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富人才能享受到的用錢買命的揮霍。

    而這比錢，卻能夠讓其他幾個貧困山區(qū)的孩子逆天改命！

    但是，從另外一個層面來講的話，生命面前，應該是眾生平等。

    貧困山區(qū)的孩子，即便是輟學，他們也不會死，最多就只是生命的寬廣度不一樣，或許讀不了大學，但是他們?nèi)匀荒軌蛴兴麄兊霓k法活下去。

    不干預，輟學，出去打工，種地，庸庸碌碌一輩子，他們?nèi)匀荒軌蛳硎艿酵暾囊簧?/br>
    但對那兒童而言呢？

    這些錢可能把他的人生長度提升好幾倍，讓他們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世界，享受其他孩子該享受的平凡前半生，甚至于他們都無法去貪婪而自私地去享受愛情到底是什么滋味兒。

    就得離開。

    失戀的痛苦滋味兒，背負房貸和車貸的那種痛苦感覺，對他們而言，都是奢侈和賞賜！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你甚至可以不選，也可以選擇誰都不幫。

    但是，這樣的問題，在現(xiàn)實世界里，仍然一直存在。

    有錢不捐，既不違反道德，也不違反法律，只是，選擇不同，最后的結果，終究會不一樣……

    周成思考了很久，最終仍然沒能夠得到一個答案。

    或許，誰都不幫，是對哪邊都不殘忍的抉擇——

    最后走進羅云的診室的時候，就看到了羅云正在匆匆忙忙地給病人開住院證，并且說：“現(xiàn)在科室里的病人很多，沒有空床，所以你們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夠住進來?！?/br>
    “?。酷t(yī)生啊，今天還不能住院??？那我今天豈不是白來了一趟？”病人家屬在那里嘀咕。

    她們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來的，該住院就安排住院啊。

    該手術最好明天就安排手術。

    這是他基于個人的想法來下的定義，是對他最有利的，但是，所有人生活的世界注定了是一個社會！

    “沒辦法，昨天的事情我相信你們大概也都知道了，現(xiàn)在科室里的病人和手術都非常多?！?/br>
    “如果你們非常著急的話，可以去其他醫(yī)院問問，帶著這些檢查結果和病歷本，再找找看看有沒有空位和空床吧?！绷_云無奈。

    病人和家屬最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出了門，罵聲還沒停。

    “這醫(yī)院的生意就是好啊，想做手術還要預約的。”

    “是?。♂t(yī)院里掙錢最容易了，天下哪里的生意黃了，醫(yī)院的生意都不黃。”

    聽了這話，周成好想大聲說一句：

    ——

    醫(yī)院是做生意的地方？

    祝你們天天來醫(yī)院做生意好嗎？

    說這種話，其實就是對別人的一種詛咒和不尊重！

    羅云并沒有離開，而是繼續(xù)叫了下一個病人進來，當然，他也沒叫周成再回手術室，而是就這么拖著，而且還稍微放慢了看門診的節(jié)奏。

    再次看完了一個病人后。

    周成有點急了：“羅老師，您不去手術室嗎？下一臺病人都還等著啦，估計現(xiàn)在還有兩臺了?！?/br>
    羅云掃了周成一眼，說：“急什么，我現(xiàn)在是門診醫(yī)生，手術室病人的生死和我何干??？我要看門診，我要對這里的病人負責，我還打算隨訪一下后面幾個病人，然后如果他們要住院的話?！?/br>
    “我還去二十四小時服侍他們，其他病人算什么？”

    羅云陰陽怪氣。

    周成低垂下了頭，知道羅云就是在指桑罵槐，再次道：“羅老師，我知道錯了！”

    “先救命，再治病，說了多少遍了？”

    “外人都說我們醫(yī)生就是魔鬼，但其實我們醫(yī)生很多時候就要是只魔鬼，因為你不可能讓病人的家屬去選擇，這個人的命別救了吧?！?/br>
    “就算是他不想救了，你這么說他也能打你！”

    “要把握好這個分寸啊，心善，并不是行善?！?/br>
    “趕緊滾回去，蔡主任讓你過來，只是讓我罵罵你，你以為你真能替我看門診啊，這是我的號，你現(xiàn)在哪里有資格坐門診？”

    “回手術室，繼續(xù)手術，不要有任何心理情緒?！?/br>
    “在特殊的時候，你就是得把視覺拉高，而且你必須拉高?！?/br>
    “人命關天！”

    “好！”周成這回學乖了，也不反駁，點頭就出了門診。

    到門口還看了羅云一眼，發(fā)現(xiàn)羅云并沒有叫他回去的意思，應該是真心地想叫他回手術室，沒有和他開玩笑的意思。

    周成到了手術室后，張正權很是意外地看向了周成。

    壓低聲音：“周成哥，你咋又回來了？蔡老師不是讓你去門診嗎？？”

