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李拾月:“他們太幼稚了?!?/br> 明黛不禁失笑。 看來這種情況還真是哪個世界都一樣。 她想了想,說:“既然這樣,如果你不忙的話,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李拾月:“師叔請講?!?/br> 明黛:“我怕他們一不小心就做出什么危險的事,希望你能幫我在山上巡邏巡邏?!?/br> 李拾月愣了一下:“巡邏?” 明黛:“嗯,正常走兩圈就行,不用和他們打交道。遇到危險就趕緊發(fā)信號通知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可以嗎?” 李拾月思考了一下,然后才點了點頭。 “沒問題?!?/br> 她看得出來,師叔應該是想讓她多和同齡人走動走動,但李拾月覺得沒什么必要,她有師叔師兄師弟們就足夠了,并不需要太多的朋友。 好在巡邏也就是多走兩步路的事,并不麻煩,于是她很快就答應下來,回房間放了書便去執(zhí)行任務去了。 明黛見狀不由得感慨。 這年頭,小丫頭也不好哄了。 院子里的太陽逐漸變得毒辣起來,明黛在老榕樹下坐了一會兒,不覺有些犯困。正想著要不要去回房間去睡個午覺,卻聽見門外遠遠地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唐長老,老夫給你們送菜來了。” 是蔡老伯。 明黛連忙起身往外走去,正準備招呼老伯,卻不想先迎面撞上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的衣服,箭袖勾勒出結(jié)實的小臂肌rou,墨色長發(fā)以帶高束,看起來十分干練。 但由于角度和服飾的原因,明黛起初光看身形還沒把人認出來,最后還是對方腰間那把無鞘的劍提醒了她。 竟然是她上午在回峰路上碰見的那位劍宗弟子。 此時此刻,他正悶不吭聲地扛著挑子往山上來,肩膀兩端各吊著一個足有百斤重的籮筐,汗水打濕了眉峰,順著硬朗的臉部輪廓不斷往下滑。 而在他身后,蔡老伯氣喘吁吁地跟著,邊走喊:“唐長老……多日不見……哎,可算是送上來了?!?/br> 第94章 ◎低賤如他,怎敢將明月?lián)碛小!?/br> “……這是?” “哎,可算是上來了。我這擔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山的時候突然壞了、多虧有這個小伙子搭了一把手……”蔡老伯氣喘吁吁地解釋道。 那青年弟子則抿著唇?jīng)]作聲,渾身肌rou緊繃,薄汗打濕了額角。明黛下意識地想要搭把手,卻被人給低頭避開了。 “放在哪?”他沉聲問道。 “放后院就行。”明黛連忙給人讓路,心里卻感到有些怪異。 她總覺得這人對她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 但具體是哪兒奇怪,又說不上來。 沒等她細想,那頭的蔡老伯也進了院子。 明黛連忙招呼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問:“老伯,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老伯揉著自己的老腿,嘆了口氣:“哎,說來話長。” 蔡老伯也算是為劍宗各峰送了大半輩子的菜了,姑且也稱得上是行家。他用的那根扁擔明面上看起來和普通的扁擔沒什么不同,但實際上卻是一件法器。 兩邊的竹筐雖然其貌不揚,卻足以裝下數(shù)千斤的貨物。而挑擔本身也是由上好的浮空木做成,上面鑲嵌了好幾個陣法,搬起來幾乎不怎么費力。 當然,前提是沒有損壞的情況下。 “估計是陣法磨損了。” 他曾經(jīng)也遇到過好幾次類似的事情,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年輕的時候還好,哪怕扁擔在半路突然壞了,在靈力的加持下,他也能抗得住,但如今上了年紀了就不行了,不僅沒扛住不說,還差點摔上一跤。 “要不是這個小伙子幫忙搭了把手,老頭我今天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蔡老伯感嘆道,“還是得服老啊?!?/br> 明黛:“人沒事就好。” 她頓了頓,又說:“可惜了,要是我?guī)熜衷诘脑掃€能幫您修補修補?!?/br> 徐清川雖然修為不怎么樣,卻是器修的一把好手,但明黛本人卻完全相反,對器修幾乎是一竅不通,否則也不會放任自己的本命靈劍斷成那樣了。 