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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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大公子周身散發(fā)的清冷氣息叫她踟躕,但青年額上慢慢滑落的汗滴,像泡在春水里漸融的冰,把謫仙也拉入紅塵。 于是她鼓起勇氣上前,手攥著衣袖要給謝泠舟擦汗,“大公子,您出汗了,讓婢子給您擦汗吧?!?/br> 袖擺剛要觸到謝泠舟,手腕隔著衣袖被一只修長的手制住了,侍婢抬眼看到那雙冰冷眸子,一時亂了神,呆呆看著他。 驚慌失措的目光叫謝泠舟眼前驀地閃過另一雙眼,那雙清澈懵懂的眼。 他看著侍婢的眸色逐漸變深。 侍婢想起嬤嬤的囑咐,“若公子直勾勾盯著你看,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這種時候就是想了,不要怕,依偎過去?!?/br> 想到這,又不由想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她呼吸變得急促,屋內(nèi)熏香更讓人覺得由內(nèi)而外的燥熱,發(fā)出的聲音也軟的跟要融化一樣,“公子……”這一聲幾乎像被碾碎的桃花,嬌軟嫵媚,滴出汁水來。 可謝泠舟的眸子卻在聽到這軟軟的一聲后恢復清明。 他認錯人了,這不是她。 而后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不斷追問,哪個她?他希望是哪個她? 為何偏偏會認錯成她? 一想到那個她,謝泠舟察覺到身上更不對勁了,有什么地方在慢慢繃緊。 侍婢顧不上去體察謝泠舟細微的眼神變化,因為此刻他握著她腕部的手在用力收緊,力度兇狠得像要把她骨頭攥碎,“大公子,您捏疼婢子了……” 她害怕了,不由想退縮,低頭卻瞥見白袍下突兀的褶皺。 原是想了。 遂大膽地靠近一步,剛一動彈,手上一痛,身子更是猛一踉蹌,侍婢猝不及防被甩在了地上,驚叫出聲。 謝泠舟全身從里到內(nèi)都是guntang的,似有巖漿在體內(nèi)沸騰,叫囂。 可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他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熏香是其次,那碗?yún)攀亲钜?,方才不止一次看錯人,想來這湯里加了致幻的藥物。 謝泠舟冷冷看一眼跪坐在地楚楚可憐的美婢,如同看一樽木雕。因知道她是奉祖母之命,不欲為難,更緊要的是要在藥力沒有完全起效時,離開這里。 他疾步走到門前,卻發(fā)覺門不知何時被從外頭鎖住了。謝泠舟眼底風雨越發(fā)洶涌,忍著下l身不適,抬腿用力去踹房門,但奈何房門被鎖得死緊,跟一堵墻似的。 無奈,他只能走回內(nèi)間。 那侍婢被他嚇到了,正驚恐地看著他,見他步伐變得沉重,眼底越來越暗,一面希望他是克制不住了決定回心轉(zhuǎn)意,一面又害怕他真的要來,這模樣實在太可怕…… 可謝泠舟沒有看她一眼,徑直拿起角落里的椅子,用力往同樣被封得密不透風的窗上猛砸。 他中了藥,體內(nèi)氣血洶涌沸騰,力氣更是比平時大了不少,窗戶一下被砸開了,他忍著難受從窗口跳了出去。 