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她過分強大 第73節(jié)
【那好?!?/br> 系統(tǒng)給出一個羅盤樣的物品,宋春時按照指示,把上面的指針撥了幾圈,眼前空間忽然出現(xiàn)水波紋路。 她深吸口氣,堅定地向前跨出一步,踏空感驟然傳來,身體以超越極限的速度飛快下墜,周圍黑漆漆一片,偶爾有光芒一閃而過,還有些奇怪的物體懸浮其中。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前方光芒大盛。 宋春時瞇起眼睛,適應幾秒后再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棵柳樹下,樹后是矮矮的圍墻。 她遲疑著走出這個角落,仔細打量周圍的一切,平靜的湖泊、湖邊低垂的柳樹、塑膠跑道、來往或匆忙或悠閑的人們…… “好像是我家附近的公園……”宋春時語氣不怎么確定。 這個公園占地不小,平時她的活動范圍只在另一邊,眼前的風景看起來有點陌生。 她抱著行李慢慢走著,迷茫地左顧右盼,仿佛迷路的孩子,直到看到一條熟悉的小路,眼睛突然亮起,驚喜道:“是這里!” 她拔腿就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風在耳邊吹,小鳥在枝頭鳴唱,夏日的陽光略顯灼熱。 宋春時一口氣跑到一條巷子口,才停下腳步。 這是縣城老區(qū)隨處可見的小巷,窄窄的石板路,各家門前連著屋后,臉盆、矮凳隨意擺在門口。 正是飯點,不知誰家在燉魚,香氣霸道地侵入鼻腔。 宋春時忽然就想起自己穿越當天的場景。 那是暑假里尋常的一個周末,她吃過早餐,打算去附近書店看書,順便蹭蹭空調(diào)。 出門的時候,看見鄰居黃嬸蹲在家門口殺魚,一邊跟她隔壁的周大媽聊天,說自家那個考上公務員的女兒,這么大了還跟孩子似的,每個周末要回家吃飯,自己還得趕早去菜市場買魚燉湯給她喝,真是生來討債的。 周大媽就夸她女兒孝順有出息,話題一轉(zhuǎn),亮出自己耳朵上锃亮的金耳環(huán),說是兒子兒媳新買的,她不要,小兩口非要送她,這么小一對兩千塊,還說是什么大牌子,小年輕花錢就是沒打算。 兩人扯著嗓門抑揚頓挫,把路過的宋春時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在兩人唱雙簧般的背景音中走出小巷,等再抬眼,面前不是熟悉的街道商鋪,而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她就這么穿到了荒星。 現(xiàn)在黃嬸的女兒應該已經(jīng)喝上魚湯了吧? 宋春時漫無目的地想著,站在巷子口,不知為何,心里無故生出一股膽怯,不敢往前邁步。 “春時!吃飯嘍——”巷子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哎!來了!”宋春時下意識應聲。 應完才發(fā)現(xiàn),臉頰不知何時濕漉漉的。 她常去的那家書店,就在巷子前面那條街,老城區(qū)平日里總是很安靜,有時她忘了時間,爺爺就會站在家門口喊人,中氣十足的嗓音,能傳出一兩條街。 “我回來了?!彼?。 宋家的老屋在巷子尾,前頭是個臨街的門面,現(xiàn)在門面已經(jīng)出租,宋老頭帶著孫女住在后面小院里。 把午飯端到院中樹下,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宋老頭開始念叨:“出去野就不知道回來,放假作業(yè)也不寫,等剩個一兩天,又沒日沒夜地趕。白天游門走四方,黑夜點燈補□□,說的就是你這小兔崽子?!?/br> 以往這時候,他家那個小兔崽子,就會嬉皮笑臉湊上來,晃著他的胳膊撒嬌耍賴,這次卻安靜得反常。 宋老頭狐疑地看過去,忽然瞇了瞇眼,“你——” 宋春時心頓時提起來,她雖然把自己的臉復原得七七八八,但人長高了一截,還穿著跟出門時完全不一樣的衣服,不知道爺爺能不能認出她。 “你出去撿垃圾了?”宋老頭道。 “啥?”宋春時一臉迷茫。 宋老頭皺皺眉:“我說你背個破麻袋干什么,還不放下過來吃飯?!?/br> 宋春時扭頭看了眼自己肩上的“破麻袋”,打包行李的時候,手頭一時沒有合適的行李箱,她就用迷彩布隨意扎了個包裹,別說,確實挺像拾荒人員御.用裝備。 宋老頭哧溜哧溜吃了兩口面,指著另一碗又催道:“趕緊來吃,等一下坨了?!?/br> “哦?!彼未簳r把包裹放在墻角,因為里面有金磚,放下時發(fā)出沉悶的聲音,走過去坐在石桌邊,端起碗筷,也開始哧溜哧溜吃面。 滋味熟悉的一碗面下肚,宋春時提著的心也落進心底,放下碗筷的時候,還好奇道:“老頭兒,你沒發(fā)現(xiàn)我有什么不一樣嗎?” 宋老頭沒理她,顧自把碗筷收進廚房,嘩啦啦洗干凈,出來時不聲不響將院門關緊,然后大刀闊斧往她面前一坐,沉聲道:“說吧,你這兔崽子惹了什么禍?” “誰惹禍了,”宋春時不服,“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干了什么大事,說出來嚇死人呢?!?/br> “那你嚇死我試試。”宋老頭道。 “那不行,我就你一個爺爺,嚇死了誰賠我?” “行了別瞎扯了,”宋老頭斜她一眼,“從小到大就是這德行,在外面惹的事越大,回家越能扯?!?/br> 宋春時摸摸鼻子,只得老老實實道:“老頭兒,你知道什么是穿越嗎?” 從那天早上走出巷子口,到之后荒星幾年,再到首都星,半小時后,宋春時終于將自己這段經(jīng)歷大致說完。 宋老頭僵坐原地,如一株古松,蒼涼無言,良久,緩緩起身,邁著略有些踉蹌的步伐走回房里。 宋春時坐著沒動,她知道爺爺是找奶奶去了。 老頭命挺不好的,青年喪發(fā)妻,中年喪長子,臨老小兒子還不孝順,扔了個拖油瓶給他,人生苦悶無趣,又無人傾訴,只能說給已逝之人聽。 房間內(nèi),宋老頭小心摩挲著妻子年輕時的照片,這張含笑的臉,跟他大孫女多像。 他張了張嘴,嘴唇顫抖,“素云吶,我們的孫女遭罪了……” 那么小一個孩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了不盡的苦頭,只是稍微想一想,宋老頭整個心口就疼得要裂開。 宋春時坐在院子里發(fā)呆,過分敏銳的聽力,讓她能聽到屋內(nèi)的聲響。 老頭大概抹眼淚了,聲音聽著有些含糊。 其實她想過,要不要編一些美好的謊言,讓老頭以為她一穿越就過上了好日子,只是這種事經(jīng)不起推敲,多問幾句就會露餡,況且以后兩人一起去星際,她過去在荒星摸爬滾打的經(jīng)歷,全星際人都知道,老頭早晚也會知道,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讓他清楚真相。 直到日頭偏西,宋老頭才從屋里走出,面色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如常。 宋春時從凳子上躍起,湊過去笑嘻嘻道:“老頭,我現(xiàn)在比你高多咯,之前還以為你會認不出我。” “我還沒老眼昏花到那個程度。”宋老頭沒好氣道。 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別說只是長高一點,就是長成三頭六臂,他也能認出來。 宋春時撓撓臉頰,看到被自己拋在墻角的行李,趕緊跑過去拖出來,喜滋滋道:“爺爺快來,看我給你了帶什么特產(chǎn)。” 破麻袋一樣的包裹拆開,露出里面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科技產(chǎn)物,以及底下三塊閃亮亮的金磚。 宋老頭一看,眼睛差點沒閃花,用手指著獻寶的孫女,你你你了老半天,才說出口:“你打劫人家金庫了?” “就這么點東西,哪需要打劫金庫?!彼未簳r拿起五十斤的金磚,上下拋了拋,“是我自己掙來的錢買的,放心吧,肯定不會有警.察找上門。等我把金磚賣了,咱們?nèi)タh里最大的酒樓大吃一頓?!?/br> 宋老頭冷不丁問:“這金磚你準備怎么賣,賣給誰?” 