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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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在笑。 他?這會兒竟然一直在笑。 他?該不會是?悄悄將東西吐在她嘴里了,在笑詭計得逞吧? 于是?她盯著他?道:“你別自作聰明,我?決不會因為懷孕就被你拿捏?!?/br> 秦闕問她:“我?們不是?夫妻嗎?那要什么?時候你才會同意懷孕?” 羨容想了想,答案還沒想出?來,卻意識到自己一直被他?壓在身下,導致她在氣勢上就弱了許多,便將他?一推,自己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這會兒她才得意了,也居高臨下道:“看情況吧,反正不是?現(xiàn)在,至少要在我?二十歲之后?!?/br> “等你二十歲,我?就二十八歲了,對我?來說是?不是?有些老?” “你老是?你的事,我?年?輕啊!”羨容道。 秦闕無言以對。 外面還是?下著小雨,連帶著有些涼意,羨容覺得冷,從他?身上下來躺進?了被子里。 他?不再有舉動,只是?睜眼看著屋頂。 羨容問:“你在想什么??” 過?了許久,他?回道:“在想我?如果有個兒子,或女?兒?!?/br> “嗤,你想吧,想也白想,反正我?不想。”羨容道。 秦闕沒出?聲?。 這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很長時間,父親對他?來說就是?宮內(nèi)那位皇帝,母親就是?那個對他?滿眼厭棄的人,兒女?就是?如他?自己這樣的冷血怪物,或是?他?那些一心謀奪皇位的弟弟。 有什么?好的呢?他?一直不知道別人生兒育女?做什么?,大概如同春播秋種,為了在兒女?長大后收獲利益??僧斚肫鹑绻矍暗呐?人因為他?而?忍受孕育的苦,生下一個有著他?們血脈的孩子,卻會覺得心中一軟,猶如春雪在陽光照耀下融成水。 身側(cè)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五月二十八,王家大喜。 前夜的陰雨過?去,這一日艷陽高照,晴空萬里,冷暖宜人。 太子殯天原本沒有守喪的規(guī)定,但王家是?侯府,又?是?外戚,這場喜事雖未改期,卻也減省了不少,比如沒有吹吹打打,沒有滿街發(fā)喜糖等等,但賓客卻一個沒少請,整個府邸仍是?熱熱鬧鬧。 羨容最?是?喜歡湊熱鬧的人,更何況還是?親哥哥的婚禮,一整日吃吃喝喝看雜耍放鞭炮比自己成婚還高興,也隨迎親隊伍去了趟許家,將新嫂嫂接了過?來。 直到晚宴開始,王煥問她:“妹夫呢?” 羨容早就將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這時才想起來,回道:“他?就愛一個人,可能回房去了?” “叫他?出?來吃席啊?!蓖鯚ǖ馈?/br> 羨容便讓人去找秦闕,卻沒找到。 她想了想,反正他?也孤僻,說不定就故意躲起來呢,又?不是?小孩,便不再管他?,去與王炯打賭喝酒去了。 …… 夕陽在宮墻下的巷道內(nèi)鋪上一片橘色,此?時的秦闕由宮人帶著,前往紫宸殿。 這宮人是?皇帝身邊近侍,此?時卻是?暗暗奇怪,這人似乎第一次進?皇宮,卻沒有半分的緊張,也沒有丁點的贊嘆與畏懼,他?只是?默然走著,仿佛在走自家的菜園……不,不是?自家的菜園,哪怕自家的菜園也有一種放松和自在,他?沒有,他?只是?漠然,就像旅人走在荒野中。 一刻之后,秦闕被帶到了紫宸殿,隔著遠遠的距離,拜見?皇帝。 他?緩緩朝座上之人拜下,平靜道:“兒臣秦闕,拜見?父皇?!?/br> 皇帝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難以想象這是?