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又在車里抽煙了?” 彎腰換鞋的功夫,柏洲已經(jīng)攬住南喬的腰,貼合的身體曲線。南喬可以感受到剛剛沐浴完他身體的水汽,濕潤變得柔軟的頭發(fā)蹭著她的后頸。 她身上有濃重的煙味,在他鼻尖一次次掃過她脖頸的肌膚的時候?qū)⑺艚^在外。 南喬試著掙開他的手,只換得他攬得愈來愈緊的結(jié)果。 “你喜歡吸煙?” 南喬不喜歡煙味,還在上學的時候,他也常會有推脫不開的應酬,沾染上來的煙味也會讓她蹙眉。柏洲耳濡目染了圈子中不少婚姻不幸的案例,在社交場推杯換盞的alpha,即使在結(jié)束一日疲憊的工作后因厭倦家中的Omega亦不想被抓住不檢點的行為而在未來解除關(guān)系時失去利益,就會在停車場抽幾個小時的煙排悶。 南喬沒答,不自然地挪動身體,想和他拉開些空間,但這無疑在印證他的不安。 柔軟的唇反復在她腺體上廝磨,尖銳的腺牙抵在那塊脆弱的皮rou上,聲音喑啞透著危險:“那我去把我的信息素換成煙味的吧?!?/br> 立在門口的儀容鏡映出兩人的身影,柏洲微彎著腰,即使是小鳥依人般垂首靠在她頸窩,相距甚遠的體型也將她完全籠罩,長睫掃過她的肌膚,南喬與鏡中的柏洲對視,明明是沉著頂上暖光的眼睛,卻透著冷漠決然的意味。 “你發(fā)什么瘋?信息素是能隨便換了的嗎?”南喬斥道,狠瞪著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輕地捏著他的手想掙脫出去。 聯(lián)盟軍內(nèi)部提供信息素替換功能,但屬于一級手術(shù),一般是腺體傷殘級別高的病人通過替換信息素維持正常的生理狀態(tài)的一種手術(shù),術(shù)后反應大,幾乎跟全身換血沒差別,發(fā)情期更是要同時承受信息素潮熱和信息素抗體排異的痛苦。 柏洲看著她難得惱火地泛紅的臉,心底的不安被漸漸安撫,抓著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就放開,。 綿密的泡沫在手中堆積,馥郁的草莓甜香充盈室內(nèi),流水濺落在瓷面的聲音久久不絕,南喬將渾身的煙味洗掉,Alpha的信息素哪怕只是暫時停留在同一個室內(nèi)身上也難免沾染上,嘗試了許多散味劑,只有煙才能掩蓋大部分。 廚房里是氤氳的水汽,明明一天不見,剛剛抱她的時候卻感覺分明瘦了點,回來時的神色也懨懨的。 鍋里翻騰的熱湯熏著攪動的手發(fā)紅,甜湯似乎消除了殘留在他鼻腔的鈴蘭花的味道,在他俯身輕吻她的手背的時候,即使被濃重煙味掩蓋著,依然揮之不去的信息素,提醒著他在分離的十幾個小時中,那個以朋友之名占據(jù)他副駕的人,再次碰觸到了她,甚至卑鄙地將發(fā)情的印記留在她身上。 柏洲抽過一只勺子嘗了嘗味道,將湯盛了出來。邁步走向房間的時候,托盤上的湯絲毫沒有晃蕩,他牽唇一笑,就像和她的婚姻一樣,只要他步步穩(wěn)進,任何人都不會有機會讓它泛起波瀾。 南喬確實是累了,晚上和殷玄見面得到的信息寥寥,那位坐在那里就已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初見的人難免怯場。沒提任何條件,殷玄只抬眼掃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殷家的門并不好進,南小姐當初已經(jīng)放棄過了,應該學會知難而退了吧?!?/br> 她看著和母親記憶終端中映射出來的相似的眉眼落在面前這張蒼老的面容中,喉頭哽住說不出話來。 南喬反復叮囑自己,要撿起自尊,要撿起氣勢,她淡笑著直視那雙眼睛:“您怎么知道柏洲還想姓殷呢?” 是這位老者相迫讓父親為了所謂家族名聲付出性命嗎?來自血脈的親近感反復美化著這張肅然的面容。