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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 第23節(jié)

    陳至謙克制地笑了一下:“去吧!”

    劉襄年強壓胸口升騰的怒氣,低喝:“粗俗?!?/br>
    樊琪笑:“上流社會,男盜女娼,可做不可說嗎?懂了。”

    把碗放進水槽,陳至謙催她:“快走,快走,就知道貧嘴?!?/br>
    陳至謙低頭洗碗,臉上掛著散不去的笑容。

    劉襄年告訴自己,孩子來了一年了,也沒見來尋自己,可見他壓根就沒想要認他這個爺爺,自己才跟孩子見面,有誤解也正常,他要是見一面,立馬跟著自己回家,自己還能看得上這樣的孩子嗎?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無非是我心換你心,自己給他足夠的關(guān)心和愛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至謙,你從小在內(nèi)地長大,你父親又是在你奶奶的教導(dǎo)下長大,不可否認,你奶奶是一位極其出色的女子,她堅強,美麗,聰明,高貴,但是她也很偏執(zhí),很難改變她的認知。我和她之間更多的是,那個時代的造成的悲劇?!?/br>
    陳至謙把洗干凈的碗放進櫥里:“劉老先生,人不能既要又要,你如果想要順從,仰慕你的女人,就不該去追求有思想,很獨立的陳婉音。你既然貪生怕死,不敢去內(nèi)地為我太爺爺收尸,那就好好守住你的下半身,等著我奶奶回來。你既然看上了漂亮溫順,不太聰明的女人,好歹別玷污我奶奶的房子。你想說什么?說我奶奶飽經(jīng)風(fēng)霜從內(nèi)地出來,看到你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的生活在她的房子里,難道你希望有個性的陳婉音,接受現(xiàn)實,妻妾和睦?”

    劉襄年過去關(guān)上了門,他輕聲嘆息:“至謙,我是個男人?!?/br>
    “我以為有擔(dān)當有責(zé)任才是個男人,怎么到了您嘴里,男人成了不負責(zé)任沒有擔(dān)當?shù)拿庾锱屏??”陳至謙拿抹布擦干凈了桌子。

    “當時你奶奶鬧得兇,我不得已才簽下那張協(xié)議。真的非我所愿。她執(zhí)拗起來,連繁園都要賣,是我把繁園買了回來。我并不是說我沒錯,肯定是我錯得多,但是,但凡當時她能冷靜一些,也不會成現(xiàn)在這樣。聽樊琪說,你爸媽這些年吃了不少苦。我只是想要彌補你們,并沒有其他意思?!?/br>
    “你居然認為,你買繁園是在念舊?難道不是在惡心我奶奶嗎?誰愿意自己的心血,被前夫和那個女人住著?跟我說彌補,彌補什么?”陳至謙摘下圍裙,掛在門背后的掛鉤上。

    劉襄年被他說得一時無話,跟他講以前是講不通了,他只能跟陳至謙挑明:“我沒有繼承人,你叔叔十三年前就死了,就留下雪宜一個小姑娘,你是我唯一的孫子。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年前確診了腎癌,雖然已經(jīng)開了刀,但是能不能闖過五年這個關(guān)口,很難說。天禾下屬有多少家公司?只要你夠出色,天禾就是你的。”

    陳至謙看向他:“如果我不夠出色,你要我做什么?如果我足夠出色,我要天禾做什么?”

    劉襄年又是語塞。

    電話鈴聲響起,陳至謙接電話:“你十分鐘左右到?好,我馬上下樓?!?/br>
    他掛了電話,一雙幽深的眼,用帶著悲涼的口吻:“劉老先生,你把陳婉音的人生都毀了,為什么還要在她死后奪走她唯一的孫子?”

    說完陳至謙進了房間,獨留了劉襄年一個人在客廳,劉襄年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房間門。這個孩子怎么像足了婉音,跟她一樣倔呢?

