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夫郎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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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院門被打開,他放下針線出了房間。 黎蕎挺拔的身影踏著月光朝著他走來,距離他還有一米多遠,他就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啦?!?/br> “嗯。我去洗漱?!崩枋w說著往廚房走。 “我去給你打水?!碧罩褚餐鶑N房走。 “不用,你歇著就是。而且我身上有酒味,臭?!?/br> 陶竹聞言不由笑:“我又不嫌棄你?!?/br> “我嫌棄我自己?!崩枋w讓他不要靠近自己,雖然說這個世界的白酒度數(shù)比不上他上輩子的,但酒味總歸是不好聞。 黎蕎堅持,陶竹只能隨他去,但陶竹沒回房間,而是站在一旁和他說起了閑話。 “我看文哥身上的衣服都帶著暗紋,雖然是棉布的,但瞧著挺好看。我不會繡那種的,要不,咱們在布店給你買兩套成衣吧?我做的在家里穿,你平日出門穿的貴氣一些?!?/br> 黎蕎正在洗臉,聞言立馬搖頭:“沒必要,就憑我這張臉,披條麻袋都好看。大家瞧見我光是看我的臉了,哪有心思關注我穿什么衣服?!?/br> “……” 陶竹無語了。 但很快又問:“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出門有很多人看你?” “回頭率也就是百分之八九十吧?!?/br> 黎蕎一臉淡定:“誰讓你男人這張臉生的好。” “……那你明天去縣城,我也要去。” “?。俊崩枋w聞言,抬起掛著水珠的臉看向他,見他唇微微抿著,似乎有些生氣,頓時樂了:“好,明天一起去縣城?!?/br> 他隨口臭屁幾句,但竹哥兒卻當真了,這是要隨他去宣誓主權。 他喜歡。 “那咱們明日在縣城好好逛一逛?!崩枋w道。 這次陶竹沒反對:“好。” 于是這一晚夫夫兩人早早睡下,次日天未亮便去黎谷家牽了牛車去莊家。 他們到莊家時,不僅李有根在,還有十多個打算去望月樓見世面的鄉(xiāng)親。 王掌柜的馬車得裝點心和烤腸。但莊家也有牛車,擠一擠的話,兩輛牛車可以坐得下這么多人。 于是出發(fā)。 牛車比步行要快些,一個半時辰就到縣城了。 縣城如同往常那般,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是熱鬧。 三柳村的鄉(xiāng)親進了縣城,都有些束手束腳,哪怕是跟在王掌柜身后,說話也是不敢大聲,只是不住的轉頭看四周的店鋪和攤子。 等進了望月樓的后院,他們這才放松了些。 望月樓后院只是一個普通的院子,雖然比他們村子里的房子好,但人少,而且待在一個相對封閉的院子,莫名就有了安全感。 王掌柜讓人把玉米以及青團、香腸等東西從馬車上卸下來,然后他對三柳村的一眾鄉(xiāng)親們說道:“這里便是望月樓了,以后若是有其他鄉(xiāng)親來縣城賣玉米卻不知道路,還望各位幫忙引路?!?/br> “應該的,應該的?!?/br> “就是,都是一個村兒的,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br> …… 這十多個村人紛紛點頭。 “那各位喝口熱水,吃個餅子,等休息好了再走?!蓖跽乒褡屓怂蛠頍岷鹾醯臒灪蜔崴?,讓眾人吃了再走。 出發(fā)的太早,眾人還沒有吃早飯,雖然說是坐著牛車來的,但這個點兒肯定都餓了。 鄉(xiāng)親們沒想到王掌柜竟請他們吃早飯,紛紛擺手,這多不好意思。 后來看王掌柜不是客套,是真心想請,便笑著道謝,美滋滋的吃燒餅。 這燒餅有半個蒲扇大,里面一半都是玉米面,但不知道望月樓的廚子是咋做的,吃起來一點兒都不比白面燒餅差。 而且,王掌柜真是和氣啊,活該有這么大的院子這么大的酒樓! 吃了餅,喝了水,莊豐收領著村人離開。 黎蕎和陶竹也離開。 他們夫夫倆暫時不回村,要在縣城逛一逛,所以他們先把牛車放到望月樓,等回家時再來牽。 陶竹想來縣城,只是想看看他男人的回頭率是不是真的高達百分之八九十。 所以,走在街上,他看的不是兩邊的店鋪和攤子,而是來來往往的行人。 原本他是不信黎蕎的話的,覺得太過夸大。 但此時一瞧,他嘴巴又抿起了。 這街上的行人,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婦大娘大嬸,還是未婚的小哥兒已婚的夫郎,在瞧見他身邊的黎蕎時,幾乎沒有直接移開視線的,絕大部分都會多瞧黎蕎兩眼,這才轉了視線。 