但她絲毫不敢因此放松,插在兜不松的手,不會碰觸房間中任何東西,留下任何痕跡。 “南小姐不簡單,既然不接受我的建議,不如我們談談合作?”殷玄抿了一口茶,眼皮因衰老而耷拉著,卻擋不住他眼中的打量的暗光:“畢竟南小姐,似乎也不想進柏家吧?!?/br> 風箏要在空中長久懸得高遠,風箏線就要張弛有度,她自然不能輕易站隊,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她不介意攪渾那一塘深不可測的水。 倉促的婚禮卻并不潦草,每一步他都用心跟進,看在那碗湯的份上,南喬還是將敷衍的目光移到展示的光屏上。 柏洲特地沒有展開光屏投影,兩人依偎著討論婚禮才是新婚夫婦的狀態(tài)。 “殷家會有人來嗎?” 柏洲切換的手一頓,認真回答道:“你不想見到他們的話,我不會讓他們打擾你的?!?/br> “我不想見到新郎,可以幫我實現(xiàn)嗎?” 南喬側(cè)躺在床上,視線從光屏上繁復的設計中移開視線,曬笑道:“沒事,我家可不會有人來,和不愛你的人在一起,你總是需要來自家人更多的祝福。” “喬喬,他們也會是你的家人?!卑刂拮谒磉叄垌槃倓偞蹈傻念^發(fā),她渾身的尖刺,他總得想辦法收回去。 “會把我父親逼上死路的家人嗎?” “喬喬,別人我不能打包票,但是老爺子真的很想爸爸。”他俯身在她臉側(cè),細嗅著她的氣味,安撫起伏的內(nèi)心,喑啞的聲音還有顯而易見的難過:“我也得益于此?!?/br> “你跟我父親比?你配嗎?” 他咽下從心頭涌起的難受,牽著她的手,吻了吻昨晚他纏吻過的手腕,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出的玫瑰氣味籠罩著她:“沒關(guān)系了,喬喬,演也罷,我的喬喬一直是最優(yōu)秀的演員,一定能和我演出漫長到死的劇集。” 南喬顯然低估了他對婚禮的在意,婚禮前兩天下班她正在檢查詹啟的腿,外面就傳來了一陣sao動,隔音不強的門后傳來幾聲雀躍的尖叫和嘈雜的話語。 “科思的執(zhí)行官柏洲,和南醫(yī)生結(jié)婚了?” “真的,人現(xiàn)在就在院長辦公室呢,科室都堆滿了婚禮的請柬和伴手禮,連病人家屬都考慮到了。最新的小機器人都塞里面了,太賺了吧?!?/br> “南醫(yī)生真是瞞得緊,我以為她這種醉心研究的冷感美女對凡人的戀愛不感興趣呢?!?/br> 南喬全部心思都在前天涂在他腿上的引導藥水引起的信息素波動,沒認真留意門后的動靜。直到身前的病人突然因為她的觸碰而瑟縮才抬眸看向詹啟。 他的臉色有點脫離病色的蒼白,像頓時被嚇到的慘白。 “南喬...是你要結(jié)婚了嗎?” 南喬還在驚詫他的話語,病房門已經(jīng)被人推開。 兩股Alpha信息素在狹小的房間沖撞,對抗。柏洲面上掛著笑,將半蹲在地上的南喬拉起,低沉的聲音幾乎咬著她的耳朵說出,但音量卻恰好讓房間每個人聽見:“喬喬,明天休息一天好嗎?我不想你后天太累了?!?/br> “你?!蹦蠁踢€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親了親唇,柏洲洋溢著悅色,朗聲說道:“我在外面等你。后天好像挺多同事休息的,我邀請了他們一起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刻意著走出了幾步,再回頭假裝差異地留意到病床上的詹啟,柏洲瞥了一眼床頭的信息牌,用溫和的眸子睨著他:“詹先生?腿腳方便點的話,也請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br> ----- 事情告一段落了,應該可以恢復規(guī)律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