    房門推開,陳至謙襯衫西褲,打了領(lǐng)帶,一件西裝掛在臂彎,氣宇軒昂。

    在劉襄年眼里,就是自己一手帶大的馮學(xué)明都未必有這樣的雍容不迫之態(tài)。

    陳至謙提起柜子上的包,拉開了門:“劉老先生,我今早還有安排,請!”

    劉襄年走出門去,陳至謙拉上了門,他陪著劉襄年慢慢地走到電梯口,劉襄年的保鏢已經(jīng)在電梯廳里,按停了電梯,把里面的人都趕了出來,讓他們乘坐其他電梯,等著劉襄年和陳至謙進電梯。

    這是早高峰時間段,每一層開門,看見兩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保鏢堵著電梯門,都會把人嚇退。

    劉襄年看著站在他身邊的陳至謙,他的眉眼間有她的樣子,只是男孩子長得更加硬朗一些。

    “至謙,每個男兒都想干出一番事業(yè),也許你很能干,但是你知道山下和山上的距離,并非仰望就能到達的,而我可以帶你上去。”

    陳至謙:“目前看起來沒有這個需要?!?/br>
    “你壓根都沒有機會接觸這個階層的人。你根本不知道認識了這些人,你會有多大的機會,你會有什么樣的成就。”劉襄年嘆了口氣,“有時候機會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為了游戲機不能上批量而煩惱,我給你直接投一家廠都可以?!?/br>
    陳至謙低頭淺笑,但是眼神里有著讓劉襄年無法忽視的嘲諷。

    在商場縱橫這么多年的劉襄年,有些揣測不透這個孩子是什么心思。他是真的拒絕嗎?為什么還要陪著他下樓呢?

    電梯到達樓下,在保鏢的護衛(wèi)下,他們一起走出了門口。

    門前停著劉襄年的勞斯萊斯,意外的是后面還有一輛賓利,在這個年代,在這樣的樓盤,出現(xiàn)這樣兩輛頂級豪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賓利的車門被打開,一位跟陳至謙年近相仿的俊朗青年出來,招手:“至謙?!?/br>
    劉襄年看見這個年輕人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陳至謙到底在嘲諷什么?

    這是在資本市場翻云覆雨的mfy和麟龍資本的創(chuàng)始人容遠,如果他看上陳至謙,給他投錢,那么以容遠的號召力,跟著給陳至謙送錢的人,必然前赴后繼。

    容遠走過來站在陳至謙身邊:“劉老板,好巧?!?/br>
    “容先生和至謙認識?”

    “至謙做的游戲機我很看好,決定投這個項目,他現(xiàn)在從生產(chǎn)到銷售還都有很多缺陷,我這兩天幫他解決這些問題?!比葸h伸手:“劉老板,今天安排行程比較緊,改日有空,一起喝茶?”

    “一起喝茶。”劉襄年跟他握手。

    劉襄年看著陳至謙和容遠坐進了車里……

    第26章

    ◎給兒子打電話◎

    劉襄年原本的打算雪中送炭, 給陳至謙送錢,給他開加工廠,解決他面臨的難題, 利用自己手里的人脈,助他一臂之力, 也能讓他和自己綁定在一起。

    看見容遠, 他知道陳至謙是不會缺錢了。

    容遠的投資幾乎從未失手,能被他看中,也足以說明陳至謙的優(yōu)秀, 至少外孫馮學(xué)明還不能入人家的眼。

    越是得不到越是無法放下,劉襄年現(xiàn)在絲毫不怪陳至謙不給他好臉色, 越想越覺得這個孩子有傲骨,有本事,也越來越覺得這個孩子太像他奶奶了,再難他也要讓自己的孫子回家。

    上了車,司機問:“老爺, 現(xiàn)在去公司,還是回家?”

    興奮是興奮,昨夜一夜輾轉(zhuǎn)未眠也是真, 他的身體到底是大不如前了, 他說:“回家。”

    路上劉襄年閉著眼, 還是在想,用什么辦法讓孩子回家。

    要不先去上海找兒子思年?對,對!找兒子兒媳婦, 兒子已經(jīng)是人到中年了, 經(jīng)歷了那么多, 定然已經(jīng)心態(tài)平和, 也知道人間冷暖,考慮問題一定不會這么一根筋了。

    自己去找兒子兒媳過來,還怕孫子不回家?

