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至于徐應憐徐大小姐,自然是被胡浩之重點照顧,不僅額外多送了兩張靜音符,還讓她走在自己身后,好方便重點保護。 “這些人好煩!”徐應憐冷冷拒絕,轉頭和秋長天悄悄抱怨,“真把我當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了?” 秋長天微微一笑,打了個機鋒: “鹓鶵飛于北海,何必理會鴟嚇?” 徐應憐:…… 她當然知曉這個機鋒的意思: “鴟”是指食腐rou之鳥,叫聲似“嚇”,沙啞難聽。 而“鹓鶵”是五色鳳凰的一種,生性高潔,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君子無需理會小人聒噪”。 然而師兄明知外界美譽我“鳳凰仙子”,剛才卻又自比于“鹓鶵”,什么意思? 變相表白嗎? 徐應憐稍微有些心煩意亂,師兄這話似表白又不似表白,一時間居然讓她不知如何回應。 秋長天這邊等了半天,沒等到昆侖鏡的裝逼成功的提示,心下奇怪,嘴上繼續(xù)說道: “你要小心了,妖獸并不只是聽聲辨人,還有光線,氣味,風向,甚至是地面的震動……” “我自然不會大意?!毙鞈獞z清冷說道。 靠著七竅玲瓏心的體質,她很快又重新冷靜下來。 說表白太過牽強了,其實只是一語雙關而已。 表面上是自比于鳳凰,其實暗喻的對象是我,提醒我不要過多在意別人的言論。 哼,不愧是師兄,打得一手好機鋒,還不是被我破解了。 【無敵人設,同步值+1?!?/br> 秋長天:? 聽見遲到的昆侖鏡提示,他反而有些不解。 徐師妹這是怎么了?大腦延遲嗎? 眾人繼續(xù)深入數(shù)十米,便察覺里面有冷風呼出,其中夾雜著某種腐爛的惡臭。 明擺著妖獸就在前方,大家便齊齊拉出飛劍,蓄勢待發(fā)。 少頃,果然有一異獸從黑暗中撲出,掀起濃烈的惡風。 眾人被其兇悍氣勢所懾,加上惡臭撲面令人暈眩,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 最前頭的胡浩之,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前輩,下意識用牙齒咬住舌尖,立刻在劇痛中清醒過來,正要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強驅飛劍,卻只見兩道流光從身后電射而出! 玉色在前,赤色在后,僅僅只是差之毫厘,然而沖至妖獸身前時,速度快上一籌的赤色飛劍已經后發(fā)先至,斫入異獸脖頸并輪割一圈,妖獸腦袋便滾落下來,斷頸處血若泉涌。 兔起鶻落之間,妖獸便已經伏誅,剩余弟子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徐應憐收回羽嘉劍,將其一甩除去劍上血滴,冷冷道: “區(qū)區(qū)妖獸,不過如此?!?/br> 秋長天:? 師妹裝的這個逼,倒是有我的七分神韻,只是你又不需要維持鏡花水月,裝什么裝? 他這邊也收回玉煙飛劍,便瞅見徐應憐偏頭看過來,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 哼,師兄,這次是我贏了。 其他弟子們還在震駭,胡浩之已經最先辨認出來,瞪大眼睛,滿臉愕然,不可思議地驚叫道: “好快的劍!赤色流光,驚鴻一掠,劍柄有丹鳳浮雕,莫不是天南徐家的家傳仙劍羽嘉?” 徐應憐根本不去看他,只是繼續(xù)看那妖獸尸體,神情清冷。 “想不到您真是徐應憐徐師姐!”胡浩之換上熱情的笑容,討好問道,“師姐怎地有空來做任務?” 徐應憐便冷笑起來:“師門任務,我怎么不能做?” “咳,確實,是師弟有眼無珠,一開始沒認出您來?!焙浦鲃萆攘俗约阂粋€耳光,重新賠禮笑道,“師姐小心,我去看看那妖獸怎樣了。” 旁邊的呂錚、劉道然、文沁和柳依依,此時已經看得傻了。 須知這位胡浩之胡師兄,從一開始就擺出前輩的倨傲架子,要么不說話,開口就是催人快點。 結果認出這位徐應憐的真實身份,別說將架子給徹底丟掉,甚至寧愿連輩分也舍棄,甘以師弟自居! 前倨后恭,判若兩人,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文沁的面色又青又白,畢竟之前曾小聲嘲諷過這位徐應憐,此時想到可能隨之而來的打擊報復,嚇得雙腿都有些發(fā)軟。 劉道然的表情也差不多,要知道這位既然是徐應憐,那旁邊那位和她相熟的俊美青年,豈不就真的是…… 再往后面想下去,大家都不敢想了,太可怕了。 