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燃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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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澄便是在那個風口浪尖上被校領導推上學生代表的位置,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學宣部長,各項組織能力得到校方認可,被臨時任命。 在尹澄正式上任前,北校區(qū)部分學生私下集結,有人破口大罵,有人摔桌踢凳以示不滿。 大意是雙方都鬧事了,校方卻選擇了一個南校區(qū)的人來代表他們,著實咽不下這口氣,并商量要在周一校大會上讓新上任的學生代表哭著下場。 當這個穿著整潔的校服,梳著馬尾,皮膚冷白的女生走上臺時,cao場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肅靜。 尹澄手握話筒,從容不迫地看著上千號師生,清冷的身姿融進朝起的晨暈中。 有那么一瞬間,絕大多數(shù)同學都猶豫了。并不單是這個女生讓人眼前一亮的樣貌,更多的是,她身上有種無法侵犯的氣場,就藏在纖細的身軀里,迎上每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再穩(wěn)穩(wěn)地回以一個毫無設防的微笑。 那天,尹澄將早已爛熟于心的發(fā)言稿透過擴音器傳到cao場的每一個角落,她的聲音像風鈴驅散了夏日的炎熱,讓北校區(qū)原本蠢蠢欲動的學生遲疑、觀望,一時間不太忍心弄臟主席臺上女生純白的校服襯衫。 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改變主意,總有頭鐵的熱血青年沖上前,掏出從家?guī)淼奈骷t柿對準主席臺上的女生以表憤慨。 西紅柿像一顆飛彈進入尹澄的余光,砸在她的左肩瞬間爛成一灘泥,紅色的汁水順著肩膀流到胸口,印染了潔白的襯衫,全校嘩然。 那一幕對任何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來說都是難堪至極的場面。 北校區(qū)那些人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羞辱這個學生代表,讓她自動退位,順便讓校領導和南校區(qū)的人都下不來臺。真追究起來,西紅柿砸不傷人,頂多背個處分,不至于鬧太大。 意外的是,尹澄沒有逃走,也沒有中止發(fā)言跑去處理狼狽不堪的自己。她僅僅眨了下眼便再次拿起話筒繼續(xù)未完的發(fā)言稿,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慌張和失態(tài)。 北校區(qū)的學生情緒被調動起來,混亂中第二人朝尹澄扔去西紅柿。當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不受歡迎的姑娘會再次遭殃時,臺上的女生突然毫無征兆地朝前邁了一步抬起手接住了那枚西紅柿。 隨后她掂了掂手中的西紅柿高舉過頭看著北校區(qū)烏泱泱的人群,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感謝大家體諒我站在烈日下發(fā)言,特地為我送來果蔬消暑,很抱歉第一個沒接到讓大家擔心了,還有要送禮的嗎?” 一句話問得cao場鴉雀無聲。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不管什么原因對校方的決定不滿,發(fā)泄在一個女生身上都有失公允,只是憤怒讓這群處在青春期的熱血青年們變得沖動和不計后果。 明明一個瘦小的女生,明明應該手無縛雞之力,然而她的眼神卻猶如巴掌狠狠煽在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男生臉上,喚醒了他們的良知。很多人開始心虛,漸漸收回蠢蠢欲動的手。 她到底還是把那場演講進行完畢,沒有人知道這個姑娘在離場后有沒有委屈地大哭一場,只知道北校區(qū)放出的狂話“讓她哭著離場”這件事最終沒人做到。尹澄步履從容、身姿挺立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沒有掉一滴淚,為整個南校區(qū)掙回了主場。 誰能想到多年后,她會和一幫北校區(qū)的人坐在一個桌子上,只能說,世事無常。 尹澄和梁延商走進包間的時候,剛才那幾個人已經到了。 他們當中唯一的姑娘是喬子暉帶來的,人稱喵妹,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是個小網紅,打扮得時髦。 