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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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等了快半個時辰了。 太后坐立不安,很想進去看看,又擔心擾了太醫(yī)們,頭也隱隱作痛起來,她抬手揉了揉眉頭,打了一個哈欠。 終于,太后院使從后殿出來了。 太醫(yī)院的一眾太醫(yī)在經過了長時間的會診和治療后,由太醫(yī)院使向太后稟道:“太后娘娘,臣等為皇上施過針了,皇上如今已經平穩(wěn)了下來?!?/br> 太后緊張地問道:“皇上現在如何了?” 太醫(yī)使院恭敬地稟道:“皇上還昏睡未醒,臣等為皇上開了方子,先、先用上一副……試試?!?/br> 能在太醫(yī)院里當太醫(yī)的,醫(yī)術都是拔尖的,一副方子下去,哪怕不能藥到病除,也至少能夠看出幾分效果。但凡太醫(yī)用了“試試”這兩個字,就表示,太醫(yī)們其實也沒有幾分把握。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臉色越發(fā)慘白。 “哀家進去看看?!?/br>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腳步也有些蹣跚。 曹喜一手扶著她,嗓音尖利地說道:“太后娘娘,小心腳下。” 禮親王阻攔道:“太后您先別急,先讓太醫(yī)把話說完。” 禮親王是宗令,也是宗室的長輩,素來說話是有些份量的,不過,太后如今哪里坐得住,正要不管不顧地往后殿闖,殿中一下子就靜了,所有的聲音就像瞬間被什么給吸走了似的。 所有人都面向了殿門,以比對太后還要更加恭敬的態(tài)度,躬身道:“督主”。 一襲紅色麒麟袍的蕭朔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氣質溫和,步履間帶著矜貴之氣,就仿佛勛貴人家走出來的公子哥。然而,所有人在面對他的時候,卻是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鄭重明看著蕭朔,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離京的時候,蕭朔雖說已經掌了東西兩廠,甚至因為手段果決狠辣,讓人生畏,但也遠不到如今這般叫人聞風喪膽,又敬又畏的地步,更不能讓整個朝堂上下,甚至包括勛貴宗親都對他服服帖帖。那個時候的蕭朔,更多的是別人對他的一種畏懼,而遠非如今的說一不二。 蕭朔的確有皇帝的信任,事實上,皇帝對自己的信任,絕不比蕭朔差!在他離京前,他在京中的地位遠不似如今這般不上不下的尷尬。 真要論起來,他當時在朝中的地位其實和蕭朔不相上下,或者可以說更勝他一籌。 鄭重明掩住心里的不快,眸色暗沉,后悔當初真不應該因為和皇帝置氣,負氣離京。 他不由想到去年,去年年初時,皇帝突然提到,要讓蕭朔在禁軍中挑選精銳組成十二衛(wèi)營,由東廠統(tǒng)領。 鄭重明當時火冒三丈,只覺皇帝是要用蕭朔來分薄他的兵權。畢竟皇帝對兵權的渴慕,簡直就是寫在臉上的,鄭重明雖說自詡為皇帝心腹,皇帝待他也確實與旁人不同,不過,在親眼目睹了兩位藩王的下場后,他也怕,怕會和他們一樣鳥盡弓藏。 眼見皇帝有了分薄他兵權的苗頭,鄭重明就和皇帝大吵了一架,拂袖而去。 當時,鄭重明也是算計好的,以他和皇帝的情份,一次的爭吵并不會怎么樣。 皇帝一心忌憚鎮(zhèn)北王府,他需要自己為他統(tǒng)領禁軍,他想讓皇帝弄弄清楚,他和蕭朔誰才更有用。 “鄭大人?!笔捤纷哌^他身邊的時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本座聽聞英陵被毀,先帝梓宮被燒,鄭大人掌管著禁軍,怎就不去徹查此事?” 蕭朔說道:“本座聽聞是一萬流匪,京畿出了這么多的流匪,鄭大人身為京營總督可是失職了。” 蕭朔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手握重兵的鄭重明只是他手下的番子。 鄭重明的臉色更沉。 京畿怎么可能會有一萬流匪出沒! 若真有這么多流匪,他早就得到消息了,哪里會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摸黑。 鄭重明相信,英陵的事十有八九是楚元辰干的,皇帝肯定也心有懷疑。就是這一萬人怕是水分很大……鄭重明心知底下那些禁軍的德性,近年來是吃空餉吃上癮了,英陵到底有多少守軍真是難說! 不過,吃空餉這事,但凡露到門面上,蕭朔絕對會抓住自己這個把柄不放的。 鄭重明輕哼一聲說道:“這是本都督的事,蕭督主逾越了?!?/br> 蕭朔也不惱,淡淡笑道:“本座就等鄭大人的好消息了?!?/br> 他說完,也不等鄭重明,就向太醫(yī)問道:“皇上如何?” 太醫(yī)院使趕緊行禮,稟道:“督主,皇上是中風?!?/br> 太醫(yī)院使小心地看了看蕭朔的臉色,接著說道:“督主,皇上年前就因為急怒攻心,有過中風之兆,需要靜氣養(yǎng)神才會好,絕對不能再動氣,可是今天,皇帝偏偏再度動怒,所以,中風了。臣等也是回天乏術?!?/br> 蕭朔不緊不慢地問道:“皇帝現在如何?” 林首輔等人心中又起了一絲希翼。 中風有大中風和小中風,小中風者也就是口舌不清,四肢無力,仔細調養(yǎng)也能恢復七八分。 太醫(yī)低著頭,稟道:“皇上已經兩便失禁,口舌歪斜,半邊不遂了?!?/br> 他的意思是,皇帝病得非常嚴重了。 臣子們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被徹底澆滅。 太醫(yī)接著道:“皇上需要安心靜養(yǎng),絕對不再cao勞?!?