這是神仙下凡,陪我等凡人修行??! 只是大家都沒有胡浩之這般“能伸能屈”的氣度,因此只是勉強擠出笑容,假裝之前無事發(fā)生。 胡浩之這邊檢查完尸體,回來恭敬說道: “徐師姐,秋師兄,那土螻死得透了?!?/br> “尸體你們要就拿去吧?!鼻镩L天溫言說道,“不過,剛才那執(zhí)事說礦洞深處有血光浮現(xiàn),不一定只有這只土螻在此,大家還得小心探查,確認無虞?!?/br> “那是那是。”外門弟子們立刻點頭如搗蒜,便是之前最針對他的劉道然,現(xiàn)在也恭恭敬敬地附和說道,“秋師兄高見,我等定當小心行事?!?/br> “呵。”洞內突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見風使舵,前倨后恭,這就是名門正派弟子的嘴臉么?” 胡浩之眼神一凜,搶先抬手將飛劍射去,洞入黑暗后卻沒了聲息。 下一秒,他便神情驟變,失聲叫道: “我的飛劍失去感應了!” 在眾人面色遽變的注視下,從前方黑暗里走出一個瘦削的人,頭發(fā)散亂,面容枯槁,只能依稀辨認出是個男青年。 當然,修仙界不能以外貌判斷年齡,也不好認定對方的修為如何,只是看對方全身上下,都籠在墨綠色的道袍里,氣質也是陰魅邪祟,顯然是出身魔道的弟子。 徐應憐微微瞇起眼睛,羽嘉劍在空中微微顫動,以眼角余光留意秋長天的反應,準備配合攻擊。 對戰(zhàn)魔修和獵殺妖獸,完全就是兩碼事情。她雖然爭強好勝,還不至于到拿生命來賭氣的程度。 徐應憐這邊不出手,又有胡浩之這前車之鑒,其余昆侖弟子自然更不敢發(fā)動攻擊,只是拉出飛劍懸停身前,神色緊張,嚴陣以待。 那魔修走到油燈的光照下方,將手里之物丟在地上。 秋長天瞅得分明,那正是胡浩之的飛劍。 只是不知為何,飛劍表面已經光芒黯淡,靈性全無,宛如廢鐵一般。 “昆侖派本代首席,道心通明秋長天?”魔修干枯的眼珠子微微轉動,看了看秋長天的面容,又轉頭看向徐應憐,目光在她的赤色飛劍上停留。 “北邙山,陰鬼道?”秋長天面無表情問道。 兩人停頓片刻,突然幾乎同時射出飛劍! 第二十一章 他人方寸間,山海幾千重! 秋長天的玉煙劃出流光,徐應憐的羽嘉更快,帶出一道赤色的弧線,瞬間便與玉煙劍平齊爭先! 其余昆侖弟子也齊齊射出飛劍,緊隨其后。 而那魔修射出的飛劍,卻是暗紅色澤,宛如污血,在即將與玉煙、羽嘉相擊之時,便驟然從劍身處炸開一團血霧! 秋長天反應極快(練蜀山七殺劍術練的),當下氣機一勾,玉煙劍在血霧前一個急停,然后又倒轉電射飛回。 其余飛劍來不及剎住,徑直沖入血霧之中,瞬間便光芒黯淡下來。 只有徐應憐的羽嘉劍,品階太高難以污染,在血霧里仍然運轉如意,和那暗紅色飛劍交擊數(shù)次,火星四濺。 秋長天這邊cao縱玉煙劍回轉,右手豎起劍指,急急誦道: “錦云落雨,玉虹生煙!” 玉煙劍在礦洞里驟然亮起,無數(shù)金光化作銳利細劍,向前方血霧攢射而去。 對面魔修并無懼色,只是冷笑一聲,并指刺來,同樣疾聲誦咒: “魑魅魍魎,怨冤咒縛殺!” 從他指尖迅速涌出無數(shù)灰白鬼影,部分迎上玉煙劍的金光劍雨,將其一一輕松擊滅。 另一部分竄入血霧之中,往羽嘉劍上纏繞裹去,徐應憐立刻察覺劍上仿佛有千鈞之力,一時間甚至難以繼續(xù)cao縱。 電光石火間數(shù)次交手,對面魔修竟是以一己之力,將外門弟子飛劍毀去的同時,力扛秋長天、徐應憐兩大親傳弟子的攻擊,甚至絲毫不落下風! “洗髓階?”秋長天沉聲問道。 “是!”徐應憐咬緊牙關,強行運氣驅動羽嘉劍,扛著鬼影和對面硬拼。 昆侖弟子頓時驚駭一片,面色也絕望起來。 洗髓階!這人是洗髓階魔修! 須知筑基期弟子從煉氣階升到洗髓階,需要漫長時間用以煉氣,充盈丹田氣海。資質好點的二三十年,差的是五六十年都有。 換句話說,就是對方起碼比他們多煉了二三十年的氣。 光是真氣總量就不在一個量級上,更不用說洗髓期能使用威力更大的法術,更強的飛劍,以及洗髓后對反應神經、乃至于對御劍術的加成……林林總總,總結下來就四個字: 境界碾壓! 事實上,若不是徐應憐劍術犀利,羽嘉十階仙劍屬性夠硬,根本沒法在對方手下走過幾招。 幾名昆侖弟子都是面色煞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 徐應憐目欲噴火,銀牙幾乎咬碎,全身真氣都鼓蕩起來,強行催動羽嘉仙劍和對方抗衡。 越階,越階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