要去人均幾千的食鮨是她提出來的,本來幾個男人還挺遷就她。結果到了食鮨門口,梁延商一個電話,他們車子都停好了,二話不說,直接換了地方。 喵妹哪里見過這些平日里說一不二的款爺們?yōu)榱苏垈€女人吃飯,如此大費周章,不禁對尹澄多了幾分好奇。以至于,尹澄跟著梁延商走進包間時,喵妹的眼神始終落在尹澄身上,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她。 同為女人,尹澄自然能察覺到一個空間里的另一個女人不太友善的小心思,她坐下身后掠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萬一洪很熱情,讓尹澄先點菜。推脫了兩下后,尹澄也不矯情,點完后就將菜單遞給梁延商,梁延商掃了眼菜單又遞給了別人。 服務員將菜陸續(xù)端進包間,梁延商盯豬腦花瞥了下,遞給萬一洪一個眼神,萬一洪秒懂,伸手就將腦花拿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喵妹不樂意了,嚷道:“才開吃你就下腦花,讓別人怎么吃嘛,誰點的?。俊?/br> 尹澄徐徐出聲道:“我?!?/br> 喵妹抬眼看向尹澄,語氣嬌嗔里帶著點故意針對的意思:“那東西看著就可怕,你能不能最后再吃。” 尹澄吃不吃的也無所謂,倒是梁延商絲毫不慣著這位小公舉,掀起眼簾,不咸不淡地說:“可怕什么?吃你腦子了?” 喵妹被懟得一時間有些愣住,她跟喬子暉出來的時候見過幾次梁延商。挺好說話的一個人,從來不會跟女人計較,何時用這種語氣同她講過話。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另一旁的柱子插道:“小喵啊,你知道你為什么書讀不好嗎?就是腦花吃少了,人家為什么能保送名牌大學,這就是吃腦補腦的結果?!?/br> 雖然張柱是笑著說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在偏袒誰。 喵妹頓時有些委屈,看向喬子暉,喬子暉雖說不認識尹澄,但了解兄弟們。喵妹是驕縱了些,有時候作天作地,但兄弟們看在他的面子上,再怎么也不會對他的人指手畫腳。 特別是梁延商,喬子暉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維護一個女人。他不禁高看了尹澄一眼,端起酒杯沒說話。 喵妹見喬子暉無動于衷,立馬急了眼,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抱胸,氣鼓鼓的樣子。 萬一洪拿著腦花唇角微斜,喊道:“服務員。” 門口的服務員走了進來,萬一洪將腦花遞給他。 “在旁邊單獨開個包間,給我上個鍋底燙腦花?!?/br> 服務員有些為難道:“包間是有低消的,就燙個腦花,這也……” 萬一洪眼神輕輕一瞥,那表情明明白白地寫著,老子有錢,任性。 服務員當即心領神會,拿著腦花就去安排了。 喵妹被面前男人一系列的cao作驚到了,她回過神仔仔細細瞧了遍尹澄。要說這個女人,談不上多時尚,穿的簡潔但有質感。 和喵妹的精致全妝相比,尹澄就打了個底。只是天生濃顏系的長相,即便沒有刻意修飾,優(yōu)越的骨相依然讓她的美貌極具存在感。 不過在坐的都是百花叢中過的主,再漂亮的姑娘也見得多了,沒見他們對哪個女人這么照顧。 喵妹忍不住問了句:“你們上學時就認識了?” 萬一洪指著張柱對喵妹說:“我和柱子高中那會還為尹會長打過架。” 說罷看向尹澄:“你不知道吧?” 尹澄怎么可能知道,她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 “為什么要為我打架?”她覺得莫名其妙。 看見她驚訝的表情,張柱和萬一洪都笑了,笑得頗感無奈。 這事還要從西紅柿事件講起。 當年帶頭扔西紅柿的人叫二毛,頭發(fā)比三毛還稀疏故此得名。二毛扔完西紅柿后就神隱在人群中。他長得瘦弱不易被發(fā)現(xiàn)。事件發(fā)生后有校領導介入調查,也沒能把二毛揪出來。 當天傍晚,晚自習的都回了班,校園里陷入一片寂靜,路燈陸續(xù)亮了起來,一群男生推推搡搡地從cao場翻了出來。 剛哄鬧進甬道,一顆西紅柿不偏不倚的在二毛的衣服上炸開,汁水四濺。 眾人抬眼望去,尹澄靠在甬道方柱上的身影緩緩立起,聲音平鋪直敘地響起:“家里人從小就囑咐我,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這東西我得還給你?!?/br> 她說得真誠且坦蕩,仿佛真的只是來還西紅柿,而非“羞辱”,對方沒接住,她也無可奈何。 丟下這句話,她處之泰然地轉身離開,全然不顧面前劍拔弩張的氣氛。那幫男生還真被她的氣場唬住了,沒有一個人追上去找她麻煩。 這件事湊巧被在二樓拐角偷摸抽煙的萬一洪他們撞見,三人當中,除了胡駿當時有個小女友,萬一洪和柱子都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好學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為了女神花落誰家這個問題,萬一洪和柱子動過真怒。