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笑死了,我沒聽錯吧?竟然有人說不過我們就要去找執(zhí)法隊?你們青山峰的弟子是都還沒斷奶嗎?” “哈哈怪不得年年都是他們得倒數(shù)第一!” …… 任憑那伙人把話說得有多么難聽,云時打定了主意不予理會,直接轉(zhuǎn)頭來十分淡定地沖李拾月說道:“拾月,去找執(zhí)法隊的師兄過來吧,就說這里有人滋釁挑事?!?/br> 找人自然是假的,執(zhí)法隊里的師兄各個峰都有,就算來了人也不見得真的會幫他們,云時這么說,只不過是為了嚇唬一下對方而已。 李拾月瞬間就聽懂了他的意思,故意問道:“再加一個欺辱同門地罪名?” 這個詞還是她從江師兄那里學(xué)到的。 云時點頭:“可以?!?/br> 李拾月:“行,我知道了?!?/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往走,絲毫不慌張。 那幾人緊盯著她的身影,表情十分鎮(zhèn)定,好像一點兒也不怕似的。 可當(dāng)李拾月真正走出去幾步之后,她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公鴨嗓的喊聲—— “等會兒,你站?。 ?/br> 李拾月并未搭理,繼續(xù)往前走。 身后那人的語氣頓時變得急躁起來,像只聒噪的鴨子似的:“李盼兒!你站??!聽見沒有?不許去!” 與此同時,兩個男孩直接沖過來,強行攔住她的去路。 “不準(zhǔn)走!”“師姐!” 李拾月掃了他們一眼,面色不變,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好狗不擋道?!?/br> “你罵誰呢!” “還用問?誰答應(yīng)我就罵誰?!?/br> “你!” 這個年紀(jì)的男生最好面子,當(dāng)即便有些惱羞成怒。 可還沒等他們動手,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虎嘯,定睛一看,一只吊額白虎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他們跟前,目光兇狠地盯著他們。 “什么東西!鎮(zhèn)上怎么還有只老虎?” 那兩人被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后躲開,躲完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青山峰有一名弟子似乎是半妖。 這只老虎多半就是那個半妖弟子變的。 “草?!币幌氲絼偛诺氖B(tài),兩人心頭頓時無比懊惱,總覺得莫名低了人一頭。 可還沒等他們重新找回氣勢,那頭的徐珉玉和宗子逸也追了上來,一左一右地將李拾月護在身后。就連小豆丁也跟著跑了過來,目光緊盯著這兩個壞家伙。 “你們想干什么?” “這話應(yīng)該我們來問才對吧?誰像你們這樣?。∵@點小事也要去找執(zhí)法隊,告狀精!” 李拾月:“怎么,怕了?” 那兩人大聲回:“誰怕了!” 話雖這么說,但兩人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李拾月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冷哼道:“你們覺得是小事,但我們不覺得。你們既然敢來挑事,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心理準(zhǔn)備——好話不說二遍,讓開!” 讓是肯定不能讓的。 這一伙小屁孩也不過十三四歲,正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年紀(jì),平時在同齡人之間囂張慣了。開口挑事的時候就圖個嘴快,完全沒考慮后果,這會兒突然遇見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忽然就有些慌了。 他們今天行事雖然確實混了些,但本質(zhì)上和先前一直欺負奇安的沈子林又不太一樣,頂多就是嘴欠,并非真正的壞。 大人有大人的社會,小孩兒也有小孩兒的法則。 平日里他們也經(jīng)常和同齡的人發(fā)生口角,但有什么矛盾通常都是私下解決,如果要是真的鬧到執(zhí)法隊、鬧到師長家長面前去,第一個倒霉的估計就是他們自己。 所以不能讓,絕對不能讓。 于是場面忽然就這樣僵持住了。 最后還是先前那個公鴨嗓將人給叫了回去。 他咬咬牙,嘴硬道:“算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他們峰今年肯定又是倒數(shù)第一。跟這種兩局就淘汰的人實在是沒什么好多說的?!?/br> “屁大點事,就知道告狀……我們走!” 其余幾人心里其實也很忐忑,甚至早在云時說要去找執(zhí)法隊的時候,他們就生出了幾分退意。這會兒一聽見公鴨嗓主動說算了,他們便立馬跟著撤了。 不過臨走之前,有人還不忘再嘴硬地找補找補,企圖挽回自己損失的面子。 他沖著李拾月哼哼說:“好男不跟女斗,才不跟你們這些人一般見識!” 李拾月抬頭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問:“等會兒,你叫什么?” 那人下意識地說了個名字,然后又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后悔。 怎么的,這是打算事后報復(fù)? 