可惡。 黎蕎哪里夸大了,黎蕎分明是謙虛了。 他上一次和黎蕎來縣城時,因為馬上要成親,所以只顧著緊張激動,竟是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兒。 “竹哥兒,咱們去買點護手的羊油。大山那小子都給淺哥兒買了,咱們倆也得安排上。” 黎蕎雙眼盯著兩邊的鋪子,找那種專門賣胭脂水粉的鋪子。 現(xiàn)在天氣轉涼,手臉容易干燥,該護手護臉了。 陶竹聞言,低頭看了眼自己帶著繭子的手,輕輕嗯了一聲。 從前他哪里用得上這種東西,哪怕是生了凍瘡,該用涼水洗衣服還是用涼水洗衣服。 但現(xiàn)在……買,一定要買,不僅抹手的要買,他要連腳都給抹上。 黎蕎很快找到一家名為胭脂紅的鋪子,鋪子挺大,兩人并肩進了門,立馬有伙計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要買些什么?是買給兩位的夫人或者是夫郎么?我們小店不僅有胭脂水粉,還有首……” “瞎說什么,我們倆是夫夫,這是我夫郎!” 黎蕎見這伙計竟是把陶竹當做了男子,立馬黑著臉打斷了他的話。 一旁的陶竹,咬了咬唇,臉色不好,但沒開口。 那個伙計瞧著黎蕎的黑臉,愣了,下意識去看陶竹。 看清楚陶竹眉心那不明顯的痣,他眼睛猛然睜大,這倆人竟真的是夫夫! 隨后他臉上露出害怕之色,趕緊道歉:“客官,我瞎了眼,竟是沒瞧出兩位是夫夫,您二位別和我一般見識?!?/br> 見黎蕎拉著陶竹的手要走,他趕緊攔住,并抬手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口中不住的認錯。 陶竹見此,抿了抿唇:“算了,懶得繼續(xù)逛了,咱們就在這家買吧?!?/br> 也不能全怪這個伙計,誰讓他眉心的痣的確淡呢。 這伙計不是第一個把他當男人的,也絕對不是最后一個。 他若是次次都生氣,那早就被氣死了。 黎蕎看陶竹的確是不想再逛了,想了想,道:“那就在這家店買,順帶買支簪子?!?/br> “……好?!碧罩駴]有拒絕。 他是不是應該像是鄭淺淺那般,描描眉,戴一戴首飾。 這樣的話,旁人應該能一眼認出他其實是小哥兒吧…… 接下來,陶竹興致不高,也有些心不在焉,黎蕎便全權做主,不僅買了抹手用的羊油,還買了化妝用的工具,更是買了兩支銀簪。 出了這家店鋪,黎蕎又拉著陶竹進了布店。 他買了兩套成衣,棉布的,但因為上面繡著精致的花紋,所以一套要一兩銀子,還挺貴。 從布店出來,還不到中午,但家里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所以夫夫兩人去了望月樓,坐上牛車回家。 當然,回家的時候不忘帶上王掌柜已經準備好的鴨脖子和鴨雜。 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沒有幾個行人,黎蕎干脆伸出手牽住了陶竹比他小一號的手:“還是不高興?” “換你你高興?”陶竹瞥了他一眼,唇依舊抿著。 “若是有人把我認成女的,會影響你對我的感情么?”黎蕎反問。 “當然不會?!碧罩窳ⅠR搖頭。 “這不就成了,你知道我到底是男是女,我也知道你到底是男子還是小哥兒?!?/br> “況且,你就算是男的,我也喜歡你。我喜歡的又不是你的性別,是你這個人本身?!?/br> “我需要你這件事,只與你這個人有關,與你的性別無關。” 他直到現(xiàn)在依舊下意識的把小哥兒當男人看,在他眼里,陶竹自然也是男人。 “那你剛才為什么買化妝的東西,你也覺得我應該化妝?”陶竹問。 “因為你本來就好看,但化了妝應該會更好看。以后只化給我一人看。” 黎蕎并不覺得男人就不能化妝,他上輩子時的那些男明星,不照樣化妝。 當然,他喜歡的化妝不是那種涂脂抹粉把一張臉搞的很白很白的那種妝,他喜歡的是在原有基礎上稍微修飾一下的那種淡妝。 他瞧著陶竹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笑瞇瞇的道:“現(xiàn)在就勾得我離不開你,真化了妝,那不得我把迷死?!?/br> “……什么死不死的,不許說,不吉利?!?/br> 話是如此,但陶竹心里的確好受些了。 但他依舊低著頭,垂著眸子,還是悶悶不樂:“雖然你總是夸我好看,但是,別人不覺得我好看。咱們倆走在一起,肯定會覺得咱們不般配?!?/br> 他也是因為這個而不高興。 今日那個伙計的神色,足以說明這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