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夫郎 第3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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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他得重新封口,放回原處。 黎刀走了之后,黎蕎繼續(xù)點蠟燭,等整個書房亮堂堂的好似白日一般,他坐到書桌前開始看公文。 至于高志遠的那封信,他倒是沒怎么放在心上。 這些年他行事很謹慎,每“發(fā)明”一種新吃食、新物件,都給眾人一個很合理的理由。 就算高志遠真的跳出來說他不是原主,那信的人也不多。 高志遠之所以遲遲不敢站出來指認他,不就是因為高志遠無法向眾人解釋他高志遠是如何知道他黎蕎不是人的。 高志遠解釋不清,那旁人自然不信。 高志遠重活一世,還在做高官厚祿享盡人間富貴的美夢,沒有萬全的把握,自是不肯站出來指認他。 可現(xiàn)在高志遠突然做了道士,那高志遠再說話,信的人就多了。 萬一盛鴻信了,那就麻煩了。 所以,這高志遠沒必要活在世上了。 而且,高志遠給這幾個信徒信時,明確說過除非他高志遠出了事,不然這幾個信徒萬萬不能私拆此信。 這正方便他行事。 人殺了,信搶了,完事。 黎蕎沒把高志遠放在心上,專心處理正事。 不一會兒,陶竹來了。 陶竹手中拎著一個大食盒,夫夫兩人在書房吃了晚飯,然后陶竹回了暖房那邊,他則是繼續(xù)處理公文。 高志遠的事兒,他一個字都沒向陶竹提及。 翌日上朝,他也是該干嘛干嘛。 今年雨水少,不只是盛京這邊,大盛十二省,每一省都缺雨水,所以今年收成不太好。 但有紅薯、玉米、土豆這些高產(chǎn)、耐旱的作物在,所以農(nóng)人還是可以吃飽飯的。 不過,到底收成不好,他和陶竹商議了一下,又減了自家佃戶的租子。 反正不差這個錢。 忙忙碌碌中,時間過的飛快。 很快又到了修沐日,這一日,他沒有帶著全家出去玩,昨日突然下了一場雨,天氣一下子冷了,這種天不適合出門。 在自家宅子里陪著陶竹和幾個小家伙待了一日,傍晚,他回了書房,準備加會兒班。 黎刀又來了。 “老爺,小的在高志遠家中的墻縫里尋到一個小冊子,這小冊子是拿牛皮紙包裹著,看著很珍貴的樣子,小的將這小冊子拿回來了。” 黎刀恭恭敬敬的將手中只有巴掌大的小冊子遞到了黎蕎跟前。 黎蕎一邊接過一邊問:“他家有沒有其他異常?” “他房間里放著不少道家的書籍,還有一些符紙、做法事所需的法器等物件,小的仔細看了,沒有什么異常?!?/br> “除了這個放在墻縫里的小冊子?!?/br> 黎刀搖頭道。 高志遠母子倆在牛頭村所住的房子是個二十多年的老房子,這房子是土坯磚蓋的,墻壁開裂,四處漏風。 這正方便高志遠藏東西。 當時他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但高志遠此人的確對他家老爺包藏禍心,于是他又仔細翻找了一遍,床下翻了,地面上的土坯磚也挨個摸了摸,最后摸到墻上的縫隙時,這才發(fā)現(xiàn)了這本小冊子。 “干的不錯?!?/br> 黎蕎夸了一句,然后低頭看向手中的小冊子。 這小冊子是拿最便宜的草紙做的,紙張泛著黃,翻開第一頁,上面沒有任何字。 第二頁,上面寫著幾行字。 只一眼,就讓黎蕎眸子瞇了起來。 第一行寫著簡單幾個字: 盛平二十四年,盛鴻駕崩,大皇子繼位。 第194章 上輩子的事兒 幸好,感恩 盛平二十四年, 盛鴻駕崩?! 盛鴻駕崩? 今年是盛平十三年,那盛鴻只剩下十一年的壽命??? 而且,最后登基的還真是大皇子?! 黎蕎盯著大皇子三個字, 心中掀過滔天巨浪,他之前的猜測沒有錯,七皇子真幫著大皇子拿到了皇位! 那高志遠接近六皇子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啥? 但他來不及多想,視線不由自主往第二行字瞧去。 第二行寫著:盛之簡做了三個月皇帝,病逝, 三皇子盛時毓登基,聽說是七皇子輔政。 黎蕎:“……” 大皇子這身子……還能再熬十一年, 不錯了。 “聽說”是七皇子輔政? 這高志遠到底是忘了上輩子的事兒還是因為上輩子是小人物接觸不到高層的事兒所以只能“聽說”? 他又低頭往下看。 第三行寫著: 六皇子應是盛平十五年死的, 死在胡人之手。 黎蕎:“……” 六皇子死了? 還是死在胡人之手?! 難不成六皇子真去前線了?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去年已經(jīng)打退了胡人的進攻,現(xiàn)在高志遠寫六皇子死在胡人之手, 那這兩年胡人還會犯邊! 第二頁只寫著這幾行字, 他急急的翻開第三頁。 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讓他五臟皆顫的字: 未來十余年天氣嚴寒,大旱, 大澇不斷。 這一行字后綴著幾個墨點,應是高志遠寫的時候在思索,墨點之后, 便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沒頭沒尾還伴著涂改印記的字: 暨北省、東山省、西山省大旱。 東山省黃河決堤, 改道。 聽說南方下雪, 湖泊、長江結冰。 盛平十五年,罕見大蝗災, 波及到河西府, 聽說蔓延到三個省。 這…… 黎蕎盯著這幾行字, 咬著牙暗暗吸了口氣, 努力穩(wěn)住心神,黎刀還在,他情緒不能外露。 他抿著唇去看第四頁。 第四頁還是沒頭沒尾的字,應是高志遠在思索上輩子的種種大事: 天寒,胡人年年入侵,聽說有一次差點兒破了盛京城門。 聽說南方有鼠疫。 第五頁,依舊是類似的話,但卻提到了陶竹: 盛平十九年,平城下了好大的雪,我們娘倆差點兒凍死,去找陶竹那個賤人想要借點糧食棉衣,結果這個賤人竟放狗咬我,早知如此,當初死活都不能讓這賤人離開高家! 這一段話明顯帶著巨大的怒氣和懊惱,下筆比較重,墨跡將劣質(zhì)的草紙都給浸透了。 黎蕎盯著這段話看了三遍,他垂下眸子,又翻開了第六頁。 他無法精準的從這段話中推斷出上輩子高志遠和陶竹的關系,但不管如何,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上輩子的竹哥兒本就那么苦了,又去了高家,他的竹哥兒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以竹哥兒的性子,也就只能做出放狗咬人這種輕輕揭過的舉止了。 他的竹哥兒太善良了。 不過沒關系,上輩子的仇,他來報。 第七頁,依舊是在罵陶竹: 盛平二十年,大旱,田地里莊稼顆粒無收,娘得了重病,我又去找那個賤人,雖然說沒真的過門,但這賤人和我定了親,也一直與我一同喊娘,娘算是他半個長輩。 可陶竹這賤人不但見死不救,還又放狗咬我! 這種賤人寧肯給其他人施粥都不肯救娘,他該下一百層地獄! 老天爺怎會讓這賤人救了七皇子,這機緣該是我的,是我的! 而且這輩子竟然嫁給黎蕎那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孤魂野鬼臟了身子,賤人,賤人! 上輩子終身未嫁,還以為是個貞潔烈哥兒,誰知是個見著男人就敞開腿的爛貨! 我命里的貴人? 貴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