宋春時疑惑道:“賣給金店呀,街上那些店鋪,門口不是整天寫著高價回收金銀首飾嗎?” “是呵,賣給金店,然后用不了半小時,警.察就過來把你帶走,以后有人管你的飯了。” 宋春時拋磚的動作頓了頓,滿臉不敢置信:“為什么,干嘛抓我?” “誰家正經(jīng)人會拿五十斤的金磚去賣?你金子從哪來的?地里長的,樹上摘的?”宋老頭反問。 “這個……”宋春時卡殼,賣五十斤的金磚就會被人懷疑么? 她很快想到一個主意,“那就直接賣給國家。老頭,我不是跟你說咱們這里過幾年要有大災難么,等我告知官方這件事,讓他們幫我把金磚換成錢不過分吧?!?/br> 宋老頭點點頭,“這倒是條路,那你跟我說說,你準備去找哪個人?” “呃……”宋春時又難住了。 沒回來前,只想過提前告訴官方幾年后流星雨的事,現(xiàn)在被爺爺一問,她才發(fā)現(xiàn),這得去找官方的誰呀? 別說官方了,就他們這個小縣城,縣長是哪個她也不知道,社區(qū)主任長什么樣都不清楚。 “難道要去首都嗎?”宋春時苦惱皺眉,直接闖中央辦公廳,會不會被當成極.端分子擊.斃? 雖然她有能量盾護體,死倒是不會死,就是感覺有點太興師動眾。 宋老頭搖頭嘆氣,這孩子雖然個子長高了,看樣子本事也長了不少,心眼卻還是一個都沒長,就這樣獨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過了好幾年,沒被人騙走真是祖宗保佑。 “行了,把東西收起來,一會兒我打個電話,看你蔡師兄這兩天能不能來一趟。” 宋春時把包裹里的東西攏了攏,好奇道:“蔡師兄是誰?” “你還沒周歲的時候,他在武館跟我習武,后來去了警官學院,現(xiàn)在是咱們縣里警隊隊長?!彼卫项^解釋。 “咱們武館還出過這樣的人才?!彼未簳r挺意外。 宋老頭聽了有點不高興,“不然你以為我這老頭就教不出像樣的學生?” “誰說的,我爺爺厲害著呢!”宋春時連忙拍馬屁。 “少貧嘴,把東西拿回你自己房里,藏好了別讓人發(fā)現(xiàn)?!?/br> “先等一下,”宋春時把治療儀拿出來,“這個放爺爺你的房間,平時腰痛腿痛就照一照,喏,開機按這里。” 她打算給老頭演示一下,結果宋老頭大手一擺,“這有什么難的,一看就會,根本不用學?!?/br> 他滿不在乎拿著治療儀回房,等走到宋春時沒看見的地方,立刻稀罕地捧在手里左看右看,“小玩意兒還挺別致,怎么用來著?” 他回憶著孫女說的,在儀器光溜溜的表面摸索,忽然—— “歡迎使用n-677型治療儀?!?/br> “嗬!”宋老頭嚇一跳,差點把治療儀丟出去,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嘴里咕噥,“說的什么鳥語?” 翻來覆去弄了老半天,儀器終于發(fā)出藍光,他嘗試著照射自己小腿,頓時,一股說不出冰涼舒緩的感覺傳來。 這條腿常年抽筋,有時疼起來,真恨不得拿刀切斷,就算不發(fā)作,也總是鈍鈍的疼,然而此時只是被照了幾分鐘,他再站起來走走,感覺就像生銹的鏈條上了新油,出門跑兩公里都沒問題。 “真是好東西哇?!彼卫项^連連感慨。 想到孫女如此記掛他的身體,就不由滿心熨帖。 “哼,整天在我面前炫耀兒子女兒多孝順,我一個孫女頂你十個!”宋老頭嘴里哼哼著,也不知道跟誰較勁。 宋春時回到自己房間,地方不大,靠墻擺了張床,臨窗一套桌椅,外加書架跟衣柜,沒有別的裝飾。 對于這間屋子來說,它的主人早上才出門,于宋春時而言,卻已有好幾年沒回來。 她有點生疏地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桌子上暑假作業(yè)攤開在第一頁,才寫了幾個字,目不斜視上前,把作業(yè)合起來,隨手丟到角落里去,“走你,以后再也不用寫了?!?/br> 【這就是宿主從前的住所嗎?很有歷史感?!肯到y(tǒng)道。 宋春時吐槽:【老舊就老舊唄,還歷史感,你什么時候變文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