多年?前那個被送去北狄的皇長子。 不只是?皇長子,還是?皇家的污點與恥辱。 他?問:“你果真是?秦闕?” “離宮時,兒臣拜別父皇,父皇交待八個字:不可為大齊招來禍端?!鼻仃I道。 皇帝并?不記得他?當初說的是?不是?這句話?,但如果此?時再說一遍,這的確是?他?會說的。 他?相信了眼前人的身份,語氣卻帶了幾分苛責:“那你為何私自回來?你可知北狄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秦闕道:“兒臣回來,是?為告訴父皇一件重大的事,不得不回?!?/br> “嗯?什么?事?” 秦闕緩聲?道:“寧王欲反,將于今晚起兵?!?/br> “什么??”皇帝不信,卻又?極其?在意這件事,立刻問:“你如何知道?” “兒臣在北狄見?到一名回鶻商人,意外得知他?為寧王秘密運送武器。” 皇帝捋了捋胡須,疑心地瞟一眼他?:“運送武器,就是?要謀反了?再說你怎么?知道他?們要在今晚起事?” 第46章 秦闕回道:“父皇派人去寧王府一探便知?!?/br> 他說得如此篤定, 讓皇帝心?中打鼓,不由看向一旁的衛(wèi)國公董修。 董修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假的還好, 是真的則關(guān)系到社稷與皇上安危,臣建議立即派兵馬前去探查。” “說的是?!被实垡蕾嚩?,連忙下令:“你趕緊安排人去探查, 若真有異常, 立刻命寧王來見朕?!?/br> “是?!倍藜纯贪才畔氯? 皇帝離開龍椅, 來回踱步,踱著踱著,只覺體力不支, 問董修:“朕的丹藥呢?” “在?這?里?!倍薏胚M門, 此時?立刻過來,從桌上拿起丹藥,端來溫水, 親自試了水溫,這?才呈過來伺候皇帝服下。 他是男人, 做事卻比女人還細致, 又不是宦官,沒有宦官那種別扭的陰柔氣質(zhì), 生得眉目如畫, 溫潤如玉,能得圣寵,絲毫不意外。 皇帝服下丹藥, 平復(fù)著氣息,去了明黃色簾子后面?的臥榻上休息。 過了一會兒?, 似是才想起來,皇帝在?榻上問秦闕:“你是一個人回來的?什么時?候到的京城?為何不與?京兆尹、禁衛(wèi)所,或是其他官員聯(lián)系,而要找衛(wèi)國公引薦?” 秦闕回道:“兒?臣在?路上便聽聞寧王與?太子之爭,不敢輕易透露身份,怕被盯上,衛(wèi)國公為父皇心?腹,必不會有異心??!?/br> 皇帝沉默下來,臉上露出?幾分疑心?。 秦闕是長子,甚至在?名義上還是嫡長子,他是不是也?想爭儲君之位? 時?隔多?年,他已經(jīng)忘記這?個兒?子的面?容,只記得他臉上永遠是那樣?漠然的神色,加之卑賤又特殊的出?身,讓他對?這?兒?子實在?喜歡不起來。 他還有許多?疑惑之處,但此時?心?力不濟,懶得多?問,只等侍衛(wèi)傳來消息再說。 董修這?時?吩咐道:“你先?起身候著吧?!?/br> 秦闕站在?了殿中一旁,在?他身后是兩名御前帶刀侍衛(wèi),另一旁也?有兩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至夜色漸濃,殿外傳來一陣悲壯而急促的聲音:“報——” 皇帝一怔,陡然從榻上坐起身,心?頭涌起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跑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帶著急喘,一人艱難地?跨過宮殿的門檻,渾身是血倒在?殿內(nèi),朝上稟報道:“皇上,寧王……寧王果真反了……” “什么?”皇帝起身從簾后出?來,見到侍衛(wèi)的情形,臉上頓時?化為土色。 侍衛(wèi)無力起身,跪趴在?地?上道:“臣等過去查探……寧王先?前不許臣等進府,臣等一定要進……兩相對?