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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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壞事就算了,若是下次壞了我的事,便是你再怎么情非得已,我也饒你不得! 不過,魏東流也必須承認(rèn),姜魔女確實是一個好用的情報來源。 無論溫陽、隴小七還是谷烈,都是姜魔女介紹過來的,足以可見她人脈交際之廣闊。 如此一來,倒是不好處理了……又或者說,怎么處理都可以。 沒過多久,姜離諳也從后面御劍而來,只是隔著幾丈距離停住,淚眼望來。 魏東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姜離諳原本準(zhǔn)備了一大堆的借口和托辭,以及楚楚可憐的神態(tài)和表情,準(zhǔn)備用來乞求魏東流的原諒。 但真的面對他的時候,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忽然意識到,在她的一生之中,魏東流大概是第一個無條件對她好,且從未想過要害她的人。 師父養(yǎng)她教她,便像是養(yǎng)豬養(yǎng)狗般,一個不喜就會直接殺掉。 溫陽等人與她合作,也無非為了利益,隨時都可能反目成仇。 便是她的親生父母,對她也沒有任何在乎或留戀。 只有魏東流魏魔君,既不貪圖自己的任何利益,也從未想過要害自己…… 姜離諳仿佛魔怔般地想著,忽然又有些想要落淚。 但她還是用力忍住淚水,只是倔強地盯著魏東流。 “你想說什么?”魏東流皺眉問道。 “你是不是恨我?”姜離諳顫聲說道。 飛天夜叉在旁邊看得樂呵,仿佛晚上八點抱著薯片蜷在沙發(fā)上看肥皂劇的小姑娘般,被魏東流轉(zhuǎn)頭一瞪,立刻便識趣地退遠(yuǎn)了。 “恨你?”魏東流淡淡一笑,“沒必要,我見得多了?!?/br> 他本來是想刷一波神秘人設(shè)的同步值,“我什么情況沒見過?” 可姜離諳卻直接腦補成“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淚水終于止不住地沿著臉頰滑落,卻咬牙冷笑起來: “是了,是了。以魏魔君的身份,自然看不起我這等小人?!?/br> “可魏魔君是否知曉,我等小人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 “我是漁家出身,自幼便被家里視為賠錢貨。后來海上風(fēng)雨不止,漁老大說是龍王發(fā)怒,要將我綁了石頭沉海,獻(xiàn)給龍王做妻,我父母甚至沒有任何拒絕!” “而后被師父路過帶走,拜入天魔道門下,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被抓去獻(xiàn)祭喂了魔頭?!?/br> “最疼愛我的大師姐,被師父萬針刺xue化去血rou,供八遐神魔下界而饗?!?/br> “與我要好的二師姐,因為恐懼而叛教逃離,被師父親手捉回,折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魂飛魄散?!?/br> “便是一向和我不對付的三師姐,也由于遭人陷害,被師父隨手一掌打殺,魂魄被魔頭啃食,連輪回都入不得!” “魏魔君,若你處在我這位置,你會怎么做?你又能做什么?” 魏東流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面沉似水,一言不發(fā)。 單就這個問題而言,其實沒什么好回答的。 就好比出生在中東的孩子,說他從小就抱著ak四處打仗,每天吃不飽飯,父母兄弟全死光了,問國內(nèi)的網(wǎng)友們怎么看,網(wǎng)友們大概也只能拿著手機看,坐著站著或者躺著看。 說得難聽些,關(guān)我什么事? 人和人的境遇不同,悲歡也難以相通,對不熟悉的人尤其如此。 他固然沒經(jīng)歷過弱小無助、四處皆敵的兇險處境,但姜離諳又何曾有過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間諜體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難,走過去了才有機會抱怨,走不過去……那就無了,即便抱怨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魏魔君想來覺得我很可笑吧?!苯x諳擦拭臉上淚水,哽咽說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誰不想活下去呢?”魏東流沉聲說道,“活到百歲,就想延年益壽;窮困潦倒,就要博取富貴;與人相斗,就得拼死抵抗。便是修道本身,何嘗不是與天爭命?” “魏魔君說的是大道理。”姜離諳咬牙忍住嗚咽,說道,“小女子卑賤出身,也不懂那些大道理?!?/br> “小女子只知道,活下去是很難的事情,所以必須窮盡自身的每一份氣力,擺上自己的每一份籌碼,去爭取任何能爭取到的生機,哪怕是說謊、欺騙、背叛,不擇手段,只要能因此而活下去,便是值得的、有必要的……” “……因為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沒有了!” “那些你愛的、你恨的、你想要見的,連同你自身存在的痕跡,都會被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她喊得聲嘶力竭,以至于躲在遠(yuǎn)處的飛天夜叉都聽到了,不由得心有戚戚焉起來。 