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手指撫摸著那塊傷疤,兩顆小小的點,兩顆的犬牙距離,小小的嘴巴得只能吞下撕成一片片的泡軟rou條。 她的rou桂是長什么樣?她已經(jīng)忘了好久,殘缺的記憶只拚出一個模模糊糊的毛團(tuán)子, 思此,少女搖搖頭:“不可能,我沒有被狼咬過,這不可能是狼咬,我的女士有替我看過?!?/br> rou桂只是一只小土狗,而她唯一認(rèn)識的狼人根本沒有傷害過她。 “哼,妳連自己什么時候被自己的女士下咒都不知道吧。” 伊拿不知道何時放下了酒,她徑直來到蒔蘿身邊,拉過她的手臂查看。 “這上面殘留了一種很強(qiáng)大的詛咒,”紅發(fā)女巫細(xì)細(xì)摩娑著手臂上的粗糙處,曾經(jīng)被玫瑰纏繞的地方:“不是狼人,是女巫的?!?/br> 安柏詛咒她?怎么可能!不等蒔蘿反駁,伊拿下一句話就讓她大吃一驚。 “因為她是用來蓋過另一個詛咒,狼人的詛咒,雙重詛咒啊,我第一次見到像妳這么了不得的人?!?/br> 蒔蘿被她說得好氣又好笑:“快月圓了,難道我要變身了嗎??!?/br> 伊拿挑起左眉:“狼人的詛咒分很多種,最常見的就是人狼的轉(zhuǎn)化咒縛,妳這個倒像是烙印,狼人留下的痕跡,就像小狗往主人身上蹭毛蹭尿。” 大概是蒔蘿的臉色太難看了,伊拿兩手一攤:“好吧,這是一個爛比喻,用人類的話來解釋,那是一種約定,妳和狼人做了約定?!?/br> 越說越離譜了,再說下去就可以編出一整本暮光之城了。蒔蘿拉下袖子,想結(jié)束這場荒謬的談話, 她試著緩和語氣:“女士,我無意冒犯,妳可能誤會什么了,我之前的確遇過狼人,但我毫發(fā)無傷順利逃脫,這個傷疤是小時候被一只小狗咬傷的……” “不,那是妳以為的,女巫的詛咒不只是蓋過詛咒,還遮蓋妳的記憶,” 伊拿靜靜笑了,女孩呆愣的樣子似乎取悅了她。 “妳忘了很多東西,忘記曾經(jīng)許諾下的誓言,約定只可能是雙向的,那狼人在妳允許下咬了妳?!?/br> 蒔蘿第一個反應(yīng)是搖搖頭,她甚至忘了回嘴,就像是想做什么最后的掙扎。 伊拿突然大笑出聲,她沒有安柏那種對狼人的憎恨,但看上去也不像在幸災(zāi)樂禍,似乎就只是無意間聽到一則有趣的笑話,所以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女巫和狼人……我都快同情你們兩個了!他沒有吃掉妳,沒有轉(zhuǎn)化妳,只留下了約定。我是不清楚實情,但不管那是什么,那一定是深刻到足以讓他抵抗本能的情感,同時又足以讓妳克制本能的恐懼,愿意相信狼的那一吻不會咬掉妳整只手。” 少女將手掌按在櫥柜,如果真的有詛咒,那她的真理水晶鏡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一定是黑女巫的玩笑,她在捉弄自己,一定是,她不可能背叛安柏,不可能背叛月女神。 蒔蘿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可能,我不可能和狼人……有那種關(guān)系。” “那種關(guān)系?狼人又怎么了?” 伊拿一臉莫名其妙,彷佛無法理解蒔蘿使用的語言。 “神造了綿羊,為了不讓綿羊吃光草,所以又創(chuàng)造了狼,但狼又太過兇猛,于是神給某些羊長出可以反擊的尖角,狼吃羊,羊殺狼,草地得以生長,生命因此循環(huán)不絕,誰又比誰高尚到哪里去呢?” 紅發(fā)女巫喃喃自語:“一旦有一方想破壞這個平衡,那才是整個大陸的災(zāi)難?!?/br> 她定定看著蒔蘿,發(fā)亮的碧眸彷佛燒著夜晚的鬼火:“小女巫,妳的敵人不全是狼人?,F(xiàn)在狼和羊都忘記了這片草地是屬于誰,大災(zāi)難要到了。” 作者有話說: jj從昨天開始崩到今天,一整天都登不上去,聽說服務(wù)器在淹水區(qū),希望大家一切安康!!! 第四十章 神喻女巫 ◎就給妳一個神的祝福吧?!?