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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嫁給了年代文大佬 第80節(jié)

    胡副主任被懟得臉上不好看,“行,我今天就幫你把料要回來,現(xiàn)在就去要?!?/br>
    他也是草率了,怎么就想著陳寄北看看都能學會修圓肚子木桶,做應該也不成問題,就真把木料送去了。就算要送,送一兩個桶的料讓他試試就得了,干嘛送那么多?

    說到底還是馬四全年紀大了,又受了傷,單位著急再培養(yǎng)一個成手的師傅出來。

    果然這人不能急,一急就容易犯錯。

    胡副主任在心里搖搖頭,正準備找人去土產(chǎn)公司尋陳寄北,看看那批木料還剩多少,趕緊拉回來,門外有人敲門,“主任,東西我拉回來了。”

    “東西?”看到是往返陳寄北家運送東西那工人,胡副主任愣了下,“什么東西?”

    “就送去陳寄北家那些啊,他一大早就找上我讓我去拉?!?/br>
    胡副主任一聽,心里悶那口氣總算順了少許,“我就說不用擔心,這不就送回來了?”

    比起馬四全,陳寄北雖然性子冷,可太有眼力見了。

    馬四全卻顯然不怎么買賬,“誰知道這一個月他霍霍了多少料,。”冷哼一聲,率先出去了。

    有眼力見又怎樣?

    馬四全已經(jīng)想好借著這個機會,狠狠殺一下陳寄北的銳氣,省的他冒頭太快,不把自己當回事。

    他才不在兩個多月,這小子就敢給他搞事,反了天了!

    馬四全沉著眼,已經(jīng)想好了一會兒的說辭,卻沒看到木料,反而是整整一馬車的木桶。

    嶄新的木桶齊刷刷碼在車上,粗略一看,起碼有近十個。

    不,不只十個!

    馬四全常年跟這些木桶打交道,一看那擺放,就知道車上一共有十二個木桶。

    他當時就愣住了,跟出來的胡副主任也很是吃驚,“送回來的不是木料嗎?怎么全是桶?”

    “就是桶啊?!彼拓洿蟾缯f,“他說早就做得差不多了,這些天他媳婦兒加班,沒來得及裝。”

    胡副主任:“……”

    所以就因為他媳婦兒加班,他就什么都不干了,讓他們白白跟著擔心一場?

    疼媳婦兒也不是這么個疼法。

    門前兩個傻子呆在了那,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其他人聽說送來的是桶,也走了出來。

    “竟然做出來了?”核算員小李十分詫異,“他最近不是都在等他媳婦兒下班嗎?”

    連核算員都知道陳寄北忙著接媳婦兒,沒時間干活。就這樣,他還一口氣做出了十二個。

    聽著周圍人的驚訝,馬四全的臉一點點漲紅,又由漲紅變成了鐵青。

    他什么都沒說,上前搬下來一個桶,搬到木匠房外,找了個水池。

    其他人一見,也趕緊叫那馬車跟上,總得試試能不能用再說。

    結(jié)果十二個桶試下來,沒一個水面有氣泡的。

    馬四全看了那些桶良久,問胡副主任:“真是找陳寄北做的?不是別人?”

    他本就大傷剛愈,剛才干那些全憑一口氣撐著。此時這口氣xiele,人就顯出幾許頹喪來。

    胡副主任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沒有出言落井下石。

    可沉默就等于默認,馬四全身上的精氣神兒就好像那太陽底下的露水,可見地沒了大半。

    好半晌他才喃喃:“我是不是不該回來?單位根本就不需要我……”

    人不被需要,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會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認同感。而馬四全更慘,他不僅需要認同,還需要保持現(xiàn)在的地位,多掙幾年錢。

    如今陳寄北才一年就成手了,在被他打壓的情況下成手了,陳寄北才多大?他又是多大?

    馬四全不用想,都知道單位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其實當初他可以不打壓陳寄北的,好好教,傾囊相授,讓陳寄北心存感恩,或許會甘心多在他手下當幾年學徒。但人心難測,誰會把自己的命運壓在別人的良心上?

    獅王老了,又有幼崽想庇護,誰又會不忌憚新成長起來的雄獅?

    馬四全這人與其說是壞,說他自私倒更為恰當。胡副主任到底不忍他人到晚年,還遭逢這么多變故,“前兩天土產(chǎn)公司的人來找我,說還想多借他兩個月?!?/br>
    只是當時他不知道馬四全什么時候回來,回來后又能不能干,所以沒答應。

    可再多借兩年,人也還是要回來的。

    馬四全搖搖頭,什么都沒再說,回去搬木料干活了,背影滿是蕭索。

    夏芍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是好幾天后了。

    沒辦法,加班越到后期越累,牛亮這個八卦的搬運工都沒時間出去搬運了,何況是她。

    當時郭姐人都是懵的,看夏芍,“這也能做出來?”

    張淑真也難掩吃驚,“看馬四全那意思,肯定沒教過他,他還真一看就會啊?!?/br>
    “何止是沒教過,沒聽小牛說他還跑去找車間主任,讓把木料要回來。”

    郭姐提起這個就翻白眼,“好好一個苗子讓他打壓成這樣,好不容易出頭了,他還想著壓。”

    馬四全這手下得實在太黑了,雖然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但在場都是和夏芍相熟的,誰會可憐他?

    再說你有苦衷,你有苦衷就可以毀別人的前途了?

