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湯止沸 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妄愛(偽叔侄h)、驚!病弱反派成了小師妹掌心寵、種田養(yǎng)老養(yǎng)娃日常[七零]、回到我媽十七歲[九零]、花嬌、七零美人攀高枝兒、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虐文堆里驚坐起,瘋批竟是我自己、聽勸后,豪門媳婦躺贏了[彈幕]、現(xiàn)任與白月光的修羅場
陳曙天移開目光,看到周琎身邊趴在桌上苦惱的官倩倩,心?情放松許多。想拍拍她的肩膀,逗她一下,又想起她還在為分科糾結(jié),只好克制住手賤的沖動,讓她能安心?思考。 他湊近陸靖文,小聲?道:“周琎學(xué)那么認真干什么?會考這種東西,她隨便考考都能過?啊,等級對高考成績又不會有影響?!?/br> 陸靖文和周琎學(xué)得一樣認真,比陳曙天剛認識他時投入多了?。他頭也不抬地回:“想要竭盡全?力來以防萬一吧,這樣很好?!?/br> 有時候看著她,他的學(xué)習(xí)勁頭也會變得更足,好像在競賽一樣。 “搞那么嚴肅真沒意思?!标愂锾爨絿伭?兩句,像是在吐槽他們?。 等到學(xué)完離開學(xué)校,陳曙天開始為大?家規(guī)劃路線。以前?總是周琎和官倩倩一起,陸靖文和陳曙天一起,事實上官倩倩和陳曙天更順路,兩人好幾次分開之后?又在路上相遇,而周琎和陸靖文往另一個方向也能一起走上一段再分開。 陳曙天站到官倩倩身邊,呼吁道:“不要再搞什么男生一隊女生一隊的分組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好害羞的,像這樣走大?家路上都有伴?!?/br> 周琎看了?眼努力壓著笑的官倩倩:“隨意,我無所?謂。” 陸靖文也不在意。 陳曙天和官倩倩一起離開之前?,還不忘囑咐周琎一句:“我把靖文交給你,你要好好扶著他?!?/br> 周琎沉默半晌,自我懷疑般:“你到底是手壞了?還是腳壞了??” 陸靖文冷靜指出:“是他腦子壞了??!?/br> 周琎推著自行車走在陸靖文身邊:“不過?他今天確實有點奇怪,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br> 陸靖文點點頭,對陳曙天偶爾的抽風(fēng)行為不予置評,轉(zhuǎn)移話題道:“先不說他了?。你想當醫(yī)生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相信旱澇保收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但如果只是為了?這個,有不少更輕松更合適的職業(yè),相比之下,當醫(yī)生的成本可是很高的?!?/br> 周琎面上露出一個浮夸的笑:“我們?有熟到可以討論這個嗎?” 陸靖文都快忘了?,周琎是有刺的。 不過?扎了?他之后?,她就?平和多了?:“我只是希望不幸再度發(fā)生的時候,能看見掙扎的方向在哪里,而不只是靜靜等待別人宣判。 “而且,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最怕的就?是生病。在我們?家,不管是頭疼腦熱還是跌打損傷,都是去藥店買點藥用?,有效最好,沒效就?多熬幾天,等它自愈。除非真的很嚴重,不然是不會去醫(yī)院的。 “如果我能當上醫(yī)生,或許可以改變我媽的觀念,讓她不再諱疾忌醫(yī),更愿意去醫(yī)院防患于未然吧。也可以給我們?的生活上一層保險?!?/br> 陸靖文想起了?她演講的那篇《理想》,他曾以為那是一個虛偽者華麗的謊言,現(xiàn)?在才知道,那是她忍著羞怯,剖開自我保護的外?殼,從心?底挖出的字字句句。 陸靖文道:“抱歉,我原來真的很不了?解你。”偏偏還以為自己很了?解。 周琎輕輕“哼”了?一聲?,故意抬杠:“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很了?解我嗎?” 陸靖文搖搖頭。 大?抵是好的壞的都被?他見過?,該說不該說的也說了?大?半,周琎罵完反倒愿意繼續(xù)跟他傾訴:“學(xué)醫(yī)至少五年起步,想進好醫(yī)院還得接著往上讀研讀博,如果不想讓我mama有太多負擔(dān),我必須爭取到每一筆獎學(xué)金。 “我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喘不上氣,畢竟人總會犯錯,可要達成我想要 的未來,我就?