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節(jié)
如果是哪邊的修士得手,在這種激烈的戰(zhàn)爭時期,隨時都可能被宗門派上去斗法,那么為了盡快提升實力以自保,肯定會第一時間逼其認主。 絕仙劍越是奮力抵抗,就越容易和截教三劍產生共鳴,進一步為仙人老祖?zhèn)冎该鞣轿弧?/br> 然而,事實卻是天魔誅仙劍、九幽戮仙劍,血海陷仙劍,都沒有得到萬相絕仙劍的任何回應。 也就是說,要么對方忍耐住了,沒有著手煉化萬相絕仙劍; 要么……就是對方神通廣大,讓萬相絕仙劍根本無法聯(lián)絡外界。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比較小的可能,比如萬相絕仙劍成功掙脫跑路了,沒有被任何人俘獲——自然也不會再聯(lián)系截教三劍。 又比如,萬相絕仙劍直接認主,當然也不可能背主去和外界聯(lián)系。 諸多可能性數不勝數,老祖?zhèn)円矡o法一一排除,當下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寄希望于形勢盡快出現(xiàn)轉機。 當魏東流找到血海老祖的時候,就看見這位枯瘦老者正窩在山間的一座山神廟里,雙腿跪坐在蒲團之上,口里喃喃有詞,無聲念誦著某種密文。 血海老祖,道佛兼修,此時施展的乃是佛教一門極其難練的術算秘法,喚作“宿命通”,可算眾生的過去宿業(yè)。 魏東流自然認不出來,因此只是默默侍立門外等候。 姜離暗見如此無聊,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便一溜煙先跑掉了——等魏魔君事情辦完再回來找他。 很快,血海老祖沒算出萬相絕仙劍的下落,倒是算到門外魏東流在等著,便嘆氣說道: “進來吧?!?/br> “老祖?!蔽簴|流行禮說道,“不知魔教諸多同道,聚集于此,所為者何?是要攻下蜀山上清派么?” 若真是為了攻蜀山,肯定無所不用其極,斷不會這樣每天派人上去比斗……比斗還能比到蜀山滅門不成?魏東流問這個問題的動機是很充分的。 血海老祖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打算瞞他,只是淡淡說道: “不久之前,我們算得萬相絕仙劍問世,于神州西南方向出土,因此這蜀山乃是重點懷疑對象。” 他當然沒說“修羅道也是重點監(jiān)控對象”,只是簡單地將“圍攻蜀山的動機”,解釋為“懷疑絕仙劍落到了蜀山手里”。 “萬相絕仙劍?”魏東流詫異問道,“莫不是昔日截教四劍的萬相絕仙劍?” “正是?!毖@献嫘念^煩悶,嘆息說道,“這萬相絕仙劍,早在昔日截教敗北之后便下落不明,如今既然出土問世,我們決不能讓其落入蜀山之手,必須盡快將其尋回?!?/br> 當然,落在修羅道那群番僧手里也不行。這話卻是不能公開說的。 “那萬相絕仙劍,外形特征如何呢?”魏東流認真問道。 血海老祖見他有心為自己分憂,倒也是心中一暖,便耐心說道: “絕仙劍和截教其他三劍大致相同,劍長三尺六寸二分,呈深灰色,劍身兩邊有鋸齒分布,望之有古樸滄桑之氣?!?/br> “什么樣的古樸滄桑之氣?”魏東流將萬相絕仙劍取出,“是這樣的么?” “啊對對對?!毖@献婷榱艘谎?,隨口說道,“它的表面便是這般黯淡無光,仿佛做舊了的鐵器……” 接著,他的話語便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喉嚨的鴨子般。 魏東流心中暗笑,嘴上卻道: “如此甚好,晚輩前日正好游歷高原,見得此劍穿越云霄,便沖上去將其繳獲?!?/br> “還請老祖幫晚輩觀之?!?/br> 血海老祖顫抖著撫摸萬相絕仙劍的劍身,仿佛完全未曾想到能這般失而復得。 直到萬相絕仙劍發(fā)出憤怒的錚鳴聲,用劍氣將血海老祖的鳥爪子彈開為止。 “你,你怎么不早說!”血海老祖勃然作色,“是想看我們這些老骨頭的笑話不成?” 換作尋常修士,肯定要以為血海老祖是借機發(fā)怒,要將此劍強行霸道占下——當然本來也包括魏東流。 但魏東流從昆侖那條線上確認過歷史,知道血海老祖最后是為魏東流持劍而提供庇護的,因此不慌不忙地道: “絕非此意,只是突發(fā)急事,去了一趟東海。” 血海老祖緊瞪著他,嘴唇蠕動,將宿命通再次施展出來。 唔,沒有撒謊,確實是剛從東海歸來。 仔細想想,他這般大大方方將萬相絕仙劍交出,擺明了就是不擔心我會強搶。 魏小子如此信任老夫,老夫若是反而糾結細枝末節(jié),豈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話? 想到這里,再思及凡生道居然已有截教四劍之二,血海老祖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魏小子你這次做得好?。 ?/br> 魏東流一臉無語,心想這夸獎好像在哪里聽過? 你們仙人之間慣用的遣詞造句這么貧乏的嗎? 