蔡老伯無所謂地擺擺手:“不礙事,我自己下山找人補一補就行,我有個朋友是修法器的,我在他那兒都修了好多年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法器”三個字觸動到了哪根神經(jīng),明黛忽然感覺到自己識海中傳來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波動。 熟悉是因為那波動是她的本命靈劍搞出來的。 陌生是因為在此之前,這劍幾乎從未有過這樣的動靜,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明黛都以為這把靈劍沒有任何意識。 直到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這劍其實是有意識的,只不過不愛搭理人。 又或者說,不愛搭理她。 想到這,明黛忽然有些心虛。 于是她連忙問:“您那位朋友可會修劍?” 蔡老伯:“修劍?修什么劍?” 明黛:“我的本命靈劍?!?/br> 她說著便將那把斷劍喚了出來。 蔡老伯見狀連忙搖頭:“那不成不成,我那朋友是以農(nóng)入道的,平時最多也就修修釘耙什么的。你這劍肯定是修不了的。” 明黛聞言有些遺憾,又重新將劍收起來。 可不知道為什么,平時使喚起來十分順手的斷劍今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怎么收也收不起來。 明黛:? 怎么還犟上了? 蔡老伯瞧著覺得有些不對勁:“唐長老?” 明黛:“……沒事?!?/br> 斷劍不配合,明黛只好先將它收在腰邊。 與此同時,先前那青年也從后院走了出來。隨著他的走動,他腰間那把無鞘的玄劍在太陽光下熠熠生輝。 明黛沖他笑道:“今日多謝了?!?/br> 青年:“……不客氣?!?/br> 明黛:…… 又來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她尋思著自己這表情應該挺友善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對方卻垂眸避開了她的目光,像是不愿意和她對視一般。 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既然對方?jīng)]太多反應,明黛也漸漸歇了搭話的心思。 正巧這時候蔡老伯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得下山去了,不然那老家伙該關(guān)門了?!?/br> 明黛:“我送您。” 蔡老伯擺擺手:“沒事,下山比上山輕松,就一個空擔子而已,走兩步就到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他話還沒完,先前那青年已經(jīng)重新挑起了擔子,大步往門外走去。 …… 最后明黛還是將兩人送到了門口。 青年沉默地挑著擔子走在前面,蔡老伯則跟在他身后兩三步開外。 他邊走邊問:“小伙子,你之前不是說上山有事么?怎么又跟著我這老頭子下山來了?” 青年:“已經(jīng)辦妥了?!?/br> 辦妥了?什么時候? 蔡老伯覺得有些奇怪,但眼瞅著對方又不像是什么壞人,一時片刻也不好多問??删驮谶@時,身后忽然傳來明黛的聲音—— “蔡伯,等等!” 蔡老伯聞言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青年卻比他還慢了半拍。蔡老伯問:“怎么了唐長老?” 明黛:“您好像送錯東西了?!?/br> 蔡老伯:“送錯東西?” 他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隨后連忙搖頭:“不可能,你們峰是最后一個,那竹筐里所有東西都是你們的?!?/br> “可我們沒要過這個?!?/br> 明黛說著便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掌心赫然抓著一支靈參。 那靈參大概有嬰兒小臂粗細、根須旺盛,少說也得有個千百年。 只不過相比起普通的靈參,它的顏色似乎有些奇怪,不是普通的奶白色或者黃棕色,而是通體雪白的。 但無論是哪種,都不是該出現(xiàn)在他們的菜筐里的。 明黛:“是不是弄錯了?” 這樣一支靈參估計不便宜,要真是弄錯了的話,還是早些給人送回去比較好。 “怎么可能……”蔡老伯矢口否認,轉(zhuǎn)念卻想起了剛才那青年說過的話,頓時了然。 他回頭看向青年,不贊同道:“小伙子,不是老伯說你,你這事兒辦得一點兒都不亮敞啊?!?/br>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送禮怎么還興悄悄夾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