他沒好氣地說:“你管我叫什么!這和你沒關(guān)系吧?” 李拾月哦了一聲,淡定回懟:“那你管我為什么要問?” 那弟子氣得漲紅了臉:“你別學(xué)我!” 李拾月:“誰學(xué)你了,我只不過是把你的話還給你而已?!?/br> 她冷笑著說:“好男不跟女斗是嗎?有本事咱們比武臺上見?!?/br> 第118章 ◎路云◎ 莫名其妙被人這么一攪和,幾人頓時都沒了逛街的心情,于是便都陪著宗子逸往流光閣走。 半路上,徐珉玉越想越覺得今天這事兒處處都讓人郁悶,忍不住問:“師兄,那人究竟是誰啊?我們以前得罪過他嗎?怎么一上來就找事?” 云時:“沒有?!?/br> 徐珉玉:“???” 沒有,是指沒有得罪過對方? 宗子逸:“那他怎么——” 云時:“按輩分算,他以前是你們的二師兄?!?/br> 兩人齊齊一愣。 “二師兄?可是,不是二師姐嗎?哪兒來的二師兄?” 云時解釋道:“路云以前的確是青山峰的弟子,不過后來他轉(zhuǎn)峰了,之后就沒怎么聯(lián)系過。那會兒奇安都才剛來不久,你們不知道很正常?!?/br> 聽見云時喊自己的名字,奇安仰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宗子逸脫口而出:“轉(zhuǎn)峰?為什么啊?” 宗子逸覺得這事兒很不能理解。 想想一個多月之前,他可是靠著他大哥親自上門拜訪,才能以外門弟子的身份進入青山峰的。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見得這就學(xué)的機會有多寶貴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想不開,主動放棄了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轉(zhuǎn)峰? 他怎么想的?。?! 云時聞言微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猜到了宗子逸的想法,委婉地解釋道:“當(dāng)年的情況和現(xiàn)在不太一樣?!?/br> 宗子逸:“???” 李拾月似乎很不喜歡那個叫路云的人,不耐煩地打斷道:“轉(zhuǎn)就轉(zhuǎn)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不是要去給你家里人送信么,趕緊去吧,流光閣到了?!?/br> 宗子逸聞言下意識地抬頭。 還真是。 不過到了就更方便了。 他說:“我聽我哥說上面有包廂,走了這么久了,我們上去坐會兒吧。” 說完,也不等其他幾人回應(yīng),他便拉著小豆丁大搖大擺地邁進了流光閣的大門,那閑適的樣子就跟回家似的——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真就是回家。 剩下幾人原本是不想進去的。 他們以為宗子逸就是過來送個信就走,沒想到他卻一頭扎了進去。 流光閣這種地方無論放到哪個城鎮(zhèn)都是地標(biāo)性的建筑,進進出出的通常都是成年人、再不濟也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們幾個小孩子光是站在門口就已經(jīng)十分打眼,更別提進去了。 但宗子逸跑得實在太快了,以至于他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便已經(jīng)把小豆丁給拽了進去,剩下幾人面面相覷,最后只好趕在被人催促“別擋路”之前硬著頭皮跟上。 一進了流光閣,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來往的大多都是些修仙者,其中有一部分人穿的劍宗的弟子服,但更多的卻是散修打扮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形色色。 交談的聲音、靈石的聲音……無數(shù)種聲音與無數(shù)道身影交織在一起,組成一個對他們而言極其成熟又陌生的世界。而就在他們打量周圍的同時,周圍人也同樣對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云時低聲叮囑:“跟上,別亂跑?!?/br> 幾個小家伙一個接一個,像是糖葫蘆串兒似的緊緊跟著前面的人,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jīng),生怕出什么意外。 但走在最前方的宗子逸卻像是見怪不怪似的,絲毫沒受到任何影響,進門之后就直接朝侍者亮明了身份。 沒過多久,掌柜便快步趕過來了。 “小少爺,好久不見?!?/br> “張伯伯?”宗子逸原本還以為掌柜會是個臉生的,沒想到竟然是熟悉的人。 他有些驚訝地問:“你怎么在這?我哥派你來的?” 雖然宗子逸喊的是伯伯,但對方實際上早就過了知天命的年紀(jì)了,兩鬢斑白,但因為是修士,所以身體還算硬朗,精神勁兒也比普通人要好的多。 宗子逸記得這位伯伯之前一直跟在自家大哥身邊做事,前兩年聽說是打算頤養(yǎng)天年了,慢慢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沒想到現(xiàn)在卻又在這兒碰上了。 張伯笑容和善地解釋道:“之前的掌柜已經(jīng)調(diào)進城里去了,新任的掌柜還未定好,家主怕此處出什么岔子,便命我過來先照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