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歸航 第58節(jié)
“……” 這民風淳樸的綏蕪陸京航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他心里憋著氣。 一心只想著怎么帶溫杳回去先。 結(jié)果還沒轉(zhuǎn)過身,就聽見輪胎軋過碎石四處亂蹦的聲音的。 緊接著,身后傳來一聲悶哼。 “陸京航。” 女孩低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陸京航似有所感,把傘塞到她手里,蹲下身去看她的腳。 溫杳今天穿了一條九分的長褲,露了一小截清瘦的腳踝,此時被凍得冰冷的腳踝處被鋒利的石子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陸京航后槽牙磨了磨,忍不住低罵了一聲。 他的這股燥意一晚上就沒下去過,其實如果他一個人被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倒沒什么,但是溫杳。 不行。 小姑娘細皮嫩rou的,一碰就紅怎么能跟著他在這受凍。 他抬手,小心地碰了下她傷口邊緣的皮膚,還沒下去手就先聽到頭頂很輕的抽氣聲。 “能走嗎?!?/br> 溫杳抿了下唇:“能的,就是很疼?!?/br> 她從來不輕易喊疼,陸京航聽見這聲都心疼死了。 他站起來,接過溫杳手里的傘。 “我們今天,先別過去了?!?/br> “入了夜會越來越冷。” “那我們……” “先去找一家酒店吧?!?/br> 兩人沿著光的地方走,途中借問了一位路人附近有沒有什么賓館酒店之類的。 阿婆口齒不清地給他們指路,前面有家小旅店。 道過謝,兩人加快腳步朝前走。 靠近便利店的地方果然有一家亮著燈的旅店。 推門進來,大廳的燈光明亮且溫暖。 兩人收傘進去,前臺看見來客人,熱絡地站起來。 “兩位住店嗎?” 陸京航看了溫杳一眼,“高樓層的房還有么?” 前臺看了下,微笑,“有的?!?/br> 陸京航捏著兩張身份證正要遞過去,大門進來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看樣子是喝醉了,東倒西歪走著,看見溫杳,腳步一頓多看了幾眼。 溫杳還沒察覺,陸京航身體一側(cè)把她擋在身前。 到了嘴邊的“兩間”咽下,改口,“一間?!?/br> 前臺收了身份證登記,拿了房卡遞給他們。 “2106,電梯在右手邊?!?/br> 陸京航拉著溫杳一刻也沒多待,進電梯后立馬摁了關門。 出了電梯,藉著走廊微弱的燈光找著房間,鋪在腳下的地毯又軟又詭異,層層疊疊,踩上去凹凸不平。 越走越深,門板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 一些不堪入耳的悶哼和低吟交織入耳。 溫杳低著頭,盡量讓自己忽略這些聲音,讓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 進到房間。 陸京航把房卡插在卡槽。 兩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淋濕。 溫杳動了動腳,不小心磨蹭到鞋子頓時抽了口氣。 “很疼嗎?” 陸京航收了濕傘,問道。 溫杳坐在沙發(fā)上,低頭查看著傷處。 細長的一道口子,切口整齊,可能劃得很深,鮮血外涌后結(jié)痂粘在白皙的腳踝,看上去怵目驚心。 “我下去買藥。” 陸京航站起來,沉沉凝睇她一眼,“你在這等我?!?/br> 溫杳擔心,這地方她不熟,陸京航走了有人來怎么辦,但她確實也疼,她抿了抿唇,為了讓他放心,點頭,應聲說好,“你早點回來。” 出了旅店大門,陸京航憑著記憶找到便利店,沒買到消毒水或者碘伏,陸京航又走了一段路,在巷子里找到一家快關門的藥店。 回到旅店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 開了門,溫杳坐在沙發(fā)上困到快要睡著。 外面的雨應該很大,陸京航的外套都濕了。 溫杳站起來有點急,動到腳處的擦傷,疼得差點一腳軟下去。 “坐著?!?/br> 陸京航連外套都沒脫,拉著她摁在沙發(fā)上,半跪著脫她的鞋幫她上藥。 全程沒有多說一句話,蘸好棉球,他抬了下眼。 “會有點疼,忍不了就說?!?/br> 溫杳點頭,放心地讓他上藥。 棉球蘸取碘伏滾過血流經(jīng)過的地方,涼意帶著刺痛,溫杳咬著唇,一聲不吭地看著。 陸京航處理傷口很簡單迅速,消完毒之后幫她貼上創(chuàng)口貼。 “好了嗎?” 溫杳縮了下架在他膝蓋上的腳。 “好了?!?/br> 陸京航收拾殘局,脫了濕的外套晾在一邊。 “濕的外套先脫下來吧,浴室應該有熱水?!?/br> “你先去洗吧?!?/br> 溫杳淋了點雨也有點冷,依言點頭,把最外面的毛衣外套脫下來。 陸京航看著她朝浴室走去,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拿起手機到窗邊背對站著。 不過一會,溫杳走到浴室門口又折了回來。 “怎么了?!?/br> 溫杳輕聲叫著他的名字,“陸京航?!?/br> “這個廁所,它沒有門。” “……” 第35章 “……” 陸京航眸色微不可察的暗了下。 沒有門。 確實是沒有門。 只有一個簾子隔絕了洗漱臺和廁所。 廁所的空間很窄, 里面又被隔成了廁所和淋浴間。 “去洗吧?!标懢┖胶眍^輕滾,別開眼。 “我出去外面抽根煙?!?/br> 說完,陸京航帶上了門。 溫杳看著被關上的門板, 頓了好一會,不作他想, 進去, 快速洗了個熱水澡。 但是輪到陸京航去洗澡的時候。 溫杳一個人坐在外面, 心里卻很不安。 到了深夜,每隔一會就能聽到腳步聲,細細簌簌踩著消音的地毯從房間門口經(jīng)過。 溫杳心提到嗓子眼,耳朵都在留意著門口的人過去了沒。 但是一陣腳步聲過后,卻突然響起了房卡在滴門的聲音。 “密碼錯誤。” 門外重復響起了這句話。 溫杳心跳如擂鼓,蹭的一下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