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歸航 第101節(jié)
“然后就分了?” “嗯。” 溫杳把空瓶子往地毯一擱,拿著開瓶器撬開了一瓶新的,眸色很淡,整個人都顯得異常平靜。 向枝自顧搖了搖頭。 溫杳舉著瓶口和她的相碰,有些醉態(tài)笑著,“主要是他有他的路要走?!?/br> 在溫杳的世界里。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阻礙陸京航前進的絆腳石。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應(yīng)該自由自在,而不是為了遷就她,放棄大好前程。 “那你會覺得遺憾嗎?” 向枝摟著她的肩頭,她能明顯感覺到溫杳每次一提到陸京航,情緒都會很低。 溫杳笑了笑。 眸光虛虛落在光色變化的投影幕布上。 過了好半晌,目光移回,手里的澄黃色液體已經(jīng)沒有泡沫,口感發(fā)苦,而靠在她肩上的向枝也已經(jīng)昏昏欲睡。 其實走的那天,她還是心存僥幸,想著陸京航還能記著她。 但是是她把陸京航推開的,無論怎么說,她都是不堪的那個。 她不敢要求陸京航還念著她。 電影已經(jīng)接近尾聲,在播放著演職員表,客廳里安靜得過分,不知道是說給向枝聽的,還是自己聽。 溫杳開口,聲音很淡,低到近乎呢喃—— “如果有緣分的話,我等他一句,別來無恙?!?/br> 課題進入了尾聲,溫杳最近熬夜趕ddl是rou眼可見的疲憊。 是以課題一結(jié)束,向枝就拉著溫杳出去放松。 說是放松,溫杳還以為是坐在湖邊聽聽音樂吹吹風(fēng),也沒作他想就答應(yīng)了。 誰知當(dāng)溫杳睜開眼下車時看見眼前的“速度與激情”時整個人是懵的。 “我們來這做什么?” “今天不是放松嗎,我們?nèi)ネ纥c刺激的?!?/br> 試好裝備,向枝又問她?!澳阃鏇]玩過呀。” “沒有?!?/br> “巧了,我也是。” 向枝瞇著眼笑了下,“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我一起嘗試的!革命友誼啦!” 女孩子的友誼有時候真的很簡單。 溫杳失笑。 心里感嘆,向枝真的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我看著好像很簡單,我們試試?!?/br> 向枝扣好帽子坐進車?yán)铮叹毶蟻碇笇?dǎo)了一下。 開上賽道,向枝一腳油門就直接沖了出去,一個過彎漂移忘記減速,直接飛出了賽道。 看得溫杳心提到嗓子眼,“枝枝,減速啊。” 溫杳隔著大半個賽道沖她喊了聲。 幸好,向枝撞到了緩沖帶。 她抬高帽子,朝溫杳打了個手勢。 “休息休息。” “看不出來你第一次玩,”向枝挽著頭發(fā),“你好像對這些都很有天賦?!?/br> “上次臺球也是?!毕蛑φA讼卵?。 溫杳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臺球是有人教的,這個真第一次玩?!?/br> “那就真的是天賦了。” 但是溫杳沒想到的是,因為這次的賽車體驗,在后來戰(zhàn)區(qū)和死神殊死搏斗時,撿回了一條小命。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我以為你會是那種很怕這些項目的女生,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大?!?/br> 溫杳舀著冰淇淋,沖她眨了眨眼,“誰不是呢?!?/br> 向枝笑著倒在她的肩上。 溫杳這人,真是太稀罕了。 時間隨著體感溫度而流逝。 四月末,向枝已經(jīng)做好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準(zhǔn)備回國。 臨走之前,她拉著溫杳聊了一晚上的天。 “我要回去結(jié)婚了?!?/br> “結(jié)婚?” “對啊,我是被逼婚的?!?/br> 向枝是笑著說的。 溫杳看著看著,也跟著笑了。 不信。 誰被逼婚連眼睛里都在笑。 這愛意都從眼睛里溢出來了。 雖然之前溫杳就有撞見,但是卻不知詳情。 向枝說她和她先生是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的時候兩人分隔兩地讀書也沒在一起,后來,她先生回國開始追她。 追了三年,兩人才正式交往。 向枝說回國之前要讓她見一面。 于是那天晚上,溫杳真就見上了那位,在明城頗負(fù)盛名的喬總。 對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暗黑色西裝,斯文清雋,氣質(zhì)溫潤,和那天晚上帶給溫杳的印象相差不大。 溫杳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喬望打了個手勢請她落座。 “溫小姐不打算回臨淮么?”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br> “嗯,”喬望淡淡頷首,“臨淮還是有很多值得想念的?!?/br> 溫杳握著筷子的手微收,勉強扯著一絲笑意。 “是啊,好多年沒回去了,挺想念的。” - 向枝離開的那晚,溫杳在寢室趕著報告,喬望在樓下等她,向枝收拾完東西和溫杳道了別。 上車準(zhǔn)備離開,她反而有些猶豫了。 “我總覺得溫杳怪怪的。” “我有點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這。” 喬望幫她拉好安全帶,平淡地說,“放心吧?!?/br> “話帶到了,怎么選擇是他們的事?!?/br> “他們?” 向枝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呀?” 喬望一手方向盤繞出了寢室區(qū)。 忽然想到陳恙托他接個人的那個晚上,陸京航一個人在航站樓等了許久。 他其實不想做好人,但是陸京航…… 喬望無奈失笑,空出來的一只手揉了揉向枝的腦袋,“我想說,該收心了?!?/br> “喬太太?!?/br> 一句話,向枝愣神了好久。 車?yán)锩荛],她的臉頰無聲發(fā)燙。 她扭過頭,看向窗外。 但是在轉(zhuǎn)頭的那一刻,嘴角又輕輕的翹起。 - 向枝走后,溫杳的生活又進入了平淡而又機械的節(jié)奏。 大三那年。 溫杳去了港城。 聽說老爺子身體不好,家里來信讓她和mama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