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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表兄共夢后 第85節(jié)

    他在身后攬著她,每次俯身擊球時,上身都會把她帶得往下壓。

    有他們同做的那些夢在先,這些親昵的姿勢已不僅僅是曖昧可形容的。

    馬兒馳騁,后背與胸膛緊緊相貼,叫崔寄夢想起那些顛倒迷亂的畫面。

    總感覺他不是在打馬球,而是伏在身后,在蓄勢待發(fā)。

    接下來整整一個時辰,她的耳垂都是通紅的,后來總算放松下來認真學了會,又開始覺得胸口憋悶,只因這身衣裳有些緊,她忘了束胸,實在勒得慌。

    謝泠舟也留意到了,拉住韁繩:“先休憩片刻,換身衣裳,稍后再來?!?/br>
    崔寄夢想到方才她身上顫得那般厲害,表兄在她身后定也瞧見了。

    她臉上更熱了,再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這般窘迫的時刻,便說:“表兄,我學得差不多了,只是去湊個數(shù)也不指望拔得頭籌,能不能就學到這?”

    “也好?!敝x泠舟把她抱下馬,“你難得來別院一次,四處逛逛散散心?!?/br>
    騎過馬出了一身汗,兩人各自去沐浴更衣,別院里的浴池很大,崔寄夢泡得渾身舒坦,直泡得一身骨頭都快酥了才起身披上衣衫 。

    到了花廳,謝泠舟已收拾妥當,換了身燕居常服,這身常服讓他看上去略顯慵懶,不再那么冷肅,崔寄夢生出些親近之意,到他身側落座。

    謝泠舟看著她被泡得發(fā)紅的面頰,伸手在她面上重重掐了下。

    崔寄夢懵了,摸著被掐到的地方控訴:“你為何忽然掐我?”

    “忘了?”他淡淡笑著,“這是昨日你欠下來的債?!?/br>
    崔寄夢壓根不記得有這回事,只得吃了這啞巴虧,他提起昨日,她才想起在他書案上見到的紙。

    猶豫良久輕聲問:“表兄,我昨日在你書案上不留神瞧見一張紙,上頭寫著‘崔氏舊部、趙疏、姜辭、桂林郡、江左’,姜辭是誰???”

    謝泠舟凝眸,她神情關切,似乎姜辭是個很重要的人。

    比他還重要?

    他淡道:“先前我和三殿下在查一件案子,涉及此人,他是你的故人?”

    崔寄夢搖搖頭:“我說不準,我義兄名字里也有個‘辭’,但我不知他姓氏,只記得他曾說要去江左。”

    謝泠舟壓下眉,語氣淡了些:“什么義兄,可是很重要的人?”

    崔寄夢篤定點頭,眼里溢起微芒:“算是吧,他武功高強,講義氣,是我在桂林郡除祖母外唯一的親人了,祖母不在那兩年,都是他護著我?!?/br>
    她陷入回憶中,說著關于義兄的事,唇邊不覺浮現(xiàn)笑意。

    謝泠舟凝著她的目光愈發(fā)深沉:“那在你心里,他和我誰更重要?”

    崔寄夢不假思索:“你們都是頂頂重要的人,阿辭哥哥是我義兄,表兄你是我的,我的……”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定義他們的關系,在他視線的追逐下,羞紅著臉,支支吾吾說了句“心上人”。

    謝泠舟眼中再度有了笑意,同她解釋:“是我在查一件案子,正巧涉及此人,據(jù)聞他曾去過桂林郡,又在你父親舊部麾下待過,后來去了江左,只是不知同你那位義兄可是同一人?!?/br>
    此人便是先前他和三殿下查到在江左暗中探查當年舊案的人,三殿下底下人查到此人似乎離開江左往京城來了。

    但謝泠舟隱瞞了此事。

    他只是提了個名字她就魂不守舍,若是得知義兄已來京,還不知會如何。

    聽完,崔寄夢緊張地抓住他袍角:“表兄,我那義兄可是犯了事?”

    謝泠舟定定看她:“若是呢,若他犯了滔天大罪,你會如何?”

    她面色更白了些:“我義兄是正直純善之人,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表兄,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

    謝泠舟微哂:“既是義兄,你又對他品性深信不疑,為何連他姓名也都不知?”