峙下,寧王知道暴露,便,便命人將臣等團團圍住……穿甲帶刀的衛(wèi)隊一擁而上,臣等全軍覆沒,只余臣一人逃回來……” 皇帝大怒,才要說話?,卻連連咳嗽起來,不由開口道:“丹藥……快拿丹藥……” 董修提醒:“皇上之前才服過。” “快拿來!”皇帝不由分說。 董修看著皇帝,拿出?丹藥,似乎是手抖,不慎倒了好幾顆在?皇帝手中。 皇帝心?力不濟多?年,只有丹藥能讓他舒適片刻,此時?聽到寧王謀反的消息,急血攻心?,一口氣就將掌中那幾顆全吃了下去。 隨后他才下令道:“帶人去捉拿這?逆子,快去!”說著看向董修:“讓左右羽林軍去,務(wù)必在?今晚將他給朕帶來!” 左右羽林軍屬北衙禁軍,為宮禁內(nèi)禁軍,也?是皇帝親兵,最精銳的隊伍,如今北衙禁軍的魚符便在?衛(wèi)國公董修手中。 董修瞟一眼秦闕,朝皇帝道:“是?!?/br> 董修即刻命人去調(diào)兵,皇帝接著下令道:“還有,傳令下去……緊閉各處宮門,所有人待命,未有旨意……任何人不得進出?……” “皇上,羽林衛(wèi)定能將寧王拿下,皇上不要著急?!闭f著扶皇帝去榻上,皇帝在?榻上靠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什么,惱怒地?看向秦闕:“你既知寧王欲反,為何今日才來告知?你,你意欲何為?” 回應(yīng)他的是一抹粉色的殘影。 秦闕今日又按羨容的喜好穿上了那身粉衣,此時?從腰間抽出?一只軟劍,躍地?而起,傾刻之間便將身后兩名侍衛(wèi)殺死?,他對?面?那兩名侍衛(wèi)倉促間正?要拔劍,他卻以極快的速度襲至兩人身前,寒光一閃,兩人便倒地?。 皇帝幾乎呆住,瞪大眼睛看向他,半晌才欲張口喊人,秦闕已到了他面?前。 “父皇,太子遇刺,寧王謀反,皆因父皇昏庸失德,不事朝政,一心?享樂所致,不如就此退位,傳位于兒?臣,從此頤養(yǎng)天年。”秦闕看著他道。 皇帝此時?才清楚看見這?個兒?子長大后的樣?子。 與?小時?候的面?貌已無半點?相似,看著甚至還是個英俊的男子,可那臉上的漠然與?冷淡,與?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你……你要謀逆!”皇帝道。 秦闕沒說話?,似乎是懶得說,只是靜靜看著他。 董修不知何時?離開了臥榻旁,將宮殿厚重的殿門關(guān)上。 皇帝看著他,先?是納悶,然后是震驚與?憤怒:“你……” 這?時?秦闕將軟劍橫在?了皇帝頸邊:“父皇,退位吧,如此還能做個太上皇,若是冥頑不靈,就別怪兒?臣擔個弒君的名聲,反正?兒?臣是不介意。” 皇帝何曾被人這?樣?挾持過,既憤怒,卻又恐懼,當年那個臉上沒有情緒的小孩的面?容重新閃現(xiàn)在?眼前,他那時?便看著不舒服……難怪,他是天生的逆子,天生的怪物! 董修將明黃色的綾錦玉軸放到皇帝面?前,開口道:“皇上,擬詔吧?!?/br> 半個時?辰后,秦闕從紫宸殿出?來,由董修身旁的小太監(jiān)帶著進了慈寧宮。 太后向來與?董修沒什么瓜葛,但董修受盡圣寵,在?宮中地?位算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太后多?少也?要給幾分顏面?,便接見了董修讓見的這?個人。 見到秦闕,她端詳一會兒?,本欲問那小太監(jiān),卻忍不住問秦闕道:“你是何人?” 秦闕平靜回答:“我名秦闕,若太后還有印象,便知我該叫您一聲皇祖母。” “你是……”太后大驚,又看向他,看了好半天,問:“你是被送去北狄的……闕兒??你回來了?” 太后與?所有皇孫都沒有血親關(guān)系,也?沒有教養(yǎng)過誰,她對?所有皇孫都是一樣?的態(tài)度,普普通通,像長輩對?晚輩的態(tài)度,也?包括秦闕。 但正?是這?份普通,卻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