    車子進入繁園,劉襄年見他太太正在仰頭指揮樹上的工人修剪那棵鳳凰木,一大個枝丫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原本圓滿的樹冠偏在一邊,看上去只剩下半棵樹了。

    昨夜在鳳凰木下和陳婉音喝茶的夢碎了,今天又見鳳凰木被鋸成了這樣。他焦急的走過去:“誰叫你鋸樹的?”

    樹上的工人停下鋸子,不過那一根大樹丫子已經(jīng)快鋸斷了,伴隨著咔嚓的聲音,斷了下來。

    地上兩根樹丫子,原本亭亭如蓋的鳳凰木,變成了一柱擎天,劉襄年的心都要滴血了。

    劉老太太走過來說:“老爺,這棵樹太大了,風(fēng)一大就掃了屋檐了。鋸掉這兩個樹丫子,過幾年就能長好了?!?/br>
    “過幾年?”他逼問。

    “三五年就長好了,到時候樹也高了?!眲⒗咸鲋^,“你看看屋檐那塊,刮一次大風(fēng),就要修補一次。”

    “三五年?”劉襄年一想起三五年自己還在不在這個世上都不知道了,心疼得不行,伸手一巴掌打在老妻臉上。

    劉老太太捂住了臉,臉是疼,更加難受的是在這么多傭人面前打她,她哭著質(zhì)問:“這么多年了,我掏心掏肺地伺候著你,你昨天讓女兒給那個女人的孫媳婦道歉,今天為了那個女人種下的這棵樹打我?劉襄年,我跟了你四十多年,就落得這么個下場?”

    聽見這話劉襄年本來就在陳至謙那里受了一肚子氣,現(xiàn)在孫子在他心里千好萬好,不會生孩子的氣,可不代表他就沒有火氣,這不心頭火爆了:“什么下場?當年你茶樓的好姐妹阿嬋,嫁給個貨車司機,至今住在劏房里,你的狗住的地方都比她大。種這棵鳳凰木的人,比你尊貴百倍千倍,這園子里的東西,我什么時候允許你動過了?”

    “你說這話,是不是也想我早點死?”

    想起自己的孫子住在狹窄不堪的房子里,還戴著圍裙,一大早給女人做早飯,洗碗收拾。自己和陳婉音的孫子,本該金尊玉貴地養(yǎng)著,劉襄年更是暴怒:“你要去就去,問我做什么?”

    劉老太太哭著進了屋里。

    劉襄年進去連眼神都沒給她,上了二樓,到書房里,從窗戶往外看,好好的一棵樹被鋸成了這個樣子,心抽疼地難受,他拿起電話:“幫我聯(lián)系一下上海,查一下陳濟蒼的孫子,陳婉音的兒子陳思年,查好了立刻告訴我。”

    劉襄年累了,他躺在書房的躺椅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陳婉音,沒想到那一別居然成了永別,他閉上了眼,眼前是陳婉音躺靠在院子里的椅子里,用一本書遮住了臉,他回家低頭揭開那本書,偷偷親在她的臉上,看著她一張臉漲得通紅,站起來捶打他……

    直到敲門聲傳來,劉襄年撐著起來,伸手抹了臉,竟然滿手濕意,到桌上拿了紙巾擦了臉。

    敲門聲越來越急,他走到門口拉開,見紅著眼圈的女兒和老妻,他鼻子略有不通氣,聲音有些?。骸坝惺裁磫??”

    “爸,你眼睛怎么了?”

    被女兒看出來,劉襄年轉(zhuǎn)身:“沒事,你們有什么事嗎?”