第三十三章 吃個仙人 果然,正如已觀測到的歷史那樣,血海老祖雖然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將萬相絕仙劍還給了魏東流。 “你猜的不錯,這便是那萬相絕仙劍。”他悠悠嘆息說道,“截教四劍之中,萬相絕仙劍最擅變化之道。布下誅仙劍陣之后,陣中劍氣變化便是由此劍所把控?!?/br> “自闡截大戰(zhàn)之后,萬相絕仙劍不同于其他三劍,始終未曾被我們尋回,因此誅仙劍陣一直也不完整,否則上次便不會那么容易就被昆侖破解?!?/br> “既然如此,此劍應由老祖保管才好?!蔽簴|流淡然說道。 “你豈敢試探老夫?”血海老祖不悅地道,“這萬相絕仙劍既然認你為主,難道我還能無視它的意愿,從你手里強行奪過來不成?” “其實是因為就算強行奪過來,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讓它認主吧。”青萍劍吐槽說道。 “老祖品德,晚輩楷模?!蔽簴|流終于動容。 見他臉上神情不似作偽,血海老祖的臉色緩和下來,起身說道: “隨我來?!?/br> “老祖要去哪里?” “哼。”血海老祖低聲冷笑,“當然是去替你排除后患……你以為誰都能接受萬相絕仙劍在你手里?” 兩人便離開山神廟,向著其他魔教駐地的方向飛去。 …… 將時間倒退到魏東流還在山神廟外等候之時。 見他似乎打算等在外面,姜離暗有些無聊,便找了個理由跑路。 當然,換做是以前的姜離諳,肯定會恭恭敬敬陪魏東流等在外面,然后好好在血海老祖面前刷個臉熟。 但如今的姜離暗,早已不是那種需要小心翼翼討好仙人的弱小修士了。 “jiejie?!彪x愁從她身邊現(xiàn)出身形,“好無聊啊,不如我們回去吧?” “不行。”姜離暗笑著說道,“你們必須留在下界陪我?!?/br> 對天魔而言,下界除了有大量食物以外,著實是個非常乏味的地方——遠不如充斥著各種聲、色、幻、樂的第六欲界天來的舒服。 打個比方,就像是習慣了電腦手機互聯(lián)網的人,偶爾在啥也沒有的古代旅游……很快就會變得無聊起來。 “可是真的很無聊嘛!”離恨也跟著抱怨起來,“一點兒樂子都沒有,唯一還算有趣的是姐夫,可jiejie你又不讓我們玩他……” 話音未落,離恨的腦袋又爆炸了。 “jiejie為什么又殺窩!” “我說過了,他,你們不能動?!苯x暗悠悠說道。 “所以別人就能動咯?”離愁立刻敏銳地抓住關鍵,“jiejie,你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宗門里面混過?叫什么……天魔道?” “是,所以呢?”姜離暗揚起眉毛。 “不如我們去天魔道,將鎮(zhèn)派仙人吃掉,然后假扮成仙人,在幕后cao縱整個宗門,怎么樣?”離愁興致勃勃地說道。 “cao縱宗門?”姜離暗露出無聊至極的神情來,“你們是不知道,調教徒弟、經營宗門是多么麻煩且無趣的事情……” “我們確實不知道呀?!彪x愁和離恨便異口同聲地說道。 “行吧?!苯x暗心想也不能將兩個meimei真的當狗來使喚……只看門不給rou,狗還知道叫幾聲呢! 天魔道駐地,自在祖師正在祭壇前專心祭煉天魔。 這次要煉的是“血髓迷心魔”,是她足足血祭了幾萬個凡人才勾引下界降臨的高階天魔,斷不能讓這魔頭吃飽了就回到天上去。 血髓迷心魔,從外表上看是一個渾身尖刺的球,尖刺之間暗藏著無數的人臉,周身被猩紅的迷霧所籠罩著。 那迷霧之中自帶甜香,尋常修士聞之便要立刻眩暈迷醉,身軀不能自主動彈,然后被血髓迷心魔撲上去吃個干凈。 然而,此時的血色云霧,卻被祭壇周圍的符文陣法牢牢鎖死在里面,絲毫無法逸散出去。 自在祖師還在施展道法,將云霧不斷從里頭虹吸抽出。 隨著云霧越來越少,那被困其中的血髓迷心魔,便不得不自發(fā)噴吐更多的血色云霧,甚至是壓榨天魔本源……長此以往下去,屈服也是遲早的事了。 血髓迷心魔倒在地上,仿佛喘息般膨脹又收縮,突然它直接彈跳起來,用力砸在祭壇周圍的屏障上。 徒勞無果,祭壇巋然不動。 資深的天魔道修士對上天魔,只要不是眼高手低、自不量力的修士,基本上都是占盡了便宜——天魔下界吞吃了祭品,然后發(fā)現(xiàn)周圍早就擺滿了各種針對性的陷阱手段,還有一個準備多時的修士虎視眈眈,這八成是逃不出去的。 姜離暗帶著兩個meimei,悄然隱形來到祭壇邊上,一路都沒有被任何修士發(fā)覺。 這天魔最擅幻術,連仙人都無法辨識出來,要不怎么說“諸法之害,心魔第一”呢? “所以天魔道的鎮(zhèn)派仙人,就是這個老太婆?”離恨率先詢問說道。 “應該吧?!苯x暗隨口回答。 她在天魔道內,原本就是一個筑基境的小修士,沒有覲見鎮(zhèn)派仙人的資格。 “嘖嘖嘖?!彪x愁卻是盯著祭壇中央的血髓迷心魔,樂不可支地說道,“哎喲,那不是城主迷溺大人嗎?好久不見,怎么這么弱了!” “是迷溺那老頭子?”離恨連忙也湊過去瞧,“還真是!jiejie你快來看,迷溺那老頭居然被你們宗門的祖師捉住了!” 姜離暗看了一眼,冷笑說道: “好!他也有今天!” “不如我們等他被煉化后,再將這仙人吃了?!彪x愁壞笑著提議說道,“不然這憑空救他一命,我們心里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