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誘騙一名小道士 zjiōsнu.#269;ōm
「啊——」 情到濃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刺耳尖叫,嚇得關(guān)綺從旖旎中醒了過來。 這宴會是她辦的,出了事也得她擔(dān)責(zé)。關(guān)綺哪里還管剛才的親熱,踩著連懿的肩膀跳下了燭臺,一邊跑一邊整理衣襟—— 果然是李正盈干的好事。 被灌藥的那個伎子倒在一片污濁之中,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只剩一口游氣撐著,還沒完全暈過去。身下孽根已是紫色,兩條雪白的腿絞在一起,一邊發(fā)出微弱的呻吟,早就失了清醒。 那些女人懶得收拾,拍拍屁股走人,拉其他伎子故計重施,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那個可憐伎子的身邊,正跪著一個剛成年的小道士。大概剛從外邊吃野的回來,被雨澆得濕透,一進門看到這位半死不活的樣子,嚇一大跳才尖叫出聲了。 小道士抱著伎子的肩膀,不知所措地搖著他的腦袋,背誦著祈福的咒語。 「喂……」關(guān)綺本不想管,可又不忍心看他這么糟踐病人,「烈性的春藥還沒散完,你這樣可會讓他徹底丟了魂兒。」 「那、那我該做什么?」 「不必管他?!龟P(guān)綺說。 這種事情,在花樓內(nèi)也算常見。伎子多是賤養(yǎng),本就虛弱。身子應(yīng)付不了催情藥物,就會成為這副模樣。咬咬牙捱過難受的時候,休息幾日再瀉幾回,大部分都會沒事。 當然咯,如果捱不過去,這身子肯定就廢了。每年都有不知道多少年輕男子淪落風(fēng)塵,也不差他這一個就是了。 關(guān)綺確定他沒有性命之危,轉(zhuǎn)身要走,衣角卻被那小道士一把抓住。Ч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她皺眉,「你想干嘛?」 「幫幫他吧?!剐〉朗繎┣蟮?。 這一抬頭,一下把關(guān)綺看心軟了—— 兩彎柳葉眉,一雙珍珠目,面中飽滿,鼻梁筆直高挺。和連懿那張艷麗的狐貍臉沒法比,卻是長輩偏愛的福澤面相。不像是超塵脫俗的道士,反而像背負滅門血仇的貴族公卿,被雷雨打下葉片的人間富貴花。 他的半面紗早已經(jīng)濕透,緊緊貼在臉上,勾勒出清晰的骨相,還有一只藏著兔牙的梅花薄唇。 已婚和出家的男子遮蓋半面紗,意思是這唇舌已經(jīng)侍奉了專人——他這樣半遮不掩的,明明什么都不讓看,卻什么都看進去了,實在是讓人心癢癢的。 「在雨里這……這樣凍一晚上,造水庫的男兵們也不一定受的了?!剐〉朗康拖骂^,半面紗啪地一下掉在伎子的胸口,「求求小姐了。您、您要什么報酬,只要憫真能給……」 小道士抬頭望著關(guān)綺,眼角恰到好處地落下一滴眼淚來。淚水夾著雨水,一個勁地往他半面紗里鉆,小道士想要抹淚,一下卻碰掉了本就不牢的面紗—— 沒有施妝的皮膚細膩白皙,在雨里淋了一趟,嘴唇鮮紅,臉上蒼白沒有血色。道士清冷的打扮和本身面容里的矜貴相撞,碰發(fā)出的媚氣便撲暈了關(guān)綺的腦袋。 「真的什么都給嗎?」關(guān)綺瞇著眼睛。 小道士鄭重地點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道舍的一號房備了熱水和米酒,」關(guān)綺yin蟲上腦,直接說出了連懿的房子,「你可以帶他到那里休息?!?/br> 她從小道士手里搶回自己的衣服,甩開了往燭臺走。剛才旖旎的樣子似乎還在眼前,連懿卻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 罷,巫山君待人溫柔和善,想必也不會對這慘遭毒手的伎子狠下心來。 「小姐?」小道士像是怕她就這么直接跑了,試探性地呼喚道。 「我在?!龟P(guān)綺回到他們面前,蹲下身子,翻開伎子的手腕,搭了一下脈搏,「哎呀?!?/br> 確實不是嚴重的事情,不過關(guān)綺有心想逗小道士一回,故意裝出了夸張的樣子。 「怎么了?」小道士連忙問,急得要哭出來。 「先搬到房間里,用熱水擦干身子吧?!?/br> 關(guān)綺蹲下身來,把那伎子從小道士懷里抱出,又幫他把伎子背起。雖說關(guān)綺不算什么正人淑士,可是乘人之危的事情也干不出來——更何況那伎子身上盡是污物——只在背后扶著兩人。 「好了嗎?」她問。 小道士點點頭,「請小姐幫我?guī)б幌滦欣?。?/br> 他說的是門邊一個破舊的布包。 這還真是位有心的,居然連這樣的細節(jié)都顧得到。他這長相不是風(fēng)月場上愛的媚樣,可在這些地方多下功夫,到最后也不一定比連懿要差。 往道舍走的路上,關(guān)綺一直在偷偷打量著這位小道士。淋過雨的道袍貼在身上,看得出他身段和面容一樣出挑。平肩細腰,勻稱苗條,高出她一個頭,會是個好床伴。 