最后誰都不服誰,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均掛了彩,鬧到了家長那。 兩家人認識多年,看著小孩從小玩到大,關系一直不錯。誰能想到小時候在一起玩都沒打過架,上了高中都是大小伙子了還能打成這樣,匪夷所思。 問兩人因為什么事打架,他們倒十分默契,絕口不提。 打架事件過去后,兩人很快又冰釋前嫌,相約一起到北樓看女神。 尹澄的身影走過了萬一洪和柱子的青春,在那個懵懂的少年時代,偶爾在綜合樓前面的林蔭小道蹲到尹澄路過,都跟中了彩票一樣,高興一整天。 只不過這些在他們青春里濃墨重彩的往事,尹澄本人毫不知情?,F(xiàn)在聽聞,她的感受同樣匪夷所思。 萬一洪整瓶啤酒下肚,話也就多了起來。 “我和柱子那會經常往你們北樓跑,還拉過胡駿一起。他那時候跟隔壁班一個女孩好,那女孩見他去北樓,懷疑他在北樓也談了一個,鬧著要分手。” 尹澄看向胡駿,胡駿拿起酒笑著搖了搖頭:“我也就去過兩次就不去了,還是分了。” 他們所說的這些和尹澄有關的往事,在尹澄看來像在聽故事,畢竟她沒有任何參與感。 尹澄側過頭問梁延商:“你知道?” 萬一洪把話接了過去:“他知道個屁,你第一次上臺發(fā)言,就是學生代表大會那次,他都沒來學校。高中的時候他整天不知道忙什么,有時候課上一半人就不見了。看我們往北樓跑,還罵我們是傻逼玩意兒?!?/br> 尹澄疑乎地瞧了眼梁延商,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沒吱聲。 胡駿玩笑道:“人家大梁上學的時候圍著他轉的女孩多了去了,哪像你們?!?/br> 萬一洪呵笑一聲:“得了吧,還不是在書上畫人家姑娘,那時候我們就懷疑過大梁喜歡我們班花?!?/br> 尹澄眉梢微挑側過視線,梁延商扭頭迎上她的目光。她眼里是若影若現(xiàn)的笑,梁延商的眸光卻克制而深邃,面部輪廓微微繃著,眼里的情緒深如大海,無從探尋。 柱子想起什么,對尹澄說:“你應該還記得二毛吧?” 尹澄收回視線:“二毛是誰?” “就是拿西紅柿砸你的人,大梁后來因為什么事和他起了沖突,還把他暴揍了一頓,也算陰差陽錯替你報了仇。” 萬一洪大笑起來:“我記得這事,二毛不小心踩了大梁剛買的球鞋嘛。不過就這屁大點的事你怎么想起來揍他的?” 眾人都把目光落在梁延商身上,梁延商垂著視線,不緊不慢地回了句:“限量版的。” 服務員將燙好的腦花端了進來,萬一洪親自起身接過,送到了尹澄面前,瞧著對面的喵妹,說道:“小丫頭啊,你懂什么叫白月光嗎?白月光就是她只要出現(xiàn),什么事都不用做已經贏了,知道為什么嗎?” 喵妹眨了下眼,聽見萬一洪道:“哥們年少時的心動,一輩子就一次,跟你講你也不懂。柱子要不是英年早婚,我要不是商業(yè)聯(lián)姻推不掉,今天還得跟他干一架?!?/br> 胡駿打趣他:“你家賣馬桶的跟誰聯(lián)姻?馬桶刷子?。俊?/br> 大家哄笑起來,喵妹卻一頭霧水地問道:“照你這么說尹姐是你和柱子哥的白月光,那為什么會跟梁哥在一起?” 包間內的笑聲漸漸消失了,被重逢沖昏頭腦的萬一洪和柱子突然如夢初醒,齊刷刷地盯著梁延商和尹澄,同時問道:“你們怎么認識的?” 關于尹澄和梁延商正在接觸這件事,說出去也沒什么不妥的。兩個成年人,各自單身,互相認識了解也是挺正常的事。 但由于萬一洪他們剛亢奮激昂地說了一番白月光的言論,梁延商作為他們的兄弟,正在接觸他們的白月光,這事吧,多少就有點難以啟齒了。 所以當萬一洪和柱子同時問出這個問題時,尹澄端起酒杯,沉默以對,問題自然而然到了梁延商那。 梁延商倒沒有回避,很平常地說道:“通過朋友認識的?!?/br> 他說的是通過朋友“認識”,而不是通過朋友“介紹”,雖然只是兩字之差,但卻造成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效果。 “介紹”有著很強的目的性,而“認識”這個詞有點模棱兩可。 在坐的幾個男人都在斟酌兩人的關系,倒是喵妹,毫不顧忌的就問出口:“你們是在處對象嗎?” 原本熱鬧的包間在頃刻間氣氛變得微妙起來,萬一洪和柱子此時看梁延商的眼神酸得就跟吞了二斤檸檬一樣,不是滋味。 尹澄打了個圓場,回道:“不是?!?/br> 萬一洪和柱子的表情當即松懈下來,梁延商端著茶側眸耐人尋味地瞧著尹澄。 胡駿的眼神在梁延商和尹澄之間轉了圈,似笑非笑地拿起酒杯找一旁的喬子暉喝酒。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聊起了別的。 酒下了兩箱,尹澄倒是沒什么醉意,不過對面的喵妹顯然是大了。不知怎的又把話題繞了回來:“我就弄不懂了,你們高中的時候為什么不跟尹姐表白???” 萬一洪喝了酒后說話不過腦子就口無遮攔道:“怎么表白?尹會長跟那個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