/br> 室內(nèi)靜默著一片死寂, 似乎有什么無聲的魔咒瞬間奪去了聲音,只剩下熏火盆依然劈啪燒著,不時吐出幾顆金紅色的星火, 又在閃爍倏忽間啪擦墜落。 女巫突然打了一聲飽嗝,手里搖了搖空酒杯, “靈感不錯, 再來一杯!”她面頰嬌艷, 綠眸亮如野火,之前那危言聳聽的預(yù)言似乎只是一個酒醉后的玩笑。 蒔蘿干脆把自己的酒杯遞給她,她連一口都沒心情嘗。 “我說妳好歹是一個月女巫,死亡和神秘也是月神的權(quán)能之一,光暗是月的一體雙位,妳不可能一輩子逃避月的陰暗面。” 伊拿嘴上神神叨叨, 卻毫不客氣地拿過酒杯自己干了一半。 “我沒有逃避。”蒔蘿告訴自己眼前這位是一個神秘的大女巫, 不是一個胡言亂語的醉鬼女巫,要保持尊敬和謙卑的心……. 女巫又狠狠打了一個酒嗝:“那妳就是不相信我了?!?/br> “我相信我的女士?!?/br> “是啊,相信愛妳的人, 然后被愛傷得遍體麟傷?!?/br> 紅發(fā)女巫咬著一片蘋果片, 細(xì)細(xì)咀嚼,像是在回味著什么: “這世界上唯一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東西,起碼死亡在身體消滅的那一刻就結(jié)束了, 但愛卻是深深烙印在靈魂的詛咒、永世的折磨。小女巫, 妳活得還不夠久,受得傷還不夠多?!?/br> 她醉了。蒔蘿有些后悔把酒遞給她了。 屋內(nèi)的熏香濃重得叫人透不過氣,蒔蘿是知道綠仙女酷愛藥草。 有些作風(fēng)大膽的女巫還喜歡燒一些迷情和致幻的香料, 再用豐收的果酒把自己灌醉, 增加使用魔法的靈感, 當(dāng)然最后她們往往燥熱難耐,被人扛去池塘清醒,佩倫就干過把自己泡在酒桶一整天的事。 伊拿似乎覺得還不夠,她在解決掉兩杯香料熱酒后,又開始踮起腳尖在瓶瓶罐罐間搜索,不時還舔舔嘴巴,那模樣簡直是一只不知饜足的饞貓。蒔蘿深怕她一個不穩(wěn)摔傷自己,便壯起膽子拉著她坐在藤墊上。 蒔蘿用自己的櫥柜做了一杯用奶薊草泡的解酒茶,伊拿撇著嘴,很不合作。這些大女巫一個比一個脾氣還古怪,比小孩更像小孩,幸好蒔蘿有十幾年的經(jīng)驗處理這種狀況。 少女沒好氣道:“女士,我不希望我離開后,妳發(fā)生什么意外,好嘛?” 伊拿這才拿過茶杯,不甘不愿地啜了幾口。 蒔蘿試著讓她靠在墻上,卻注意到木墻上挖有其他凹洞,不大不深,大概只夠四指抓住的空間,一個接著一個往上面延伸,就像梯子…… 蒔蘿不自覺向上看去,應(yīng)該是天花板的地方一片漆黑,那是燭光照不到的地方,摸不到邊際的黑暗就像開在空中的無底洞,也許這棟樹屋還有二樓、三樓、四樓…..直至可以觸摸到云霞的樹頂? 古木從外面看高聳入云,也許內(nèi)部就像一座通往天梯的高塔,就像眼前這個不搭調(diào)的綠仙女,每個女巫都有自己的秘密。 蒔蘿看伊拿還迷迷糊糊的樣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少女的手繞在背后,悄悄從櫥柜取出那個青銅望眼鏡。 她只是想確認(rèn)下這個大女巫的身分,她明明聽過伊拿這個名字,卻怎么樣也想不起來,對方說自己有很多名字,伊拿只是其中一個,也許根本不是她的真名。 這么想,蒔蘿緊張地舔舔嘴巴,像是老鼠要偷吃罐子里的奶酪,真理的誘惑實在太甜美了。 她狀似無意擦拭望眼鏡,然后突然舉起─ 一片漆黑。 蒔蘿以為自己看錯地方了,正要拿下望眼鏡,手上的東西卻被焊住了,怎么樣也放不下,就像是另一端被人握住了─ “小女巫,妳在窺探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看妳?!?/br> 黑暗的視線燃起了幽綠的野火,女人的眼眸毫無醉意,她的魔力在其中燃燒,蒔蘿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半點的害怕,反而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飛蛾一樣,一時半晌竟忘了移開視線,任由那眼眸的光引導(dǎo)自己。 同樣是超乎凡人的綠色,安柏是凝固的翠,伊拿卻像整片燃燒的山林。