    崔寄夢微微僵了瞬,阿辭哥哥不說他姓名,定是有苦衷的,她只道:“因為一個人的品性優(yōu)劣與他姓名無關。”

    復又仰頭,抱住他的胳膊:“表兄,我哥哥是好人,求你幫幫他?!?/br>
    謝泠舟垂下眸,默然看了她許久,眼神中帶著深深的探究,叫崔寄夢感到陌生,怯怯地松開了手,離他遠了些。

    她剛挪動就被他攬住,一手放在她腰后,一手扶著她后頸:“你喚他哥哥,卻只叫我表兄,孰親孰遠一目了然,要我如何心甘情愿地答應你?!?/br>
    微涼的觸感叫崔寄夢縮了縮肩頸,話也軟了:“那我該叫什么?”

    “你自己想?!彼氖质盏酶o了些,幽深的目光像釘子,直直戳入她眼底,戳到最柔軟的地方。

    崔寄夢又開始紅了臉,垂下睫:“那叫你……團哥兒?”

    謝泠舟手上一松,險些被她逗笑,郁氣散了大半,但還是不想輕易放過她,肅聲問:“團哥兒是你能叫的么?換一個?!?/br>
    崔寄夢試探道:“泠舟?”

    他目光更柔和了,嘗到了甜頭,更不想罷休:“再想想,更親近些?!?/br>
    崔寄夢福至心靈:“郎君?”

    青年滿意地輕聲笑了笑,隨即她被擎住后頸狠狠壓向他,這一個深吻蠻橫至極,直掠奪得她呼吸都困難,腦袋和后腰處竄起一股癢意。

    忽然,她被松開了,崔寄夢眼角含著淚,大口大口地喘氣,那涼意離開唇角,從脖頸一直竄到鎖骨,停留在心尖。

    她肩頭猛顫,后仰著頸,十指嵌入他發(fā)間,指間被發(fā)絲穿過,又癢又麻。

    毫無防備地,身上被輕輕咬了一口,崔寄夢伸出手要推開,一對皓腕忽地被謝泠舟大掌抓住,和夢里一樣用綢帶縛住,呈現(xiàn)出一個任他采擷的姿態(tài)。

    花廳外,一眾侍女端著吃食酒水,看著手中的糕點面面相覷,她們未曾進去送過糕點,為何卻聽到里頭的一雙人就櫻桃白玉糕在討價還價,甚至吃得津津有味,發(fā)出了響聲?

    菜肴的熱氣氤氳開來,又被吹散,而花廳內,嬌顫的哀求聲斷斷續(xù)續(xù),侍女們面頰倏地通紅,忙退了下去。

    真是開了眼了,誰能想到在里頭逗弄佳人的是那位素來冷冰冰的公子。

    廳內,崔寄夢含淚忍著聲,沒想到區(qū)區(qū)兩塊點心,他就吃了許久,后來還故意懲罰般,往下嘗了別的。

    如此折騰,大半日就過去了。

    離開別院時,她照例纏上那塊綢布,將印記遮掩在白綢之下。

    這別院她是再也不敢來了。

    兩日后,二皇子府上。

    謝泠舟因有公事不能前來,往日若他在,崔寄夢會倍感安心,但前日在別院兇狠的撕咬讓她心有余悸。

    后來才后知后覺,他那般發(fā)狠是因她提到了義兄,回程時,崔寄夢特地解釋了,稱她與義兄只有兄妹之誼。

    但謝泠舟似乎只是見不得她心里有別的男子,即便沒有男女之情也不行。

    馬球賽開始了,崔寄夢同表姐在一隊,二皇子和王飛雁則在對手方。

    有賴于謝泠舟悉心相教,她沒有拉后腿。中途歇息時,謝迎鳶訝異道:“在別宮時,表妹不是還不會打馬球么?”

    崔寄夢被問住了,訕訕道:“我前幾日找了位師父,臨時抱佛腳了?!?/br>
    “可惜了,本宮還想借教崔鄉(xiāng)君打馬球,換鄉(xiāng)君教本宮玩彈弓?!彼齻冺樦曇艨慈ィ贿h處,二皇子利落地下馬,拂去袖擺沾著的一根野草。

    有大表兄那句話在先,崔寄夢哪敢離二皇子太近?行過禮后,她不動聲色遠了幾步,恭敬應道:“殿下身邊不乏能人,民女怕貽笑大方,不敢造次?!?/br>
    二皇子輕哼一聲:“本宮看你不是不敢造次,是你那表兄管得嚴?!?/br>
    崔寄夢不知他此話是否有言外之意,強顏笑了笑:“殿下說笑,表兄不嚴厲,只是對我們一眾弟妹關照有加?!?/br>
    二皇子笑笑,不再為難她。

    第二場開始了,崔寄夢已然比較熟練,偶爾也能出其不意地進一兩個球。

    謝迎鳶和王飛雁正追著球,彼此都不愿相讓,王飛雁趁謝迎鳶不留神,用球桿將球挑到對面,喊道:“殿下接著!”