/br> 蕭朔微微頜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蕭朔道:“脈案呢……” “沒用的東西?!碧蟛淮笈?,直接打斷了蕭朔的聲音,“統(tǒng)統(tǒng)拉出去,給哀家打,連皇上都治不了,要你們有何用!統(tǒng)統(tǒng)打死!” 內侍們一個個全都低著頭,就跟沒有聽到一樣。 太后吆喝了半天,都不見有人理,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四周,又喝道:“來人!” 蕭朔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真吵。” 眾人打了個寒顫,假裝沒聽到他是在說太后“吵”。 “太后累了,送太后回去休息?!笔捤返卣f了一句。 太后:“……”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手指著蕭朔罵道:“放肆!來人,把蕭朔給哀家拿下?!?/br> 包括朝臣在內的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太后,仿佛太后在說什么異想天開的話。 曹喜訕笑地說道:“太后,您許是累了,還是先回慈寧宮歇歇吧,這里,有太醫(yī)在呢。” 太后終于反應過來,他們完全默視了自己的話。 她的臉色一黑,罵道:“大膽!” 曹喜在太后面前還是卑躬屈膝的樣子,只恭順地笑著,然后使了一個眼色,立刻就有兩個嬤嬤過來,一左一右地攙扶住了太后。 “太后,您回宮歇歇吧,您若累病了,皇上也會不安的。” 這些內侍嬤嬤們說的話一個比一個關切,一個比一個好聽,動作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把太后朝外拖了。 她簡直傻眼了。 她十五歲嫁為太子妃,后來是皇后,再后來是太后,一生簡直順風順水,沒想到,活到老了,她的話在宮里頭竟不管用了?! 太后憤恨交加:“哀家是太后,你們一個個的敢對哀家這般無禮,都不要命了嗎???” 嬤嬤們全都是在宮里待慣的老人,對于怎么讓人有苦說不出來是最有法子的,平日里,她們當然不敢對太后動粗,現如今,蕭督主都發(fā)話了,她們不敢也得敢! 太后還要叫嚷的時候,就有嬤嬤捏住了她的手臂,用了些巧勁,太后的半邊身子立刻就又酸又麻,還沒說出口的話,自然而然地就吞了回去。而在表面上,她們只不過是扶著太后,若非有心人,絲毫看不出玄機。 很快,太后就被帶了出去。 殿內又靜了下來,蕭朔拿著太醫(yī)院使遞來的脈案在看,包括林首輔在內的一些朝臣們則面面相覷。 他們也實在顧不上太后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皇帝病得這般重,肯定不能再打理朝政了,往后該怎么辦? 朝堂該怎么辦?! 誰能來攝政監(jiān)國?! 朝臣們都看向了林首輔,想等他一句話,林首輔嘴角露出苦笑,再過幾個月他就能致仕了,怎么就遇到這種事呢! 林首輔好不容易才艱難地說道:“說不定,皇上還能好?!?/br> 這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鄭重明一直都沒有出聲,哪怕太后被帶下去時,他也只是保持著沉默。 他又一次后悔,當初不應該輕易離開京城,不然,如今的他至少還能和蕭朔相的抗衡。 自己離開這半年多,實著讓蕭朔的氣焰和權柄都漲了不少。 就算他現在手上還有禁軍,卻完全被蕭朔的氣勢給壓了過去。 鄭重明的目光更沉了。 “本座進去看看皇上?!?/br> 蕭朔把脈案還給太醫(yī)院使,他撣了撣身上的紅色麒麟袍,往后殿走去,太醫(yī)院使趕緊跟上。 等出了前殿,太醫(yī)院使輕聲對著蕭朔說道:“督主,皇上……” 蕭朔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淡聲道:“皇上‘中風’了,讓皇上好生休養(yǎng)?!?/br> 太醫(yī)院使把頭低得更低了,忙道:“是?!?/br> 皇帝的脈象顯然不是中風,不過,蕭督主說“中風”,那也只能中風。 讓一個健康人立刻中風,他辦不到,讓一個人健康人像“中風”,還是可以做到的。 太醫(yī)們都還守在皇帝的榻前,蕭朔一進去,就紛紛躬身問安。 烏寧隨手把人都打發(fā)了下去,自己退到一邊候著。 蕭朔默默地走到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皇帝。 這張比二十年前成熟許多的面龐,蕭朔沒有一刻敢忘卻。 每一個午夜夢回,蕭朔都仿佛置身在火海里,炙熱難耐,大火焚燒了一切,娘親在他眼前活生生地被燒死…… 那一天的嶺南王府,仿若地獄! 似乎是感受到了蕭朔的目光,皇帝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他覺得自己全身沒有力氣,好像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他動了動嘴唇,含糊不清地喊道:“阿……朔……” “朕……怎么……了……” 他發(fā)出的每一個字都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后,皇帝慌了,他發(fā)現自己不能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舌頭好像不聽使,就連手腳也很難抬起來,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皇上?!笔捤凡蛔咝牡卣f道,“您別著急,您這是中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