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初他跟蕭荷一起出國了。

    秦頌想的是這個，也知道這是讓兩人關(guān)系變遠的最主要原因。

    “段璟有沒有跟你說，我和她分開了?！?/br>
    “說過，”岑一清應(yīng)道，“感情的事，分分合合也正常。”

    秦頌沒有岑一清眼里看到任何他認為本該會出現(xiàn)有的情緒，內(nèi)心有些失意。

    他問：“你呢？感情方面怎么樣？”

    秦頌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岑一清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岑遠打了電話來。

    岑一清向他秦頌說了聲抱歉，起身走到另一頭去接。

    電話那頭岑遠問他有沒有吃飯。

    “哥，見完你的老師了嗎？要是還沒吃飯的話，來我們這兒，我們可以等你的。”

    岑一清真該謝謝這弟弟吃個飯還想著自己，他壓低聲音回道：“沒吃，我這邊還有點事，見個老朋友，你們不用在意我了，多吃點?！?/br>
    “行吧，其實我們也快吃完了，馬上撤，哥你也記得吃飯，天這么冷，早點回去?！?/br>
    “嗯，”岑一清心暖起來，答應(yīng)著，“待會兒就回家?！?/br>
    掛完電話，岑一清看著窗外有些暗下去的天，愣了會兒神，想到剛剛他還沒回答的問題。

    他的感情？

    岑一清覺得這話題沒什么好討論的，也沒有與秦頌討論的必要。

    所以他再回到座位，卻沒有坐下，只說：“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br>
    秦頌聞言也起了身，但嘴里調(diào)侃道：“這么早回，家里有人管？”

    岑一清笑了下，這回發(fā)自內(nèi)心，語氣也帶著點輕松的笑意，“養(yǎng)了只小狗，回去晚了會鬧脾氣。”

    “你養(yǎng)狗了，”秦頌稀奇道，“以前就覺得你挺喜歡小動物的，路邊的流浪貓啊狗啊多臟你都不嫌棄，沒想到你真的養(yǎng)上了。”

    他這話在岑一清聽來不太中聽，岑一清反駁：“被迫流浪也不是它們能選擇的?！?/br>
    秦頌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出了書咖，他說：“你開車了嗎？沒開的話我送你回去，我車就在前面?！?/br>
    “不用，我搭地鐵就好?！?/br>
    “岑一清，”秦頌停了腳步，臉色忽然有些不高興，不知怎么的，他不喜歡岑一清總是拒絕自己，他道，“老朋友見面，這點時間都不愿意分給我嗎？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br>
    “你可以現(xiàn)在說?！贬磺遄龊寐牭臏蕚洹?/br>
    秦頌卻閉口不言，“車上說?！?/br>
    岑一清輕輕嘆了嘆氣，不太明白他在堅持什么，這樣實在有些幼稚。他只好答應(yīng)下來，正好趁車里的時間把自己想說的告訴對方。

    秦頌載他回去，他說了自己小區(qū)的名字。

    開出一段路之后，秦頌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我剛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岑一清記得沈朝也這么說過，那時候他還誤會自己大學(xué)跟人談戀愛，想起來不禁好笑。

    岑一清說：“感情方面，一切如常?！?/br>
    “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沒談對象，也不喜歡誰的意思?！?/br>
    秦頌開車間隙看過來一眼：“沒有喜歡的人？”

    岑一清也看回去，看向他的側(cè)臉，“你覺得我喜歡誰？”

    秦頌啞然。

    他沒給秦頌太多回答的時間，直接道：“你當時看出來了吧？我大學(xué)那會兒是喜歡你的?！?/br>
    秦頌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否認。

    岑一清覺得自己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今天秦頌實在有些讓他迷惑，把他原本平靜的心擾亂。

    “所以出國后你回避了我，我能理解，性向喜好這種事強求不來，我也不會勉強你，”岑一清問出心里的疑惑，“但是你現(xiàn)在這樣做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想跟你敘敘舊，”秦頌看著前方，回答得有些慢，“...以前我們挺好的?！?/br>
    以前好，那是因為岑一清喜歡他，會對他好，很多事情也向著他，遷就他。

    “不用懷念以前了，現(xiàn)在都有自己的生活?！?/br>
    “...像以前那樣做朋友不行嗎？”

    岑一清忽然無奈地笑了下，“你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br>
    明明看起來成熟沉穩(wěn)許多，這會兒的問題又令人匪夷所思。

    一時沉默。

    從美院到岑一清的公寓，有些遠。

    車里安靜得讓人感覺到些許的壓抑。

    秦頌感覺出來氣氛不對，所以后面換了別的話題，但岑一清都有些興致缺缺。

    找不到曾經(jīng)因為喜歡而想要多和秦頌待在一起的感覺了。

    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成熟起來的人。

    到小區(qū)外，找地方停下。

    岑一清向他道完謝，下了車，思索了幾秒，又回過身來，彎腰對著車里的人說道：“你既然排斥同性戀愛，就不應(yīng)該這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br>
    他這話說得突然，甚至沒給對方留情面。

    一直以來，岑一清都是溫溫和和不發(fā)脾氣的樣子，似乎什么都不計較，秦頌沒想到他會說這樣駁面子的話。

    他也沒想過自己曾經(jīng)排斥同性戀的想法被他看出來，以為藏得很好的。

    秦頌霎時愣住。

    岑一清轉(zhuǎn)身離開。

    但是他沒走多遠，就在樓下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朝不知道在這里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