    二皇子利落地接過球,傳給下一個人,中途卻被截了胡,看到始作俑者,他挑眉笑道:“崔鄉(xiāng)君好本事?!?/br>
    崔寄夢只是下意識去截球,截到了才知這是二皇子的,在她印象里這不是個好惹的主,怕他刁難便靦腆笑笑,笑里頗有討?zhàn)埖囊馕叮骸懊衽讲藕苛?,竟以為殿下是我們這邊的人?!?/br>
    二皇子無奈地聳肩:“鄉(xiāng)君深諳‘化敵為友’之道,本宮若計較豈不是小肚雞腸?!闭f罷調轉馬頭放過她。

    崔寄夢看著他高挑的背影,輕拍了拍心口,在這位皇子跟前她每說一句話都得絞盡腦汁,難怪那些內宦各個的能言善道,都是拿項上人頭練出的圓滑!

    一場馬球賽結束了,崔寄夢這隊險勝一球,這讓她不由忐忑,二皇子那樣的人,一看便野心勃勃,此次因為被她截胡了一個球,會不會為難她?

    散場時,她特地綴在人群最后,恨不能離他越遠越好,壓低存在感。

    但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她從馬廄走回,從一側走出一道墨色身影,雙手抱臂優(yōu)哉游哉地看著她:“鄉(xiāng)君為何躲著本宮,莫非覺得本宮是心胸狹隘之人?”

    崔寄夢噎住了,屈膝行禮:“殿下,民女絕無此意,方才敢截殿下的球,正是因為殿下寬和,不會同民女計較?!?/br>
    二皇子挑眉看她一眼,笑了。

    崔寄夢再度福了福身,逃也似地從他身側經(jīng)過,小跑著追上表姐。

    剛走出馬場,迎面走來一個熟悉身影,對視的那剎,她只覺得身前被懲罰性地咬了一口,遲疑地停下來,聲音也沾了水似的飄忽:“表兄怎么來了?”

    謝泠舟望向二皇子,眉心微凝,淡道:“正好忙完,過來看看你?!?/br>
    那方才她和二皇子說話,他是不是都看到了?會不會以為她言而無信,崔寄夢忙輕聲解釋:“我方才不留神截了二殿下的球,這才多說了幾句?!?/br>
    謝泠舟眉間霜色淡了些,原本他是介懷的,可她的謹慎叫他心軟。

    當初下決心要讓她無所顧忌,如今反倒是他讓她害了怕,這算什么?

    他神色稍霽,溫聲安撫:“不礙事,我是順道來看看,并非監(jiān)視。”

    崔寄夢大大松了一口氣,語帶雀躍:“我今日進了好幾個球呢,是表兄這個師父教得好,只是可惜他們問起的時候,我不能當眾炫耀?!?/br>
    這人如今越發(fā)會奉承人了,謝泠舟含笑望她:“你是糖做的么?”

    崔寄夢被問得紅了臉,前日在別院,他吃糖人時就這樣問過她,糖人被他寸寸啃過,融化成一灘晶瑩的水。

    她不敢答他的話,埋頭跟在他身后,拉出半丈距離。

    一個時辰后,眾人從二皇子府上出來,方邁下臺階,一道打馬球的一個姑娘追上前,朝崔寄夢笑了笑:“今日我與兄長和鄉(xiāng)君一道打馬球,很是開懷,不知可有幸邀鄉(xiāng)君明日去府上再打一場?”

    崔寄夢記得這位姑娘,對對方亦有好感,正要答應,謝泠舟已率先朝少女頷首致歉:“表妹身子弱,不宜過久勞累。”

    少女面露遺憾,訕笑道:“那便改日吧,鄉(xiāng)君回去好生歇息!”

    崔寄夢目光追隨少女離去的背影,無奈嘆了一口氣。

    回到府里,謝泠舟拉過她的手:“怎么一路上都沒說話,是累了么?”

    崔寄夢怔怔望著地面,過會察覺到這是在外頭,慌忙把手抽出來。

    謝泠舟看著她皺起的秀眉,溫言解釋:“方才那位姑娘顯然是受其兄長授意邀請的你,你尚不知對方品行就答應前去,吃虧了怎么辦?”

    崔寄夢低垂著眸,糾結良久才鼓足勇氣道:“表兄,你護著我,叫我很安心,可我并非孩童,更不是你養(yǎng)在沉水院的那只貓,我也需要別的朋友?!?/br>
    “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