    周成看了看張正權，說：“蔡老師這是在敲打我，也是在教我做事情。剛剛那臺手術，的確是我考慮不周，目光太狹隘了?！?/br>
    張正權神色微微一變：“你這還目光狹隘？”

    “周成哥，你是沒看到那家屬有多驚喜，那小女孩有多驚喜啊，那雙眼都亮了起來，她還說了，等明天，她一定當面親自給你道謝?！?/br>
    “他們整家人都把你奉為了救命恩人啊！”

    周成知道張正權說的是事實，也知道，蔡東凡和羅云說的話，也是對的。

    不過事情的對錯本身就沒有那么絕對，而是要看你看的視角和角度怎么樣。

    人慢慢成長之后，視角發(fā)生改變，這是必然的，看得通透之后，變得外人理解的冷漠，也是一種必然，這就是成長。

    第一百八十章 狼滅——周成！

    “不說了，開始手術吧?！?/br>
    “對了，權子，旁邊的手術室，是不是蔡老師在那里開始手術了？”周成忙轉移了話題，這個事情已經(jīng)是到此為止了！

    “嗯，蔡老師剛剛才從這邊的手術室過去，他還說等會兒會再過來看?！?/br>
    “周成哥，你要不要過去給蔡老師說一聲啊，畢竟蔡老師現(xiàn)在也成了病區(qū)的主任了?！睆堈龣嘟ㄗh道。

    之前蔡東凡只是普通的帶組主任的時候，十分隨和，只是最近兩天，脾氣就格外地暴躁了起來。

    也不能排除就是蔡東凡當了主任就飄了，到時候沒有提前給蔡東凡匯報，就挨罵。

    周成想了想，就說：“好，你先洗手吧，我過去給蔡老師說一聲就過來幫忙。”

    “等會兒我還是和你一個組，羅老師的門診那邊已經(jīng)快看完早上的病人了，下午的門診叫停了，應該能來得及?！?/br>
    周成說完，就往手術室外走去。

    特殊時候，大家都在緊鑼密鼓，恨不得把一分鐘擠成兩分鐘來過。

    而且周成昨天晚上是在外面進行現(xiàn)場急救的，科室里到底有什么些病人他都不清楚，到了科室里就馬上被趕下來了手術室。

    周成到了十九間手術室，里面果然看到了蔡東凡在一絲不茍地在主刀著手術，看到有人踩開門，蔡東凡還看了過來一眼，然后眼神也沒發(fā)生變化，只是繼續(xù)低頭手術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蔡老師，我去了門診，但是羅老師說他的門診快看完了，馬上也會來手術室，而且他早上已經(jīng)在了門診，外面的候診病人都認得他。所以就讓我又回來了?！?/br>
    “嗯！你去隔壁，先認真手術！”

    蔡東凡又多交待了一句。

    周成就是跟著蔡東凡的，蔡東凡了解周成，現(xiàn)在也知道了周成很有能力和實力，但是？

    能力和實力是要在一定條件下才能用的，而且還要用到最恰當?shù)奈恢谩?/br>
    特殊時刻，特殊處理，事急從權。

    并不是周成的手術做錯了，而是他對手術的選擇錯了。

    在整個醫(yī)院的急診科，那么骨科就是一個單位，骨科的病人出了問題，就是骨科的問題。

    在這種大型事故面前，八醫(yī)院就是一個單位，如果病人出了問題，那就是八醫(yī)院的問題。

    因小失大，最不可取。

    蔡東凡一開始很生氣，但也沒有真的就討厭了周成，只是希望周成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沒有經(jīng)歷，如何去驗證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經(jīng)歷驗證，才是經(jīng)驗。

    ……

    周成回到了自己的手術間后，完成了消毒和鋪單等前期工作，就看到了羅云已經(jīng)是再次匆匆來到了手術室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立刻跑去了二十一間，站在了自己的崗位上。

    周成這時候瞥了一眼手術計時面板上的時間，才不過是九點半左右。

    也就是說，羅云八十分鐘看完了二十多個病人的門診，過程肯定是非常粗糙的。

    但是，羅云也知道，開了門診，給門診的病人看病是他的義務所在！

    可是，到手術室里進行手術，也是他的義務所在。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人這一輩子會有很多次的選擇。

    周成沒多想，接著很快就進入到了狀態(tài)之中，而且，他也知道，因為自己剛剛的選擇問題，蔡東凡已經(jīng)把后續(xù)的手術臺次安排又一次進行了排列！

    周成所能做的，就是把安排在自己手術間的病人，全都給處理好！

    “權子，拿一下組織剪！”周成對張正權說。

    這臺手術，或者說今天的手術，都沒有洗手護士，只有巡回，所以張正權還要干洗手護士的活兒，替周成轉移器械等工具。

    “好的，周成哥?！睆堈龣嗝?，同時單手還不忘拉著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