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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后首輔追妻火葬場了 第44節(jié)

    沈笙卿對袁承霽的人品和醫(yī)術(shù)還是很信任的,她說道:“粼山的楊大夫如今也在沈府,楊大夫說袁大夫煉制解藥的思路沒有問題。”

    南宮屹見沈笙卿話語里對楚時淵和他的人還是充滿了信任,他的眼眸里閃過戾氣,正要說什么,沈府的下人走了進來,恭敬說道:“楚大人來了?!?/br>
    沈笙卿以為楚時淵和以往一樣,是來見康安的。康安最近也十分想念楚時淵這個父親,她開口讓下人帶楚時淵去見康安。

    來稟告的下人恭敬說道:“楚大人說得知太子殿下也在沈府,有幾句話語要和太子殿下說。”

    沈笙卿看了屋內(nèi)的南宮屹一眼,讓人請楚時淵進來。

    楚時淵今日穿了一件靛藍色的衣袍,黑發(fā)用玉冠束起,明明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雋,長身玉立,卻覺得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他緩緩走進屋子。

    進屋后,楚時淵的下意識看向屋內(nèi)的沈笙卿,袁承霽給他的藥丸雖然能夠掩飾他如今身體的虛弱,讓他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但是他的身體的虛弱沒有任何減緩,不會減輕他身體的痛苦。

    此時靠近沈笙卿,他身體里的蠱蟲又在啃噬他的心臟了,如萬箭穿心。

    “楚大人要和孤說什么?”感受到楚時淵的視線,南宮屹冷聲說道,有意打斷了楚時淵對沈笙卿的注視。

    楚時淵看了南宮屹一眼,沒有回答南宮屹的話語,反而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會來沈府?”

    南宮屹的聲音里充滿對楚時淵的敵意,說道:“楚大人這是說得什么話語?欣榮郡主如今有恙,孤不能夠來探望?”

    “太子殿下良善,是大燕的福氣,只是如今沈?qū)④姴辉诰┏?,欣榮郡主和沈夫人又都是女眷,楚某覺得太子殿下還是不應(yīng)該太頻繁地來沈府?!?/br>
    說話時,楚時淵的視線一直在留意沈笙卿。

    雖然沈笙卿沒察覺南宮屹對她的心思,準確地說沈笙卿是沒想過南宮屹會對她有男女之情。但是他和沈笙卿和離后,南宮屹的種種表現(xiàn),以沈笙卿的聰慧,他不相信沈笙卿沒有察覺。

    他承認他嫉妒了,現(xiàn)在他不能夠靠近沈笙卿,甚至不能夠讓沈笙卿察覺他對她還有心思,如今南宮屹卻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沈笙卿。他也不想看見南宮屹接近沈笙卿的場景。

    聽見楚時淵的話語,沈笙卿的視線看向南宮屹,這段日子南宮屹對她異常的關(guān)心,她自然感覺到了。再加上從前她嫁給楚時淵后,南宮屹莫名其妙對她冷臉的事情,就像楚時淵想得那樣,她不是傻子,對南宮屹對她的感情不是毫無察覺,但是南宮屹身份特殊,她從前又一心都在楚時淵的身上,沒想過和別的男子有什么感情牽扯。

    此時楚時淵有意提醒她,和點破南宮屹的心思,讓她不得不正視南宮屹為何會對她如此的關(guān)心。

    南宮屹察覺沈笙卿的目光,心中暗罵楚時淵卑鄙,從前楚時淵不珍惜沈笙卿,還傷害沈笙卿,卻還想阻止他和沈笙卿在一起。

    心中這樣想著,南宮屹和楚時淵有一樣的擔心,以沈笙卿現(xiàn)在對他的態(tài)度,若是讓沈笙卿知曉他的心思,他不確定沈笙卿會不會反而遠離他,或者抵觸他的接近。

    南宮屹說道:“多謝楚大人提醒,這句話語同樣送給楚大人。楚大人多次借令子來沈府,還以為楚大人故意借令子接近欣榮郡主,對欣榮郡主余情未了呢?!?/br>
    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南宮屹和楚時淵話語間的針鋒相對,沈府的下人心中疑惑,不知道楚時淵和南宮屹之間何時發(fā)生了不愉快。