茶室外候著的嬤嬤見狀,驚得大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方才聽到茶室里傳來婢女嬌聲呼痛,還有一番大動靜,她以為成事了,正放下心來打算回稟老太太,誰知剛走出幾步就看到大公子破窗而出。 老夫人為了將長孫從歧路上拉回,不僅湯里下了藥,屋里也點了那種熏香,還有一個身姿婀娜的美婢候著…… 這都能忍!難怪老夫人會這般焦急。 嬤嬤正擔憂時,見大公子艱難地扶著墻沿,呼吸沉重,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在苦苦掙扎,可他聲音卻出奇的冷。 “勞煩嬤嬤轉(zhuǎn)告祖母,孫兒并無龍陽之好,祖母不必憂心,但往后若再有這種事,就別怪孫兒……” 耳邊響起那日謝蘊提起的那個稱呼。 未來弟妹…… 謝泠舟腦中一陣眩暈,用力閉上眼,驅(qū)趕掉夢里水下迷亂的畫面及溫膩觸感,再度睜開眼時,幽暗眼底似乎有烈焰要融化堅冰,冰冷的聲音里透著瘋狂: “別怪孫兒……做出枉顧禮法之事!” 他說完便從園子側(cè)門出去了。 從主屋到西邊的沉水院,需橫跨大半個謝府,這一路無比煎熬,謝泠舟雙手緊握成拳,被衣袍遮住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正是要下雨的時候,天兒比平時悶熱,空氣仿佛凝滯了,經(jīng)過園子里時,不遠處的湖邊傳來蛙聲一片,無時無刻不提醒著神志不清的謝泠舟,他曾在那水下見過、觸摸過何等壯闊的波瀾。 此刻大概只有那片雪能讓他冷靜。 走到假山石林附近時,一向步履沉穩(wěn)的人,亦開始踉踉蹌蹌。 偏生那個他在假山石林里一寸寸探查白玉瓶的夢伺機探出來作亂。 身上某處開始痛了,謝泠舟不得不將手臂撐在假山石壁上休息片刻。 可一閉眼,其余夢里見過的雪峰幽谷在眼前晃,他克制不住去想,若夢里沒有醒來,再往里探,闖進深處。 會怎樣? 十指忽然用力緊扣住粗礪的假山石壁,尖l銳的疼痛從指l尖鉆入手臂,再鉆入腦海,謝泠舟清醒了些許。 他深吸一口氣,竭力忍耐著往回走。 剛走出幾步,一個纖細婀娜的身影匆匆忙忙從小徑那頭跑來。 撞入謝泠舟懷里。 穩(wěn)穩(wěn)地。 滿滿當當?shù)摹?/br> 來人正是崔寄夢。 她從外祖母那兒出來后,碰到謝迎雪在找貓,便前去幫忙,捉住小貓時天色暗了下來,崔寄夢打著燈籠獨自回去。 不成想聽到些奇怪動靜,她首先想到的是鬼,嚇得六神無主,慌慌張張往回跑打算繞道,慌不擇路時沒看到前方有人。 等她發(fā)現(xiàn)時,已剎不住腳了。 額頭撞上對方堅硬的鎖骨,崔寄夢痛得冒出淚花,鼻尖傳來的檀香氣息讓她意識到,自己撞到的……似乎是大表兄? 可她記得大表兄還在祖母院里啊,以為是自己鼻子不靈光了,神神叨叨舉高燈籠,照見謝泠舟那雙桃花眼。 眼神不似平時那般冷淡,眼角發(fā)紅,正盯著她,目光沉沉,像旋渦要把她吸進去。 崔寄夢以為他是生氣了,正要道歉,就被一把扯入懷里。 他拉她的時候用了很大力氣,擁住她時也是,力度大得她的骨頭都發(fā)出微響。 那一剎萬籟俱靜。 崔寄夢拿著燈籠,愣愣站在原地。 她不知道為何大表兄會這樣對她,想起那些夢,霎時心亂如麻,甚至沒有余力去留意他身上的反常。 意識到這樣于禮不合,她掙扎著動了動,卻不留神撞到什么。 還把謝泠舟撞痛了,他從喉頭發(fā)出一聲重重的悶哼,讓她無端腿軟。 那一聲……聽起來很難受。 