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老公回魂了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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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方渺身上,視線有些模糊,一只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方渺笑了一下。 這時,又一道視線落下來。 可這一次,方渺的笑意收了起來,她望向墓室門外的暗影中,率先打了個招呼:“你來了。 ” 第35章 陰影中的人雙手背在身后, 邁出一個步子,身形半顯。 他的眉眼舒展,但這溫和的笑更像是一張人工雕琢的面具,牢牢粘在他的臉上, 眼窩的陰影極深, 貪婪的視線從中探出來,落在方渺手上的器具。 仿佛那個東西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方渺舉起掌心里微微發(fā)燙的沙漏, 沉著氣, 問道:“你也想要這個?” 聞言,林巽朝她伸出一只手, 其意義不言而喻。 方渺不動彈,眼睛微微瞇起來, 她的瞳孔閃過一絲金芒, 眼前的人似乎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尸氣、濁氣、血煞之氣糾纏成一團,緊緊包裹著死去的身體, 將他化成了一只妖異的人鬼。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緊張。 墓室外,林巽只身而立。 墓室內(nèi),三人一獸齊齊與他對峙著。 林巽淡淡道:“但是你好像不打算給我?”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方渺對自己的警惕態(tài)度, 畢竟……能在此鬼域中逃離他的視線的人,能給他以威脅感的人,他本就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空氣越來越冷。 兩方之間的敵意一觸即發(fā)。 方渺并沒有在見到林巽的第一時間摔碎偷天儀,因為心底有一道聲音在提示著她, 現(xiàn)在時機還未到。 她默默念著這兩個字:時機。 緊接著, 方渺揚手一拋,將陰木羅盤交還給身旁兩三米遠的方天應, 靈力在她的體內(nèi)流轉(zhuǎn), 涌向了這只空出來的手, 一支若隱若現(xiàn)的毛筆從虛空中顯性,在她抓過去的那一秒,化為了實體! 幾人同時出手! 就見林巽站在原地,無數(shù)的鬼影從他的影子里鉆出來,迅疾地涌過來,腥臭之氣充斥著這方墓室,殘存的陽火即將熄滅。方渺與方天應默契地左右站立,手持法器,掐訣應對。大公雞被他甩到身后的蕭玉隨身上,護在他身前。 方渺握緊毛筆,一道誅邪符咒于半空中成型,這道符文比她之前畫的更加凝實,筆尖剛落,就朝前飛擊而去,扭曲著撲來的鬼影便宛如被烈火灼燒,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散成一片黑霧,被符咒金光驅(qū)散了。 方渺揮動毛筆,一道道最基礎的誅邪符浮在空中,往一眾鬼影中撲去,這些都是鬼域之中最弱的游鬼,但數(shù)量繁多,數(shù)不勝數(shù),堆疊而來呈排山倒海之勢。 一時間,金光靈氣與污濁陰氣交融撞擊在一處,墓室間變得極其昏暗,rou眼再難看清。想來林巽就是打著迷惑視線與消耗他們法力的主意。 方渺甚至愈發(fā)警覺起來…… 果然,鋪天蓋地的黑影之后,是更加厲害的角色! 三個焦黑的骷髏頭從黑霧后探出頭來,兩個碩婆婆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幺污兒二漆霧二八一大的空洞里挑動著青灰色的陰火,它們皆是身披戰(zhàn)甲,盔甲破敗不堪,其一拎著一柄戰(zhàn)斧,斧刃沾染著褐色的血痕;其二手握一把長槍……這三個骷髏鬼將身上的殺意如利刃般襲來,分別往墓室中的三人沖過來。 方渺且戰(zhàn)且退,跟身后的方天應匯合,默契地往蕭玉隨的方向靠過去,他不通術法,但懷里的大公雞目光銳利,時不時吐出一團火,灼燒著侵襲到身前的鬼物。 鬼影重重,骷髏鬼將穿梭在其間,兵刃不停地刺下來。方渺畫符抵御,又飛快地掐出幾團陽火,照亮墓室。 