是啊,這小女娃子說得對。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變成僵尸又有何妨呢? 只是她也未免太過激動了,以魔君那樣的身份,哪里會計較她的這點背叛? 只要你仍然對魔君有用,魔君便不會對你如何。 正如飛天夜叉所料,魏東流面對姜離諳的本性流露,一時間也有種說不上來的復(fù)雜感覺。 說實在的,掙命嘛,不寒磣。你若真的迫不得已,大家心知肚明,也能理解。 但你搬出什么“為了活下去”“哪怕不擇手段”,這些話聽上去都是在洗白自己,就顯得有點屑了。 不過姜魔女作為魔女,稍微自私一些,狡詐一些,甚至是邪惡一些,倒也不是不行。 畢竟魏東流這個存在,是為了找到隱世多年的地獄道。這個宗門隱藏了將近萬年,暗中cao縱修真界局勢,可謂陰險狡猾至極了。 若能有個同樣有著一肚子壞水的人來幫忙,對他的事業(yè)自然是利大于弊的。 嗯,只要少來些這種拙劣的、迫不得已的背叛就好。 他這邊思索無言,姜離諳則是低垂雙眸,喃喃自語,面如死灰。 “我不會容忍第二次背叛。”魏東流忽然說道。 姜離諳微微睜大眼睛,像是想要說些什么,但很快又身子一軟,沒有力氣再開口了,只是臉色轉(zhuǎn)為紅潤。 “若是再有第二次?!蔽簴|流瞇起眼睛,“你就必死無疑,神仙也救不了你?!?/br> 姜離諳沉默良久,才忽然含淚笑了起來,伸出纖手擦拭眼角淚水,口中感激說道: “是了,是了,多謝魏大魔君寬恕罪過,小女子欠您一條命……” 說著欠命,其實以姜魔女的貪生怕死程度,肯定是不打算還的。 但如果還有下次背叛,便要新仇舊債一起追索,屆時便不是一死就能了之的了。 無論是面色冷漠的魏東流,還是破涕為笑的姜離諳,都很清楚這一點。 第五十四章 打探消息 姜離諳非常怕死。 據(jù)她所說,她自從被彩蛾仙子從海里撈起后,在天魔道里每日提心吊膽,終于覺醒了奇怪的能力: 只要即將遭遇致命危險,她就會提前生起恐懼的直覺。 無論是在師門里,還是在外面,姜離諳都憑借這種直覺,躲過了很多次的危險。 只是時至今日,她也大概察覺了這種能力的本質(zhì),針對的其實并非外界的危險,而是人心的惡意。 魔教修士遇到的危險,十之八九來自于其他修士的惡意,而姜離諳對這種惡意極其敏感,倘若有人對她產(chǎn)生了強烈的殺意,雖說并非百分之百,但她有很高的概率會提前察覺。 然而,魏東流是為數(shù)不多的,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一個從未對她生起惡意的人。 (至于羅衍……羅衍是誰呢?) 姜魔女雖然是魔女,卻也是知道趨利避害的魔女。 有這樣的魏魔君,她若是還不牢牢抱住對方大腿,根本對不起這么多年的魔道經(jīng)歷。 “關(guān)于白玉京大比,目前我們所知也不多。”在前往五臺山坊市的路上,姜離諳輕聲細(xì)語地回答說道,“目前只曉得白玉京大比乃是蜀山發(fā)起,旨在以大比結(jié)果來獲取更多威望,甚至是重新調(diào)整正教三清的排序?!?/br> “另外,還有一種傳聞?wù)f,白玉京秘境并非只有白玉京,其深處還有更多的秘境?!?/br> “哦,這是什么說法?”魏東流挑起眉毛。 “魏魔君可曾聽說這四個詞?”姜離諳脆聲說道,“白玉京,黃金闕,七寶玄苑,大光明殿。” “按照道家的說法,白玉京喻指rou體,黃金闕喻指神識,七寶玄苑喻指魂魄,而大光明殿則是本源。” “因此,白玉京秘境深處,很可能有通往黃金闕秘境的入口。” “這個說法,有多少把握?”魏東流淡淡問道。 “三四成吧。”姜離諳為難說道,“若非如此,便是蜀山自作主張舉行大比,昆侖蓬萊也未必會賣這個面子?!?/br> “白玉京的開啟方式是什么?”魏東流確認(rèn)問道。 “目前還不好說?!苯x諳沉思片刻,說道,“不過第一步,肯定是要通過正道大比,選出十二個足夠強的正教修士,并且分別占據(jù)白玉京十二城?!?/br> “至于后面要如何做,就不知道了。正教那邊沒有透露任何口風(fēng)?!?/br> “六道這邊呢?”魏東流淡淡問道,“不打算進(jìn)行干涉嗎?” “目前高層似乎沒這個打算?!苯x諳苦笑說道,“其一是經(jīng)過之前漫長的拉鋸戰(zhàn),大家覺得利益已經(jīng)攫取足夠,再繼續(xù)和三清斗下去,弊大于利?!?/br> “其二,則是我們沒法混入白玉京秘境?!?/br> “哦?” “白玉京秘境,自從被發(fā)現(xiàn)以后,就沒有多少修士進(jìn)去過,包括我們的人?!苯x諳解釋說道,“因此在高層們看來,陷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比如說,估計放出白玉京大比的消息,誘使我們魔教修士過去劫場,然后在秘境里布置伏兵,來個甕中捉鱉……” 魏東流沉默片刻,便排除了這個可能。 理由很簡單:紫薇掌教都下了死命令,讓秋長天必須拿到大比第一,怎么可能是什么伏兵? 那我拿下這第一還有什么意義?給你們埋伏魔教當(dāng)背景布、煙霧彈是吧? 我看是魔教縮卵了,不敢去白玉京秘境里同時對付三大派,所以才胡扯什么可能有伏兵之類的胡話。 “不過,我倒是聽說地獄道那邊有什么秘密情報?!苯x諳忽然說道。 魏東流的耳朵立刻豎起來了。 “說到內(nèi)鬼,地獄道在三清里埋的暗子,怕是比我們其余五道加起來還多?!苯S意說道,“肯定是拿到了什么確切有力的情報,才沒有主張去搜尋甚至襲擊白玉京秘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