不能犯錯。松懈是很輕松,但我有不能松懈的理由,只能這樣堅持下去,直到無以為繼。” 她不知道結(jié)果是好是壞。 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過?程中發(fā)瘋。 “如果是你的話……”陸靖文停下腳步:“一定沒有問題。我會去找你看病的?!?/br> 周琎又好氣又好笑:“你能不能提供點實質(zhì)性?的鼓勵?” 陸靖文想了?想,把打著石膏的手伸到她跟前?:“這也算是醫(yī)療用?具吧,你要不要在上面許愿?說不定能實現(xiàn)?你關(guān)于醫(yī)生的夢?!?/br> 她才不要寄希望于石膏! 周琎不甚熟練地翻了?個白眼,掏出筆,在陸靖文自己絕對沒有辦法看到的地方寫了?一行字。 “你寫了?什么?”陸靖文好奇。 周琎得意洋洋:“我才不告訴你?!?/br> 一片葉子落在她頭上。 陸靖文好心?提醒:“你頭上有落葉。” 周琎以為他在惡作劇,一動不動。 陸靖文無奈,只能自己伸手去拿,周琎略微瑟縮,等反應(yīng)過?來又梗起脖子,好像沒因為他突然的靠近不好意思一樣。 陸靖文拿著那片落葉,動作一頓。 第1章 拒絕 文理分科隨著會考成績出爐塵埃落定。官倩倩最終選了文科, 會考中化學(xué)物理都低空飛過,生?物還拿到了b,這幾天時不時念叨著“重新開始”之類的話, 迸發(fā)出了無與倫比的學(xué)習(xí)熱情。 與之相反的是沒精打采的陳曙天,在上數(shù)競課前還一直趴在桌上。他坐的位置在陸靖文后面, 和周琎只隔一條過道。她哪怕只是正常坐著寫作業(yè),余光里都會注意到這個垂頭喪氣的家伙, 以?至于無法視而不見。 “你怎么了?”周琎忍不住問。 陳曙天受到關(guān)?心,立刻把椅子搬到周琎桌子旁邊,趴在了周琎的桌子上, 長長嘆氣。 周琎:“……” 她?知道陳曙天是個沒什么邊界感的人, 對所有人都過分親近,害官倩倩生?了不知多少次悶氣, 但她?還是不習(xí)慣。 周琎往后坐了些?,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幾乎頂?shù)胶笞雷雷印?/br> “不好意思?!彼?對周圍人道歉。 陸靖文聽?到聲響,轉(zhuǎn)身看到這一幕, 上前把陳曙天連人帶椅子提溜回去, 道:“早叫你努力一點了。” 周琎才知道, 原來陳曙天的會考拿了一科b, 從探聽?了一圈周圍人的成績起,他就悶悶不樂。 周琎想了想, 客觀道:“也有好幾個平常成績不錯的同學(xué)會考沒拿a,偏科是很正常的?!?/br> “可是……”你們都拿到a了啊。 陳曙天把后半句吞了進去,像是成功被鼓舞一樣, 打起精神:“是嗎!我還以?為只有我拿b呢,不過我都沒怎么復(fù)習(xí), 拿這個成績很不錯吧!” 周琎點點頭。 她?對自己有近乎嚴苛的要求,但不會這樣對待別人:“挺厲害的?!?/br> 陳曙天沒想到這個回應(yīng),插科打諢的心都淡了,只能干笑兩聲。 陸靖文看他不對勁,問:“真沒事?” 陳曙天搖搖頭。 陸靖文還想再問,老蘇已經(jīng)走進教室,拿著教鞭拍了兩下講臺,整間教室都安靜了。 老蘇帶來了數(shù)學(xué)競賽預(yù)賽的成績。這一回,他沒有壓著大家聽?完卷子講解才放大家自己溝通成績,上來就通報了最終結(jié)果?:“這次預(yù)賽我們班能進省賽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周琎,一個是陸靖文,給他們鼓掌。” 老蘇的語氣不像高興。 班里的掌聲先遲疑后熱烈,短暫地出現(xiàn)然后迅速地消失。 老蘇沒有發(fā)火,很平靜地說:“你們都覺得?這次只是試試水,畢竟課程沒學(xué)完,沒考上也很正常,對不對?” 底下噤若寒蟬。 老蘇道:“有這種想法很正常,我也不想責(zé)怪你們。但我要告訴你們,今年通過預(yù)賽的高二生?,超過一半在去年也通過了預(yù)賽。天賦和努力,是一開始就展現(xiàn)出來的。有沒有厚積薄發(fā)、后發(fā)制人的那?種學(xué)生??有,但他們都非常努力、非常刻苦。 “今天在座的人里,有幾個覺得?自己可以?做到?舉手我看一下?!?/br>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敢在這種時候舉手做出頭鳥。 老蘇很失望:“你們連舉手都不敢,真的有勇氣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走競賽這條路嗎? “競賽不是過家家,是要你們傾注心血和精力的比賽,如?果?明年沒拿到省一,對高考來說你們這兩年花的時間就是白費,只有進入國賽一切才有意義。 “我見過太多競賽沒有訓(xùn)出成果?,本?身成績還下降的學(xué)生?,你們?nèi)?果?沒有自己一定能獲獎的信心和為之不斷付出努力的決心,我建議你們退出這個小組。 “我知道有人覺得?能進這個小組已經(jīng)是優(yōu)秀的證明,把這當做夸耀自己的談資。我告訴你們,你們想錯了,這只是過程,不是終點,等你們畢業(yè)回頭來看,沒有人會在意你們過程如?何優(yōu)秀,大家只會看你們的終點表現(xiàn)如?何?!?/br> 老蘇的語氣比以?往都要平和,卻給大家?guī)韽奈从羞^的震撼,他們都是從前學(xué)校的尖子生?,現(xiàn)在卻能清晰感到自己在慢慢掉隊。退出好像就是承認自己的平庸,不退出又恐懼老蘇口中一無所獲的未來。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老蘇像是打定主意要他們清醒一下,轉(zhuǎn)頭講起試題,依舊那?么抑揚頓挫,哪怕下邊鴉雀無聲得?像他的獨角戲,也沒有寬慰任何人的打算。 周琎是唯二通過預(yù)賽的,可她?沉重的心情并未因此好轉(zhuǎn)一星半點。她?也許比這間教室里的其他學(xué)生?走得?快了些?,可老蘇的“勸退”對她?同樣適用?。 競賽對她?沒有什么吸引力。 解開難題讓她?快樂,但只是一時,她?對數(shù)學(xué)的愛沒有純粹到能夠光是追逐就獲得?滿足。同樣,她?也沒有聰明到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考出好成績,讓人覺得?不走這條路是彼此的損失。 唯一的動力好像只剩下競賽拿獎帶來的降分錄取,但這種降分往往只針對學(xué)科對應(yīng)學(xué)院。她?是打定主意要學(xué)醫(yī)的,不可能去報數(shù)學(xué)學(xué)院。 競賽對她?毫無益處,只會分散她?的精力,擠占她?的閑暇,讓她?變得?更加疲倦而已。 這件事,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只是有點舍不得?某個人。而她?現(xiàn)在還撐得?住,所以?不愿從中做出選擇。 周琎不愿再想,重新集中注意力,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管她?為什么學(xué)習(xí)競賽,只要沒有真正決定放棄,就要全神貫注。 分針轉(zhuǎn)過一圈,數(shù)競小組下課時,大家收拾書包的動作比平常更快。陸靖文跟周琎邊走邊討論倒數(shù)第二道的幾何,陳曙天打斷道:“都下課了,你們就不能聊點和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事嗎?” “比如??” 周琎隱約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對。 “比如?……”陳曙天想著有什么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話題,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他腦海,于是脫口而出:“比如?理想型。” “什么理想型?”已經(jīng)等了他們五分鐘的官倩倩沖了過來。 陳曙天摸了摸她?的頭,把她?的頭發(fā)揉得?亂糟糟的,才笑瞇瞇地說:“我們在討論戀愛理想型,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說出來我們幫你留意一下?!?/br> 官倩倩一把拍開他的手,臉還有些?紅:“隨便吧,沒什么特別喜歡的類型?!?/br> 陳曙天不依不饒:“總有偏好吧?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喜歡打籃球還是踢足球?” 官倩倩被他念煩了:“高的,不矮不胖的,喜歡運動的?!?/br> 陳曙天道:“你這要求很寬泛呀,我隨便都能想到好幾個,沒有別的了?” 官倩倩瞪他一眼:“沒有別的了?!?/br> 周琎笑了一下。 官倩倩抓到她?在偷笑,撲過來:“琎琎,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她?朝她?眨眨眼,似乎覺得?這是一個足夠好的試探機會。 周琎一下明白官倩倩方才感受。 說得?太細,怕他聽?出來是他,如?果?刻意用?上相反描述,又怕他以?為絕不可能是他。因為喜歡,所以?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