火光被抑制得微弱。 四下仍舊是昏昏暗暗的,更顯詭譎危險。 林巽冷著臉,從容地站在墓室門外,腳下的影子愈發(fā)張牙舞爪,他寄居的這具身體面相很溫和,看起來就是一個翩然青年,可他卻比周身的鬼物更加陰邪兇惡。 此時的場景仿佛與頭頂石壁相呼應。 首惡端坐上首,底下是無盡的亡魂怨鬼。 方渺手上畫符的速度越來越快,體內(nèi)靈力消耗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冷靜地思考了一下,長臂一展,筆下形成的一道長刃如彎月一般,朝周身的鬼物斬去! 游鬼登時消散,而骷髏鬼將則是被攔腰斬斷,墜落于地,方天應緊跟著施法,將它們打散。 果然,遠處林巽的表情更加悠然起來。 這里是他的鬼域,本就是他的主場。奈何那個少女手中的毛筆隱隱帶來一股被束縛的壓迫感,讓林巽有些警覺。 如今這世上哪還有這種厲害的法器? 不過林巽也看出來了,這法器消耗極大,只要不斷消耗驅(qū)動毛筆之人體內(nèi)的靈氣,便不足為懼。因而他召出鬼域中的諸多鬼物,不間歇地攻擊著那三人。 他更知道,三人中的那個少年不通法術,被另外兩人緊緊護在身后,雖然有一只妖獸護身,但……林巽笑了笑,眼睜睜看著那三個鬼將化為飛煙,同一時間,一條只剩下枯骨的巨蟒從隱蔽的角落陰影中探出來,張大巨口,襲向少年! 蕭玉隨的精神高度緊張,他的眼皮挑挑,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向那處,大公雞咯地一聲,扭頭朝巨蟒噴出一團烈焰。巨蟒比骷髏鬼將更要厲害,頭骨被妖火燒得一痛,卻毫不偏移地繼續(xù)咬向他。 蕭玉隨還沒回過神來,身體自動地一避,漆黑的尖牙便擦著他的手背而過,他皺皺眉,好似感到一絲涼颼颼的黑氣鉆進了他的體內(nèi),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幕畫面—— 萬頃晴空被染得昏黃,透出不詳?shù)臍庀ⅰ?/br> 他懸在高空,與下界的一眾陰邪妖鬼交戰(zhàn),破碎的肢體掉落在地上,未散的血煞直上云天…… 方渺手中的沙漏再次亮起。 同時,她體內(nèi)的靈氣忽然莫名消失了近半。 方渺驀地一驚,目光卻穿透了此處翻涌的黑霧翻涌,清晰地看到一根黑線纏繞在沙漏的中腰部,一頭延向林巽,另一頭則纏繞在身后的蕭玉隨身上。 這黑線附著著污濁的氣息,以及因果孽力,聯(lián)系著兩人。方渺恍然明悟,想要伸手去抓這根線,卻摸了個空,恍然間,腦中一道聲音響徹回蕩…… 方渺跟著默念:“時機到了?!?/br> 她飛快地朝方天應說了一句話,繼而退移到蕭玉隨身側,將掌心中的沙漏遞到他手中,兩人一同抓緊了這個器具,沙漏越來越燙,她握著它,也握著蕭玉隨的手,高高舉起,將沙漏狠狠摔在了地上! 沙漏落地,一聲脆響。 方渺的余光中瞥過林巽陡然變色的神情,她朝方天應打了個手勢,方天應猛然吐出一口獻血,噴灑在手中的桃木劍身上,擋在二人身前。而方渺則是側過身,手一松,毛筆重新化為虛無,她兩手抓向因果交纏之線,劇烈的刺痛從掌心傳來,只擊魂魄,可這一次,她切切實實地握住了這根線。 方渺體內(nèi)充盈的靈氣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了,仿佛正是為了這一刻而積攢的。她臉色煞白,強忍著疼痛,身側的蕭玉隨也難耐地低吟了一聲,神魂激蕩,險些昏倒。 這時候,林巽的腳下有更多鬼物紛紛爬出來,沖向了無力回擊的方渺!方天應手起劍落,有些應接不暇。 方渺的手被孽力灼燒,傷痕從她的手心飛速地侵蝕到手腕。 蕭玉隨一陣恍惚,耳畔仿佛仍舊回蕩著那聲碎響,他望向皺眉咬牙的方渺,以及狼狽還擊的方天應,最后,視線移向了那個半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他也忽然看到了這根線。 線連接著他們兩人。 蕭玉隨又恍惚了一下,意識被拉到深處,虛無之中,他看到了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長發(fā)男人,他與自己面對面,他說—— “你還在等什么?” 蕭玉隨只覺得震耳欲聾。 是啊,我還在等什么? 這是本屬于我的因果,我的孽債…… 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自覺地動起來了,朝前兩步,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臉色越來越差的男人,低聲道:“而你,早就應該消失了……” 他張開了雙臂,做出一個敞開懷抱的姿態(tài),閉眼道:“來,速速來——” 言出即行。 