    沈笙卿對楚時淵和南宮屹之間的恩怨不感興趣,也不想讓她成為楚時淵和南宮屹攻擊彼此的工具,她站起身,說道:“既然楚大人有話語對太子殿下說,我不打擾楚大人和太子殿下了?!?/br>
    說完,沈笙卿抬腳朝外走去。

    楚時淵看著沈笙卿離開的身影,本來想說她留下來也無礙。最重要的是他寧愿承受噬心之痛,也想離她近一些。

    可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沈笙卿已經(jīng)抬腳走了出去。

    沈笙卿離開后,徐氏也站起身,離開了待客廳,將待客廳讓給了楚時淵和南宮屹。

    沈府的人以為楚時淵和南宮屹要說的事情是朝政,不敢打擾,沈府的下人也都退下了。

    等待客廳內(nèi)只剩下了南宮屹和楚時淵,南宮屹也沒了顧忌,他譏諷說道:“楚大人這是對我當初幫欣榮郡主和離的事情懷恨在心?或者因為皇祖母下旨讓你和欣榮郡主和離,楚大人意難平?”

    楚時淵不喜歡和人逞口舌之爭,南宮屹畢竟是儲君,他本來也無意和南宮屹結(jié)梁子,但是他想到他剛才進來時,沈笙卿和南宮屹含笑交談的場景;以及曾經(jīng)南宮屹和沈笙卿有說有笑,他卻只能夠站在院子里的場景,他的俊臉清冷,說道:“究竟是誰在意難平,太子殿下的心中清楚?!?/br>
    聽見楚時淵的話語,南宮屹知道楚時淵這是察覺他對沈笙卿的心思了。他不禁又想到剛才沈笙卿的反應(yīng),明明他和沈笙卿認識在先,當初沈笙卿在皇宮時,他對沈笙卿也是多有照顧,為何沈笙卿當初卻選擇了明明沒有怎么接觸的楚時淵?

    好不容易如今沈笙卿和楚時淵分開了,楚時淵為何卻還能夠如此自信地站在沈府?

    “楚大人有閑心cao心孤,還是cao心自己吧。孤是在意難平又如何?最起碼孤始終待欣榮郡主一片赤誠之心,也不曾傷害欣榮郡主。孤若是楚大人,不會再有臉走進沈府?!?/br>
    赤誠之心,不曾傷害她?楚時淵面上不顯,心中卻仿佛被誰重重打了一拳,讓他想要躬下腰去。她當初待他一片赤誠之心,卻被他給傷害了。

    確實南宮屹比他更有勇氣站在這兒。他不是對南宮屹發(fā)怵,而是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將他打入了無邊的地獄。

    等南宮屹離開待客廳后,楚時淵的手撐在桌子上,艱難地在屋內(nèi)的椅子上坐下,身子竟是輕微發(fā)顫。

    他本來就要適應(yīng)身體里的同命蠱,備受煎熬,剛剛因為見到沈笙卿,身體里的蠱蟲又瘋狂地啃噬他的心臟。他剛才勉強克制,才沒在沈笙卿和南宮屹等人的面前露出破綻。

    莫牧看見南宮屹離開了待客廳,他的心中擔心楚時淵,疾步走了進來。他說道:“大人,您沒事吧?”

    楚時淵的身子靠著椅背,他猜測南宮屹和他分開后,應(yīng)該又去見沈笙卿了,他說道:“南方發(fā)生了洪災(zāi),災(zāi)情嚴重,昨日我給皇上上了折子,讓太子殿下去安撫受災(zāi)的百姓。今日皇上應(yīng)該會下旨同意了?!?/br>
    他剛剛要對南宮屹說的就是此事。

    南宮屹若是去安撫受傷的百姓,短時間內(nèi)自然是無法待在京城了。

    他確實是卑鄙,他自己無法再獲得沈笙卿的芳心,他也不想讓南宮屹有可能得到沈笙卿的芳心。甚至他不惜用這種方法讓南宮屹沒法出現(xiàn)在沈笙卿的面前。

    等南宮屹安撫完受災(zāi)的百姓回來,他應(yīng)該就幫沈笙卿解毒了。

    他不僅卑鄙,意志還不夠堅定。明明他已經(jīng)知道沈笙卿解毒后,他應(yīng)該像從前一樣將精力投入到朝堂上,卻還是因為見到沈笙卿,或者因為和她有關(guān)的事情動搖。