崔寄夢急忙說“抱歉”,可是謝泠舟并未回應她,只是擁住她的雙臂更用力地收緊。 不斷收緊,要把她揉入心口。 崔寄夢感覺自己快被壓扁了,胸口也悶得喘不過氣,對方身上的熱度傳到身前和背后,讓她有一瞬失神。 可理智告訴她這樣不對,掙扎著扭動了下,低聲道:“表兄……這于禮不合?!?/br> 這句話宛如緊箍咒,謝泠舟身子凝滯,理智回籠,他竭力忍耐著,把她從懷中推出,“抱歉……是我認錯人,唐突了?!?/br> 嘴上如此說著,雙手卻從崔寄夢背后移到肩膀上,緊緊按住她肩膀,似乎是要阻止她靠近,又似乎是舍不得放她離開。 崔寄夢沒聽清他的話,因為她又聽到了暗處那些奇怪聲響,渾身汗毛直立。 那一聲悠長痛吟帶著哭腔,聽起來哀戚無力的,很是難受,像戲里的女鬼。 正恐懼時,謝泠舟的手驟然掐緊她削瘦肩膀,崔寄夢似乎感覺他眼中有火星子迸裂,那眼神熾熱無比,又暗得可怕,叫她腦袋也一陣發(fā)懵。 他低聲問她:“弄疼你了?” 嗓音喑啞,聽起來像是被火灼過。 這句話一問出來,謝泠舟則想起那些話本,不僅如此,他禁不住去回憶,二弟念的那個話本,后面寫的是什么? 崔寄夢比他先一步反應過來,意識到他應該是聽錯了,“不、不是我。” 她連連擺手,害怕地指了指假山后方,聲音細若蚊吶:“是……是那邊?!?/br> 謝泠舟亦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因為二弟惡作劇的緣故,他雖不近女色,卻也被迫懂得了很多東西,那些動靜就像火星子,灑落在他心里好不容易熄滅的干柴上。 見崔寄夢恐懼的模樣,謝泠舟知道她大概是不懂,忍著難受喚醒理智,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話音低啞隱忍。 “你還小,別聽?!?/br> 崔寄夢聽話地點了點頭,因為害怕,更因為不敢面對謝泠舟,她選擇低下頭去看手邊的燈籠,好從光亮中獲得勇氣。 但她一低頭,謝泠舟卻后悔了,不該只捂住她耳朵,還需遮住她的眼。 “別亂看……” 可崔寄夢耳朵被他緊緊捂住了,聽不清他說的什么,她想起方才撞到的似乎就是那兒,出于關切多看了兩眼。 夢里他沒這樣過,她自然看不懂。 只是隱約覺得大表兄不大對勁,不止這一處奇怪,他手掌和呼吸也燙得厲害。 寬大的手掌覆蓋在耳上,幾乎能把她半張臉遮住,臉上像覆著兩塊熱毛巾。 崔寄夢想起那些曖昧的夢。 周遭空氣都凝固了,只有后方不絕于耳的哭吟,襲擊著謝泠舟一個人。 崔寄夢聽不見,只覺他放在她耳際的手逐漸攏緊,她清楚地看到他喉結(jié)滾動,發(fā)出一聲明顯的吞咽聲。 像餓極了的野獸進食前的征兆。 崔寄夢一慌手里燈籠掉在地上,霎時熄滅了,突然的黑暗讓她恐懼地驚呼出聲,聲音一出,從不遠處跑出來赤條條的兩人,拿著衣服慌慌張張走了。 此時她才知道,那不是鬼,是一對野鴛鴦。難怪表兄要捂住她耳朵。 她羞得無地自容,只想逃走,可大表兄卻不肯松開她,雙手捧住她面頰,把她的臉抬起來,迫使她在黑暗中與他對視。 月色照映下,謝泠舟深邃眼眸在暗夜里閃著惡狼似的光,他甚至還伸出拇指揉捏著她的下唇,按住了唇角,手掌以拇指為支點向下一轉(zhuǎn),移到了她脖頸上。 頸上的熱度讓崔寄夢一陣戰(zhàn)栗,她縮起脖子,無助地仰頭看他,大表兄拇指摩挲她嘴唇的動作讓她想起那些夢。 謝泠舟也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