    這也就是陳寄北能力強,自學也能學會,又抓住了機會,不然還不知道能不能翻身呢。

    “所以小陳是怎么做到天天來接媳婦兒,還能做出十二個桶的?”張淑真不解。

    郭姐也想不通,“這手把,都能自己當大師傅帶徒弟了,他不是在家天天點燈做吧?”

    這就是念書時好多同學都會冒出的問題。

    這個人天天上課睡覺,還考這么好,是不是晚上回家熬夜學習了?

    結(jié)果晚上去人家一看,人家睡得比你還早,你說氣不氣?氣不氣?

    當然陳寄北晚上回家肯定加班了,卻顯然沒這些人想象中的多。

    夏芍望著加班后期竟然還能有精神的另一個卷王葉大勇,嘆氣,“卷王的世界咱們不懂?!?/br>
    實在卷不動了,她還回去跟陳寄北嘟噥:“加班有風險,給我們這些不想加班的留條活路吧?!?/br>
    陳寄北聞言微頓,看向手里的牛皮紙信封。

    夏芍這才想起來發(fā)工資的日子又到了,勉強打起精神,準備用小錢錢撫慰她疲憊至極的心靈。

    結(jié)果打開一看,“怎么又多了?”

    上個月還是六十多,這個月他整天來接她加班,基本沒干什么,竟然過了七十!

    夏芍懷疑自己數(shù)錯了,就要再數(shù)一遍,陳寄北說:“做那十二個木桶,單位給我兩塊五一個。”

    木桶工藝復雜,馬四全做一個也要差不多兩天,兩塊五絕對不多。

    但誰也想不到他這么快,這么拼,一面接著媳婦兒回家,一面還能做出來十二個。

    夏芍決定收回剛剛的話,“你和我們這些胸無大志的不一樣,黨和國家需要你這樣的人才?!?/br>
    “黨和國家?”男人蹙了下眉。

    夏芍一聽也反應過來,有點無語,“和那幫積極分子呆久了,被傳染了。”

    不過七十多啊,加上她拿命換的錢,這個月他們都有一百二了。

    夏芍照例給了陳寄北十五塊錢零花,又商量他,“天快冷了,咱們買點線打兩套毛衣毛褲吧?”

    東北這地方實在是冷,一立秋,早晚就涼了,上班都得搭個外套。到了陽歷九月份,更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十月一一過完有些地方晚上甚至會達到零下,俗稱下霜。

    所以在東北老寒腿是常見病,很多女性也都會出現(xiàn)痛經(jīng)。

    夏芍這具身體本來就不好,估計會比一般人更畏寒,毛線再貴,也得給自己打一套。這樣毛衣外面再套一層棉衣,就比別人多一層保暖,冬天也沒那么難過了。

    “你做主就行?!?/br>
    家里要添置什么東西,從來都是聽夏芍的。

    不過陳寄北正推著自行車,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織嗎?”

    夏芍發(fā)現(xiàn)他薄唇輕抿著,眼睛竟然有點亮,扯扯被自己縫歪的扣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陳寄北斂住眸不說話了,又重新轉(zhuǎn)了回去。

    說是要打毛衣,中秋之前夏芍根本就沒假期,哪來的時間買毛線?

    中秋前一個星期,目標是鐵娘子的張淑真都頂不住了,回家歇了三天。看她那么大的肚子,夏芍都擔心會累出個好歹,還好三天后人回來,看著已經(jīng)緩過一口氣了。

    只有葉大勇班里那幾個還在打雞血,人看著也很疲憊,但就是熱情不減。

    果然信念才是這世上最大的動力,夏芍算是服了。

    好不容易熬到農(nóng)歷八月十四這天,只要晚走一會兒,把最后這鍋月餅涼涼打上包裝,這漫長的加班就結(jié)束了,夏芍也可以含淚揮別葉卷王和他的小伙伴們。

    算算他們這些日子打的月餅,酥皮和雙酥因為要做油酥自己搟皮,比較費時,做得比較少。

    廣式每年做得也不多,這幾樣加起來,一共只有四五百斤。

    但漿皮的就多了,尤其是糖餡兒的,八個人少說也做了三千斤,都能裝滿一個卡車了。

    結(jié)果月餅打包完,衣服換好,就等回家享受明天的假期了,餅干班的人過來找他們握手了。

    幾人語氣真誠,挨個和他們說很榮幸能和他們一起共事。握到夏芍的時候更是表示,夏同志是他們見過最優(yōu)秀的女同志,希望明年還能和夏同志合作,攜手共創(chuàng)輝煌。

    夏芍:“……”

    夏芍十動然拒,“我們都是廠里的一份子,應該服從廠里的安排,不好擅作主張?!?/br>
    “還是夏同志有覺悟!我們就是廠里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很有覺悟的夏同志一下班看到陳寄北,那口氣就xiele,回家的時候,甚至連車都不想爬。

    眼見陳寄北要過來抱她,她才慢吞吞爬上車后座。

    雖然今天走得晚,天已經(jīng)黑了,但周圍還有同事呢。

    夏芍注意到陳寄北手里還拎著個郵包,“誰寄過來的?”

    “沒誰?!标惣谋卑櫭?,顯然不怎么想說這個,轉(zhuǎn)而問:“那就是你說的王哥?”

    這要是夏芍戰(zhàn)斗力正常,肯定得問問他憋了一個月,終于不憋了。