那是一雙不輸安柏的眼睛、甚至更在其之上的美麗。 “這是一種魔力的刺探,魔物對窺視很敏感,妳在看他們的同時就會曝露妳自己?!?/br> 伊拿柔聲提點,蒔蘿突然想起穆夏,也許就是在自己拿起望眼鏡那一刻,對方就識破她了。 “妳的旅程還很長,我很期待,別讓我失望了?!?/br> 蒔蘿腦袋開始發(fā)昏,她努力想看清楚對方,卻只來得及看到那雙燃燒的眼眸。 伊拿似乎沒注意到她的異常,自言自語道:“至于那個狼人,女巫的詛咒消除,他很快就會感應(yīng)到烙印來找妳,只要妳們接觸,失去的記憶就會逐漸恢復(fù)?!?/br> 少女閉上眼睛,輕聲倒地,她的使魔見狀,立刻拍翅要攻擊,伊拿只看了牠一眼,大白鵝脖子一歪立刻跟著睡了過去。 “玩夠了,就放人走吧。” 不知是誰的聲音重重迭迭,彷佛回蕩在森林中的穹谷,伊拿抬頭看著上方的黑暗,促狹一笑:“我沒有玩啊,我很喜歡她呢,竟然能逼我動用到神術(shù)?!?/br> “喜歡到隨便泄漏神諭?如果她只是一般那種沒有神性的女巫,早就變成聾子發(fā)瘋了?!?/br> “這不是沒聾嗎?她直視我的眼睛時也沒變成瞎子啊?!?/br> 明明在揭穿冰冷殘酷的事實,紅發(fā)女巫卻顯得興致勃勃:“她可是我第一個遇到擁有神性的女巫,假以時日也許可以成為半神的存在?!?/br> 那聲音許久才出聲:“姬瑪,妳是獨一無二的,她也是,妳無法擁有她。這女孩很聰明,沒有相信妳的話,神諭無法拘束她,她還察覺到我的存在。” “唉~~但我是真的喜歡她呢?!?/br> 綠色的眼眸流轉(zhuǎn)出璀璨的魔力,半神的女巫露出那無法被凡人目睹的真貌。 “小蒔蘿,就給妳一個神的祝福吧?!?/br> 她親吻她的額頭。 “妳一定要活下去喔,帶著妳的狼來到我的島,我會準(zhǔn)備一場盛宴等著妳們?!?/br> - 蒔蘿是在馬背上醒來的,大白鵝好端端待在自己懷里,她似乎是在路上睡著了……路上?她是要去做什么? 身后是濃霧密布的樹林,蒔蘿楞楞望著樹林,她突然感覺手指上錮著什么粗重的東西,低頭一看,那是一枚祖母綠戒指,其中的濃綠宛如沉淀的山水,她果然忘記什么了……綠色…..綠翡城,對了!她答應(yīng)萊斯特夫人的邀約! 女孩看著即將落入地平線下的夕陽,趕忙催促馬兒前進(jìn)。 蒔蘿記得牧羊人指的路,她來到橡桶市集,這里是綠谷河最熱鬧的城鎮(zhèn),每天都有大匹陳年的果酒出售,一個個橡木酒桶釀造于上游的綠谷河,再隨著下游的峻麗河流入各地,其中紅酒沿著海灣被分賣到南方各個城市,紅酒灣因此得名。 綠翡城的萊斯特家族就是綠谷河的統(tǒng)治者,蒔蘿聽到酒販們稱呼萊斯特家家主為酒桶大王,因為他的腰圍就和酒桶一樣粗,他對酒和金錢的渴求也是。 蒔蘿還聽到萊斯特女兒家的消息,聽說他有三個含苞待放的女兒,每一個都甜美如初熟的果實,其中長女羅莎莉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出嫁了。 有著家主夫人的信物,蒔蘿本以為進(jìn)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當(dāng)她一進(jìn)入市鎮(zhèn),空氣中溢滿濃烈醇厚的酒香,人人說話間更是口吐酒氣,她卻莫名感到反胃,就像聞到了什么劣質(zhì)腐敗的香水, 蒔蘿開始暈頭轉(zhuǎn)向,感到極度不適。 起碼今天,她完全不想碰酒。 “妳還好嗎?小姐?” 一只手臂及時扶好少女,讓她免于摔下馬的命運。 蒔蘿坐穩(wěn)身子,低頭要感謝那人,兩雙視線交會,瞬間在中間凝固。 “蒔蘿?” “!” 作者有話說: 猜猜是誰~~ ps:奶茶要推薦一個恐怖美劇:恐懼街三部曲,一開始以為是血腥b級片,看到后面反轉(zhuǎn)連貫的劇情做得很出色漂亮,最后發(fā)現(xiàn)是網(wǎng)飛爸爸出品,不愧是網(wǎng)飛! 然后我竟然在恐怖片嗑到cp,可惜不能講,不然就劇透了,反正就是里面的反派大魔王竟然和其中一個女角有純純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