袖,掩遮住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