    “有?!闭f這話的時候女兒帶著哭腔。

    劉襄年坐下,馮太劉巧燕在他身邊坐下,劉老太太站邊上,心有不甘卻也不離開。

    “爸,馮世昌帶著學(xué)明去跟許家退親,都沒跟我說一聲?!眲⑶裳嘤挚蘖顺鰜?,“要不是妙兒哭著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我問學(xué)明了,學(xué)明說他應(yīng)該不會繼承天禾了,馮世昌也不打算把馮家的家業(yè)交給學(xué)明,他配不上許妙兒了,所以要退婚。爸,學(xué)明十二歲你就帶在身邊了呀!養(yǎng)條狗,養(yǎng)只貓,都有感情吧?你說不給就不給?”

    “我沒說不給,是學(xué)明想要暫時退出天禾,專心他自己的事業(yè)?!?/br>
    “可他只要不去天禾,整個港城的人都會知道,他跟許家退婚,所謂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高門大戶更是講究門當戶對。退了許妙兒,他還能找到這樣的人家嗎?”劉巧燕扯著劉襄年的胳膊,“爸,現(xiàn)在許轄等著您的電話,您只要說一句同意退婚,他就同意?!?/br>
    “退婚是學(xué)明自己的想法?!眲⑾迥暾玖似饋?,“我同意的,如果你現(xiàn)在要我打電話,我只能給你打這個電話。”

    劉巧燕聽見這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愣愣得看著從小就寵愛她的爸爸。

    “巧燕,別去求他。他現(xiàn)在心心念念著,那個女人生的兒子和孫子。他心里哪里還有我們娘倆的位子?你問他為什么眼圈紅,指不定又為了那個女人哭呢!”劉老太太譏諷,“當年那個女人在炮火里來去,也沒見他多珍惜,現(xiàn)在倒是裝深情了?!?/br>
    這話戳到了劉襄年的痛處,他惱羞成怒,指著門口:“給我滾?!?/br>
    劉老太太拉著女兒走了出去,劉襄年雙手撐著書桌,傷疤被揭開,痛不可遏,不……婉音是愛他的,她在炮火中生下兒子,取名思年。他要去上海找回思年,他要去上海把婉音的骨灰遷到港城,他們要葬在一起。

    電話鈴聲響了,劉襄年緩了緩:“喂?!?/br>
    “老板,通過僑聯(lián)已經(jīng)查到了大少爺?shù)那闆r,大少爺是t大土木工程學(xué)院的教授,是內(nèi)地的建筑專家,大少奶奶是醫(yī)學(xué)院的教授,附屬醫(yī)院的婦科主任,陳家花園政府還給了大少爺和大少奶奶,他們現(xiàn)在就住在陳家花園?!?/br>
    “是嗎?”聽見這話,劉襄年又高興又難過,兒子居然傳承了婉音的衣缽成了建筑專家,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哪怕在內(nèi)地,也是大學(xué)教授。

    “嗯,已經(jīng)拿到了大少爺家的電話和他單位的電話。您看……”

    “把電話給我。”劉襄年要了電話,立馬撥打起了兒子單位的電話。

    很快對方接了電話,聽見聲音他顫抖著說:“我找陳思年教授?!?/br>
    對方回答:“我們這里沒有叫陳思年的教授,你是不是搞錯了?”

    劉襄年問:“是t大土木工程學(xué)院建筑工程系嗎?”

    “對啊!”

    “怎么會沒有陳思年呢?我是港城打來的,他的兒子您知道吧?叫陳至謙?!?/br>
    對方也回答:“是找陳教授???是不是至謙出了什么事?陳教授在上課,要我馬上通知他嗎?”

    劉襄年太想聽見兒子的聲音了,他沒有澄清:“啊……是!”

    聽見這話,對方說:“你別掛,我馬上去找他?!?/br>
    電話里傳來:“陳教授,當心點……”

    很快電話里響起:“喂,您好!我是陳欽賢,陳至謙怎么了?”

    對方說完,氣喘吁吁。

    劉襄年回過神來,陳欽賢?怎么會叫陳欽賢了?他再確認:“你是陳至謙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