話音剛落,墓室中的種種鬼物倏然化成了一片陰冷的濁霧,一股腦地往他體內(nèi)涌來,不僅如此,那人腳下的影子也蔓延過來,融入了他的影子,逐漸被吞噬…… 眾人神色皆驚。 蕭玉隨則是朝同伴露出一抹安撫的淺笑。 方天應受了傷,喘著粗氣道:“鬼域不穩(wěn),似乎快要破除了……!” 林巽從容的表情已經(jīng)消失了,而那張扣在他臉上的面具也碎成了齏粉,他目露錯愕,張了張口,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是怎么演變成這個樣子的,“怎么會這樣?!” 方渺緊緊抓住牽連著兩人的線,忽覺松動了幾分,連忙再一使勁,林巽的身體站在原處未動,一抹陌生的兇魂卻從那具身體中飄了出來! ——正是此間墓室鎮(zhèn)壓禁錮著的厲鬼。 他剛一脫身而出,那具青年人的rou身頓時腐爛,血rou化為血水流淌在地上,肢骨墜地,幾息的功夫后,就只剩一捧殘穢了。 厲鬼仍在叫囂著,抵抗著,可他的下身已經(jīng)被卷入濁霧之中,成為其中的一部分。方渺見狀,連忙調(diào)動體內(nèi)剩余的全部氣力,用力撕扯著手中的黑線! 時機仍在。 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刻! 瞬息間,一陣不甘的嘶吼響徹于在場的每個人的意識中,黑線無聲地斷裂開來! 方渺終于松開了手,然而凝為實體的魂身已經(jīng)重新變得飄渺起來,被侵蝕的黑疤也擴散到了小臂處。 她抬眼看去,就見對面的厲鬼已經(jīng)失去了早前的自得,臉上擺滿了憤怒與怨懟,又極快地按耐下來,好似另有主意了一般。 方渺想起他手下不僅有無數(shù)鬼仆,還有四散在各地的鬼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轉(zhuǎn)頭對方天應道:“他想走,必須攔住他!” 再看蕭玉隨,他整個人已經(jīng)腳尖離地,半懸在空中,墓室中陰風肆虐,卷動著他的衣擺,將他柔順的發(fā)絲撩得凌亂。他微微昂起腦袋,整張臉毫無遮掩,眼睛緊閉著,看上去很是痛苦。 聞聲,方天應甩出數(shù)條特制的紅繩,繩上每隔一指的距離便纏有一張疊起來的黃符,他口中念著咒令,念完又朝方渺喊了聲:“這道困陣只能困住他一小會兒的功夫!” 方渺頭痛地想著:時間不夠,他們的力量也不足。 雖然厲鬼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的后手還有許多,可方渺已經(jīng)沒什么靈氣來施展法術了,方天應也已經(jīng)負傷脫力,如今尚在咬牙堅持,大公雞噴多了火,正氣蔫蔫地在陰風中撲騰…… 而蕭玉隨,他的臉漲得越來越紅,雙手緊緊握拳,細長的脖頸繃起青筋,仿佛呼吸都刺痛。 忽然,方渺的眼神瞥過地上那捧尸體殘穢,道:“我好像有一點頭緒了?!标P于如何困住厲鬼…… 她迅疾沖到方天應身后,從他的布袋中掏出被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小黑壇子,飛快地將壇子外的符紙撕下來,里面的頭發(fā)形狀的鬼蠱以在符咒的封印中變得虛弱無比。 她一手捏著這根紅色的發(fā)絲,另一手伸進了裙子的暗袋中,掏出一張微微皺起的白色剪紙人,紙人身形輪廓圓潤,腦袋的中間用朱砂戳了兩粒赤色墨點,蕭玉隨的生魂曾經(jīng)寄居在其中。 她先是將鬼蠱發(fā)絲纏繞在紙人身上,然后將紙人輕輕放在身前的地上,這個想法的靈感還是來自于方才連接厲鬼與蕭玉隨的黑線。 緊接著,方渺調(diào)動著體內(nèi)剩余的那一點點靈力,這一點靈力幾乎施展不出什么有攻擊力的法術,她笑了笑,想起自己學過的第一個入門法術——正好,它也只耗費一點點的靈力。 隨后,方渺念起了招魂的咒訣。 此間鬼哭之聲不絕于耳,方渺的聲音清透明亮,卻帶著一股超凡的氣勢,四字咒訣回蕩在墓室中,引來厲鬼的一陣譏諷。 他惡狠狠地盯著少女,殺意畢現(xiàn):“你以為這招能對付我?” “原本是不行的,”方渺念完半截咒訣,冷聲道,“其實之前在車上的那些話都是匡你的,不過好像都成了真,我確實跟地府有關系,也確實知道了你最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