    “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和欣榮郡主說完事情,離開沈府了沒有?”楚時淵的手大力握住椅子的扶手,說道。

    他剛剛面對南宮屹時隱隱有些失態(tài),既然南宮屹馬上要離開京城了,他不想再在沈笙卿的面前露出更多的破綻。

    莫牧看著楚時淵明顯很難受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沒多久,莫牧就回來了,他恭敬說道:“大人,太子殿下已經(jīng)離開沈府了?!?/br>
    莫牧勸道:“欣榮郡主這么快就讓太子殿下離開了沈府,顯然沒怎么對太子殿下上心?!?/br>
    南宮屹這么快就離開了沈府?楚時淵回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心中一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第45章

    ◎?!?/br>
    不等莫牧和楚時淵再說什么, 沈笙卿牽著康安的手走了進來。

    康安看見楚時淵,松開沈笙卿的手,朝楚時淵走去。

    楚時淵看著康安乖巧的模樣, 眸光變?nèi)?。他一邊打量沈笙卿的神情,一邊沖沈笙卿說道:“最近我因為一些事情沒法陪伴康安, 這幾日辛苦你了??蛋灿袥]有鬧騰和淘氣?”

    沈笙卿的視線落在楚時淵身邊的康安身上, 說道:“康安是我的兒子, 我自然會照顧他?!?/br>
    “康安很乖,不過我看得出來康安很想見你。”

    沈笙卿甚至希望康安能夠淘氣和鬧騰一些,像大多數(shù)孩童般會闖禍,會調(diào)皮。

    楚時淵的薄唇動了動,說道:“是我……”

    不等楚時淵將話語說完,沈笙卿打斷了他的話語, 她說道:“楚大人如果是要道歉, 最應(yīng)該道歉的人是康安,從前因為大人的緣故,我沒能夠陪伴康安, 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現(xiàn)在康安還是沒能夠享受正常的父母關(guān)愛?!?/br>
    “你是在怨我嗎?”楚時淵盯著沈笙卿,說道。蠱蟲更加用力地啃噬他的心臟,心控制不住的疼。

    沈笙卿還愿意讓康安與他見面, 為了康安, 也愿意妥協(xié),二人一起照顧康安。本來他也很珍惜和康安,以及與她的見面機會, 但是他還是沒能夠做到如他說的, 給康安足夠的時間和陪伴。

    沈笙卿說道:“我說過了, 大人如果覺得虧欠,虧欠的對象也應(yīng)該是康安,不應(yīng)該是我……”

    意識到康安還在這兒,頓了頓,沈笙卿還是緩和語氣說道:“大人應(yīng)該清楚,我和大人如今愿意心平氣和地相處,是為了康安,希望康安有朝一日能夠像尋常孩童般嬉笑玩鬧,不代表我和大人以后還會有什么……”

    這段日子雖然因為康安,她沒像剛和離時那般抗拒楚時淵,但是二人皆心知肚明,不是她忘記了過去發(fā)生的事情,也不是她徹底原諒了他,他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康安。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和楚時淵說這件事情。

    聞言,楚時淵的心一沉,他知道剛才他和南宮屹之間的對話,還是讓她察覺到了什么,他說道:“我不是要干涉你和太子殿下的相處……”

    沈笙卿說道:“楚大人既然知道,也應(yīng)該知道我和大人已經(jīng)和離了,日后我和誰相處,會嫁給誰,都和大人沒有關(guān)系了……”

    她雖然詫異南宮屹對她的心思,對南宮屹暫時也沒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有些事情,她覺得有必要再提醒一下楚時淵,既然他和她已經(jīng)和離,便應(yīng)該是一別兩寬,哪怕現(xiàn)在因為康安,他們會有一些接觸,但是那也僅限于康安,楚時淵更不應(yīng)該因此就對她還懷著什么想法。

    沈笙卿的聲音格外清冷,聽在楚時淵的耳朵里,仿佛冬日里的冰凌,她在明明白白告訴他,她已經(jīng)在知道了他的心思,甚至堅定地拒絕了他。

    “若是,若是我不想以后和你都沒有關(guān)系,不想你嫁給別人呢……”

    雖然他知道他將這句話語說出來,會讓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重新變得糟糕,連因為康安維持的‘和諧’都無法保持住,楚時淵還是將這句話語給說了出來。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何資格左右我的決定?”

