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他看見簡程梟笑了。

    “好，以后不再你面前抽了?！?/br>
    “最好是這樣。”聞喃呼吸了下新鮮空氣，說道：“最好別抽，看我現(xiàn)在多健康，再看看你的臉，這么沒氣色。”

    “習(xí)慣了?！焙喅虠n答。

    “什么時候?qū)W的？”聞喃問。

    簡程梟回憶了下時間：“兩年前吧?！?/br>
    “沒想到啊，之前看你還以為你是‘三好學(xué)生’呢?！甭勦有Φ?。

    他和簡程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最近天氣變暖和，橘貓正趴在墻上懶懶的曬著太陽。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突然傳來踩踏的聲音。他耳朵靈敏，猛的轉(zhuǎn)過頭。

    季宦宇剛來，此刻正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這幾周都沒見過他，他站在那，陌生感一下席卷了上來。

    “你怎么來了？”聞喃瞇了瞇眼，看向他。

    此話一出，本來在看手機的簡程梟跟著抬起頭，然后就看到了那張臉，他當即關(guān)上手機，打量了他的全身。

    季宦宇來的沖沖，頭發(fā)有些亂糟糟的，還喘著粗氣。他有些虛弱，聲音聽著哽咽。

    他喊道：“聞喃?！?/br>
    “我有事找你?！甭勦珱]應(yīng)，他單手插在口袋，眼神無感，看著季宦宇說道。

    幾米開外的季宦宇愣了下，然后笑笑，“正好，就是來找你談事的?！?/br>
    他說罷又看向簡程梟，禮貌的露出微笑，不過有些牽強：“能回避一下嗎，簡學(xué)霸？”

    最后的倔強。

    簡程梟聞聲抬頭，他看人的眼神都很平淡，過了許久，才聽到他輕輕說了一句：“好像不太行?！?/br>
    季宦宇無論何時都能掛著一張笑容，即使是現(xiàn)在這么落魄，他看聞喃都得是那副令人第一印象姣好的樣子，可現(xiàn)在他的表情像是被凝固住了，嘴角抽了抽，說不出話。

    聞喃上前拉過簡程梟的手，看著他說：“沒事，我就和他聊幾句?！?/br>
    他看的出季宦宇對簡程梟有警覺，這兩人從一開始見面就能看出對方都互不喜歡，他在季宦宇不一定會松口。

    簡程梟沉默了下，最后點了點頭。

    季宦宇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這個場面莫名的刺眼。

    簡程梟最后在一旁擼貓，他則是把季宦宇拉到一邊。

    “可以了，你說吧?！彼f的平淡，禮貌又生疏。

    季宦宇苦笑，倒是不急：“聞喃，你變得我有些不認識了?！?/br>
    聞喃掃了眼他，“是你變了?！?/br>
    “我知道你在怪我教唆裴冬去打簡程梟，怪我什么都沒和你說，怪我藏著不該有的心思，可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我嗎？”季宦宇動作一滯，他愣了愣，再次開口時，話語變得有些鋒利，“我過的也很苦啊，我也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該經(jīng)歷的?！?/br>
    聞喃皺眉，冷笑：“所以呢？這不是你找人打他的理由吧？也不是你在原來學(xué)校欺負弱勢群體的理由吧？”

    “不是我找人打的他！”季宦宇被他質(zhì)問的急了眼，不自覺地提高聲音，：“我只是和裴冬吐槽了下，我根本就沒想到他會當真，他會去做這件事，不是我，我沒想過讓他去的，也沒想過事情會鬧的這么大?！?/br>
    “他喜歡你，對吧？”聞喃挑了挑眉，“連到后面被打進醫(yī)院都不肯供出你來?！?/br>
    季宦宇抬頭，不是發(fā)愣，而是短暫的呆滯了下，隨后勾起一抹笑，“那又怎樣，我又不喜歡他啊，我拒絕過他了，誰特么知道他還要追我，要做這事，是他自己當真了?！?/br>
    “我喜歡的是你啊，聞喃?！彼t著眼眶說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聞喃皺眉，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季宦宇抓著的手落了個空。

    “你討厭同/性戀吧？”他看著聞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沒有。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碰我?！彼f道。

    “不喜歡別人？那他呢，他碰你的手你不躲，他離你近的時候你不閃開。你只是因為那個別人是我吧，你和他們都一樣，和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都一樣！”季宦宇大聲吼道，身體在咽哽中微微顫抖，“你知道我那兩年是這么過的嗎？！你知道因為你的出現(xiàn)我才覺得這個世界才有色彩，你是我的光。聞喃，我那么喜歡你，我為了你轉(zhuǎn)來六中，為了那個名額爭前恐后，為了能見到你我付出了那么多！可現(xiàn)在呢，你和他們都是同一類人，你根本就沒喜歡過我，你不過是看我可憐的份上才給我施舍一點愛，到最后都想著把我在推回深淵！”

    “你們都不喜歡我，你們都只會做表面功夫。那些人是，你是，你的那些朋友也是，簡程梟都是！你們其實全都在恥笑嘲諷我，挖苦我！”

    “你要這么想那是你的事?！泵鎸净掠畹念崄y，聞喃平靜地出奇，就好像是在對一個瘋子說話，“但你別把自己洗的太干凈，我開始救你確實帶著點這些元素，可也是因為你是我同學(xué)，而且至少再到畢業(yè)都沒人敢在欺負你了，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少了很多吧？你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事你應(yīng)該記憶猶新，所以在上高中后你就以這種讓自己成為施暴者的方式去報復(fù)別人？”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還是說你覺得當施暴者很光榮？”

    聞喃拋來的問題都過于現(xiàn)實，而現(xiàn)實就是給他的唯一打擊，季宦宇沒有馬上回答，微微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中打濕，抬手抹掉，說道：“我承認這事我做過，可你以為那陰影就這么容易被抹去嗎？不管是到了哪里，只要有人看我，我就會回想到那段讓人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事，我就會覺得他們都是在嘲笑我，在罵我，在說我的性取向！我就是這種人，很敏感的人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