只是連懿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房里各物件齊全,香花蠟燭也點上了,卻只有一個柳兒坐著。 柳兒今年才十四歲,是連懿的貼身侍兒,也算他沒出師的徒弟,現(xiàn)在連花名都未取。他見關(guān)綺帶著兩個伎子過來,連忙走上前幫忙:「連哥哥知道貴人今晚有伴,叫我在這兒服侍著。」 「連懿呢?」關(guān)綺看了一圈,然后對小道士指了指旁邊的浴室,「里邊有燒過的水?!?/br> 小道士嗯了一聲,帶著另一位進去了。柳兒看了看兩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關(guān)綺,捂著嘴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小姐艷福不淺,干嘛還惦記我家哥哥?!?/br> 關(guān)綺不耐煩地擺手,「誰要管他,一下子不見人影,我總得打聽一下?!?/br> 柳兒偷笑噤聲,然后對關(guān)綺說:「貴人今晚沒看上哥哥,哥哥自然識趣不敢打擾,這也是我們這樣門戶人家的本分?!?/br> 然后對關(guān)綺行禮,「那位哥兒看上去暈得不輕,柳兒得去給他灌副藥?!共坏汝P(guān)綺再說話便徑直出了房門。 現(xiàn)在房內(nèi)只有關(guān)綺一個了。她不想摻和進這種骯臟事,看見床上小道士的包裹,便躺了上去拆開翻看。 布包里有一些衣物,幾本道書,零碎的盤纏,還有幾條紅布編成的一張護身符。護身符的黃紙又包著一張絲綢,上面寫著—— 這是真度牒?。?/br> 前朝有和尚叛亂的事情,官府得了教訓(xùn),并不鼓勵男子出家。無論是參哪路禪的男法師,必須隨身攜帶寫著出身姓名的度牒。在道士身上搜出這么一張絲帛,并不算一件稀罕事情。 那些走野路子的道觀,其實也不是正經(jīng)燒香修行的地方,多半和管事的官員有往來,管制不嚴,也不是每個男冠都有這樣一個憑證,更別說這樣隨身攜帶了—— 這怕不是位真正的小天君。 「紀氏憫真?!龟P(guān)綺念到。 十九歲,某某城某某村出身,上個月剛在某某觀出的家,母親姓名某某,是個秀才,郡望是某某堂……通行留宿的宮觀都蓋了印章,他確實是趕路時意外闖入這場yin宴的。 從度牒來看,這位公子也算小家碧玉,和當?shù)孛T有些親故。出家的原因嘛,大概是家里有了變故,出不起妻家要的嫁妝。 「娘子請自重!」那個叫做紀憫真的小道士氣沖沖地站在門外,「您、您怎么能亂翻別人的東西——」 「抱歉?!龟P(guān)綺放下手里的東西,然后看了看門外,問他:「怎么就你一個人?」 「有位道長師兄過來,說要把叁霆送到山下的大夫那里去。」紀憫真咳了兩下,不敢對上關(guān)綺的眼神,「他讓我今晚留宿在他的房里,還送了我一套新衣服?!?/br> 關(guān)綺靠在床鋪的欄桿上,斜著眼睛審視著這位少年。 風(fēng)吹雨打中的牡丹有他零落富貴的美感,移到室內(nèi)的陶土罐子之后,樸素干凈的氛圍更襯托了花朵的嬌艷。熱水沖出紅潤面容,像是幻夢一樣,讓關(guān)綺朦朧看到了他當貴少爺?shù)娜兆印?/br> 「小姐,」紀憫真被她盯著不太自在,低頭側(cè)過身體,「道長要我睡在這里?!?/br> 「那可真巧,我也是那位道長請過來的,」關(guān)綺回答,從袖子里抽出那張絲帛的度牒,「他也要我睡在這里?!?/br> 「你……」 對摸爬滾打半年的聰明男人而言,猜到關(guān)綺話里的意思并不算難。紀憫真粉色的臉頰一下變得通紅,連耳朵尖尖也染上了霞色。 他顯然想逃,赤腳都退了半步,卻想起最重要的度牒還在關(guān)綺手上,又生生停下了腳步。關(guān)綺正「專注」地欣賞度牒的書法,手越伸越長,緩緩靠近了床邊跳動的燭光。 「我有些銀——」話說到一半,他自己也覺得沒有必要。關(guān)綺的打扮顯然非富即貴,一粒兩粒的碎銀子,不可能買得了她的人情。 「出家人不打誑語,」關(guān)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小道長答應(yīng)過的,我?guī)土四俏患孔?,要您什么東西都成?!?/br> 紀憫真沒有回答,漂亮的喉結(jié)上下一滾,顯然陷入了兩難之中。 關(guān)綺倒是不著急。這人也不是完全沒有開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孤身的男冠本來就被看作半個伎子,要是丟了度牒,街上什么人都能抓他回家做苦隸,到時候要捱的事情才難受呢。 若是他能想通自然最好,若是他不能想通,關(guān)綺其實也懶得勉強他——她自有別的辦法讓他愿意。 不知算誰走運,紀憫真居然閉上眼睛,低著頭走向關(guān)綺。像是要上刑場的傲骨士人,渾身上下都寫著舍身成仁。 「倒是個聰明孩子,」關(guān)綺牽起他的手,「今晚就讓jiejie教你些好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