    說完這句話語,沈笙卿也不愿意再和楚時淵說什么,她沖楚時淵說道:“你今日前來,既然是來見康安的,我不打擾你和康安了,記得將康安送回沈府。”

    說完,沈笙卿抬腳離開了待客廳。好不容易她不再沉浸在過去,也不想再做那個從前一心撲在楚時淵身上的她,無論楚時淵是何想法,她是不會回到過去了,就像她對楚時淵說的,如今她和他接觸,僅僅是為了康安。

    楚時淵看著沈笙卿離開的身影,因為身上的疼痛,身子再次靠著椅背,手大力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康安年紀尚小,雖然還不懂楚時淵和沈笙卿之間的事情,但是此時他看著楚時淵難受的樣子,小手輕輕碰了碰楚時淵的胳膊。

    “康安,我又讓你母親不高興了?!背r淵不想讓康安擔心,他的唇瓣動了動,艱難說道。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今日他有意點破南宮屹對沈笙卿的心思,沈笙卿暫時對南宮屹沒有什么想法,甚至因此對南宮屹起了防備之心,今日沒怎么讓南宮屹再待在沈府,就讓南宮屹離開了沈府。

    不幸的是沈笙卿也察覺了他對她的心思,她知道他還沒有放下她,和對待南宮屹一樣,將他遠遠地推了開來。

    她的心已經(jīng)徹底將他隔絕在了外面。

    “康安,我?guī)闳ナ纵o府?!?/br>
    楚時淵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他看起來面色已經(jīng)和平常沒什么兩樣,沖康安微微勾了勾唇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xiàn)在在忍受著何種的錐心之痛。

    ……

    這日過后,楚時淵又來沈府接康安去過首輔府一次,只是沒有再見到沈笙卿,就像沈笙卿對他說得那樣,她是同意了他見康安,但是僅僅是為了康安,沉浸在過去的只有他。

    又過了半個月,楚時淵準備完成藥引的最后一步。

    看起來圣潔,不可侵犯的夜曇被放在桌面上,夜曇的旁邊還放著一把匕首,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帶著半夜的寒意。

    莫牧拿起桌上的匕首,將匕首放到燭火上面烤,等差不多了,他將手上的匕首遞給楚時淵,說道:“大人,要開始嗎?”

    楚時淵接過莫牧手上的匕首,淡淡“嗯”了一聲。

    和之前種子蠱一樣,除了楚時淵和袁承霽,屋內(nèi)只留了莫牧一個下人。

    楚時淵將他身前的衣裳扯開,露出胸膛。袁承霽看著楚時淵手上的匕首,說道:“師弟,不如還是我來幫你吧?!?/br>
    袁承霽阻止不了楚時淵,便想幫楚時淵盡量減輕痛苦。

    “不必,幫笙卿煉制解藥的其他事情還需要師兄?!?/br>
    楚時淵手握著匕首,將刀尖正對他的心口。

    匕首刺破他的皮膚,緩緩刺入他的胸口,鮮紅的血溢了出來。見狀,莫牧連忙拿瓷碗在下面接著,讓楚時淵的血滴落到瓷碗里。

    楚時淵的手握著匕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讓匕首刺入得更深一些,很快有更多的血滴落到莫牧的手上的瓷碗里。

    楚時淵清雋的臉很快也失了血色,泛白的唇抿得緊緊的。

    莫牧看著瓷碗里越來越多的血,緊張說道:“大人,夠了,別再將匕首往里刺了……”

    普通人一下子取這么多心頭血,都很有可能要半條命,何況之前楚時淵又是養(yǎng)蠱,還逆天行事將子蠱和母蠱進入了他的身體。楚時淵哪怕是想要幫沈笙卿煉制解藥,也不能夠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